薄荷癮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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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洗澡,等會兒電話響了幫我接一下?!眴讨赏矸愿乐?,折身就進了浴室。 “……?。俊彼翁矣质且汇?,接著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那如果,是許先生打來的,我就不能幫你接了吧。” 女人纖白的手腕兒一晃,喬稚晚把自個兒的睡袍拎出來,遞給宋桃,她眼角微揚,也笑一笑:“知道就好,去吧?!?/br> * 在兩家人的見證下,去年年末的圣誕演出結(jié)束后,喬稚晚和許頌柏正式訂了婚。 這會兒在車上二人都濃情蜜意,好半天都說不完話,宋桃坐在副駕駛,人都快睡過去了,臨到目的地,那電話才掛斷。 除開昨日金曲節(jié)的那一出烏龍,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 地點是老高安排的,在一棟商業(yè)公館的頂樓,圈內(nèi)人大多在此活動,在這里用完了餐,開過了會,醞釀一整日的綿綿烏云都未曾落下一滴雨來,喬稚晚被這么左右環(huán)擁著,無數(shù)的聲音擠著她的耐性,都在詢問她的意見,但其實她多少是沒什么自由的,他們總有無數(shù)個反駁的提案來推翻她的思考。 喬稚晚突然開始后悔,這次沒讓rachel插手。 rachel這些年似乎也慢慢想開了,那些或多或少,對她的控制欲不復存在,慢慢接受了她能夠獨當一面的事實,不再替她做決定,就像這回為分樂團選擇主要的活動地點,也是喬稚晚自己選到了北京。 從前的從前,北京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代表那些存在于記憶中,逐漸模糊到不努力去想就幾乎不會想起的童年符號。 后來成了工作流連的某個坐標,知道無法久留,經(jīng)過這里,去往等著她的下一站的港口碼頭。 但是好像從四年前那個夏天之后。 北京對她的意義,或多或少,就變得有些特別了。 她好像從沒有期盼什么。 但好像又對這里有所期盼。 喬稚晚此行從紐約過來,許頌柏因為一些工作仍在紐約,喬稚晚這會兒實在有些坐不住,便借口許頌柏給她打來電話,她便稍作休息,出去透氣了。 老高也只能就此叫停。 要開始在國內(nèi)活動,多少得沾點兒人情世故的商業(yè)氣息,晚點老高還約了業(yè)內(nèi)人擺了個酒會。 都知道joanna愛酒,這些喜不喜歡喝的,都趨之若鶩。 要用老高的話說,joanna這回回北京,可算是仙女下凡塵了。 中年男人的油膩吹捧總令人煩躁,喬稚晚的心口這時驀然有種十分空落落的感覺——自從來到北京,這感覺就隱隱浮現(xiàn)了。 一切好像都恰如其分,按部就班。 但一切,好像又都有所缺失。 到底少了什么呢? 喬稚晚已經(jīng)懶得去管樓上的老高他們在聊些什么了,這個公館的私密性極好,四面圍成四合院模樣,中央一處露天的人造花園。 她自己在這兒走著走著,繞過九曲十八彎的回廊,驀然看到了一棵半個身子封在方方正正的玻璃罩子里,那樹枝卻手舞足蹈地,肆意地沖破這透明的束縛,野蠻生長的,用臘膠封存的枯木。 設計倒是奇怪,她正心下思索,老高便打電話催她上去了。 真是片刻的悠閑都不留給她。 路實在難走,她一路過來也沒特意去記,這里靜謐的四面看不到一個可以問路的人,遠遠地見遠處有座電梯發(fā)出叮叮咚咚的響聲,仿佛這寂寥空間中唯一一抹有生機的東西。 她于是徑直走了過去。 正遠處,男男女女說說笑笑的話音飄蕩。 喬稚晚攏了攏肩頭的發(fā),不覺感到這中央空調(diào)開的有點寒了,她便裹上披肩,眼見著電梯落在了腳邊。 電梯門鏡面一般的反光,映照出不遠處男女的身影。 那個女人。 很像符安妮。 喬稚晚正是怔了怔,回頭的一瞬,才轉(zhuǎn)過頭來準備進電梯,這時身畔帶過一陣兒柔軟的小風。 有人先她一步邁了進去。 那說笑聲漸進,見到了的確是符安妮。 符安妮一個抬眸,也看到了她。 “jo……” 這時,感覺有人從她的身后靠近。 接著她的嘴巴被人捂住了,腰上帶過了個力道,她被人從后這么攔腰拽進了電梯里。 那高挑的影子由她頭頂覆蓋下來,年輕的男人伸出一道手臂,從她身后繞過,抓緊按上了電梯門。 阻隔開要往這邊走的一行男女。 她的唇齒之間混著皮革手套的生苦味道,他捂住她嘴巴的力道不重,甚至很輕,如此松開了。 仿佛一個將落不落的親吻。 “……” 喬稚晚心下一沉。 抬頭。 倏然對上一雙黢黑清澈的眼眸。 非常好看的眼睛。 她從來沒有見過,誰有這么好看的一雙眼睛。 懷野這時懶懶地靠住了電梯墻,他半抬起下頜,仿佛終于松了一口氣,那只蟄伏在他頸間皮膚上的野鳥,隨著喉結(jié)隱隱的翕動,像是要再一次震動翅膀。 但他依然是那般看著一個陌生人的眼光,冷淡地瞥她一眼,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朗,“看著我干什么?!?/br> 也一如既往的很不耐煩。 “幾樓?自己按啊,”他看著她,神情倨傲,“難道還要我?guī)湍???/br> 第61章 chapter.60 狹小的電梯中, 頭頂?shù)墓饩€卻明晃晃的,以至于他眼底那萬分之一的情緒,在她面前都無所遁形。 ——和昨夜在livepub的舞臺上無二, 看著她時,那么的陌生、防備。好像在面對一個毫不相識的陌生人。 這副頤指氣使的模樣。 實在是像他。 不知怎么,喬稚晚居然沒半分的火氣, 甚至見他這樣, 她還有種十分久違的感覺。 她只是淺淺地彎起了嘴角, 微微地抬起眸,看向了他。 打量著他這身出現(xiàn)在這樣的公館里,過于吊兒郎當、十分不正式的裝束,她伸出手來, 纖細的胳膊橫過他身前。 按下了電梯的樓層。 比他早到一層。 同時, 她的目光也從他的身上移開,不作半分的停留, 而是嗓音淡淡的:“符安妮不是你現(xiàn)在的老板嗎, 見了面不打聲招呼?” 懷野半抱起手臂, 后脊背靠住了電梯墻。 他半揚起臉來,輕抬下頜, 還是半長的劉海兒, 遮蓋住眼額, 卻擋不住一雙燦若朗星的眼睛。 這個角度去看他, 五官好看得不像樣。 他身材與肩臂的輪廓也長開了, 逐漸有了成年男人的模樣。 他用那種頗為倨傲的眼神, 也略略地打量著她。 沒了昨夜pub內(nèi)迷離斑斕的光線, 如此能仔細地看清她的頭發(fā)比以前短了許多, 不若從前一直垂到腰際, 自然的棕栗色,微微打著卷兒,勾繞在臉頰的一側(cè),多了些過去沒有的干練。 她穿一襲端莊的黑色一步裙,邊緣在膝蓋以上,踩著雙精巧的細高跟,搭了件看起來很精致的小披肩擋風。 肩頭一處白皙隱隱,面容清麗,五官精致,氣質(zhì)端莊出塵。 的確變了許多。 但又好像什么都沒變。 懷野不再多看她,也從她身上挪開視線,說:“想不想見我老板是我的事,不讓你跟她打招呼只是不想你給我添麻煩?!?/br> ——什么叫她給他添麻煩? 他真是處處都有能氣笑她的本事。 “那也不用直接捂我的嘴吧,”喬稚晚依然維持著波瀾不驚的語氣,她攏了攏肩頭的發(fā),口氣隨意,“昨晚你不是還裝不認識嗎?” 攏頭發(fā)的間隙,她的手包從臂彎滑落,掉在了地上。 電梯的地毯厚重,這么悄無聲息的,她差點兒都沒有發(fā)現(xiàn)。 說完話,喬稚晚的視線下移,發(fā)覺那包的一半兒落在了他的腳邊,挨著他的鞋子——他就算如今年紀漸長,好像也沒有像很多日漸成熟的男人一樣,穿上彰顯年齡的鞋子。 依然是颯踏利落的黑色皮靴,鞋帶兒綁的精巧,和他這個人一樣那么隨心所欲。 懷野自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 他低了低眸,看到了她的包落在自己腳邊,他卻沒任何幫助她的動作,只是微微地挪開了腳,不作理會。 他依然半抱著手臂,漫不經(jīng)心地說:“是啊,我們確實沒有太熟?!?/br> 喬稚晚看著他。 男孩子眼中過去那坦蕩的赤誠好似不見了,多了些半明半晦的、她看不懂的東西。 他只微微瞇了眸,對她笑了一笑:“但如果jiejie昨晚花了錢買了我的專輯,那我可以當做我們已經(jīng)認識了——怎么樣?既然碰到了,要不要我留個電話號碼給你?” “……” 他毫不吝嗇地把她過去最討厭他的一面展露了出來,好像偏要從她的臉上看到她對他的厭惡。 ——喬稚晚不可避免地微微皺了眉,抿唇。 此時。 電梯門“叮咚——”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