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想和離(雙重生)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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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前得知后面的事,收回了自己的心,可尚未恢復記憶,不知家中早有妻室的衛(wèi)衡,對她是一片真心。 心頭驀地一軟。 她恨過衛(wèi)衡,恨他把她一個人扔在莊子里不管不顧,至死也沒能見上一面,但真正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如果衛(wèi)衡沒有失憶的話,他們兩人,不,包括他的妻子在內(nèi),都不會面臨那樣的窘境。 俞靜宜不忍心傷害他,搖搖頭,道明緣由:“你現(xiàn)在沒有記憶,不知道你家中的情況,你或許是家中的獨子,像我一樣肩負著傳承血脈的責任,又或許早有妻小,正心心念念地盼著你回去,等他們來找你的時候,或是有朝一日你自己恢復了記憶,該如何是好?” 上輩子是她考慮的不夠多,亦或是抱著僥幸心理本能地不愿深想,造就了一場悲劇。 這輩子她要選一位知根知底沒有后顧之憂的贅婿。 這話把衛(wèi)衡噎住了。 他是家中唯一的嫡子,卻不是獨子,迄今為止也不曾娶親。 可身為一個“失憶”的人,他無法直接說出來,也不能說出來,以他的身份俞家是絕對不會接納的。 他吸了一下鼻子,道:“你說的只是一種假設,也許我家中并無妻小,也許我家里人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也許我一輩子無法恢復記憶……” 他聲音越來越低,旁人聽來就有一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頓了頓,他恢復如常,正色道:“我明白你的顧慮,是我欠考慮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若真如你所說,便是害了你?!?/br> 他背過身,呈給她一個落寞的背影:“我這就去向俞叔退親,離開俞家。” 自小用酒水養(yǎng)大的姑娘,性情如老酒一般剛烈,心腸如水一般的柔軟。 硬碰硬,撞到頭破血流也不會服輸,但面對弱小,就心軟的一塌糊涂。 “等等?!庇犰o宜不經(jīng)大腦,脫口而出,向著他的背影伸出一只手,下一刻就反悔了,反手將食指放在唇邊咬住。 讓你嘴快! 她放下手指,硬著頭皮道:“就算不成親,你也可以留下來?!?/br> 衛(wèi)衡腳下一頓,復爾走得更快了。 退親之后以什么身份留下來? 這樁婚事本就是為了止住謠言才匆忙訂下,若再從贅婿變成養(yǎng)子,指不定又被編排成什么樣。 只能一走了之。 不用他說,俞靜宜自己也能想到,說了句廢話。 心慌意亂中,她突然想到,若是衛(wèi)家人找過來,衛(wèi)衡卻不知去向,豈不是害了他。 她道:“在你家人找來之前,我們可以先做一對假夫妻?!?/br> 空有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實。 衛(wèi)衡展顏竊喜,強壓下上揚的唇角,轉(zhuǎn)過身,果斷拒絕了她的提議:“我倒是無所謂,可如果他們一直不來,一輩子不來,我卻占著你夫君的身份,豈不是害了你,還是讓俞叔俞嬸為你另擇佳婿吧?!?/br> 俞靜宜眼珠子一轉(zhuǎn),想到了法子:“那我們就定個期限,如果兩年內(nèi)你的家人沒有找上門,你就留在俞家給我當贅婿?!?/br> 左右不過一年時間,衛(wèi)家人就會拿著他的玉佩找上門,她才十六歲,等他離開后再慢慢挑選一位贅婿也不遲。 “口說無憑,我們立個字據(jù)吧?!?/br> 衛(wèi)衡生怕她反悔,當即前去取來筆墨,由他執(zhí)筆將契約落在紙上,不過在俞靜宜所說的基礎上,他又附加了一條,兩年后,俞靜宜不能再以他的身世為由休棄他。 俞家是開門做生意的,八方來客,指不定會有人認出他的身份,他要借此機會給自己爭取一個保障。 他帶著記憶,家里人騙不走他,只怕俞家不敢留他。 俞靜宜不以為意,一年后契約就失效了,別說加一條,加一百條又如何。 除了簽名,衛(wèi)衡還非拖著她按上爪印,跟賣身契似的。 協(xié)議達成,衛(wèi)衡打開錦盒,取出桃花簪,簪在俞靜宜的頭上。 動作行云流水,干凈利落。 然后將契約小心翼翼地對折三次,放入錦盒收進懷里,一氣呵成。 看上去就像是為了騰出盒子而為之。 俞靜宜沒有察覺到他的小心思,反倒因為了卻了這樁心事,感到渾身輕快,心情愉悅地繼續(xù)泡制她的虎骨酒。 出了拱門,脫離俞靜宜的視線,衛(wèi)衡臉色一沉。 按照前世的軌跡,他只需拿回玉佩,嫁給俞靜宜即可。 前后兩次變故打得他措手不及,養(yǎng)子的事被他掰正了,又冒出一個假成親。 他須得搞清楚原因,如果變故的原因不在他,那么前世的經(jīng)歷就不再是他的優(yōu)勢,反倒會誤導他的判斷。 他回顧了一下重生以后,自己的所作所為。 對外,他少走了一些冤枉路,多談了幾筆單子,整個過程并沒有出現(xiàn)意料之外的事。 在俞家人面前,他盡量按部就班,只多出了幾筆單子,多了一些收益。 想到這里,他做了一種推測,俞家人看到他這么努力地想要贖回玉佩,誤以為是他對找到家人的渴望,由此才考慮到那些可能性…… 邏輯上說得通,但無法求證,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提前做個心理準備。 他放松下來,沒走幾步,又猛地頓住,退回到拱門,看向俞靜宜。 這幾日單子這么多,她為什么沒有去酒窖幫忙調(diào)酒、裝壇,反而在擺弄藥材? 前世沒有這一出。 俞靜宜全然不知衛(wèi)衡在窺探自己,哼著小曲,將所有的藥材投入酒壇,封住壇口,然后坐著輪椅將酒壇送進酒窖。 原來是在釀酒,衛(wèi)衡終于放心離開了。 與此同時,他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將訂單的供貨時間統(tǒng)一定在婚宴之后,以免再橫生枝節(jié)。 …… 過了晌午,堂食的客人逐漸減少。 俞靜宜找到郭芳蕊說出想要在酒肆售賣藥酒的想法,被郭芳蕊一口否決。 俞靜宜早料到會這樣,耐心地勸解:“端午喝雄黃酒,重陽喝菊花酒,隨便哪一間藥鋪里都有跌打損傷酒,由此可見,藥酒本身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別人能賣,我們自然也可以,還能為酒肆增加收益?!?/br> 郭芳蕊仍然沒有松口,臉色泛白。 提到藥酒就能想起郭家人的死,把陳年的傷疤再撕開一次,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俞靜宜抿緊唇瓣,下了一劑猛藥:“如果全天下的人都能喝到郭家的藥酒,那么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郭家人是冤枉的,有朝一日,我要讓全天下的人成為人證,為郭家人平反?!?/br> 郭芳蕊渾身一震,待回過神來,已是淚流滿面。 這么多年,她從未想過能為郭家人平反。一來,皇族對郭家的事處理得太過草率,不排除是有意讓郭家人背鍋;二來,她能活下來已是不易,隱匿在平民百姓家,遠離朝堂,根本沒有機會調(diào)查當年的真相。 女兒的話讓她確確實實看到了希望,但這條路很漫長。 她之所以會逃到云州,正是因為這里地處偏僻,消息閉塞,與京城相距遙遠。 以云州為出發(fā)點,想要做到天下聞名的程度談何容易。 俞靜宜握住郭芳蕊的手:“天下的美酒實在是太多了,每人個人的口味也各不相同,俞家的酒雖好,未必能立足頂端,但郭家人能憑著藥酒當上御醫(yī),足以表明郭家的藥酒能做到當世第一,我要做的僅僅是告知所有人這件事,未必不能實現(xiàn)?!?/br> 聽到這里,郭芳蕊終于點頭同意了。 從今往后,接觸到藥酒的時候,她只會充滿斗志,不會再當作是丑陋的傷疤。 娘同意了,爹那邊由娘來說服就行了。 俞靜宜興致勃勃地說起下一步的計劃,她想找兩間屋子作為藥房和存儲藥材的倉庫。 郭芳蕊突然道:“這些事以后再說,你先把你和衛(wèi)衡的婚服做好?!?/br> “……”俞靜宜憋了半晌,難以置信:“為什么兩件都讓我來做?” 郭芳蕊破涕為笑:“你可以和衛(wèi)衡商量一下,讓他自己繡嫁衣。” 第5章 . 山雨欲來 云州城大大小小的成衣鋪有上…… 云州城大大小小的成衣鋪有上百間,巧手的繡娘多不勝數(shù),但俞家現(xiàn)階段在勒緊褲腰帶攢銀錢,不能破費。 同樣的事,俞靜宜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兩次的心態(tài)截然不同。 上輩子她想的是一輩子就嫁這一次,要做就做最好,加之她一直抱著腿不能行,手就要比別人更巧的念頭,選的是最繁復的樣式,再繡上茂密精致的寓意著子孫滿堂、人丁興旺的石榴花。 也確實是一輩子一次,只是命太短,花尚未結(jié)果。 這輩子只是假夫妻,走個過場就行了,全都反著來,石榴花換成寓意著長壽的仙鶴。 她想活下去,長命百歲的那種。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夢見前世身死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一只仙鶴救了她,她覺得是好兆頭,醒來后,把那只仙鶴的模樣畫下來,繡在了婚服上。 為了不委屈那只仙鶴,剪裁也不能馬虎,就這樣過起了關起門來昏天暗地繡嫁衣的日子。 七日后,虎骨酒釀成。 打開酒封,攪拌了一下,藥與酒混合的香氣撲鼻而來。 俞靜宜雙眼熠熠生輝,就是這個味道。 她盛進杯子里抿了一小口,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順著喉嚨涌向四肢百骸,熱血沸騰,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丟掉輪椅跑起來。 門外傳來又急又重的腳步聲,俞靜宜知道,青薈這是又生氣了。 “太氣人了!”青薈走到門口,憤憤地跺腳:“姑娘,好端端的,不知道是誰又在使幺蛾子,說咱們家脅迫衛(wèi)公子入贅,這條街上住著的人看上去都有模有樣,不像那等亂嚼舌根的,怎么總出這樣的事。” 前面還說衛(wèi)衡是知恩圖報,俞家人好人有好報,轉(zhuǎn)頭就變成俞家人對衛(wèi)衡挾恩圖報,真真是好壞全憑一張嘴。 青薈將帕子擰成一卷,冷不丁想起前面那一條的下場,嚇得趕緊松開。 大房又出招了,而且這一次有點麻煩,俞靜宜面色凝重了幾分。 前一次的謠言定親就破了,現(xiàn)在又因為定親出現(xiàn)新的謠言,青薈憋了半晌,突然道:“要不把親事取消?” 男女雙方婚前不宜見面,俞靜宜又是在繡嫁衣,衛(wèi)衡好些日子都沒見到她了,明明同在一間院子里,心中溢滿了思念之情。 他打算趁著青薈開門的功夫,遠遠地往里面瞧上一眼,聽到青薈的話,身子猛地打了個擺。 真是什么話都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