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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防不住家賊。 虞峰一個瘸子,沒有收入來源,他能從哪里弄錢來孝敬母親? 葉萍的錢箱里。 五百塊,不夠二嬸買一條項鏈,不夠三嬸買一件外套,卻夠他們一家一個月的伙食費。 虞峰沒有回答,他的表情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虞峰在母子三人的視線中垂下頭:“對……對不起……” 葉萍撇開臉,語氣十分平靜:“我自認,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這個家的事,卻讓你這么對我?!?/br> “虞峰,我不想再看到你。明天我們就去離婚,今天,請你從這個家出去?!比~萍說完就回了房間,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虞姝:“虞旸,送爸爸回老房子。” “我不走,這是我家,我哪兒也不去!” “或者,你去姚金花那里?”虞姝歪了歪頭,語氣沒什么起伏地說。 送虞旸和虞峰出門的時候,虞姝扶著門框開口:“你們離了婚,你也還是我爸,該孝順你的,我一樣都不會少。你現(xiàn)在老房子里委屈一陣,回頭我看看有合適的房子就給你買一個?!?/br> “我不是嫌老房子不好!”虞峰臉都憋紅了,奈何性格怯懦又笨嘴拙舌的,心里有話說不出來,“我……” 有你們在,就算搭個草棚,那也是家。 虞旸摸了摸兜,往家里走:“我沒拿鑰匙,等我一下……” “拿什么拿,我又不出門,一會兒給你開門。”虞姝往外推他。 她只想讓虞旸趕緊把老爹帶走,看著糟心。 “我我……你會給我開門的吧?”虞旸覷了一眼老爹,狗狗似的朝虞姝眨巴眼,“我可是你親弟弟。” 說不準,你后面那個還是我親爹呢。 “看在你今天表現(xiàn)良好的份上,會給你開的?!?/br> 虞旸放心了,拉著老爹走了。 虞姝揚了揚酸痛的脖子,長嘆一口氣——鬧心。 虞姝動手收拾廚房、餐桌、客廳,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家里收拾完,剛趴上沙發(fā)想休息一會兒,門鈴就響了起來。 虞旸那個倒霉催的回來了。 “你不和老爹多待會兒?”虞姝錘著腰往回走。 虞旸殷勤地給她捶背捏肩:“蒼天明鑒,我是清白的!我永遠擁護家里兩位英明神武的女性!和那胳膊肘往外拐的糟老頭子不是一路貨!” “jiejie-這力道可以不?” “還行,再往上點?!?/br> “媽還沒出來呢?” “沒呢。” “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會不會……”虞旸欲言又止。 “會不會想不開?”虞姝幫他補充后半句,“開什么玩笑。咱媽多要強的人???趟過多少刀子跨過多少坎,怎么會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br> 虞姝清楚得很,彪悍的葉女士就不是會尋短見的人。 想當初,她都敢拿著西瓜刀正面剛混混。 嘖,這事發(fā)生在虞峰出車禍的第二年冬天,虞姝剛上大學。 葉萍的小吃攤生意逐漸有了起色,她本來廚藝就好,做小吃琢磨出門道之后,味道越來越好,生意絡繹不絕。 晚上的時候,葉萍會推著小推車去縣城唯一的職業(yè)技術(shù)學校門外賣宵夜。 那學校門口也有一家小吃店,老板是對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中年夫妻,剛開始還對葉萍客客氣氣的,但看葉萍生意越來越好,就紅了眼。 那夫妻倆就找了混黑社會的遠房親戚,幾次三番恐嚇葉萍。 葉萍也害怕,但舍不得那學校門口的那份收入,就拉著虞峰一起去壯膽。 幾個混混第四次來找茬的時候,直接掀翻了葉萍的小吃攤,恐嚇她再來這里擺攤就讓她斷手斷腳。 葉萍氣性也大,豁出去了,拿著藏在小推車夾層的西瓜刀,劈頭蓋臉地胡亂揮舞。 混混也怕不要命的,被葉萍嚇慫了,葉萍拿著西瓜刀追了幾個混混幾百米才罷休。 等她提著刀回到一片狼藉的小吃攤,虞峰的屁股都沒從小馬扎上離開半寸。 她以為的依靠、拉來壯膽的男人,什么都幫不上她。 艸!越想越覺得她爸不是東西! 糟老頭子臭渣男! 第21章 母女失眠 起初,葉萍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虞姝,還是虞旸在她面前說漏了嘴,葉萍才把事情原委告訴了她。 虞姝那時候在干什么呢? 忙著期末考試,忙著和孟旭林談戀愛。 也就在那天晚上,虞姝打電話給葉萍,要了一筆錢。因為她和孟旭林過圣誕花光了生活費,學校又讓書本費還是什么其他的費用,虞姝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 葉萍在走出派出所門口的時候,接到了她要錢的電話。 虞姝突然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耳光聲清脆,把虞旸嚇了一跳。 “姐……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倒也不必這么誠實?!?/br> 虞姝賞了一巴掌給他:“你也不是?!?/br> 她那一巴掌打得并不疼,虞旸捂著臉,委屈屈地縮在沙發(fā)一角。 所以,婚姻生育,有什么意義?有什么不可替代的意義? 生孩子就是討債的,自討苦吃,一輩子有cao不完的心。 等你一命嗚呼身子入了土,兒女上墳燒紙,還會求你保佑他們平安發(fā)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