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試藥郎 第44節(jié)
“誒呀,是女是男皆天定,齊影哥哥莫愁了。” 許粽兒湊到齊影身旁,輕挽著他胳膊道:“反正師姐她一會(huì)兒才回來,小師妹她們正在做小吃,十分有意思,正好一起去瞧瞧嘛?!?/br> 齊影仍不習(xí)慣許粽兒如此,上次能掐了他的睡xue,可這次還有一個(gè)任玲眼巴巴看著,齊影知曉他們是擔(dān)憂自己無聊,才好意陪他解悶,思索后便點(diǎn)了頭。 第三十七章 三人一路行至前堂的弟子院內(nèi), 齊影是第一次來這邊,與清凈的庭院不同,這邊入目之處皆掛滿燈籠與紅綢, 十幾個(gè)小弟子正在小廚房內(nèi)忙里忙外, 好一副熱鬧忙碌之景。此刻見齊影的身影, 紛紛停下腳步問好。 這么多孩子站在身前, 齊影連忙道:“不必理會(huì)我,你們忙自己的便好?!?/br> 她們年歲皆不大, 蘿卜頭似的一群孩子, 有的面上還掛著面粉,和小花貓似的, 可這群孩子的動(dòng)手能力卻令齊影驚詫。 廚房屋內(nèi)幾張木桌被拼湊在一起, 面粉與糖稀鋪了滿桌,而另一旁在擺滿了山楂等水果。一旁擺著兩個(gè)草靶子,上面插滿了做好的冰糖葫蘆與糖畫人,看得出皆是用心做的,賣相頗為精美。 許粽兒拿了串小糖畫人道:“晚上大家要一起守歲,做些零嘴打發(fā)時(shí)間,齊影哥哥可要試試?” 許粽兒不知曉他能否吃這些東西, 便沒自作主張拿給他, 反而邀請(qǐng)他一起做。這些東西上手皆簡單,便是小童也能做好。 齊影有些局促, “可我不大會(huì)做這些。” “我會(huì)!我可以教您!” “我也可以, 真的很簡單。” 不知是哪個(gè)蘿卜頭喊的, 接著一聲聲的央求便傳來。齊影看向桌前眼巴巴望著他的一群孩子, 也不好意思拒絕。 只是礙于他刺繡的手藝, 齊影很有自知之明的未碰那糖畫, 只挽起衣袖打算做些糖葫蘆。 誰料他一動(dòng)手,那些孩子們皆圍在一旁,對(duì)他手中剛裹上糖稀的冰糖葫蘆垂涎欲滴,齊影想了想,把手中的糖葫蘆給了身旁安靜看了半響的小男孩。 “我做的可能不大好吃?!?/br> “哇!謝謝師姐夫!” 男孩激動(dòng)的喊了聲,小心翼翼捧著糖葫蘆道謝,這才跑到一旁炫耀了一番,這可是齊影師姐夫給親手做的。 眼瞧著那群孩子面上羨慕不已,齊影怔了怔,才知曉她們的意思。她們也想要。 許粽兒眉頭一皺,便訓(xùn)道:“慣的你們,你們師姐夫有孕不易多勞,想吃都去吃自己做的?!?/br> 有人小聲狡辯,“不一樣的?!?/br> “無礙,不費(fèi)力的?!?/br> 齊影低聲出口,說著便又做好一個(gè),山楂皆是串好的,他要做的無非是裹一圈糖稀,他不覺得這有什么費(fèi)力的。 “那、那齊影哥哥你小心一點(diǎn),我去給你搬個(gè)椅子來?!?/br> “不用椅子?!?/br> 齊影忙止住了許粽兒的舉動(dòng),他雖有孕在身,但如今胎相已穩(wěn),又不是多金貴的身子,沒那般容易累到。 許粽兒看了他一眼,只好讓小蘿卜頭們排好隊(duì),一人一根來領(lǐng)。 “師姐夫真的有寶寶了嗎?”一個(gè)稚嫩的聲音悄悄問。 “我不知道,看不出來呀。”另一個(gè)更為稚嫩的聲音悄悄回答。 齊影唇角偷偷勾起一抹笑意,自從有孕后,他便多穿一些寬松的衣衫,彎腰更遮身形,不怪她們看不出,齊影自己也看不出。 許粽兒也在旁跟著做,他本想替齊影分擔(dān)些,可他做好后遞給小師妹,那孩子竟有些不情不愿,拿了糖葫蘆還一步三回頭的看向齊影,最后竟把糖葫蘆塞回來,說只想要齊影做的。 氣的許粽兒當(dāng)即紅了臉,惡狠狠把自己做的糖葫蘆吃個(gè)不剩。 齊影眼底浮現(xiàn)些笑意,待到最后每個(gè)孩子都得了一根,他仍未停下動(dòng)作,許粽兒原本還想出聲問,待出口之際瞧見齊影認(rèn)真的神情,了悟的閉上了嘴。 多出來的那根糖葫蘆被齊影握在手心,他卻沒有吃的意思,那自然是給曲雁的。 “下次不許再使喚你們師姐夫了。” 見一群蘿卜頭吃著糖葫蘆玩鬧,許粽兒咽下口中酸甜叮囑了句,有師妹乖巧應(yīng)了好,而幾個(gè)在外面剝果子的小師妹急匆匆跑進(jìn)來通風(fēng)報(bào)信。 “我瞧見大師姐她們啦!正往小路上來呢!” 齊影驀地抬起眸子,手中握著糖葫蘆便走出去,待出了小院時(shí),正巧看見曲雁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她走到齊影身旁接過那跟糖葫蘆,抬手?jǐn)埳献约曳蚶裳?,眉眼間皆是笑意,“怎做起糖葫蘆了,可是饞零嘴了?” 齊影搖搖頭,“我反正無事可做,便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曲雁將糖葫蘆喂到齊影唇旁,后者一愣,接著張嘴啃了一口,甚是酸甜可口,他嚼了兩口便咽下,隨后小聲說了句。 “是做給你的。” 曲雁挑了挑眉,就著齊影方才啃過那塊咬下,咽下后才夸道:“好吃。” 見自家夫郎羞赧,曲雁眼底藏笑,喂貓似的一口口喂著齊影。 孕中男子口味皆會(huì)變化,齊影雖從未言明過喜歡吃什么,可據(jù)曲雁觀察,口味偏酸的菜,他總愛多吃幾口。 待喂了兩個(gè),曲雁便將糖葫蘆收回,“行了,留些肚子,晚上守歲時(shí)還有旁的零嘴呢。” 齊影伸出舌尖不舍的舔了下唇,目光順著那串糖葫蘆飄走,曲雁眸中一沉,將糖葫蘆緊攥在手中。 身旁悠哉看了半響的魏鈺嘖嘖兩聲,抱著肩膀調(diào)侃道:“師姐夫,糖葫蘆沒我們的份嗎?!?/br> 齊影喉結(jié)一滾,看向魏鈺低聲道:“沒有?!?/br> 倒有夠直接的,魏鈺一噎,摸摸鼻子錯(cuò)開視線。 曲雁眉眼帶笑,攬著齊影的腰身更緊了些,而另一旁的梁紀(jì)倩捂住臉,不知魏鈺是怎么能問出這話的。 小廚房里,許粽兒抱著插滿糖葫蘆的草靶子出來,見門口圍著這么多人,探出腦袋好奇的看了看,只見大師姐下顎微抬。 “魏鈺要吃糖葫蘆,多給她留點(diǎn)?!?/br> 許粽兒茫然眨了眨眼,隨后抱著那一大串糖葫蘆走到魏鈺身旁,從上面挑了個(gè)自己做的給魏鈺。 在魏鈺咽下后,他忙問,“好不好吃。” 魏鈺看了眼許粽兒,不急不慢道:“一般般吧。” 許粽兒眉頭一皺,抬手摸了串塞到自己嘴里,便嚼便嘟囔道:“都不愛吃我做的,我自己吃?!?/br> 一直在旁沉默的梁紀(jì)倩走到許粽兒身旁接過草靶子,沉默著遠(yuǎn)離了這是非之地。天知曉自從知府回來后,她一看見齊影的臉,就極難控制自己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漏嘴。 曲雁為齊影披上軟裘,“走吧,快到時(shí)辰了,帶你先去前堂歇著。” 一對(duì)璧人行在前方,魏鈺剛要抬腳跟上,轉(zhuǎn)身卻看見許粽兒嘴里嚼著糖葫蘆,朝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你不去前堂?” “不去。”許粽兒頓了頓,看著糖葫蘆繼續(xù)道,“我再做兩串去,就不信不好吃?!?/br> 魏鈺被他認(rèn)真的模樣逗的一樂,她晃了晃手里糖葫蘆道:“逗你的,好吃,快走吧,去晚了師母又要嘮叨你。” 每逢年三十,谷內(nèi)便在前堂擺宴席,眾人熱熱鬧鬧吃上口年夜飯,然后便三五成群一齊守歲。 齊影與曲雁坐在一處,晚膳前許多小輩弟子輪流恭賀二人,待將那壓歲錢給光后,這晚宴才算開席。 這是齊影第一次在如此熱鬧的宴席上用膳,大家面上皆喜氣洋洋。 曲雁添了碗熱湯,習(xí)慣性舀起勺子喂到齊影唇邊,柔聲道:“先吃些熱乎的暖暖胃,省的一會(huì)兒胃疼?!?/br> 她這番動(dòng)作做的極為自然,好似經(jīng)歷過無數(shù)遍,齊影抿了一口后忽而意識(shí)到什么,他僵著身子錯(cuò)開一些,耳根rou眼可見的變紅。 “怎么了,不喜歡?”曲雁蹙起眉頭,就著齊影抿過的勺子喂到自己嘴里。 齊影睫毛輕顫著,他接過曲雁手中的碗,小聲道:“我自己來就可以?!?/br> 不遠(yuǎn)處傳來兩聲輕咳,曲雁瞇眼瞥過去,而這桌子周圍的一圈人隨著她的轉(zhuǎn)頭皆不自然的撇開視線。梁紀(jì)倩面不改色吃菜,許粽兒低頭小口抿著甜粥,只有魏鈺撐著胳膊笑瞇瞇看向她倆,毫不避嫌。 齊影羞臊的臉頰發(fā)燙,以往曲雁與他親昵或喂食皆在屋內(nèi),唯他二人而已。而今是在外面,方才那幕不止這桌人看見了,其余弟子們也有不少瞧見了。 曲雁放下手中碗,轉(zhuǎn)身夾了一筷子菜在齊影碗中,“看什么看,都吃自己的?!?/br> 魏鈺忽而來了句,“我也想被喂?!?/br> 一聽這話,坐她左邊抿粥的許粽兒被嗆的止不住咳嗽,而坐魏鈺右邊的任玲不解的抬起頭來,她看了看大師姐,又看了看三師姐,拿起手中吃了一半的雞腿。 “三師姐,我喂你?!?/br> 魏鈺看著那油乎乎的大雞腿,有些嫌棄道:“那還是算了吧?!?/br> 曲雁挑著齊影能吃的菜給他夾,她夾的比齊影吃的快,不一會(huì)便疊起層小山,齊影沒忍住制止道。 “妻主,別夾了,我吃不完?!?/br> 曲雁這才停下手,“吃不下莫硬吃,能吃幾口算幾口?!?/br> 年夜飯不講究食不言的規(guī)矩,眾人在桌上嘮的歡快,期間偶爾談?wù)摰烬R影,也皆是些友好的問題,對(duì)他從未有過惡意,待他好似似親人般。 齊影心間暖意與酸澀,在晚膳最后以水代酒飲下,曲雁將著一切都看在眼中,她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掌心,在齊影吃飽后便帶人悄然離去。 二人行在小路上,天際飄了些小雪,他身上披了軟裘,那白嫩的小臉隱毛茸茸中,還轉(zhuǎn)過來問道:“我們不在前堂守歲嗎?” “前堂吵鬧陰冷,你如今的身子比不得從前,還是回去的好。”曲雁說罷頓了片刻,“你若喜歡熱鬧,明年再同她們一起守歲?!?/br> 齊影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并未再說什么,直到走至院前,檐下掛著暖色燈籠,烏云阿黃與三花聽見門口動(dòng)靜,搖著尾巴跑來親昵示好。 曲雁牽著齊影的手腕,她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開口。 “齊影,若你尚有家人在世,你可想見見他們?” 細(xì)小雪花落在齊影睫毛上,他輕輕一顫,雪化在睫毛上,更顯幾分無辜可憐,好似哭過一般。 當(dāng)初在臨州的酒樓里,他曾被小二誤認(rèn)成另一個(gè)人,那時(shí)曲雁便問過他這個(gè)問題,齊影早示意到了什么,可他從未敢細(xì)想過,更對(duì)曲雁的問題搖搖頭。 而今曲雁再次提起,齊影心間一動(dòng)。 “妻主尋到她們了,對(duì)嗎。”他聲音極輕,此話雖是疑問,卻是陳述語氣。 曲雁不意外齊影能猜到,她將男人牽進(jìn)屋內(nèi),把軟裘脫下后才輕聲道:“并非什么大事,你若不愿,我們便不見?!?/br> 在那日之后,曲雁便向嶺南藥堂去了信,令人查探顧如意所言是否屬實(shí),信件直到今日才傳回谷內(nèi)。 嶺南顧家確有其事,聽聞?lì)櫦移薹驅(qū)ち硕嗄?,那可憐的幼子也沒尋回來。如今外孫女出生帶疾,更覺是當(dāng)年拋下幼子得來的報(bào)應(yīng),顧如意妻夫倆帶著孩子四處尋醫(yī),顧家老妻夫則常住寺廟,吃齋念佛。去年時(shí)顧家家主也沒了,唯剩下顧家的老主君。 曲雁一直知曉,齊影心間憧憬那個(gè)名為家的地方,他以為自己是被棄在路旁的,可他從浮屠樓出來時(shí),仍選擇回來這個(gè)地方。 想起顧如意,曲雁眸中神色更復(fù)雜幾分,齊影若真生養(yǎng)在嶺南顧家,合該是位風(fēng)光霽月的公子。他也并非生來如此緘默,只是多年來習(xí)慣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