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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講學課的時間是半年,一個月后開始,也就意味著,《刺殺》一殺青你就要出國,沒有時間再給你去耽誤在別的地方,你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下周前給我答復?!?/br> 第49章 天才 阿嚏,誰在想我? 華納給江茶租的屋子里家具一應俱全, 江茶只需要回來拿些衣服和貼身物品就能直接拎包入住。 KIKI站在門外,準備幫她一起收拾,到了臥室才發(fā)現根本不需要。 江茶的衣柜是空的, 橫杠上只有幾個空蕩蕩的衣架,順下來就是行李箱。 行李箱被展開放在最底層, 衣服都整整齊齊地碼在里面,江茶把和奶奶的合照放進去, 仿佛合上箱子, 隨時都能走人。 這是江茶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 小時候她輾轉在一個又一個親戚家, 過不了多久, 他們就會發(fā)出或不耐煩或遺憾的聲音, 告訴江茶——“抱歉,我們沒法再繼續(xù)撫養(yǎng)你了?!?/br> 于是江茶的行李箱總是展開的, 不需要占用衣柜的領地,反正她也從不能久留, 拎上箱子就走,對大家都方便。 這個習慣直到遇見奶奶才停止。 那夜江月蘭把她小行李箱中的衣服拿出來, 一件一件地掛進了衣柜里。她看著空空如也的行李箱, 有些陌生,有些恍惚,過了好久終于反應過來——原來, 她也有了歸處。 可奶奶去世了, 她再次失去了歸處, 也沒有了來處。于是她的行李箱又被塞滿,沒有根的人可以隨時去任何地方,沒有留戀。 KIKI看著江茶扣上密碼鎖,拎著箱子走到自己跟前, 喉頭涌上一陣澀意,她眨了眨發(fā)酸的眼睛,從她的手里接過箱子。 “茶茶姐,以后咱兩就能住一塊啦,你陪著我,我陪著你,再也不怕了!” 江茶一怔,隨后才露出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拉下電閘,走出房門的最后一眼,江茶看向被緊鎖的那間屋子,在心里和一屋子的快遞偷偷告別。 “再見。”還有兩個字,她在心里也沒敢說出口。 遠在劇組的遲燃在當晚莫名其妙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奇怪,誰在想我?” 太子爺吸了吸鼻子,某個人的臉浮現一秒就被否決,甩干凈腦子里的奇思妙想,重新投入到拍攝中。 *** 寧真是個有遠見的商人,并不急于讓江茶償還公司提前為她花費的六位數,她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讓江茶這件商品的利潤達到最大化。 誠然,江茶有天賦,有靈氣,但她畢竟是個半路出家的野路子,繼續(xù)這樣讓她沒有技巧地消耗自己,再有靈氣的演員也會有枯竭的一天。 江茶必須開始接受正規(guī)的學習了。 宋魏譚,演藝協會副會長,國寶級演員,早年在文工團當話劇團長,上了年紀后在中戲兼任了客座教授,平時只要是有他的講座都是人滿為患,一票難求。 這種級別的老師,江茶做夢都不敢奢求能和他見一面,如今居然成了自己的老師,江茶怎么都想不到寧真是使了什么辦法,才能請來這尊大佛。 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大佛自然也有屬于大佛的脾氣,宋魏譚是個不折不扣的怪老頭。 上課的第一天,宋魏譚沒有教江茶任何東西,反而是一見面就讓她先練套舞劍給他看。 雖然在《江湖》和《刺殺》中都拍過打戲,但那些是有武術指導在的情況下完成的,武指設計動作后,演員照葫蘆畫瓢,畫的能有三分像,基本就是不錯的打戲了,即便是大熒幕,對非專業(yè)的武打演員要求也不過最多苛求個五六分。 但舞劍不同,這是一種觀賞性極高的藝術表演,動作、身形、表情都需要嚴絲合縫的匹配,同時又不能確實表演的觀賞性。動作的相像遠遠不夠,這是實打實考驗真本領的東西。 江茶沒有把握,但必須硬著頭皮上。 腦海里唯一和舞劍沾邊的是在《刺殺》劇組休息時,KIKI曾在她旁邊看過的一場遲燃的表演。 那時手機里傳出的男聲清邁慵懶,自帶蠱惑人心的力量,但并不缺乏剛硬氣概,節(jié)奏明快又清爽,江茶被吸引站過去看了幾個片段。 那是遲燃剛出道那年的初舞臺,純正國風的舞美,身處虛擬的竹林背景里,少年的脊背也如同松竹挺直,他手持一把并無特殊的普通木劍,站如不動松風。 緊接著,流淌的前奏和燈光一起切進來,少年面如朗竹,身也如朗竹,板起那張禍國殃民的俊臉,眼底的浪蕩一掃而盡,變成少年人獨有的躊躇滿志。 遲燃利落擺出了一個起手式,隨著音樂的跌宕一起舞動起來,身形流暢,起落有力,手中的木劍也被他使得聲如劈風,劍風所到之處,似乎有一種所向披靡的鋒銳就要突破屏幕。 這是獨屬于少年的銳氣,一如遲燃往后躥紅的速度,銳不可當。 江茶睜眼,握住宋魏譚遞來的軟劍,腦子里遲燃移動的身影緩緩浮現,她循著記憶模仿起他的動作。 一個標準的起手式擺了出來。 宋魏譚眼中一亮。 江茶繃緊神經,竭力想要還原出遲燃的動作,但道具桃木劍與真正舞劍所用的軟劍截然不同,光是力量就幾乎要墜穿江茶的手腕,每一次揮舞時,軟劍的回彈力又會反彈給江茶,她好幾次都被自己打出去的招式甩到,到了最后幾乎要握不住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