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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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齊輝忽然站起身惡狠狠地踹了記墻面。 動靜驚動了外頭的人,外面的人連忙進來了,見到里頭的情形,忙打圓場,“怎么了這是?張哥,新人不懂事好好教,別發(fā)火啊?!?/br> “不懂事能教,不會做人能教嗎?” 張齊輝這話說的太重,眾人一時都驚住了,目光疑惑地看向臉色發(fā)白的實習(xí)生,心想這人到底說錯什么話了,惹得平常最嘻嘻哈哈的組長都發(fā)火了。 “他怎么得罪你們了?” “不就是同性戀嗎?” “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 “至于像躲著瘟疫那么似的躲著嗎?” “人工作都丟了,來收拾個東西,一個個都像見了鬼似的,媽的,他能吃人???!” 張齊輝一句接一句地罵,眾人逐漸都反應(yīng)過來,臉色也都僵硬了。 張齊輝罵完了,胸膛微微起伏著,他俯下身,把冰箱里的塑料袋拽出來甩到桌上,“帶這么多,老子吃得完嗎?” 塑料袋在冰箱里凍了快一星期,硬邦邦的砸在桌面上,“咚”的一聲。 “我放這兒解凍,”張齊輝嗓音有點沙,“完事大家分一分,向陽老家的咸菜,特有味?!?/br> 從沉默的眾人身邊擦過,張齊輝掃向一旁臉色難看的實習(xí)生,“不好意思,我話說重了點,不是說你,說我自個兒呢,別太往心里去,對了,你填那個缺,是你運氣好,他能力強,要不是有那破事,還真輪不到你?!?/br> 陽臺里,張向陽正在給被子翻面,他聽到手機響,忙放下被子跑回臥室,滿心歡喜地以為是求職有消息了,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張齊輝”。 張向陽心頭一顫,不由又有些害怕。 是工作上的事吧? 是不是項目上有什么問題沒交接明白? 張向陽猶豫著,手機鈴聲卻是鍥而不舍,絲毫沒有掛斷的意思。 拇指劃開,張向陽深吸了口氣,把手機靠向耳邊。 “喂?”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傳來一聲輕咳,“喂?!?/br> 張向陽也沉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道:“張……”他降低了點聲音,繼續(xù)道:“是有什么事嗎?” 張齊輝攥著手機,臉轉(zhuǎn)了兩下,確定雨棚這都沒人了,嘴里無聲地罵了幾句臟話,定了定神,直接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張向陽愣住了。 “那破郵件誰發(fā)的你自己心里有沒有數(shù)?” 張向陽不明白張齊輝怎么突然打電話來問這個,一時也不知該怎么回答,只能繼續(xù)默不作聲。 “悶葫蘆。” 張齊輝罵了一聲,道:“你這事兒有人在我們這行傳出去了,源頭絕不是我們公司,咱們公司上頭下了死命令不許我們外傳討論這事兒,百分之百是有別人想整你,想讓你在這行混不下去,你好好想想你有沒有得罪什么人,這事兒可大可小,張向陽,你聽到?jīng)]?” 張齊輝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張向陽輕輕的一聲“嗯”,心里松了口氣,“行,聽到就行,那天對不起了,還有,謝謝你的咸菜,再會?!?/br> 張齊輝趕著似的一口氣說完,一回頭看到身后的人嚇得手機都差點掉了,忙站直了,“陳工,來抽煙哪?!?/br> 陳洲指尖夾著一支雪白的煙,神色淡淡,“張向陽怎么得罪人了?” 第14章 電話已經(jīng)掛斷,張向陽仍然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靜靜地坐在客廳里,耳朵出了汗,與冰涼的屏幕貼在一起,黏黏的。 “咚咚咚——” “小張,在嗎?” “咚咚咚——” 門被敲得震響,張向陽遲鈍地看向門口,薄薄的門擋不住外頭的聲音,一陣丁零當(dāng)啷的細碎聲音過后,門開了。 開門的是房東的兒子,一看到屋里有人,他先是嚇了一跳,“小張,你怎么人在家不開門呢!”回過神又掩飾性地將滿串鑰匙悄悄收了起來,“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也不接?!?/br> 張向陽拿著手機的手慢慢垂下,沒有追究對方在沒經(jīng)過他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開門的事,他輕聲道:“您有什么事嗎?” “大熱天的,你病了?臉色那么難看。” 陸耀祖沒直接說出來意,先假模假樣地關(guān)心了一下張向陽的身體狀況。 對這個租客,陸耀祖一點都不熟,就知道張向陽是外地人,在市區(qū)寫字樓上班,是個白領(lǐng),房租按時交,是他眾多租客中普通的一個。 這房子租出去之后,陸耀祖也是頭一回上門來看,目光很快地順著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粗看下來,收拾得相當(dāng)整潔,心里挺滿意的,“怎么今天沒上班哪?” 張向陽坐著,陽臺的陽光從他背后射來,曬得背脊微熱,他順著話頭,道:“病了?!?/br> “什么病???” “感冒?!?/br> “哦,熱感冒可不容易好啊?!?/br> “是?!?/br> 兩個其實挺陌生的人一來一回地說話,陸耀祖心想這小白領(lǐng)說話怎么跟個機器人似的,讓人瘆得慌,“那個小張啊,今天來,我是想通知你個事?!?/br> “您說。” “這房子吧,是老爺子租給你的,老爺子去年冬天就得了老年癡呆,現(xiàn)在住療養(yǎng)院,這你也知道,哎,老爺子命苦啊,干了大半輩子的農(nóng)活,老了老了,可算熬到拆遷了,可惜沒享過幾天福,你說家里拆了七八套房子,我也管不過來,老早就想賣掉幾套……” 陸耀祖說到這兒,覺得自己暗示得夠明顯了,故意停下來觀察了一下張向陽的臉色。 哪知這小白領(lǐng)還是臉色木木的,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 陸耀祖心想這是讀書讀傻了。 陸耀祖干脆也不繞圈子了,“小張,這房子我準備賣了,等會兒就有人要來看房,不好意思了?!?/br> 他話說完,就等著小白領(lǐng)跳起來抱怨。 畢竟剛收了人一個季度的房租,卻又背著租客偷偷掛牌,今天不打招呼地上門,藏備用鑰匙等等這些行為,陸耀祖心里清楚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他早打算好了,今天吵一架也沒事,他一個本地人難道還怕個外地人嗎? 可小白領(lǐng)還是那副僵硬的樣子,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神都是飄忽的,不知道看向了哪里。 “嗯?!?/br> 很溫和的一聲,陸耀祖的心頓時放進了肚子里,他面露喜色,道:“小張,你放心,房租和押金我會退給你的,到時候你要再租房子,這棟小區(qū)里我有好幾個朋友,我?guī)湍銌枂枴!?/br> “好?!?/br> 陸耀祖得償所愿,也不管張向陽說話的語氣怎么古怪了,大大方方地走進了屋子,“康啷康啷”地甩著手上的一大串鑰匙,“這房子你收拾得不錯?!?/br> 一室一廳的小房子,陸耀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個遍,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萬一哪個地方磕了碰了,他可是要從押金里扣的。 從臥室到陽臺,最后再到衛(wèi)生間,陸耀祖不得不承認這小白領(lǐng)真是很細心,這房子給他保養(yǎng)得好好的,看得出來,他很愛惜這棟房子。 “嗯,蠻好的……”陸耀祖背著手滿意地點點頭,一回頭又是嚇了一跳,小白領(lǐng)就站在他身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魂倒像是回來了,就是回來的像是個幽魂,“陸先生?!?/br> “哎……”陸耀祖顫巍巍地回了句,心想自己怕什么,又大聲地重復(fù)了一遍,“哎——” “我能問您件事嗎?”張向陽緩緩道。 “你問?!?/br> “來看房的人……”張向陽雙唇緊閉,眼睛也一齊閉上了,他的心像著了火一樣,燒得疼,“是姓賀嗎?” “你怎么知道?!”陸耀祖脫口而出。 張向陽睜開了眼睛,陸耀祖的臉色詫異又懊惱,之后又帶上了一絲絲懷疑,似乎是在懷疑他私下里和買房客提前有了什么接觸。 張向陽笑了笑,“我猜的?!?/br> 陸耀祖心想真是邪了門了,這小白領(lǐng)會算命啊。 手機哇啦哇啦地唱起歌,陸耀祖接了電話,馬上又換上了一副客氣的嘴臉,“賀先生你來了,你等著我去接你……哦哦,那你直接上來吧,我人就在這兒等著,不過租客也在……”陸耀祖瞟向張向陽,卻見張向陽悄然走進了陽臺,“嗯嗯,好的好的?!?/br> 陸耀祖掛了電話,人探向陽臺的方向,“小張啊,那個,看房的賀先生上來了,等會你就待在陽臺好吧,辛苦你了。” 陸耀祖沒等來回應(yīng),嘴里小聲嘟囔了一句“外地人”。 陽臺里陽光猛烈,張向陽坐在洗衣機旁的小板凳上,整張臉轉(zhuǎn)向窗戶,半個人都浸泡在了燦爛的陽光里。 可還是冷。 背上一絲一絲地冒冷汗。 骨頭里都在冒寒氣。 沒一會兒,陸耀祖聒噪的聲音傳入了陽臺。 “賀先生,今天外面好熱哦,快進來快進來,哎喲,真不好意思,空調(diào)忘開了,小張——小張——” 陸耀祖拐到陽臺,“小張,空調(diào)遙控器你放哪了?” 張向陽坐著沒動,臉也沒轉(zhuǎn)一下。 陸耀祖心想這小白領(lǐng)心里果然不爽,一點也不配合。 “沒關(guān)系。” 聲音穩(wěn)重低沉,溫文爾雅,帶著淡淡的笑意,與整間房子的樸素格格不入。 “不熱?!?/br> 陸耀祖不敢怠慢這個出了比市面高10%價格的買家,連忙鉆進臥室去找空調(diào)遙控器,賀乘風(fēng)站在門口,目光一點一點地從屋子里的家具上掠過,腳步不急不緩地向前,在陽臺前停住。 閑在家的張向陽穿得很隨意,一件寬松的舊t恤,因洗了太多次,布料變得薄薄的,陽光一照便隱約地顯現(xiàn)出里頭骨骼細細的輪廓與肌膚的顏色,他靠在陽臺的窗戶上,臉上一圈光暈,單薄而無依。 “好了好了。” 陸耀祖出來,“空調(diào)開好了。”見賀乘風(fēng)盯著陽臺里蹲坐的人,心里又泛起了小嘀咕。 “這房子不錯,”賀乘風(fēng)轉(zhuǎn)過臉,“我要了?!?/br> 陸耀祖沒想到事情會順利成這樣,對方看房的時間甚至都不超過半分鐘,他喜出望外,險些把嗓子拔得比空調(diào)噪聲還要高,“可以啊!什么時候簽合同?!” “明天吧,”賀乘風(fēng)微笑著,“陸先生,我碰到大學(xué)同學(xué)了,不介意我留下來聊兩句吧?” 關(guān)門的人太興奮,力氣用得大了一點,“嘭”的一聲,震得整個房子都好像跟著顫了顫,而屋子里的兩人卻都是沒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