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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侯府的所有人,都排斥擠兌著她。 可是,無論是誰,她從來都是好脾氣的受著,這么幾日來,安安分分,乖巧溫順。 對他,仿若帶著無奈與深情,一直在默默忍受著…… 眼前的女子雙手交疊,身子纖細站在他面前,依舊是溫柔明朗的模樣,可是輕輕蹙眉,眸子里透出幾分凄涼之色。 ……果然,她表面上裝的淡然,其實內(nèi)心還是…… “世子,可以寫和離書了。”她輕齒雙唇,聲音比往日提高了許多,竟然有些幾絲抖。 在他聽來,像是極力克制著內(nèi)心的酸楚。 “……”,他忽的想起歸寧那夜在馬車上,女子回眸那個冰雪融化的笑顏來。 像被定住一般,謝文星一時訥訥,手怎么也抬不起來。 阮思按捺住心緒激情表演,眼看謝文星就要寫和離書了,想想自己很快就可以徹底遠離這小子了,激動的說話聲音都響亮,結(jié)果,謝文星愣是木木的站著,像個木樁子一樣沒有動作。 “……” 阮思深吸了口氣,神色不寧:“世子,你難道是想反悔?!” 就見少年眉心微動,眸光幽幽的瞧她一眼,抬腳就越過了她,悠悠道:“唔,夜深了,我去叫個熱水,洗個澡。” “……”阮思身形一滯,面容都皺起來,極其疑惑的望著少年的背影。 搞什么?現(xiàn)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你放妻書不寫非要去洗澡?! 腦子抽風了?! * 阮思坐在小榻邊等了半晌,終是等到了沐浴完之后的謝文星。 霧氣氤氳,少年披著雪白的衣衫從屏風后面,身形修長如玉,姿容清朗。 謝文星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還坐在榻邊的阮湘玉,表情還是有些僵硬,口氣冷硬:“你沐浴了沒?” “……”阮思忍著心火,絞著手中的帕子,站起身,故意捏著甜膩的聲音對謝文星道:“夫君,和離書還未動筆……” 本想激怒惡心他,可阮思預(yù)想中少年一臉厭惡嫌棄的神色并未出現(xiàn),他只是臉色一僵,皺眉微微點了點頭:“不必寫了,就寢吧。” 不必寫了,不必寫了,不必寫了…… 少年話一落,大步流星的走至床榻旁,爬上床,在床外側(cè)躺下了。 “睡了。”少年蓋好被子就閉了眼睛。 “……”阮思呆愣的坐到那兒許久,也沒搞清楚謝文星這小子到底是抽哪門子風。 她默默的將頭尾梳理過了一遍,最終深深的呼吸一口氣才略微緩解了些沉重的心情。 腦瓜子嗡嗡的,她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清楚,究竟哪一步出了問題。 小說中,阮湘玉到死也還是謝文星的妻子,難道是劇情的力量在暗中控制著謝文星? 阮湘玉滿心疑惑,在腦海里呼喚【系統(tǒng)】,結(jié)果系統(tǒng)只冷冰冰的回答:“該問題已經(jīng)超過能力范圍,很抱歉。” “……” 草草的沐浴一番,阮思穿著衣衫走上前,謝文星躺在床外側(cè),手放在肚子上,眉目舒展,似乎已經(jīng)睡著。 “……”阮思直勾勾的瞪了他許久,又深呼吸一口氣。 冷靜,冷靜。 泄恨和暴力解決不了問題,不理智的行為只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我忍。 實在不行,她就借個外出的名頭,追著男主去邊境去。 怎么也要破了這早亡的命格。 * 謝文星本來迷迷糊糊已經(jīng)睡著,結(jié)果就感覺脖頸處、面容拂過細碎柔軟之物。 鼻息是并不陌生的暖香,腰側(cè)女子溫熱柔軟的手就撐在那兒,他驀地睜開眼。 眼前一片幽黑,她上床前已經(jīng)吹滅了燈。 謝文星默默滾動了喉結(jié),剛才女子從他的身上跨過去了,拂過他面容的,是她烏黑柔軟的長發(fā)。 床榻里側(cè)的人窸窸窣窣的躺下,拉過他手下的被褥,被子緊了緊,他感覺她的身子略微貼了些過來。 “……” 她并未再觸碰著他,與他保持一些距離。 她果然與往日不同,此刻靦腆而矜持。 兩人蓋著一床被子,暖意融融,他抿唇,沒有發(fā)出一分一毫的動靜。 第7章 陰差陽錯和男配成了婚(7) 夜里,阮思第三次驚醒。 她磨著后牙槽捏著少年手臂上的衣袖,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胸口拿開。 你大爺?shù)?,一點兒睡相都沒有! 少年毫無知覺。 她側(cè)著身子,抱著手臂背對著謝文星,本想閉眼安睡,誰知后面的人大動靜的一翻身,溫熱的呼吸突然噴灑在她頸脖處。 “!”阮思身子一顫,身后的人發(fā)出平緩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的呼氣吸氣。 “……”阮思縮著后頸,咬牙往里頭擠了擠。 * 大概天微微亮的時候,阮思就爬了起來。 她站著抬起腳從少年身上跨過去,對睡熟的少年嫌惡的努努嘴。 臭小子! 外頭天色還是青白黑沉的,整個侯府都是一片安靜。 阮思穿戴整齊后,梳理好了烏黑的長發(fā),便出門自個兒打水洗漱。 晨起的風甚冷。 洗漱好,阮思皺著眉又回到了屋里。 床上的謝文星睡的和頭死豬一樣,抱著被褥睡的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