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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十天之前,他給我發(fā)了一封郵件?!?/br> 丁琎心一跳,又謹慎地確認道:“確定是他發(fā)的?” 周軼點頭。 丁琎追問:“郵件內(nèi)容是什么?” 即使是在被追殺的途中,周軼也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著急的神色:“一張地圖,域城地圖?!?/br> 她說:“我就是因為這張地圖才來域城的?!?/br> “域城地圖?”丁琎眉間隆起幾座小山川,“寫了什么嗎?” “我不知道?!?/br> “你不知道?” 周軼說的實話:“一堆亂碼,不知道什么意思?!?/br> “郵件呢,讓我看看?!?/br> 周軼盯著他,身形一動不動。 丁琎這才后知后覺,她被綁走后,身上的東西一定都被搜走了,他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看了眼,信號欄那一個小×。 周軼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不淡定。 丁琎沉了沉氣,現(xiàn)在不管怎么樣,確認陸諫還活著就好。 周軼嘆道:“早知道你們是隊友,我也不用大費周章了?!?/br> 陸諫的身份特殊,她沒辦法隨便告訴別人,丁琎又一路隱瞞身份,他們誤了點時機,但也不能說不走運,所幸她碰上的是他。 旭日東升,那一輪金球的顏色已由橙紅轉(zhuǎn)為亮橘。 丁琎此時哪還有什么賞日的心情,他轉(zhuǎn)身吹了聲口哨,剛不知跑去哪兒撒野的小黑迅速跑至他身邊。 “走?!?/br> 走之前自然是要和賽爾江一家道個別的,丁琎策馬帶著周軼回到了氈房,賽爾江知道他們要走時挽留了一陣,草原上難得有外客來,他自然是想讓人多留幾天玩玩的。在得知他們有要緊事后賽爾江就不再強留人了,只是邀著他們一起吃頓早餐后再上路。 盛情難卻,且路上也要消耗體力,丁琎也就沒再推拒。 早餐也是烏族特色,包爾薩克配奶茶。 周軼小口小口地抿著奶茶,奶茶是咸口的,她喝不慣,面上也沒露出什么不適。 丁琎用烏語問了阿依努爾一句話,她點了點頭起身去端了一碗溫牛奶過來。 那碗牛奶放在了周軼的面前,她抬頭說了聲“謝謝”。 吐爾遜大叔這時開口了,手指著的是丁琎,話卻是對著周軼說的:“這個小伙子嘛,會疼人?!?/br> 周軼露出無論在什么場合都適用的微笑,而丁琎對這樣的夸贊倒有點不知該作何反應。 今天之前,對于他人對他和周軼關(guān)系的誤會他都沒放在心上,也不怎么介懷,畢竟他們自己清楚這不過是托辭,為了方便行事而已。 可現(xiàn)在,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吃了飯,丁琎給小黑喂了草,再次和賽爾江一家道了別。 上馬后,吐爾遜向丁琎敬了一碗馬奶酒,他用哈語說:“一路順風?!?/br> 丁琎爽快地一飲而盡。 太陽出來后,氣溫很快就回升了,但因身處濕地草原,倒還不覺燠熱,草原起起伏伏連綿不盡,過眼處盡草色青青,無愧“空中草原”的美稱,清風徐來,令人心曠神怡。 天高地迥,偌大的草原上只有兩人一馬,倒頗有點明日天涯的瀟灑肆意。 小黑揚蹄跑了一段,周軼突然低低地笑了聲:“你這算不算是‘酒駕’?” “馬鐙酒?!倍‖Q又給她解釋,“烏族人的習俗,給上馬遠行的客人敬上一碗酒,祝他腿上有勁,一路順風?!?/br> 周軼聽了這講究覺得有趣:“你懂得還挺多,在域城當了很多年的兵?” “嗯?!?/br> 他不欲多說,但周軼卻難得地有興致聊天。 “陸諫以前也喜歡講這里的事。”她忽的記起了很多的細節(jié)。 陸諫剛被分到域城那會兒,每次見面都會和她講些這里的見聞,他說得興致勃勃她卻聽的不大用心,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他總是他們中積極的那一個。 從前不在意的,現(xiàn)在倒浮現(xiàn)在了眼前。 周軼又問:“你和陸諫在軍校的時候就認識?” 他又“嗯”了聲。 周軼心算了下,從他們畢業(yè)算起,那是有個把個年頭了。 “是挺久了?!敝茌W回答自己的第一個問題。 丁琎垂眼看她,以前聽陸諫提她,現(xiàn)在聽她提陸諫,心情分明有點不同,到底哪兒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頭頂烈日,馬蹄噠噠。 “他出事了是嗎?”周軼語氣很輕,聽不出什么擔心不安的情緒,反而異常的平靜,好像她問的不是關(guān)乎生死安危的問題,而是在問“你吃了么”。 丁琎有所顧忌,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這個問題。 陸諫執(zhí)行的是絕密任務,他不能透露給她,最后只能這么和她說:“他不會有事的?!?/br> 這句話落地有聲,含著三分安慰又有七分篤信。 就在這時,周軼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輛汽車,那輛車迎面向他們駛來,她立刻就認出了那是昨天帶她來的那一輛。 她的眼神倏地一冷,連帶著聲音都變了:“我們可能有點事?!?/br> 第31章 丁琎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從另一坡上躍出的汽車,聽到周軼的話后,他眼鋒忽利,周軼能感覺到他拉韁繩的雙臂一下子繃緊了。 丁琎迅速判斷了下四下的地形,腦子里很快就畫出了行進路線。 “坐穩(wěn)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