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的原配 第17節(jié)
江挽云看他們表現(xiàn)得如此兄友弟恭,倒也不說破他們,只道:“可多接席面,就沒時間去擺攤了,所以我決定,待地里的苗都種上,哥哥嫂嫂們都可去擺攤,做些簡單的吃食就很好賣了,雖趕不上開鋪子賺得多,但也比下苦力賺錢,我抽空教你們,你們可去不同的地方賣不同的吃食,就可以招攬更多的客人?!?/br> 陸予山和陸予海都表情一頓,按耐不住地激動起來,他們想幫三弟是真的,但想學到賺錢的手藝更是真的! 陳氏也沒想到江挽云居然這么大方說教他們就教他們了,本以為收了傳林和繡娘做徒弟已算是大方了。 “多謝三弟妹!”陸予山跟柳氏一樣是個爽快性子,立馬抱拳表示感謝,“我賺了錢一定分你大頭!” 這年頭想學手藝,要么是從小做學徒免費給人打工,逢年過節(jié)還要孝敬師父,要么就是從別人那兒學了之后給對方分紅,且分紅比例很大。 江挽云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苦大家一起吃,有錢當然要一起賺,陸家日子過得好了,相公知道了才會開心?!?/br> 有時候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張嘴了,是真的會哄人。 陸予山兩兄弟被感動得稀里嘩啦的。 很快牛車到鎮(zhèn)上了,他們怕陸予風堅持不到縣城,決定先找鎮(zhèn)上的大夫瞧瞧。 鎮(zhèn)上的大夫只能治治普通的小病小痛,給陸予風抓了點補氣血的藥,又給他含了一塊兒參片,就讓他們趕緊送人去縣城。 江挽云早有所料,連換洗衣服都帶上了,租了一駕馬車,把陸予風抬馬車上,幾人連夜趕到縣城。 她知道陸予風不會死,但看他這情況也不禁開始擔心起來了。 馬車搖搖晃晃,她還是全程抱著他免得他磕到,沒辦法,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 依舊是兩年前為陸予風診治的劉大夫,他還記得陸予風,畢竟這病他此生也就遇見過一兩回,何況陸予風曾經(jīng)也算是縣里學子中的風流人物。 他曾多次與好友提示這位年輕人,說不定早就病死了。 再看竟然拖了兩年還活著,倒也算奇跡了。 劉大夫先為陸予風扎針,又開藥方交給醫(yī)館的伙計盡快熬出來。 陸家人圍上來問:“劉大夫,予風怎么樣了???” 劉大夫道:“看得出來,他被你們照顧得很好,我為他把脈和施針的時候,感覺到他的經(jīng)脈已沒以前那般堵塞,情況較兩年前大有好轉(zhuǎn)?!?/br> 陳氏等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劉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兒有救了?” “那他為什么會暈倒?。俊?/br> 江挽云也豎著耳朵聽著,情況似乎不對勁。 劉大夫道:“他是不是暈倒前情緒過于激動?” 陳氏與兩個兒子對視一眼,結結巴巴道:“大,大概吧……” 予風是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從小到大也沒見他跟誰紅過臉,更別提情緒激動了,就算剛得病那幾個月,他也只是悶著不說話。 與周安對峙時候,也沒見他有什么…… 他們將眼神轉(zhuǎn)向江挽云,江挽云也很懵逼,難道陸予風作為一個大男主心理承受能力這么差?聽說媳婦紅杏出墻了就一激動從床上爬了起來,而后又一激動暈了過去? 她也不是女主啊。 第17章 醒來0.1 陸家人還是不相信,讓劉大夫再仔細看看,劉大夫無奈又給陸予風詳細檢查一番,確定陸予風是真的病比以前好多了。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陳氏就差跪下給老天磕頭了。 陸予山道:“定是三弟前些日子吃的藥有用!這還要多虧了三弟妹,是她娘家找的大夫開的藥?!?/br> 劉大夫聽了好奇道:“哦?竟有能治這病的大夫?” 江挽云:“……” 不對,根本不對啊,原著里陸予風分明是吃了女主她爺爺開的藥才好的,跟原身一點關系也沒有。 “劉大夫,我三弟什么時候能醒?” 劉大夫道:“他這次暈倒老夫認為主要是身體太弱又情緒波動導致的,給他開幾貼藥,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子,觀察幾天看看?!?/br> 陳氏和陸予風的兩個哥哥都喜極而泣,仿佛一下卸下了身上的大山一樣,只有江挽云一直在琢磨,如果劇情變動了,那接下來會不會發(fā)生什么她預料之外的事。 劉大夫所在的醫(yī)館是縣城最大的,后院留給病人家屬居住的房間很多,但縣城不比鎮(zhèn)上,很多人一輩子沒出過縣城,所以這個時代里,縣城也算是大城市了,所以房費不便宜。 住一晚上三十文錢,江挽云交了五百文,醫(yī)館提供住宿,小廚房,熱水,隨時召醫(yī)服務,加上問診費藥費暫時先交了二兩銀子。 簡直是現(xiàn)代醫(yī)院的前身,銀子也花得像流水一樣。 五百文兩個房間,可以住七八天,醫(yī)館的學徒和伙計幫忙把陸予風抬進房間,幾人都一夜未睡,聽聞陸予風沒有大事,心情放松下來后吃了點醫(yī)館飯?zhí)么騺淼娘埡蠖几杏X困意來襲,紛紛洗了臉和腳躺下了。 陸予海和陸予山一間房,江挽云和陳氏陸予風一間房,陸予風睡床上,屋里還有一張塌可以睡,兩人輪流照看著陸予風。 陳氏年紀大了,江挽云讓她先睡,自己坐在陸予風穿邊守著。 躺在床上的陸予風好像一個易碎的娃娃,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出事,他的胸膛輕微地起伏著,嘴唇干裂,翹起了絲絲死皮。 方才搬陸予風進來時候,醫(yī)館的人都說他輕得嚇人,感覺像一堆骨架子。 不一會兒后,醫(yī)館的伙計送藥來了,還挺人性化,藥是醫(yī)館幫忙熬的,但是會收加工費,不過總體來說,比住客棧方便劃算,有利于從鎮(zhèn)上來縣城求醫(yī)的人。 給陸予風喂了藥,把他臉擦了擦,江挽云坐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日頭從東到西,暮色四合,屋子里漸漸暗下來。 從窗格中可以看到外面紅澄澄的天空,門外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偶爾還傳來小孩的哭鬧聲,小廚房里有人為搶做飯的位置吵了起來。 陸予風皺了皺眉,微微凹陷進去的眼睛睜開,他的眼睛逐漸聚焦,而后緩慢扭動頭顱,就見江挽云趴在床邊睡著了。 她枕著自己的胳膊,頭發(fā)散在脖領和被子上,身上還穿著他上次醒來看見她的時候穿的衣服。 她安靜睡著的樣子,與記憶中罵人的樣子大相徑庭,倒是很符合她在他昏迷時候跟他自言自語的樣子。 讓他感覺踏實又寧靜。 這是他的妻子? 一個人怎么會突然變化這么大? 他目光轉(zhuǎn)動,落在她的手指上,上面纏著紗布,那是江挽云在孫家辦酒席時候留下的傷。 他在昏迷中,時而能聽見人說話,時而聽不見,后面他發(fā)現(xiàn),似乎只有她在時候,他才能感知外界。 她離開那兩天,他好像又一個人被困在了黑色的泥沼中,只有他一個人,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無時無刻不期盼著她快些回來,害怕她會不會一去不回,或者又變回曾經(jīng)的樣子。 待他知道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人侮辱的時候,他也不知怎地就掙扎了出來,他爬上了那灘一直困著他的泥沼,睜開了眼。 他看著那個男人得意洋洋地污蔑她的樣子,看著她鎮(zhèn)靜自若地與其對峙,他好恨自己無能,為何他會得這種病,為何他不能盡到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 他甚至連從屋里走出門,就用盡了全部力氣,他一邊與那男子講話,一邊強撐著自己不倒下去。 他可真是無能啊。 他費勁地撐著身子坐起來,想拿椅子上放著的衣服來搭江挽云身上,卻沒想到自己根本使不上勁,胳膊一軟上半身就趴了下去,歪倒在被子上。 這一動靜把江挽云驚醒了,她睜開眼就見陸予風的臉貼在被子上,他微微喘息著,眉頭緊皺,眼神難堪。 江挽云倒是沒在意那么多,只是驚喜道:“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娘!相公醒了?!?/br> 她也沒想著把他扶起來,只自己站起身來,開開心心地把位置讓出來給陳氏,他們母子多日未見,一定此次很想念。 “我去飯?zhí)么蝻??!?/br> 看著她毫不留念地開門關門走遠一氣呵成,陸予風:“……” “風兒,你可算醒了,擔心死娘了,可有哪兒痛不?”陳氏快步走過來擋住他的視線,一陣噓寒問暖,成功把他的注意力轉(zhuǎn)移了。 陸予風搖了搖頭,收回視線,在陳氏的幫助下?lián)纹鹕习肷怼?/br> “老大老二也累了一天一夜了,昨夜是他們輪著趕車的,讓他們多睡會,就在隔壁?!标愂险驹诖策厺M臉慈愛地看著他。 陸予風看了看屋內(nèi)陳設,道:“我們在縣城醫(yī)館嗎?” “是啊,早上到的,渴了不,娘去外面打開水?!?/br> 陸予風靠在床頭,抿了抿干裂的唇道:“娘,你也累了,坐下歇會吧,我有件事想問你?!?/br> 陳氏依言坐下,“啥事?” 陸予風問:“縣里的醫(yī)館要不少銀子吧?” 陳氏嘆氣道:“交了二兩了,后面肯定還要交,總共就帶了四兩來,這還要多虧了挽云,若不是她掙的錢……” 陸予風眼眸轉(zhuǎn)動,若有所思道:“娘,你細細與我說來成親之后家里發(fā)生的事……” …… 醫(yī)館的后院也挺大,是個三進的大宅子,共有二十來間屋子,江挽云問了醫(yī)館的伙計找到飯?zhí)脮r,就見那兒已經(jīng)排了好長一排隊了。 飯?zhí)玫娘埐吮韧饷姹阋耍∵@兒的多是縣外來的人家,基本沒什么錢。 江挽云頓住腳步,算了,這得排啥時候,她索性出門買吃的去。 說起來,這里還是原身的娘家所在呢,江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但在縣城還算排的上號,家里主要做糧食生意的,在城里和附近鎮(zhèn)上有幾個米行。 只不過江母去得早,原身和外祖一家也不親,江父雖然疼她,但因為長期在外做生意而疏于關心和教育,繼母是個口蜜腹劍的,對原身實行捧殺,導致原身養(yǎng)成了乖張暴躁的性子。 縣城的面積很大,街上車水馬龍,比鎮(zhèn)上繁華了數(shù)倍,臨近傍晚正是熱鬧的時候,街上的小攤準備賣了最后一波回家休息,大酒樓卻才剛開始晚上的營業(yè)。 她一個人在街上慢慢走著,鼻子聞著空氣中的煙火氣息,耳朵聽著四周小販的叫賣聲,有馬車快速從街中間駛過,帶著一陣兒風吹動酒樓外的旗幟。 江挽云伸手摸了摸臉,竟摸到一滴淚水。 是原身的情緒。 原身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她哭著向她曾經(jīng)從未放在眼里的繼母求饒,求她放過自己,不要把她嫁去桃花灣,但她還是被人捆了手腳塞進花轎里了。 “挽云?” 突然她聽到有人在叫她,是個男人的聲音。 她回過神來一看,她旁邊的馬車窗簾被掀開,一個男子探出頭來道:“挽云,真的是你?” 江挽云反應了一瞬想起來,這人是原身meimei江挽彤的未婚夫秦霄。 秦霄是江父的故人之子,從小養(yǎng)在江家,他長相過人學識出眾,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繼母的兒子出生前,江父一直把秦霄當親兒子看待。 原身與江挽彤秦霄三人一同長大,自然對秦霄心生愛慕,但江父卻為原身選了窮書生陸予風做丈夫。 江父死后,繼母的兒子年幼,秦霄卻在江家勢力頗大,加上江挽彤也心系秦霄,繼母便撮合他倆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