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春光同眠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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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這樣,還是不甘心就這么躲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或許這一步走出去,他們之間的人生軌跡就會徹底變回兩條平行線,再也不會相交。 人總是會下意識地抱有僥幸心理。尤其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只要還沒徹底被宣判,就還是忍不住抱有期待。 不到黃河不死心。 ** 這天,盛家做飯的阿姨從一大早就開始忙碌,許聽夏也起得早,前前后后看見好幾波人送東西進來。 有新鮮蔬菜,各種海鮮和魚,大部分都是活的。 盧倩起床下樓的時候,許聽夏問她:“小姨,今天家里有客人嗎?我看廚房備了好多菜?!?/br> “嗯,中午有客人?!北R倩笑道,“你盛爺爺?shù)氖澜唬瑏砑页灶D便飯?!?/br> “哦?!痹S聽夏點點頭,沒太放在心上。 中午十一點多,許聽夏在院子里和狗玩,院外開始傳來說笑的聲音。 是半天不見蹤影的盛皓和褚丹秋回來了。 “還是老地方,阿皓這人你知道的,他才舍不得花錢換房子?!瘪业で镄呛堑?。 緊接著一道陌生的中年女聲,也含著笑:“他是不舍得買房,又不是沒錢,掙的還不都給你花了?” “是嗎?我怎么不知道呀?”褚丹秋俏皮地問盛皓,“你錢都花哪兒去了?是不是在外面養(yǎng)了小的?” 外面兩對男女笑成一團,一向嚴肅的盛皓也忍不住被逗笑。 客人進門,許聽夏有點局促,褚丹秋連忙喚她過去:“夏夏,這是白爺爺和丁奶奶,快叫人?!?/br> 兩人看著都是才四五十歲年紀,卻要叫爺爺奶奶,可輩分擺在這沒辦法,許聽夏只得乖乖叫人。 夸了幾句小姑娘乖巧漂亮之類的話,大人們就繼續(xù)聊自己的去了,許聽夏繼續(xù)在院子里和狗玩。 中午吃飯,滿滿的一大桌。 盛皓這人平時節(jié)儉,自己吃都是粗茶淡飯,除了褚丹秋和盧倩懷孕時吃得講究一些。 可但凡來客人,他都會弄得和滿漢全席一樣豐盛,生怕怠慢。 白景恒和丁春蘭跟他幾十年的好朋友,又是世交,他依舊怕禮數(shù)不周,昨晚親自清點的菜單。 當然這其中也有別的原因。 飯桌上,盛皓主動提起:“老白啊,你看我家小子和你家閨女年齡都不小了,咱們兩家是不是……” 褚丹秋連忙接腔:“是啊,他倆從小就玩得來,現(xiàn)在文茵也回國了,聽說兩人私底下還見了面呢?!?/br> 這種事向來的男方家主動,于是盧倩也跟著附和:“伯父伯母,文茵這么漂亮,應該挺多人追的吧?現(xiàn)在有男朋友沒?” 丁春蘭笑了笑:“哪兒能啊,成天就知道工作工作,跟阿澤一樣樣的,眼瞅著年紀越來越大,真是叫我們愁死了?!?/br> 盧倩:“那可巧,我們嘉澤也單著呢,公公愁了好幾年了,可算把文茵給盼回來了。” 丁春蘭笑得合不攏嘴:“瞧你這話說的,阿澤那么優(yōu)秀,還能缺女孩兒喜歡?” “以前是不缺,可他也看不上啊?!瘪业で飮@了嘆,“現(xiàn)在年齡大了,又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身邊兒連個女性朋友都沒,都怕他給憋出病來。” 丁春蘭“噗嗤”一笑:“那哪能!” 褚丹秋看了眼盛皓,輕嘆:“他爸真是cao碎了心?!?/br> “我們文茵還不是一樣?!卑拙昂惴畔驴曜?,拿起一旁的酒杯,和盛皓碰了碰,“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咱們兩家知根知底的,也確實合適,就怕阿澤眼光高,看不上我們文茵。” “老白你這是哪兒的話?”盛皓一聽有戲,笑得眼角褶子都出來了,“你放心,阿澤沒意見,他對文茵可是一百個滿意,就指著你回家好好勸勸你閨女。” 白景恒也笑起來,灌了一大口:“沒問題?!?/br> 許聽夏坐在飯桌角落,聽得腦袋里嗡嗡作響,從他們開始提盛嘉澤和白文茵的婚事起,就只是機械地往嘴里喂米粒。 滿腦子都只有盛皓那一句話—— 阿澤沒意見,他對文茵可是一百個滿意。 不小心手抖掉了筷子,大人們都沉浸在即將結(jié)親的喜悅中,沒人注意到她的動靜。 許聽夏費力地彎下身把筷子撿了起來,沒再吃一口。 餐廳里的笑聲對她來說就像一把把凌遲的刀,將她心頭的rou一片片剮下來。 終于連一絲僥幸都不剩了。 所有期待都被砸碎了扔進垃圾桶,一如她支離破碎的心。 捱到飯局結(jié)束后,她像游魂般蕩回自己房間。 呆坐許久,顫抖著拿起手機,找到許久沒聯(lián)系過的對話框。 上條消息還停留在二十多天前,高考那天早上,他提醒她記得帶上牛奶。 憋了許久的眼淚終于開了閘似的涌出來。 濕淋淋的滴在手機屏幕上,澆透她冰涼的手指。過了許久,才終于敲下來一行完整的字—— 【你要結(jié)婚了嗎?】 第31章 (二更) 挪向發(fā)送鍵的手觸了電似的縮回來。 她刪掉這幾個字, 退出對話框,將手機屏幕摁滅。 那天晚上的勇氣一大半是酒給的,她突然很慶幸他沒信她, 沒讓她連最后一層遮羞布都失去了。 問不問都是同樣的結(jié)果, 她又何苦自找沒趣。 ** “夏夏, 真考慮好要去帝都了?”即便之前說過隨便她怎么選這樣的話, 盧倩還是舍不得。 許聽夏雖然年滿十八,可在她眼里還是個孩子, 沒離開過家長身邊, 沒一個人出過遠門,怕她照顧不好自己, 怕她想家, 更怕她被人欺負也沒人出頭。 “嗯。”許聽夏堅定地填好志愿,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摁下確定,“放心吧小姨,初禾也去帝都,而且她學校和我離得不遠,再說了還有南洲呢。” “也是?!笔虑橐殉啥ň?,盧倩只有這么安慰自己, “有事找南洲, 他就是給你保駕護航去的?!?/br> 許聽夏轉(zhuǎn)過頭抱著她的腰咯咯笑:“我哪兒敢啊,他一口一個小侄女, 差著輩呢, 該我給他端茶送水才是。” “那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北R倩一臉兇相, “他要是敢不聽你的, 就給我打電話, 讓他大哥教訓他?!?/br> 許聽夏在她身上蹭了蹭, 撒嬌:“有小姨真幸福?!?/br> 本來以為失去了爸媽,她在這個世界上會無依無靠沒人愛,卻沒想到老天爺給了她這么多禮物。 像mama一樣的小姨,像親人一樣的大家,好閨蜜和朋友,還有…… 那個雖然她得不到,卻照亮過她整個青春的盛嘉澤。 ** 對于她最終選擇了帝都大學為第一志愿,表現(xiàn)得最開心的是班主任。 聽聞教導主任和校長也樂得大晚上出去擼串喝酒。 今年的清北苗子又多一個,還一掃這么多年來所有人都說一中文科不行的恥辱,下次去教育局開會,腰桿都能直起來了,大寫的揚眉吐氣。 謝師宴上,班主任喝得酩酊大醉,和班上的男同學勾肩搭背唱國歌,把許聽夏和幾個女生逗得大笑。 初禾肚子都笑疼了,捂著肚子彎下腰,回頭去看許聽夏,卻見她雙眼淚盈盈的。 眼淚越來越多也顧不上擦,一抽一抽的看不出笑還是哭。 “小禾?!痹S聽夏主動叫她,眼前只有模糊的光影,卻還是尋到她的手握住,“我失戀了?!?/br> 比失戀更慘的是,被扼殺在萌芽里的暗戀,再也長不成一棵大樹。 初禾抱住她,不停地輕輕拍打她的背,最后也跟她一道哭起來。 “失戀就失戀了嘛,就盛嘉澤那個狗東西!咱稀罕他個屁!”初禾邊哭邊義憤填膺,“我回去讓褚南洲跪搓衣板!” 許聽夏被逗得又哭又笑:“關(guān)他什么事!” 初禾憤憤道:“兄債弟償!” “噗嗤——” 初禾總有一種魔力,能讓她再不開心的時候,也能笑出來。 ** 盛嘉澤很久沒回過盛宅,微信也沒有任何消息和朋友圈,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許聽夏卻不再會像以前那樣坐立不安,總擔心他是不是在執(zhí)行很困難的任務,會不會有危險。 他都快要結(jié)婚了。 可能,最近都在陪著未婚妻吧。 ** 許聽夏打算回趟老家,去看看還住在農(nóng)村的姨婆,順便把市里爸媽買給她的學區(qū)房打掃一下,掛上租房app,大學期間能給自己添點生活費。 提前三天訂好的機票,盛嘉銘把她送到飛機上才離開。 許聽夏自從走進候機廳,看見停機坪上那些飛機的時候就開始頭暈。 原本以為只是昨晚沒睡好,上飛機瞇一瞇就行,她便一路堅持到上飛機。即便人越來越難受,甚至有點想干嘔的感覺。 空姐在進行安全檢查,一排排提醒乘客系上安全帶,放好隨身包裹??战銣厝岬纳ひ翥@進她耳膜,卻像是腦袋包在一層劣質(zhì)塑料袋里,嗡嗡地夾雜著刺啦刺啦的響聲,頭暈腦脹,胃里翻涌。 最后她實在忍不住,抱著書包跑下飛機。 在廁所干嘔了很久,身體才稍微平靜下來,但她也筋疲力盡,癱軟地伏在馬桶上。 腦袋依舊在密密麻麻地疼。 這一刻她知道,她這輩子都沒法再坐上飛機靠窗的位置,俯瞰城市和燈火,還有棉花糖一樣的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