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的？”席殊皺眉，“章玥喝這個，我不喝?！?/br>
    齊天耐著性子問：“席小姐，那么你想喝什么呢？果汁系？汽水系？”

    “你看不起我？”席殊沖著調(diào)酒師托腮嬌笑，“一杯Manhattan?！?/br>
    “不是吧你，這酒可不適合女性。”

    席殊乜他：“你性別歧視？”

    “我就是歧視異性戀也不會歧視女性?！饼R天瞟她，“你最近遇著什么事了又要借酒消愁？”

    “快過年了，心情好?！毕庑χf，“或許這里有‘苦艾酒’？”

    “你以為自己是梵高呢，藝術(shù)天賦不高做派倒是挺足的?！币簿椭挥旋R天敢這么和席殊說話，他懶得再和她掰扯，新男友拿眼神問他，他擺擺手，“給她調(diào)一杯吧?！?/br>
    他們坐著聊了會兒天，大多時候是席殊和齊天在插科打諢，章玥不怎么說話，今天她能來已是令人意外。

    沒多久，柳筱筱和孟語桐小跑過來，拍桌要了兩杯Mojito。

    齊天借機(jī)損席殊：“這才是正經(jīng)女孩子該喝的酒?！?/br>
    席殊低頭看著杯中似火般絢爛的液體，紅唇輕輕扯起：“你第一天認(rèn)識我嗎？正經(jīng)女孩，我是嗎？”

    齊天點(diǎn)了支煙，側(cè)過身瞧她：“我知道你是個假裝不正經(jīng)的女孩?！?/br>
    席殊一驚，抿唇回視他，片刻后舉杯和他碰了下，什么話都沒說。

    她喝得急，這已經(jīng)是第二杯了，齊天攔著她：“這是酒不是水，你別一口干?！?/br>
    席殊也點(diǎn)了支煙，吸了口說：“短飲酒不在時間內(nèi)喝完就浪費(fèi)了?！?/br>
    她看上去一點(diǎn)都不像是心情好的模樣，他有意想調(diào)動起她的情緒，遂撿了話頭問她：“不正經(jīng)女孩，你做過最出格的事是什么？”

    席殊一手搭在吧臺上，指間夾著煙，她舉杯晃了下，杯中殷紅色的櫻桃滾了一滾，這回她很斯文地抿了一口。

    這杯Manhattan里添了苦酒，酒到喉頭泛起絲絲的苦澀，她微微皺起眉頭，有些東西就是要囫圇吞下，不能細(xì)嘗。

    “最出格的事啊。”她放下酒杯，歪頭看著齊天，眼神在酒吧曖昧不明的燈光中透著迷離悵惘的色彩，她的聲音像是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的，在熱鬧的人聲中顯得不太真實，她說，“我吻過沈恪，這算不算？”

    此話一出，不只齊天，章玥柳筱筱孟語桐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席殊笑了：“不信嗎？”

    “席殊殊，你是不是喝醉了？”柳筱筱遲疑地問。

    齊天擺擺手，隨性道：“小時候的事不算，我還親過我媽呢。”

    他這么一類比，章玥她們都有種恍然的感覺，幾顆心卻還是沒落地。

    席殊吸了口煙，笑得捂住了肚子：“我開玩笑的，你們還真信啊。”

    孟語桐松口氣，拍拍胸口：“嚇?biāo)牢?，我還以為網(wǎng)上——”

    柳筱筱掐了她一把。

    章玥看著席殊，她側(cè)影模糊，只是笑著，眼角泛著微光。

    “又是沈恪。”齊天抱怨，“每回都聊他，世上又不只有他一個畫家?！?/br>
    “但是說到油畫就不能不提他?！闭芦h說，“他是當(dāng)代中國古典主義的代表。”

    他們又討論回了老本行。

    齊天嗤笑：“古典主義，太高尚了，不是我的菜。”

    席殊笑出了聲，這回是有趣的笑，她開口插了句：“他是浪漫主義時期來的人?！?/br>
    余下幾人都忍俊不禁，柳筱筱瞅著席殊調(diào)侃道：“美術(shù)史沒讀熟吧，沈老師的繪畫風(fēng)格哪能是浪漫主義的啊?！?/br>
    齊天道：“他要是浪漫主義代表，我還能喜歡他一點(diǎn)?！?/br>
    席殊聳肩嘆口氣：“你們知道的，我是學(xué)渣。”

    “那也不能把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時期的藝術(shù)特征搞混了啊，這倆差遠(yuǎn)了。”孟語桐故意說，“席殊殊同學(xué)，別喝酒了，回去背書。”

    席殊討?zhàn)?，笑著和她們鬧成一團(tuán)，心里卻一片凄涼。

    他們都不知道，早在十六歲那年，她就已經(jīng)讀完了美術(shù)史。

    Chapter 20

    席殊是宿舍里最后一個離校的，吳曉月每天給她打電話催她趕快回家，她敷衍地答應(yīng)著卻一直拖延著，直到沈恪來校。

    吳曉月當(dāng)然會拜托他去接席殊，她以為席殊是怕席信中才遲遲不敢回家的，有沈恪陪著她會乖一些。

    沈恪來了，不用多說，席殊就跟著他回了家，學(xué)校清校不讓住了，如果她不回去，他會讓她去別墅住。

    她雖然懼于席信中□□家長的威嚴(yán)，卻更怕和沈恪朝夕相處。

    席殊回了家，席信中沒給她好臉色看過，可能是吳曉月給他吹過枕邊風(fēng)，他倒也沒再對她發(fā)難，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現(xiàn)在看她這個女兒百般不順眼，在家里就盡量不在他眼前晃。

    年前沈恪問她想不想去看展，順便散散心，她直接給拒絕了。

    卓躍的家也在虞城，席殊在家呆不住的時候就會跑去找他，他像是二十四小時待命的騎士一樣，不管席殊什么時候約他他都會第一時間出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做什么特別的事，就只是吃飯閑逛消磨時間，知道席殊不會游泳后，卓躍就帶她去了游泳館，親自教她鳧水。

    只可惜還沒等她學(xué)會，新年就到了。

    新桃換舊符，家家戶戶都忙著除舊迎新，好像新的一年真的會有新的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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