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幾個小可愛？”唐梨歪著小腦袋問。

    車小星瞧見程廬公開示愛唐梨后，嗷嗷評論說：嗚嗚嗚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可愛了嗎？

    “只有你?！?/br>
    “沒有其他人?！?/br>
    程廬斬釘截鐵地說。

    唐梨要拼命忍住才沒笑場。被冤枉的程老師太可愛了，清俊淡漠的臉難得起了波瀾，且這波瀾啊，一層接著一層蕩漾著，真是難得一見的美景。

    她咳咳兩聲，“她還送你livehouse的票？！你怎么不帶她去？”

    程廬：“……我又不喜歡她！”

    “你喜歡我？”

    程廬：“喜歡。非常喜歡?！?/br>
    唐梨轉(zhuǎn)過身，“只是用嘴說，我體會不到。”

    程廬：“……”

    “喜歡我，就給我跳小兔子乖乖?！?/br>
    程廬：“…………”

    “穿上我的兔子睡衣?！?/br>
    程廬：“…………”

    -

    唐加加做了個夢，一個美夢。

    夢里他左手牽著jiejie，右手牽著程老師，三個人一起在開滿野花的草原上奔跑。

    笑聲飛到天空，又散落下來，他的小心臟被友誼的溫暖包裹得舒舒服服。

    真想這一幕永遠存在啊。

    只可惜，美夢易醒。

    翻個身，他睜開了眼，惺忪了半天，覺得尿急。一定是今天喝得雞湯太多了。

    坐起來，爬下床，控制著內(nèi)心對黑暗的恐懼，往廁所去。

    掠過jiejie房間時，一道鵝黃的光暈穿過門縫透出來。

    他停下腳步，好似聽到一首熟悉的歌。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鬼使神差的，他轉(zhuǎn)身走過去。

    隔著門縫，他看見親愛的程老師穿著jiejie的粉色小兔子睡衣，長長的耳朵垂在腦后……老師修長的手指高高舉起，又蹦又跳，嘴里還可可愛愛地唱著。

    “不開不開，我不開?！?/br>
    “mama不在家，誰來也不開?！?/br>
    jiejie笑得前仰后合。

    他愣了愣，有些不置信地再次揉揉眼睛。

    這時，程老師連蹦帶跳地沖過去，摟住jiejie的腰，小聲嘟囔著：“好啦好啦。別生氣了。你才是我的小乖乖，我的小可愛。其他人都沒資格?！?/br>
    唐加加：“…………”嗚嗚嗚嗚我才五歲不到，人生坍塌得也太快了吧。

    第052章

    雪白的病房里躺著個小小人兒。整個人蜷縮著, 小臉通紅，嘴唇干澀，昏昏沉沉的, 什么話也不說。

    唐梨焦急地候在旁邊，小聲問醫(yī)生：“怎么會突然發(fā)燒？昨晚睡覺前還好好的?！?/br>
    醫(yī)生淡定地解釋說，可能是在哪里沾染了病毒, 或者半夜受涼, 清晨發(fā)作, 燒得又快又洶涌。幸好及時送來，輸上消炎藥，等燒退了人就有精神了。

    程廬大步走進來，跟醫(yī)生道了聲謝, 拿出一袋早餐, 勸唐梨多少吃一點。

    唐梨搖搖頭，擔(dān)憂地盯著唐加加的小臉蛋。

    “昨晚我應(yīng)該陪他睡, 不然加加也不會受涼?！?/br>
    早晨她去兒童房叫唐加加起床,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孩子藏在被窩里哼哼唧唧地哭, 還沒等她靠近，從他臉上散發(fā)出的炙熱氣息就撲面而來。

    一摸額頭, 燙手心。

    她急慌慌叫睡在客房的程廬起床, 兩人一起把小可憐送到醫(yī)院。

    抽血化驗, 白細胞嚴重超標(biāo), 當(dāng)即被醫(yī)生留下來輸水。

    “小孩子偶爾發(fā)燒是在長身體。有助于有益細胞繁衍。”程廬勸道, 說著打開粥盒, 用勺子從表層舀了一勺小米粥, 吹了吹, 遞到唐梨唇邊。

    唐梨抿了下唇, 勉強喝進去。

    這邊被燒得昏天暗地的唐加加瞇著眼睛瞧到這一幕，嗷嗚一聲又哭開了。

    只不過他現(xiàn)在虛弱地厲害，唐梨也只聽到跟小貓咪叫似的嗚咽聲。

    她趕緊推開程廬，焦急地小聲問：“疼嗎？哪里疼？”

    唐加加輕輕閉上眼，一個字也不說，可豆大的眼淚撲簌撲簌從眼角落下……

    唐梨心疼壞了，拿出紙巾輕輕擦拭，“小乖乖，堅強點。等藥勁兒上來身上就不疼了哈。”

    程廬也蹲過來，“小可愛，要不要程老師給你唱首歌？”

    小乖乖？小可愛？都是騙子！才不是！

    唐加加一動不動，只是哭，過了好一會才小聲哽咽說：“加加身上疼，心里更疼?！?/br>
    唐梨：“……”

    程廬：“……”

    還沒等兩個大人想出哄開心的招數(shù)，唐加加就含著眼淚睡著了。

    “是不是加加在學(xué)校出了什么事？”唐梨遲疑地問。但明明昨晚回來小家伙挺開心的啊。

    程廬：“應(yīng)該不會。加加雖然話少，但不是悶葫蘆。要是發(fā)生什么事一定會告訴我們?！?/br>
    唐梨嘆了口氣，“我母親快回來了?！?/br>
    日歷不停翻過，唐加加心理壓力不停加大，急火攻心，發(fā)燒生病，也有這個可能。

    程廬握住唐梨的手，“我已經(jīng)找人重新裝修房子，兒童房的方案就在車上，還沒來得及給加加看……”

    唐梨眨了眨眼，“你……好像還沒求婚?！?/br>
    程廬：“我看見你都已經(jīng)想到合葬這件事?！?/br>
    唐梨：“…………”

    -

    直到下午唐加加才醒過來。人倒精神很多，但還是不愿意張口說話。唐梨湊過去抱著他，他也只是木木地被抱著。程廬要是湊過去，小家伙直接轉(zhuǎn)身，壓根不跟他說話。

    晚飯時，唐梨好說歹說才勸著讓唐加加吃了半碗米粥。

    小碗剛放下，唐加加小聲說：“程老師？”

    被無視好半天的程廬趕緊蹲下，“加加?！?/br>
    “我想漂亮jiejie了?！?/br>
    “你可以給她打個電話，請她來醫(yī)院嗎？”

    程廬噎了噎，萬萬沒想到唐加加會在此刻提出這個要求。他手里里封雪蘭的手機號已經(jīng)沉寂好多年，兩人從未通過話，他也不確定封雪蘭愿不愿意接他電話。

    唐加加紅著眼圈看著他，“求求你了?！?/br>
    程廬抿唇點點頭，“好?！?/br>
    -

    唐梨追出去，“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再去哄哄加加?！?/br>
    “沒事?！背虖]扯了扯唇角。

    打開手機通訊錄，愣了半天才想起來封雪蘭在他手機里的稱呼：她。

    她，可是是指任何一個她。

    不具體，不指向，不專屬。

    這便是封雪蘭在他心中的樣子。

    連碰觸手機屏幕也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他低著頭，腦袋空蕩蕩的……

    點開，嘟嘟聲在耳邊響起。

    一聲又一聲。若是五聲，不，十聲，她沒接，那……程廬默默數(shù)著，在第十聲嘟響時，電話那頭響起一聲：喂。

    封雪蘭的聲音和他一樣多變。心情好時，可清越如風(fēng)，心情不好時，又硬如火鐵。

    程廬抿了下唇，喉間像塞滿了棉花，一點氣息也發(fā)不出來。

    “什么事？”封雪蘭簡單直接。

    萬年不會給她一個電話的人，要是沒事才怪。

    程廬深吸一口氣，勉強推開喉間的桎梏，“加加生病了，想見你?！?/br>
    自從上次回了趟老宅，大嫂師冰加了他的微信。這位大嫂事無巨細地每天問候他的衣食住行，還時不時透露母親的信息。根據(jù)今天最新更新的消息，封雪蘭此刻大概應(yīng)該在某家五星級酒店參加學(xué)術(shù)論壇。

    他沒想著她會同意，一個把事業(yè)看得比天大的人，怎么能放棄光鮮亮麗的舞臺。

    “在哪？”

    “不嚴重吧？”

    “我馬上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