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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軼周軼,一次兩次的他簡直要被她氣死! 雖然丁琎很想立刻回到駐地見周軼一面,作為中隊他還要留下組織后續(xù)的工作,借鑒上一次古木里爾的事件,他還需帶隊逐一在老城的各個角落里盤查VIRUS是否安裝了炸.藥,過后還要向上做情況說明,等所有事情結(jié)束又是凌晨了。 丁琎回到駐地時直奔家屬樓,沒想到撲了個空,他心里一個咯噔以為又出意外了,打電話給陳隊才知道周軼人在軍醫(yī)院。 軍醫(yī)院離駐地不遠,丁琎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趕過去。 一路上他的表情都是陰沉沉的,小孟和達木在醫(yī)院門口見了他都瑟縮了下脖子不敢招惹這尊活閻王。 “她怎么樣了?”丁琎聲音有點啞,雖然表情不太好但語氣還是關(guān)切的。 小孟趕忙回答:“嫂子沒什么大礙,就是摔了兩跤,身上有點擦傷,陳隊不放心就讓我們送醫(yī)院里喊醫(yī)生給瞧瞧。” 他們領(lǐng)著丁琎去了病房,然后老老實實地站在門外守著。 丁琎推門進去,房內(nèi)沒開燈暗暗的,剛聽醫(yī)生說她受了點兒驚嚇?biāo)越o她注射了鎮(zhèn)定劑助眠,這會兒她已經(jīng)睡著了。 丁琎不敢靠她太近,在外奔波了一天,他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一套就匆匆趕回來了,此刻身上還殘留著血腥味兒,他怕刺激到她。 黑暗中他隱隱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形安靜地躺著,他回想起早上在瞄準(zhǔn)鏡里看到她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刻,他真覺得魂都要被嚇沒了。他盯著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VIRUS的人會對她不利,更怕他的子彈來不及。 丁琎當(dāng)兵數(shù)十載,執(zhí)行過大大小小許許多多的險要任務(wù),還從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方寸大亂自失陣腳過。 他本來想回來好好訓(xùn)斥她一頓的,現(xiàn)在見她這樣又心軟心疼,最后萬般情緒只化作了一聲低嘆。 雖然打了鎮(zhèn)定劑,但是這劑量似乎不夠支撐周軼睡到天亮,在將醒未醒之際,她開始做起了各種可怖的光怪陸離的夢,夢里充斥著鮮血、槍聲和死去的人的眼睛。 清晨六點鐘的光景,域城的天色是混沌初開的模樣,她翻了下身體,睜開了眼,朦朧中看到床邊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嚇了一跳,眨了眨眼才辨認出這是她熟悉的輪廓,頓時心安。 “丁琎?!彼吐暫八曇粲行┢>?,語氣還帶著剛睡醒的懶困。 “嗯?!?/br> “你在這兒坐了一晚上?” “嗯?!?/br> “事情都處理完了?” “嗯。” “你好像不太想理我,在生氣?” “嗯?!?/br> 周軼看著他,丁琎語氣僵硬,不太和善:“你現(xiàn)在最好別和我說話。” 他望著她,她側(cè)躺著再沒有出聲,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過了會兒,她微動了下,一只手探出床邊朝他伸過去。 丁琎繃著臉,心里和貓爪在撓一樣,蠢蠢欲動,他看著床邊那只纖細的手,最終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 周軼唇角微彎,他掌心的熱度熨帖著她的心,夢里的惶恐不安盡數(shù)消失,像是漂泊海上的扁舟尋到了港灣,她又睡了過去。 周軼再次醒來時丁琎不在房間里,她掀開被子坐起身,盯著床邊的椅子看了會兒,下床趿拉著鞋去洗手間里漱口洗臉,抬頭看看鏡中的自己,臉色不是很好看,眼里有點紅血絲,眼底兩抹烏青,兩瓣唇也沒什么顏色。 行李箱沒在身邊,不然她還能化個妝,盡管外表看上去略微憔悴,但周軼的心情相反的還不錯,可能這是一種“觸底反彈”效應(yīng)。昨天一整天她整個人感覺特別糟糕,尤其是在“高地民居”里被掩護著逃離時所看到的場景久久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些子彈似乎就從她耳邊擦過,她眼睜睜地看到不斷有人中槍倒地抽搐,鮮血直流,過程中她幾次差點殞命,都是“雪豹”的隊員拼死護著才讓她最終得以安全離開。 脫險后她產(chǎn)生了輕微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加上擔(dān)心丁琎,她心悸得厲害,一整天都心神不定的,最后還是醫(yī)生的一針鎮(zhèn)定劑強行把她的情緒安撫了下來。 周軼看著鏡子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還好一切都過去了。 她聽到開門聲從洗手間里走出來,丁琎拎著一份粥走到床邊放到床頭桌上,轉(zhuǎn)身見到她只言簡意賅地說:“吃飯。” 周軼看到他右手小臂上纏著繃帶,眉間一蹙:“你受傷了?” 丁琎面色不改,沒回答她的問話只接著說自己的,語氣沒點兒感情,像轉(zhuǎn)告事情般:“把粥喝了,吃完飯我再讓醫(yī)生過來——” “丁隊長,我錯了?!敝茌W上前幾步走,拉起他受傷的那只手,抬頭直勾勾地看著丁琎,雙瞳剪水。 丁琎垂眸:“錯哪兒了?” “不該騙你?!?/br> 丁琎眼神仍是偏冷:“還有呢?” 周軼凝眉,一時想不出除了她瞞著他參與計劃這件事,還有什么事值得他這么生氣。 丁琎輕哼,扯下她的手:“你好好反省反省?!?/br> 他鐵了心這次一定要給她個教訓(xùn),如若輕易放過她,下回她不知道還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像昨天那樣的事再來幾回,他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她嚇的。 —— 周軼的身體除了胳膊上有幾處擦傷,膝蓋有淤青外倒沒什么大礙,在聽陳隊說境內(nèi)那些一直尾追著她的斯坦國人已經(jīng)被徹底處理完畢后她的心理負擔(dān)算是減去了七八分。她在域城被圍追堵截的日夜終于結(jié)束了,她也恢復(fù)了自由人的身份,接下來去往哈米爾高原的路上也不需要再提心吊膽,出個門都時刻警惕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