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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街市要冷清些,阮思打定主意挨家挨戶的叫賣。 “賣面啰——醬香濃郁味道足的醬香面?!彼吨嗌穆曇艉?。 “好吃便宜的醬香面……”阮思一停,便是少年清潤的聲音。 萬事開頭難,大多的成功,除了事物本身,也需要足夠的幸運相持。 今早的胡辣湯之所以能賣光,也是因為最初有打鐵鋪大叔的極力推銷……而現(xiàn)在,他們沒有招牌沒有根基,兩人走走停停,天漸漸黑沉,卻始終沒有一人光顧。 少年推著推車,腳步慢了許多。 阮思聽到少年在微微喘氣。 這一路上,阮思好幾次想去推推車,可是廣白這臭小子這個時候執(zhí)拗的很,偏說自己能行。 阮思第三次掏出懷里的帕子,伸手過去給宋廣白擦汗。 “廣白,賣不出去便賣不出去吧,咱不賣了,咱們回家?!?/br> 宋廣白微微低下腦袋,阮思就拿著帕子動作輕柔的給他擦著額頭的汗珠,兩人靠的挺近,借著月色,少年眼眸中有亮光閃爍。 待她收了帕子,宋廣白搖了搖頭,看向前方不遠人來人往的街市:“jiejie,咱們再去街市上試試吧?說不定晚上生意就好呢。” 暮色時分,街市便又熱鬧起來,老百姓吃完晚飯,便夜游街市了。 阮思跟著也看向街市……這面賣不掉便是浪費了,更何況今天費了這么力氣,心里說到底也是不服氣的。 “好?!?/br> * “賣餛飩啰——” “冰糖葫蘆——” …… 街市上頗擠,找了半會兒,小推車被小心地放在賣餛飩探旁的些許空位里。 賣餛飩的老板擦擦桌子,不善的目光瞥過來,冷淡的瞧了這對年紀輕輕的姑娘和少年。 阮思拿出干干凈凈的碗來,分別加了配菜、三勺滿滿的碎rou醬和醬紅的炸醬,拌了一碗炸醬面,揚起笑去送給賣餛飩的攤主。 “我和我弟弟初來乍到,就今天晚上想在這里賣賣面,還希望大哥能照顧一二?!?/br> “……好說好說。” * 街市上人來人往,偶爾幾個過路人停了腳,那些走累的客人就坐在餛飩攤子前擺著的凳子上休憩,順便聊著天各自點了一碗冒著熱氣的餛飩。 攤主一下子忙得不可開交,那碗炸醬面無地可放,竟被擺在兩腳處的地上,無人問津。 “jiejie,以后不要對人太好了?!眱扇诉@才空出時間來用晚飯,少年和她一齊蹲在推車旁休憩吃著面,宋廣白手肘靠著她的手臂,舔了舔嘴唇上的醬汁,側頭對著她的耳朵低低的說。 阮思看了一眼那碗炸醬面便收回了眼,沒放在心上。 “老板,來兩碗餛飩?!币坏篮苁嵌煊怖实穆曇艉龅仨懫?。 “一碗不要辣子清淡一些,一碗多放一些?!蹦锹曇衾^續(xù)道。 “好嘞!一碗不要辣子,一碗多加辣子!”賣餛飩的老板動作迅速下了餛飩。 “小姐,坐這里。”周秉燭放下手中的劍鞘,手掃了掃長板凳,體貼的為身邊娉婷纖細的女子把凳子移開。 待蒙著面紗的小姐坐下,他才坐了下來,出于捕快的本能,坐下后,他下意識便皺著眉向四周打量。 紛雜熱鬧的人群,倒是沒有什么波亂。 周秉燭的目光又從一眾熱鬧的人群中移開,最后猛地一頓,愕然的定在幾米外蹲在推車旁陰影里的女子。 “……” 阮思蹲在地上,手捧著碗,嘴里含著的炸醬面死也咽不下。 多日不見的男主依舊穿著一襲捕快黑衣,他身邊坐著一個穿著軟裙的姑娘,姑娘以白紗遮面,她頭上帶著一只泛著瑩潤光芒的玉釵,姑娘眉眼朦朧,露出的額頭宛若凝脂。 氣質出塵的姑娘手從周秉燭手臂上收回,輕輕拍了拍胸口,拿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看不明了的細汗。 ……這弱不禁風的模樣,一眼便知,是女主林小姐了。 遠遠看去,本是極為賞心悅目的一對……可此刻,男人和那位蒙面的姑娘正凝滯的看向自己,不約而同的……目光都極其古怪。 不知是阮思是不是想多了,只見那姑娘懸在嘴上捻了捻,帶著幾分子似有似無的暗笑。 阮思:“……” “jiejie”,宋廣白瞇起眼睛,挪了幾步,伸出手扯住阮虞的袖子。 這姓周的,為何只是陰魂不散? 他目光望向阮虞,只見她正與那周秉燭那方瞧的出神。 jiejie為何一直瞧著周秉燭?莫不是又生了情思? “……”,宋廣白死死扣住手里的碗。 心底有一個聲音幽幽的傳來,總有一天,阮虞會因為周秉燭而恢復記憶。 還有…… 宋廣白放下碗,表情煩躁,他轉了個身,企圖用自己的身子擋住她。 “jiejie,我們回去?!彼眍^不耐的滾動一瞬,他蹲下扯了扯阮思的袖子:“jiejie,我有點頭疼了,回家?!?/br> 阮思捂著嘴咽下炸醬面,點了點頭。 可兩人剛準備站起身來,周秉燭那廝就叫住了她。 “阮虞?!敝鼙鼱T不知何時,已停在她的眼前。 阮虞和他弟弟離開西田村的當天,就有人傳消息給了他。 說是姐弟二人連夜鬼鬼祟祟打包行禮離開的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