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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這是周振國從小就告訴她的。 “周軼,你還知不知道禮儀廉恥?”周振國不像別人,其他人生氣會大吼大叫,而他不會也不需要,他是統(tǒng)治者,橫眉冷對就能不怒自威。 周軼拿著座機的指尖泛白,被他這么一說她反而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打給您,不是為了挨罵的。” “哦?”周振國冷聲說,“自己的惹的事還想讓家里給你擺平?” 周軼冷下臉,不想再和他在無法達成一致意見的話題上多做無意義的交談。 “陸諫和您聯(lián)系過嗎?”她直接問。 周振國緘默了片刻,仍是冷淡地說:“提他干什么?!?/br> 周軼覺得齒冷,突然自嘲地笑了:“也是,他已經(jīng)和您沒有瓜葛了。” 周振國難得地沒有因為周軼的以下犯上而動怒。 “他已經(jīng)一年時間沒聯(lián)系我了,我也聯(lián)系不上他,我覺得他可能出事了?!?/br> 周軼點到為止,也沒提到那封郵件的事,周振國是聰明人,不需要解釋他就能明白她的請求是什么。 周振國繼續(xù)沉默著,周軼絞著手有些難熬。 “早點回來收拾你的爛攤子?!?/br> 周振國最后只落下這一句話,周軼聽著話筒里的忙音到底還是松了口氣。 陸諫從軍校畢業(yè)后曾告訴過她,他被分配到漠邑了。 因此在漠邑時,周軼本是想或許當?shù)氐牟筷犥娙藭腥酥涝趺茨苈?lián)系上他,可她在那兩天里也沒能見到一個當兵的,這個計劃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軼原想回到漁海后再托人找他,可陸諫身份特殊,以她的人脈關系想找到他怕是沒那么容易,但是周振國和她不一樣,有他出面,至少幾率會增加很多。 周軼放下座機,重新回到了浴室。 她脫下身上的長裙,赤/裸裸地走到淋浴頭底下,閉著眼任由水流兜頭淋下。 周軼想起剛才他罵她的那句話——不知禮義廉恥。 她驀地笑了,笑容十分諷刺。 明明她是他從小養(yǎng)大的,他對自己的家庭教育竟是這么沒有信心嗎?寧愿相信外界的謠言也不相信她?可他明明會毫無理由地相信周晞。 周軼把身上的泡沫沖洗干凈,再睜眼時她的眼神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甚至比往常更加不可親近。 她早已過了為這種事情難過的時期了。 周軼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又把頭發(fā)吹了個半干,還花了點時間抹了藥,等捯飭完去開門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后的事情了。 丁琎靠著墻等在外面,他想著自己的事情,聽到開門聲才轉(zhuǎn)過頭。 “久等了。”周軼說,“女人比較麻煩?!?/br> 相較于軍隊里三分鐘的戰(zhàn)斗澡,她花的三十分鐘時間的確說得上是麻煩。 周軼換了件淡藍色露肩短袖又配了條闊腿褲,仍然把那個卜布爾絲小袋背在身上,她把自己的護照銀/行卡和房卡都放在了里頭。 “走吧?!敝茌W撩了下頭發(fā),“麻煩你陪我出去逛個街。” “……” 說是逛街,其實周軼也就是讓他帶她去了臨近的銀行取了現(xiàn)金,又去手機店里買了個手機,她身份證丟了辦不了手機卡,不過現(xiàn)在幾乎每個地方都有無線網(wǎng),倒是很方便。 中途熱黑給丁琎打了個電話,那時周軼正在店里挑手機。 周軼從店里出來時,正是日頭最曬的時刻。 “買好了?”丁琎問。 周軼把手上的手機舉了下。 “走吧?!倍‖Q轉(zhuǎn)身。 周軼跟上:“去哪兒?” “吃飯?!?/br> 這對話真是熟悉。 在漠邑的這幾天,丁琎已經(jīng)管了她好幾頓飯了,現(xiàn)在到了古木里爾他似乎還打算再管幾頓。 “你們當警察的還要管嫌疑人的飯,不憋屈嗎?”周軼問他。 丁琎讓她快走一步,他從后面繞到馬路這一邊走著:“你不是?!?/br> “哦?”周軼眼尾一挑,“那我現(xiàn)在是自由身?” 她又拿之前他不讓她出門的事情刺他。 丁琎低頭看她:“在你離開域城前,我都有義務保證你的安全。” 言下之意就是她還是不能亂跑。 周軼似笑了聲:“和嫌疑人待遇差不多?!?/br> 丁琎沒接茬,反問她:“想吃什么?” 二道橋附近有很多餐廳,大多是吃卜餐的。 周軼看了圈,指著離得近的一家店:“域城炒米粉是不是挺有名的?” “就吃這個吧?!彼孕邢铝藳Q定。 丁琎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周軼就奔著那家店去了,他無奈唯有追上去。 進了店里,空調(diào)一吹,周軼頓時就舒爽了。 他們撿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員走過來:“兩份炒米粉?” 丁琎應了聲,看向周軼:“牛rou的?” 周軼點頭。 “微辣、中辣、爆辣,哪一種?”店員又問。 丁琎這回沒問周軼,直接說:“給她一份微辣,少放辣子?!?/br> “微辣”兩個字刺激到了周軼,她中午和周振國通了電話后就心氣不順,此刻逆反心理又上來了。 她睨了丁琎一眼,悠悠地開口:“我要爆辣?!?/br> 丁琎:“……” 店員:“……” “你吃不了?!倍‖Q直截了當?shù)卣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