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劊子手正笨重地?fù)]舞著長刀,與那些頭顱對峙。察覺到蘇越心去而復(fù)返,他顯是愣了一下,身體微微轉(zhuǎn)過來,詫異地“看”了過來。 不僅是他,那正在空中舞動的好幾個繁生頭顱也齊齊望了過來,一時間,數(shù)道目光,全部聚集到了蘇越心和白河身上。 白河:“……” 即使只是站在入口,他也能感覺到這房間里滿溢著的殺氣與血腥味,再加上之前蘇越心三言兩語講述的實情,更讓他覺得這份殺氣中,多了幾分濃郁的愛恨。 這讓他突然覺得自己來得很不是時候。 這可能是白河進(jìn)入游戲以來,所經(jīng)歷的最微妙的場景了…… 人家副本的大波ss和小波ss自管自情天恨海相愛相殺,完全沒有要管他們的意思,而他倆卻那么自說自話地出現(xiàn)了,突兀得就像是忽然插播在恨海情天里的硬廣告。 而此刻,硬廣告之一還相當(dāng)自然地向劊子手打了個招呼。 “別看我,我只是來找出口的?!碧K越心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清白,跟著便理直氣壯地往房間里走了進(jìn)去,似是完全沒在意房間里的激流涌動。 不,她還是有些在意的……所以她進(jìn)去的同時還沒忘將白河往自己身邊拉一下,還用黑霧給他做了個遮掩。 劊子手:“……” “不……是說……不來……的……”他斷續(xù)地說著,語速比以往要加快了不少,聽上去不僅驚訝還有點委屈。 “沒辦法,出口好像在這兒。我對象說的?!碧K越心也有些無奈,攬著白河從劊子手后面走過去,警告地看了眼那些飛揚的頭顱,有意無意地加強了身上的氣息。 對于劊子手的存在,她完全不擔(dān)心。通過之前的交流就可以看出,這家伙雖然沒有腦殼,但腦子還是有的,實際也很有理智,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更知道什么不該得罪。 至于那些飛起的頭顱……或許是因為常年被劊子手打壓遏制的關(guān)系,它們看上去似是不太聰明的樣子,氣息也更為生猛,應(yīng)是又兇又瘋的那一類。 好在兇歸兇,求生欲還是有的。受到她的氣息震懾,那些飛揚的頭顱雖然目不轉(zhuǎn)睛地望過來,卻沒有進(jìn)一步攻上的意圖,只時不時不安分地動一下,這讓蘇越心放心了不少。 劊子手卻還是十分警惕地橫刀阻擋在她面前,背對著蘇越心道:“那你……快找……它們……很麻煩……” 蘇越心本也無意卷進(jìn)他們的對抗里,只“嗯嗯”地應(yīng)了,拔出插在發(fā)上的測電筆,快速地對著房間墻壁掃了一圈,果不其然,在某個角落里,檢測到了出口反應(yīng)。 “嗯……就這兒了?!碧K越心喃喃著,白河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又四下一掃,低聲道:“只有一面墻壁,出口仍處在隱藏狀態(tài)……這應(yīng)該也是要靠條件觸發(fā)的吧?” “人家打著架呢,哪有空在這里慢慢摸條件,多不禮貌?!碧K越心不贊同道,說完往后退了一步,又打量了一下那個角落。 她估摸了一下強拆的爆破范圍,平靜地轉(zhuǎn)過臉去,對仍僵在原地的劊子手與復(fù)數(shù)個繁生腦袋道:“不好意思,這里我打算直接拆了。相應(yīng)的補償和后續(xù)維護(hù)會由其他人來負(fù)責(zé)……能不能麻煩你們站遠(yuǎn)點?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換個房間打……” 白河:“……”不是,到底是誰比較沒禮貌? 那劊子手居然還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 跟著就見他橫刀立在繁生面前,充滿威嚇地將人往后面壓去。也不知是因為畏懼他還是畏懼蘇越心,繁生的那些頭顱居然真的往后退了幾分,只目光仍牢牢鎖在蘇越心身上,似是在盤算著什么。 蘇越心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將右臂的黑霧懟上了墻面,“嗷嗚”一下,又是一個角落被一口吞噬,露出了后面的黑漆洞口。 “謝謝配合。我們的人很快會來聯(lián)系你的?!碧K越心呼出口氣,回身說道,“好了,那我們這就走了。你們繼續(xù)吧?!?/br> 一旁沉默的白河:“……” 可以,這個作風(fēng),很硬廣告。 正以刀攔著繁生的劊子手顯然也被蘇越心這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還要大家都當(dāng)無事發(fā)生過的作風(fēng)搞得有點無語,但還是努力晃了下身體,示意自己聽到了。 蘇越心便即旋身,往洞口里探去——因為不知這出口后面是什么,她便先走在了前面,一直籠在白河身上的黑霧,也因此稍稍撤去了一些。 就在此時,一直緊閉著的繁生的雙眼,卻微微顫動了起來。 “你答應(yīng)過的……” 有喃喃的低語聲響起,下一瞬,所有飛揚的頭顱,全都齊齊咆哮了起來:“你答應(yīng)過的,要帶我出去的!” 幾乎就在這咆哮聲炸開的同時,距離最近的一顆頭顱忽然一扭長頸,越過了劊子手橫過的長刀,直直朝著白河沖了過去。 “你答應(yīng)過的——”她一邊俯沖,一邊仍在尖嘯。白河渾身一凜,身后的鬼藤倏然揚起,同時高高舉起了手里的工具箱。 他正打算迎擊而上,忽見眼前一片黑霧爆開,旋即又是原地一攏一合,等到黑霧再散開時,眼前的頭顱已經(jīng)不知所蹤,僅剩一根光禿的長頸。 失去了配套的頭顱,那根長頸也似是失去了活力,“啪”的一下,自行從繁生的身上脫落了下來,仿佛一截死掉的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