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你了！”她一盆冷水澆下來，也不跟他拐彎抹角，嘻嘻哈哈的告訴他，其實(shí)她根本就沒看過那個節(jié)目，至于那句“Work hard, play hard”是在前臺等面試的時(shí)候，聽另一個來應(yīng)聘的人說的。

    “那人是誰？最后有沒有拿到offer？”他問她。

    她想了想，回答：“這么久了，早忘了?！?/br>
    過了許久，她又說：“還有，我申請的畢竟是一個要跟人打交道的工作，我這樣的情況，相信大多數(shù)人都會把我刷掉的，我特別開心你能給我一次機(jī)會?！?/br>
    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她側(cè)著頭枕在他的胸口，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可以聽出來，她的笑容已經(jīng)斂去。他想，要不要告訴她實(shí)話呢？他就像那大多數(shù)人一樣，覺得她是個麻煩，第一時(shí)間就想把她刷掉。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次日回城，他們在高速公路服務(wù)區(qū)停車加油。程致研的車先加好了，在前面等吳世杰。

    一個加油站的工作人員突然走過來，敲了敲車窗玻璃，對他說：“趕緊把車開出去，你油箱漏了?！?/br>
    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叫司南下車，跟吳世杰和晶晶呆在一起。

    “干嘛呀？”她問他，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不動。

    他不回答，把她揪下車塞到吳世杰的車上，而后才把車開車開出加油站，找了服務(wù)區(qū)維修部的人來檢查，也沒查出什么結(jié)果來。

    過了一會兒，司南等的不耐煩了，跑過去找他，說：“我給租車公司打過電話了，他們說這個型號的車的確有這樣的問題，因?yàn)檐嚿矸栏炗龈邷貢诨瑒偤糜陀旨拥奶珴M了，難免就會漏，漏掉一點(diǎn)就不漏了，保證不會有問題的。”

    但他好像沒聽到她說的話，堅(jiān)持不會再用這輛車，又打電話給租車公司，讓他們來人把車拖走。她不能理解，這么小一點(diǎn)事情，何苦搞這么大，也不懂他為什么突然變了臉色，又什么都不跟她說，有些生氣了。吳世杰是猜得到他的擔(dān)心的，順勢打了幾句圓場，總算混過去了。

    四個人坐著吳世杰的車子回到上海。一路上，程致研和司南都不講話，直到車子開到他住的公寓樓下，他開了車門下車，司南還在賭氣，坐在位子上沒動，看都不朝他看一眼。他只好拉了拉她的手，她也不是真的不理他，就順勢跟著下車了。老式公寓的樓道里燈光昏黃，他們沿著螺旋型樓梯上樓，他一直握著她的手，心里想，她不知道他有多怕，害怕因?yàn)樗?，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在她身上。

    38

    程致研送司南回家之前，向她賠罪。當(dāng)然，他還是沒解釋自己為什么要那樣小題大做，只低眉順眼的對她說：“你原諒我吧。”

    她反問：“原諒你有什么好處？”

    “你喜歡什么花？”他問她。

    “玫瑰吧，芬德拉?！彼卮稹?/br>
    她以為他打算用一束花打發(fā)她，但也沒太為難他，卻沒想到次日整個天庭上下，前臺、餐廳、酒吧、客房，到處都是奶白的芬德拉玫瑰。

    她在辦公區(qū)遇到他，對他說：“哼，原來是借花獻(xiàn)佛，早知道就說個有難度的了，比如向日葵什么的?！?/br>
    “那也不是辦不到?！彼粍勇暽幕卮穑盟南聼o人很快吻了她一下就走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當(dāng)天下午，陸璽文突然就從北京飛回上海了。直至她到達(dá)酒店，他才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與本城政府官員會晤，而后就回紐約。

    陸璽文被安排在九十五層的套房里，查爾斯親自迎接，程致研自然也得跟著。她穿一身黑，披一件淺米色的長大衣，除了手上一枚素金的結(jié)婚戒指，沒戴任何首飾。與老沃爾登在一起時(shí)，她總是穿艷色的衣服，因?yàn)樗矚g她盛裝打扮，私底下卻總是穿得很簡單，因?yàn)樗约合矚g。

    一行人上到九十五層，走進(jìn)套房，陸璽文看了看門廳和起居室的插花，說：“這是結(jié)婚還是死人，怎么一路上來到處都是白花？”似是隨意的一句話，目光卻徑直落到程致研身上。

    程致研不答，旁邊還有行李員、私人管家之類不相干的人，她也不便再問。

    第二天一早，查爾斯在辦公區(qū)的大會議室里對全體管理人員講話，陸璽文也在場，還是一如既往地保持低調(diào)，既不發(fā)言也不自我介紹，反正大家都知道她是誰。

    程致研跟一眾高管站在前面，身邊是關(guān)博遠(yuǎn)和貝爾納。他看到司南躲在靠近門口的角落里，時(shí)不時(shí)的看他一眼，露出忍俊不禁的笑。

    他低頭偷偷發(fā)了條短信給她，問：你笑什么？

    她收到消息，低頭去看，不一會兒又回過來：突然發(fā)現(xiàn)你眼神特犀利，特別是在關(guān)總那兩只水泡眼旁邊。

    他想象了一下那畫面，忍不住笑了，一抬頭剛好就對上陸璽文的目光，忙收斂起笑容，集中精神聽查爾斯的講話。

    晨會之后，陸璽文又開了一天的會，直到傍晚才召程致研去吃晚飯。他臨時(shí)收到消息，只能打電話給司南，告訴她，他晚上有事，不能見面了。司南倒也無所謂，說管家部剛好出了點(diǎn)狀況，她也走不開，可能也要加一會兒班吧。

    掛斷電話，程致研上到九十五樓，走到套房門口，他是有鑰匙卡的，就直接刷卡進(jìn)去了。

    晚餐已經(jīng)送上來，擺在餐桌上。陸璽文換了衣服，一身舒軟的米色開司米連衣裙，斜靠在起居室的沙發(fā)上，看見程致研進(jìn)來，便示意他坐她身邊。他在餐廳倒了一杯酒，才慢慢走過去坐下。陸璽文笑著看他，伸手摸了摸他臉和肩膀。程致研往旁邊讓了一讓，避開她的手，倒不是厭惡，只是他始終不習(xí)慣這些親昵地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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