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周軼雙腳盤在他腰上,在他的攻勢下身子微微后仰。 日光透徹,影布石上,水波層層漾去,嘩啦聲不絕于耳。 水下作業(yè)一番,岸邊駱駝齊刷刷地盯著湖中兩個不知正在做什么事的生物看,興許在它們眼里這就是一場免費的水上表演。 周軼在即將攀上高潮時,摟緊丁琎,偏轉過頭在他耳邊喘著說了幾個字,丁琎聞言動作一頓,神色忽然有點懊惱,旋即像要懲罰她一般,他的動作更狠了。 她就是個不能掉以輕心的小妖精。 她放眼四顧,無垠黃沙迷眼根本辨不出方向,半小時過去,好像沙丘的位置都移動變換了,車轍被風抹去,她一時竟找不到他們來時的路。 “……我們怎么離開?”周軼把頭發(fā)撩到一旁問。 流動沙漠顧名思義就是沙漠的移動趨勢會隨著風向不斷遷移,而且速度很快,人一旦深入了沙漠腹地就很難從沙丘的形狀位置來判斷方向更勿論走出沙漠,要是在里面待久了,沒水沒食物不說,對著漫無邊際的黃沙,在被耗死之前人就已經(jīng)崩潰了,所以人們常把流動沙漠稱之為“死亡沙漠”,不是專業(yè)的團隊,沒有精密的儀器,魯莽地闖進沙漠里,鮮少能有人活著走出去。 以前“雪豹”在沙漠野訓時都不敢貿(mào)貿(mào)然深入腹地,他們現(xiàn)在被追著被迫闖進了這片不友好之地,要想全身而退真不會是易事。 丁琎撿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沙子,瞇眼往太陽升起的方向看去,過了會兒才沉著道:“往西邊走。” 周軼一點就通,他們剛才是奔著太陽升起的方向來的,這樣想著她心里就明朗了些,不幸中的萬幸,此刻不是正午,還能通過朝陽來判斷東西南北。 可顯然他們想得太簡單,低估了域城這片最大的流動沙漠的威力。 在往西邊走了半小時,繞過無數(shù)大小沙丘后,丁琎的臉色就有些沉竣了,他始終沒看到沙漠公路,更奇怪的是他連VIRUS的那輛越野車都沒看見。 周軼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她皺皺眉:“是不是走錯了?” 丁琎再回頭看,起伏的沙丘又和剛才不一樣了,明明才走過卻又覺得十分陌生。 這就是一個迷陣,冥冥中好像有人在暗中cao盤擺布,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變化了陣型,把他們困在其中。 丁琎拿出手機看了眼,還是沒信號。 昨晚他帶周軼去看星星時只往沙漠里走了不到三公里的路,如果走的方向沒錯,這會兒他們應該在休息站方圓三公里了才對,可手機信號告訴他,還沒到。 丁琎下意識地皺了下眉,回頭一眼,太陽已經(jīng)攀上云層了。 在沙漠里行路最關鍵的不是如何辨別方向,而是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走直線,沙漠起起伏伏高低不平,留下的足跡和車轍很快就會被風沙掩蓋,人很難判斷自己哪一步走岔了,路線沒辦法得到及時矯正,繼續(xù)走下去只會背離最初的方向,這也是誤闖沙漠里的人為什么總是走不出去的很原因之一。 何況在流動沙漠里,就連沙丘都不是固定的,要精準地判斷路線更是難上加難,這種情況,什么經(jīng)驗都不管用,只能沉著應對,一旦慌了那走出的希望也就不大了。 還好他們有摩托車代步,趙雷昨天加滿了油,13升的油箱還能再跑個幾百公里,這總比兩只腳走來得快些。 丁琎重新啟動了車:“我們往前再走一段?!?/br> 周軼幫他細心地留意著方向,時不時往后看一眼他們走過的路,然后錯愕地發(fā)現(xiàn),這不是細心留意就能解決的問題,有時候一個回頭,沙丘就移形換影了,速度之快讓她都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人在大自然面前果真是渺小。 太陽炳耀的光芒開始毫不收斂地放射,沙漠地表無植被覆蓋,溫度升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沙子就燙腳了。 他們還沒繞出這片蠻荒之地,就像困獸,與天斗其苦無窮。 丁琎騎著車沿著坡脊駛上了目之所及的最高處,然后在坡頂停下,四顧皆是大漠黃沙茫茫無盡,了無生機。 太陽更曬了,空氣灼熱異常,到處都是明黃色的沙土,這種顏色更會讓人覺得焦躁不安。 丁琎始終緊鎖著眉頭,周軼還是第一次見他沒轍,人力到底斗不過天力。 她喉間干渴,被曬得有點發(fā)暈,這會兒沒緣由地想起了漠邑博物館里的干尸,那些被埋在土里,千年不腐化的尸體,但如果他們真被困在這里出不去,最后怕只能剩下森森白骨。 周軼突然笑出了聲,丁琎回頭莫名地看她一眼。 “笑什么?”他問。 “突然想到了干尸?!敝茌W說,“你說我們要不要寫點東西放在身上,不然以后別人都查不出我們的是誰。” 丁琎皺眉。 周軼抬手摸了下他的眉:“才剛睡到你,就這么被困死還有點不甘心?!?/br> 丁琎也抬手,周軼以為她也要摸自己,沒成想他屈起手指輕敲了下她的額頭:“少說胡話,有我在你還死不了?!?/br> 周軼抹了下耳后的汗,抬眼望著酷烈的太陽:“你是‘雪豹’不是駱駝,在沙漠里還有什么辦法?” 丁琎緘默不語,過了會兒才極輕地付與一笑:“我不是,它們是?!?/br> “嗯?”周軼撐著他的雙肩微微起身,越過他的身體往他目光所在的方向看過去,在看到那畫一般的場景時,不由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