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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瑛靜靜聽著,面上一如既往地掛著淡淡微笑,卻托著腮走神了。 梁璞也說過她“太不懂享受”。 而她對于梁璞的“太懂享受”反而嗤之以鼻。 倆人不止一次因為這種事鬧得不開心,他不惜路途遙遠,也要去兩小時車程外的山間尋找據(jù)說最鮮美最質樸的地道山間野味,她卻覺得大費周章,就算被梁璞好說歹說拉著去了,半途上就開始生悶氣。 她興致缺缺,梁璞熱情推薦得不到她的回應,也覺得掃興。 最終的結果意料之中的不歡而散。 而梁璞這個人,有著一而再再而叁,叁也不竭的不屈不撓精神,過不了多久,又會拉著她去尋找別的新鮮好玩的去處。 “你說呢?” 孟瑛的表情已經(jīng)許久沒變,她似乎對那盤清炒時蔬很感興趣,眼神一直落在上面。 程鶴齊靜靜觀察她,試探性問了句:“孟瑛?” 卻沒戳破她明顯走神的不禮貌舉動。 孟瑛這才回過神來,眼睛一抬,裝出感興趣的樣子,又不知道剛剛話題到哪了,只得不咸不淡問了句:“明天就走嗎?” 程鶴齊轉著手里的香檳杯,微微點頭。 似乎在沉思著什么,再開口下定決心般:“家里讓我回去相個親?!?ó㈠8χγz.ⅴι?(po18xyz.vip) 孟瑛驚訝地抬眉,嘴巴也微微張開。 程鶴齊對她的反應很滿意,抑制不住臉上的笑容,身子也放松下來,往后靠著椅背,雙臂搭在兩邊扶手上。 像是懸而未決的難題終于有了明晰答案,勝券在握。 “你父親最近和我父親走得挺近?!?/br> 孟瑛納悶話題怎么轉得這樣快,又是在剛說完“相親”這件事后。 她心底有了猜想,稍稍有些吃驚,但也沒表露出來。 笑著道:“我也有聽說,我爸得了好酒直接就送香港去了?!?/br> 程鶴齊也笑:“那我這次回去再把酒給你帶回來?!?/br> 她不接茬兒,可他卻不想就這么糊弄過去。 又緊接著問:“還想要什么?都一并給你帶過來?!?/br> 意有所指般加重了語氣:“什么都行。” 孟瑛心底嘆了口氣,她不喜歡與人曖昧,更不喜歡為了利益若即若離,故意作出讓人誤會的事。 她向來非黑即白,從不含糊。 程鶴齊無疑是個好的結婚對象。 但是,她卻再也不會為了家族利益做出聯(lián)姻這種事。 曾經(jīng)的她也以為,自己分得清楚,不過是都擬定好的協(xié)議,不過是利益交換。 但是真正身處其中,才知道這世間許多事都能按照邏輯、按照所計劃好的那樣去發(fā)展。 唯獨感情不行。 唯獨感情不可控。 她孟瑛,不會在一件事上栽兩次跟頭。 聯(lián)姻也是,感情也是。 程鶴齊沒有打擾她,一直安靜地看著她,等待答案。 他有自信,自己有高學歷,能力也與她相當,家世不相上下,他不吸煙不喝酒,身體健康,善解人意,紳士有風度。 孟瑛自己也曾夸贊過,與他在一起共事很開心,與他相處的時候很舒服。 “我離過婚?!?/br> 她拒絕得委婉。 程鶴齊向來是溫和的,說話都是讓人如沐春風般的溫暖舒適,卻難得地皺了眉,語氣急迫。 “這不是問題。” 他直直看向孟瑛,想在她的表情上找出什么。 可她淡然一笑,似乎頗為苦惱:“對我是問題?!?/br> “你人很好,但我們不合適,你值得更好的人?!?/br> “我……” 她垂下眉,低聲道:“我可能不適合婚姻。” 話已至此,憑著程鶴齊的風度,他也不會再說什么。 他想,沒事,慢慢來。 程鶴齊將時蔬換到孟瑛面前,說了聲:“好?!?/br> “你試試這個,很清口,適合夏天。” 就這樣輕輕放下。 孟瑛松了口氣。 感嘆幸好面對的人是程鶴齊,他果然是相處時會讓人感覺很舒服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