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試藥郎 第46節(jié)
“吉祥話我就不說了,她若是對你不好,你便拿著嫁妝跑路。西江南山角有個小漁村,村尾最南邊便是我的房子,里屋第二間從南數(shù)第三磚下面還有些銀兩,加上我之前給你的,夠你瀟灑一輩子了。” 齊影屏住呼吸,透過銅鏡看向盛木,師父的面上藏著太多他看不懂的神情,為何師父要將這些告訴他,他忽而想到什么。 “師父,浮屠樓的人今日會來參加婚宴,她會不會……” 盛木知曉他要說什么,于是勾唇一笑退后兩步,讓旁侯著的喜公將鳳冠為他綰上。 “大喜的日子,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早從浮屠樓脫身,何況你師父我身手尚在,她抓也抓不住我。” 精美鳳冠被綰在發(fā)上,這鳳冠要戴上整日,曲雁當時怕壓的他難受,最后特意選了最輕的一款,未有那么多繁瑣流珠,可仍映的齊影美艷動人。 “真是歲月不饒人,一晃眼,你都是要當?shù)娜肆??!?/br> 盛木感慨一般自語,隨后笑了笑,“嫁人了好,等你孩子出世,我再來看我的小徒孫吧?!?/br> 齊影還欲再言,可門外銅鑼已敲響。 “吉時到——” “請新郎上轎——” 大紅蓋頭被放下,許粽兒在旁輕聲提醒道:“齊影哥哥,該上轎了?!?/br> 自古成親皆要從爹家把新郎接出,繞城一圈再送到新娘家,但此為藥仙谷內,何況齊影已有了身子,曲雁便將此禮由繁化簡,繞著谷內行至前堂。 今日是藥仙谷,是成立以來最為熱鬧盛大的一日,隨處可見人影與交談。 十三州濟善藥堂的弟子歸谷,有些許久未見的舊友當即言歡,結伴走向前堂設宴之處,而更多的則是那一波皆一波的賀禮。 許多江湖門派是第一次收到藥仙谷的請?zhí)?,細細琢磨后也早備下了賀禮,無人想同藥仙谷斷交,但亦不想跟藥仙谷交往過密。 于是在婚宴那日,各類數(shù)不清的珍品寶物一擔擔抬來,幾乎將谷門口堵滿,十幾個師妹都未忙活過來。 大冬日里,梁紀倩連額角都出了層細汗,她一邊撥著算盤,一邊蘸墨寫下記帖,忙活的正歡時,忽而一道凌厲氣逼近。 梁紀倩猛然抬頭,一個緋衣女人正站在身前,見她抬頭看向自己,還勾唇笑了笑,抬手朝桌上扔一沓殘本。 “賀禮還在后頭,勞煩告訴曲雁,這東西我先給她了,叫她動作快些?!?/br> 女人說罷便抬步離去,梁紀倩眉頭緊蹙,心間納悶這是哪個門派,但在瞧見那殘本名錄時,面色霎時驚愕不已。 傳聞中早失傳的密要六冊,梁紀倩不知這醫(yī)書是真是假,但心間大為震撼,思索片刻后便將醫(yī)書收起,此處則交給師妹們處理。 賓客基本皆已入席,谷口處只余零星幾人,浮屠樓來的雖晚,可所帶賀禮著實不菲。任玲拿著禮單一項項念過,尋常金銀玉器她倒認識,可那些她認不出的,光看師姐們的面色便知絕非凡品。 一個師姐念叨,“浮屠樓是欠咱谷內多大人情,還是買藥欠了銀兩,如今拿這賀禮來補?!?/br> “我猜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br> 幾人正念咕著時,遠方一位抱著孩子的夫郎與他妻主走過來,面上還帶著幾分拘謹之色。 任玲探出腦袋揉了揉眼,又不信邪的使勁眨了幾遍,最后張著嘴如見鬼般看向顧如意。這怎么有個和師姐夫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其余幾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有驚詫。 顧如意不安與妻主對視,自那日見過曲大夫后,他回去琢磨了一整晚,便認定那曲大夫定然是見過與他長相相似之人的,否則她不會同自己說那番話。 這令顧如意十分震驚,他連著給連著給藥仙谷去了幾封書信詢問,可皆沒有回信,正在他暗暗思忖是何意時,前幾日忽而收到一封請?zhí)?/br> 原是曲大夫大喜的日子,邀他一家三口前去,顧如意自然要來,他要看看那人到底與他多相似。 他要知道,那個到底是不是顧如愿,他阿弟是否當真還活在世上。 顧如意禮貌問道:“幾位小大夫,請問曲大夫與他夫郎的婚宴是在此參加嗎?” “啊對!你、可是師姐夫的親眷?”其中一人回過神,上下打量著顧如意,接著便欲引他們一家三口入席。 這人一看便是師姐夫的兄弟,可師姐為何沒有特意交代過,莫非是關系不好,礙于面子才讓他們來。她腦中想了場大戲,可面上仍保持著藥仙谷弟子的禮儀,笑的十分親善。 “親眷。”顧如意呢喃一遍,他未著急入谷,而是攔下為他引路之人,急切問道:“你口中的師姐夫同我長得像嗎?” 顧如意聲音微顫,他身前的女人面色變了幾遭,似乎極為奇怪他問出這個問題,但仍禮貌道:“是有幾分相似,您不是師姐夫的親眷嗎,許是我誤會了,不過來者皆是客,吉時快到了,您隨我來吧?!?/br> 顧如意聽至此,心間已知曉緣由,于是更緊張不安起來。 有幾分相似……那叫齊影的男子究竟是不是如愿。 顧如意一家三口是最后一波賓客,在他與妻主抱著孩子入席時,許多身著谷內服飾的弟子皆有意無意朝他看來,面上皆有幾分好奇與驚訝。 顧如意心間慌亂,他抱著言兒看向自家妻主,“妻主,若他真與我有幾分相似,我要如何確認他是不是如愿。” 李霄安慰道:“莫怕,他若真是你弟弟,這不是一件喜事嗎。至于真假,這谷內這么多大夫,她們定有法子?!?/br> 顧如愿點點頭,壓下緊張情緒看向堂外。 幾個小童喚道:“放鞭炮——迎新郎咯——” 鞭炮聲此起彼伏,待喧囂靜下后,一頂大紅轎子停在門外。 身著大紅喜服的曲雁眉目溫柔,眼底含笑,她上前撩開紅轎,伸出手掌將轎上男子牽下。 齊影帶著蓋頭,曲雁看不清他是何神情,但感受著男人微濕的掌心,想來也是緊張不已的,待將他牽到身旁時,曲雁俯身輕語一句。 “莫緊張,牽著我就好?!?/br> 紅紗蓋頭一顫,是齊影輕輕點頭。 前堂地廣,院內所設宴桌足有幾十張,此刻皆看向門口處。在谷內弟子記憶中,大師姐總愛穿素色衣裳,如今身著大紅喜服,更襯的她豐神俊秀,是打著燈籠都難尋的溫柔人,大師姐的夫郎真是好命。 而此刻她們眼中溫柔體貼的大師姐,正與夫郎停在門口,那門檻處設了火盆,新婚妻夫需攜手跨過,寓意趨吉避兇,生活紅火。 火盆與門檻頗高,需抬高腿才能跨過,曲雁只瞥了一眼,便當著眾人的面抱起齊影跨過。知曉內情的心中夸贊大師姐寵夫,擔憂夫郎身子重,而不知曉內情的則起哄喊著,堂內一片熱鬧聲響,懷中人緊緊攥著她衣襟。 齊影的視線被蓋頭遮掩,他睜眼便是大紅喜色,但聽著周圍傳來的熱鬧聲響,心跳的比以往每次都要快。迎著眾人的目光,曲雁笑了笑,索性直接抱著齊影走過這段長路,直到入了堂內才把人放下。 許粽兒站在角落,攥著帕子看向兩人身影,眼底竟有些泛紅,魏鈺忍不住眉頭一蹙,“人家大喜你哭什么啊?!?/br> 她頓了片刻,語氣壓低幾分,“許粽兒,你不會還喜歡大師姐吧?!?/br> 許粽兒回眸瞪了魏鈺一眼,“你再胡說,我就讓大師姐把你嘴縫上!我對師姐僅有同門之情,別的什么都沒有!” 魏鈺上下打量許粽兒幾眼,見他眸中確無深藏的暗戀之情后才放下心,輕笑一聲道:“我就問問,你怎這般兇,當心以后嫁不出去?!?/br> “那也不用你管!” 許粽兒一跺腳,轉身去了自己的席位,卻正好見到梁雯坐在他身旁,許粽兒抿了抿唇角,若無其事坐在一旁。 梁雯是真未想到,曲雁竟是藥仙谷的大師姐,連梁父梁母知曉后也是一驚,再想到自家當時送給她們都藥材,只怕是自己覺得名貴無比,人家只當尋常玩意看。 沒人不想同藥仙谷搭上關系,梁家思索一番,決定讓梁雯帶著賀禮去,這回她們并未班門弄斧拿些補藥,而是送了些名貴布匹類藥仙谷少接觸的東西。 喜堂內,黃逸與盛木各坐一旁,盛木果然帶著面紗,他一雙眼眸全盯在自己徒弟身上,刻意忽略席間那道黏在他身上的陰寒目光。 程念玄端著酒杯慢飲,隔著人群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盛木,一雙眸子如淬毒般陰毒不散。她入谷之前剛殺了幾個人,浮屠樓有反心的暗衛(wèi)的愈來愈多了。 這場熱鬧的婚宴中,沒人在意程念玄在想什么,她們的注意力全放在大師姐與齊影身上。 一對新人牽著紅綢走近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三拜過后,曲雁捏了捏齊影的掌心,輕聲在他耳側道:“回去等我,若是累了便歇下,不必在意規(guī)矩。” 待新郎被幾人引著回了新房,席間才有人開始悄悄調侃,這就與夫郎說上悄悄話了,莫不是迫不及待入洞房了。 曲雁身為新人,逃不過挨個桌子敬酒的習俗,今日來的人不在少數(shù),所用之酒也是她們藥仙谷特釀,若是真喝上一圈,再好的酒量也會上頭。 齊影還懷著身孕,怕是沒法照顧喝醉的曲雁。 魏鈺和梁紀倩在旁擋下不少,待敬到顧如意妻夫所在宴桌時,李霄站起身子敬道。 “曲大夫,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這一杯算我與內子敬你。” 李霄又給自己倒了杯,面上笑了笑,“這第二杯則是敬您醫(yī)者仁心,愿意為我家言兒出手一試。這第三杯……” 她頓了頓才繼續(xù)說,“第三杯是替內子敬您,他等了很久了?!?/br> 這話說的隱晦,曲雁卻懂是何意,只笑笑道:“此地路遙,谷內客房尚有不少,若是不嫌棄,便暫住一夜吧。” 這宴席一直擺到傍晚,直到夜幕低垂,曲雁才回到庭院內。 屋內燃著昏黃燭火,入目皆是喜慶的大紅色,齊影正坐在喜床上,他并未摘下蓋頭,此刻聽見門口響動立刻轉頭來瞧。 曲雁驚了一瞬,立刻走到床側道:“你就這般坐了一天?身子可累到了?晚上用膳沒?” 齊影被一串問題問的怔住,頂著蓋頭回道:“不累,我下午時吃了一口?!?/br> 齊影確實乖順等了她一整日,他不想自己扯了蓋頭休息,這是他與曲雁的洞房花燭夜,他想等她親自掀開蓋頭。 齊影喉結滾動一下,小聲提醒道:“妻主,我蓋頭還未掀?!?/br> 曲雁哭笑不得,她拿起那桿被紅綢系好的喜秤,停在齊影身前,看著他不安的揪著袖子,語氣輕笑道:“是為妻之責,竟讓我夫郎等我許久?!?/br> 她說完此話,齊影的蓋頭被輕挑起,鳳冠珠墜微搖,男人正揚起小臉,漆黑的眸子看向曲雁。他額角勾了軟紅花鈿,唇上口脂殷紅,更襯得幾分勾人風情。 曲雁呼眼底閃過抹驚艷之色。 齊影沒錯過她眼中情緒,今日有許多人夸過他容貌,可他皆無反應,如今見了曲雁的神情,反倒是睫毛一顫,羞赧垂下眼眸。 齊影亦是第一次見身著紅衣的曲雁,他從未對容貌有過什么偏見,可此刻也不得承認,他妻主確實是谷內生的最好看的女子,饒是他也心間亂跳。 齊影唇角抿了抿,輕聲開口問,“妻主可喜歡?” 曲雁抬起他下顎,溫聲親昵道:“喜歡,我夫郎生的如此美艷,我怎能不喜歡?!?/br> 于是齊影面上霞色更重,甚至不敢同曲雁對視。 他如今懷著身孕,無法飲合巹酒,可齊影仍不想放棄這個步驟。她本以為齊影的性子不會是循規(guī)蹈矩之人,但見他無聲執(zhí)著此事,曲雁便將兩杯酒一口飲下,隨后勾著他下顎吻下。 淡淡酒香散在口中,曲雁的手逐漸攬在他腰身上,齊影抑制不住的輕哼一聲,卻又被曲雁堵住,兩人纏綿許久才散開。 “這不比合巹酒更合?!?/br> 齊影臉頰已經紅透,他張著嘴大口呼吸,可最讓他感覺難堪的不是此,而是他孕后更覺得敏感的身子,齊影扯了扯衣衫,試圖掩住當做無事發(fā)生。 “妻主,我們休息吧?!?/br> 曲雁看著齊影小臉緋色一片,眼尾風情勾人心弦,可當看見他微挺的小腹與有些遮掩的走姿時,眼中神色頓時一沉。 “好。”她聲音微啞。 曲雁將齊影帶到床邊坐下,撥開床上的桂圓紅棗等小物件,抬眸對著齊影溫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