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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已經很明顯了,審依然能審,最后卻是一樣的結果,他可還愿意。 傅知文沉默許久,最后無視了徐正和傅通的勸阻,堅定回答:“臣愿意?!?/br> 早朝結束,傅通暴怒如雷,一巴掌扇了過去,傅知文的臉直接偏了。 “我、我從未要求過你什么,只希望你能有個好前途,你怎么能……”傅通氣得直哆嗦。 傅知文面色平靜:“我娘眼下還在千里之外賞景聽雨,煩請爹暫時瞞著她,莫要她為我憂心?!?/br> “你還有臉提你娘!她可是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啊……”傅通不愿多說,當即氣惱離開。 徐正一臉復雜:“知文,你這次太沖動了?!?/br> “舅舅,我以后就是一介白身了,”傅知文笑,“還得舅舅多關照才行?!?/br> 徐正沉默許久,最終對他鄭重一拜,傅知文趕緊扶起他。 從大殿到宮門,人人都忍不住多看傅知文兩眼,他后背筆直,每一步都走得極穩(wěn),只是走到最后時,身邊已經不剩什么人了。 “明知最后結果沒什么不同,你又何必搭上自己?!鄙砗髠鱽硪坏烙朴频穆曇?。 傅知文眼睛一亮,笑著回頭:“四殿下?!?/br> “你還笑得出來,”趙懷謙斜了他一眼,“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自然是知道,我都想很久了。”傅知文聳聳肩。 “不后悔?踏出這道門,你那些理想與抱負,便注定不能實現了?!?/br> 傅知文看向面前的宮門,沉默許久后輕笑:“若連眼前的不公都視而不見,即便日后前次萬次再踏此門,我也沒資格再提那些理想與抱負?!?/br> 趙懷謙微微一愣。 傅知文沒有多言,朝著趙懷謙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這小子,從前倒是低估他了?!壁w懷謙笑著搖了搖頭。 傅知文只做了一個時辰狀元郎的事,很快便傳得到處都是,人人都嘖嘖稱奇,漸漸地也開始懷疑大皇子并非無辜,畢竟若是真無辜,傅知文又怎會搭上自己大好的前途,也要重查呢?這幾日待在府中低調做人的趙良鴻聽到風聲后氣得大罵,摔壞了不少杯盞。 風風雨雨中,徐家依然在竭力保護徐如意,不讓她受外界侵擾,傅知寧更是形影不離,半步都不敢離開。 徐如意在這樣的保護中愈發(fā)沉默,經常一坐就是一整天。 又是一個好天氣,傅知寧去廚房端蒸糕,徐如意一個人在院中散步,墻角突然傳來兩個丫鬟碎嘴的聲音—— “傅知文真為了咱家小姐不做官了?” 徐如意一愣。 “可不就是,寧愿這輩子不入仕,也要圣上徹查?!?/br> “唉,沒想到他這么有情有義,真是小瞧他了,老爺夫人近來也是不好過,動不動就被人針對,還遲遲不能回安州……要我說,小姐嫁給大殿下就得了,畢竟現在鬧成這樣,不僅自己名聲不好,還連累家人……” “可別胡說,沒聽皇后身邊的管事說嘛,想做側妃是有條件的,必須得傅小姐一起嫁才行,傅小姐名聲又沒有被毀,何必要受小姐連累呢?” 徐如意安靜站在原地,直到議論的聲音逐漸遠去都沒有動一下。 傅知寧回來時,就看到她正站在院中發(fā)呆,連忙笑著迎上去:“怎么了?” 徐如意回神,看了眼她手里的蒸糕,小小聲地問:“我若跟你說不想吃這個了,你會不會生氣?” “怎么會呢,你想吃什么?”傅知寧好奇。 徐如意想了一下:“炒栗子?!?/br> “這個時候哪有栗子?”傅知寧為難了。 徐如意嘆了聲氣:“要是不能吃就算了。” “能吃能吃,我這便叫人去買?!备抵獙幟Φ馈?/br> 徐如意挽著她的胳膊撒嬌:“我要吃你親自買的。” 她已經許久沒有這么活潑,傅知寧哪舍得拒絕,當即叫車夫套了馬車,便出門了。 徐如意將她送到門口,等她上馬車后笑著招手:“再見?!?/br> 傅知寧心下疑惑一瞬,沒有多想便叫車夫走了。 去鬧市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對,半晌突然臉色一變:“回去!” 馬車急速轉頭,朝著家里飛奔而去。 傅知寧一路沖回家里,沒在院中看到徐如意后心里咯噔一下,當即沖進了房門緊閉的寢房。 房梁之上,床單做成的潦草白綾,徐如意表情猙獰,正做最后垂死的掙扎。 傅知寧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沖過去便將人抱了下來,然后癱軟在地,腦子一片空白。徐如意一陣驚天動地地咳嗽,趴在地上根本直不起腰。 動靜很快引來徐正和馮書,一看到梁上懸的東西,向來內斂的馮書發(fā)瘋一般沖到徐如意面前,哭著對她又踢又打。 “娘,我不能再連累你們了……”徐如意終于克制不住這些日子以來的壓力,崩潰大哭起來,“你們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其實什么都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告發(fā)大殿下,都是我的錯……” 傅知寧怔怔看著她,手腳都顫抖得厲害,竟是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 徐如意哭了許久,總算在服了安神湯之后不甘心地睡去。 徐家近來發(fā)生的這些事,一直沒告訴閉門念經的祖父,可今日鬧出這么大動靜,他不知也知道了。飽經風雨的老人什么都沒說,只是叫人給徐如意送了些她喜歡的糕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