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海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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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太忙,予安根本沒去注意那天晚上的視頻通話時長這種小事。之后與葉栩上課對話時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狀,漸漸地他也放下心來,不再為此事忐忑,只是內(nèi)心的那種疼痛感常常在不經(jīng)意間浮上心頭。也許過陣子就能好,也許一輩子都好不了。他已經(jīng)放任自流,不再掙扎了。 這周的星期四下午下班前,予安到葉永明的辦公室里請假。按她所計劃好的行程,周五請一天假就夠了,加上周六周日兩天,總共有叁天時間。葉永明聽說她的來意,沒有任何為難地就批準(zhǔn)了:“年輕人就應(yīng)該多出去玩,天天上班上班人都上傻了。去玩吧。周一回來就成?!?/br> 予安注意到葉永明的臉色確實如葉栩所說的非常不好,看來不是一天兩天了,臉色蠟黃,人也萎靡不振,說短短幾句話還一直打嗝,得靠一直喝水才勉強(qiáng)壓下去。 予安十分擔(dān)憂地說:“葉總您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我看您最近氣色好像不太好?!?/br> “沒事兒,我就是這陣子太忙了。不礙事?!?/br> “嗯嗯,葉總那我先出去了?!庇璋残氖轮刂氐爻隽碎T。 八月的海邊,是一年里風(fēng)景最美的時候。與冬天時的陰冷灰暗大不相同,因為海水倒映了天空的顏色,天地之間全都是明媚透亮的藍(lán)。赤足踩在柔軟的沙灘上,感受皮膚與沙子相接的柔軟,海風(fēng)是咸咸的,空氣也沒有陸地上那樣的燒灼。 因為事先就做好了功課,予安出發(fā)前就帶上了人字拖,還有及膝的軟布牛仔裙子,方便奔跑和踏浪。還有一條用來包裹頭部和臉部的大絲巾,海邊的紫外線十分強(qiáng)烈,容易曬傷。一到目的地,她就把背包扔給了林臻致,迫不及待把拖鞋踢到一邊就往海里跑。因為這片海域附近主要都是當(dāng)?shù)貪O民的居住區(qū),算不上熱門的旅游景點,少了往來游客的紛擾,這里倒是顯得無比清凈,自成一隅。海水一點都不燙,海浪卷起的泡沫拍打著她的小腿,她對著海天相接的大海盡頭放聲大喊:“好美??!” “安安,別再往海里面跑了,注意安全!”林臻致跟在后面叫著。 “沒事兒!我難得來一趟,好玩!你看,我抓到一只螃蟹!”她驚奇地高聲叫道,“它已經(jīng)不動了。” “這是漁民的漁網(wǎng)里漏出來的小蝦小蟹,這岸上有很多的,你喜歡的話抓不完的?!?/br> 予安笑著往岸邊跑,“我看到好多貝殼,我要撿一些好看的回去收藏起來!” 他們沿著長長的海岸線,光著腳一路撿過去,一個小袋子裝得滿滿的,“安安夠了,下次來再撿,這個有很多的。” “我很少到海邊玩的嘛?!彼掷锇淹嬷粔K扇子形狀的貝殼,愛不釋手,還有海螺的殼,上面還有點點的白色花紋,好看極了。 “阿致你家的房子在哪里?” 林臻致指著不遠(yuǎn)處的堤岸上一排刷著灰色、紅色、紫色、許多不同顏色外墻的房子其中的一棟對她說:“就是紫色的那棟,看到了嗎?叁層的那座?!?/br> “這房子建在大海邊感覺好危險啊,地基受得了海水的浸泡和沖刷嗎?” “你看下面那些大石頭壘起來的基石,這邊的房子都是非常耐海水浸泡的,耐水耐鹽抗風(fēng),夏天我們這邊的臺風(fēng)很多,海浪可以卷到七八米高,我們都習(xí)慣了。以前每年的夏天,我都會下海去游泳,臺風(fēng)天也去,浪來之前再游回來。從小就是泡在海水里長大的?!?/br> “羨慕?!庇璋矁裳哿辆ЬУ?,“坐擁海景房是什么樣的感受???早上一起床,打開窗戶就是大海,太美了吧!” “等會兒帶你去老房子看看。我們在這邊先走走?!?/br> “阿致,躺下來。”予安拉著他的手說。 “啊?” “快點?!?/br> 林臻致只好照做,兩人在沙灘上躺下來,臉朝著天空,四肢攤平,予安握住他的手,“你看這里的天空,好美。” “嗯,這個季節(jié)是最美的。冬天來就是灰撲撲的,海水也是灰撲撲的,冷颼颼的,沒這么好看,很蕭瑟?!?/br> 他們就這樣手牽著手躺在這無人的沙灘上,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感受這安安靜靜的獨處的時刻,還有海浪時不時涌上岸沖刷著他們的腳心,此時的大海十分平靜,沒有巨浪滔天的兇殘模樣,他們的臉貼在沙子上,海風(fēng)吹著他們年輕的臉,好像時間在這一刻凝固成了永遠(yuǎn)。 不知躺了多久,林臻致對她說:“安安,不能再曬了,皮膚會曬傷的。我?guī)闳タ蠢戏孔?。?/br> 從沙灘回到陸地上的街道需要爬上很久的石階梯,階梯旁還建著叁叁兩兩的民房,此時正值午后一點鐘,四周幾乎不見人跡,安靜地可以聽到海鳥的翅膀掠過海面的拍打聲。從石梯往上爬了將近10分鐘,又往公路旁再往上走了快20分鐘,來到一棟紫色外墻的叁層小樓前,大門是鐵柵欄式樣,雕著金屬花紋,里面有一個小小的院子,綠色的爬山虎爬滿了院墻,直直探到墻外來,里面的門窗緊閉,沒有衣服晾曬的痕跡,門口貼著的春聯(lián)也已經(jīng)斑駁褪色,想是主人已經(jīng)許久未歸。 “我跟mama好幾年沒回來了。她有把鑰匙放在鄰居那里,委托他們幫忙看著房子,偶爾進(jìn)來打掃一下。房子太久沒人住就荒廢了,沒人管不行的?!绷终橹赂f去鄰居拿一下鑰匙,讓她站在建筑物的陰影下等著。 進(jìn)了院子,再打開小樓的木門,里面的光線并不是想象中的昏暗,也沒有什么灰塵味,廳內(nèi)的陳設(shè)布置看上去十分干凈整潔,想必是鄰居勤于打掃的緣故。 林臻致帶她上了叁樓的陽臺,指著遠(yuǎn)處的大海對她說:“你看,站在這里看,風(fēng)景是不是更好?那里,對,就是那兒,就是我們剛剛?cè)ミ^的沙灘?!边b遠(yuǎn)的的海面上有一座座間隔著的小島,它們各自孤單地矗立在海上,與對面看似相近實則遙遠(yuǎn)的另一座島遙遙相望。大海的寬廣無垠令她深深嘆息,比起她,從小見慣大海各種不同風(fēng)情樣貌的林臻致看上去顯得淡定許多。烈日高照,海風(fēng)呼嘯,吹得他們的頭發(fā)瑟瑟抖動,滿眼都是那透明純粹的藍(lán),讓人以為來到了桃花源與忘憂島,完全想不起凡塵世俗里的種種煩惱。 “安安,我?guī)阆氯ノ曳块g看看?!绷终橹峦现氖謥淼蕉敲嫦虼蠛5哪莻€房間,房間不大,一張老式的席夢思小床,光禿禿的床板上什么都沒有,因為久未有人居住,床單被罩那些都是收起來的了。墻上還貼著一些獎狀,書桌上還擺著一家叁口的合影,林臻致的長相像父親多一些,只有眼睛像mama,照片里的他大約14,5歲的模樣,青澀的少年臉上有剛冒出的胡茬,穿著一件藍(lán)色短T和灰色運動褲,臉上是溫柔靦腆的笑容,站在坐著的雙親身后,雙手搭在他們的肩膀上,眼睛含著笑意看著鏡頭,那時候溫馨的一家叁口今已不再。不知他再看到這張照片是何種心情,予安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冒昧來訪,是不是令他勾起了一些傷心的回憶。 林臻致的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似乎是猜到她的想法,說道:“安安是不是怕我會難過?其實早就過去了,不是嗎?大家都過得好好的。生活也是好好的。所以不存在什么難過不難過的。” “嗯嗯。”予安緊緊握了握他的手,在他的手背又摸了摸,對著他露出一個安慰的微笑。 “下午我?guī)阍阪?zhèn)上逛逛,晚上我們?nèi)ミ@邊的海鮮廣場吃東西。今晚就在這邊睡一夜,明天帶你去出海,到大海中央去玩一玩。你會暈船嗎?會的話,我要準(zhǔn)備一些暈船藥。”林臻致把接下來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林臻致擰了水把床鋪、桌子都擦了一遍,又從衣柜里翻出了枕頭,床單和毯子,屋子里水電都還是能用的,有鄰居一直在維護(hù)著,倒是回來就能住了。 予安午后困倦的癥候又犯了,耷拉著眼皮躺下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窗外的日頭已經(jīng)西斜,看一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半。這一覺居然睡了這么久。走出房間,四處不見林臻致的影子,予安上了叁樓陽臺,果然見到他站在白色大理石圍欄邊上遠(yuǎn)眺沉思。 聽見她的腳步聲,林臻致轉(zhuǎn)過頭來,笑著問她:“安安睡醒了?睡得好嗎?” “嗯,睡得很香,就是擔(dān)心白天睡太多了,晚上就睡不著了。” “睡不著我就陪你聊天,我的房間在晚上可以聽見海浪的聲音,夜里的大海跟白天很不一樣,從我的窗戶也可以看到,你要不要看看?” “好,我要看,你陪我看?!庇璋矟M意地把頭窩在他懷里,他輕輕撫摸著她被海風(fēng)卷起的頭發(fā),低頭親了一下她的發(fā)頂。予安的臉上全是幸福恬靜的笑容。愿歲月永遠(yuǎn)靜好,你我永遠(yuǎn)如此刻年輕不老。即使老去還能在你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