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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想和離(雙重生) 第14節(jié)

    “我是你相公,這是我應該做的?!?/br>
    說話間,他已經(jīng)把俞靜宜的頭發(fā)擦干了。

    俞靜宜啞然,沒能阻止他的行為,也沒想好如何接他的話。

    衛(wèi)衡把方方面面都做好了,她能說出來的詞就那幾句,說不說都一樣。

    被褥已經(jīng)換了一套,衛(wèi)衡主動拿了一碗清水擺在兩人之間,不多言不多語。

    擺足了“妻主在上,我在下”的卑微小贅婿的姿態(tài)。

    他心里打著算盤,只要他如法炮制,再做幾次,俞靜宜肯定會心軟撤了水碗。

    只見俞靜宜將自己的枕頭往內(nèi)側(cè)一推,整個人連同被子一起挪過去,然后將那碗水,不,那條銀河,往自己的方向攏了攏,給他留出更大的空間。

    衛(wèi)衡:“……”

    俞靜宜不知道,在她心目中嚴于律己、清風霽月的男子已經(jīng)變成了黑芝麻湯圓,并未設防。

    腿部鍛煉是很辛苦的過程,沾到枕頭,很快就睡熟了。

    一只手從衛(wèi)衡的被子里鉆出來,悄然爬向“銀河”,直到手臂平展,五指伸直,連個碗邊都沒摸到。那只手不甘心地撓了撓,左右徘徊,最終不甘不愿地“打道回府”。

    算上上輩子,兩人同床共枕一年有余,如果這個距離也能壓到碗會引起俞靜宜的懷疑。

    他的小妻子聰明著呢,不好輕舉妄動,只能另想法子。

    第16章 .  你贏了,我輸了   時至半夜,衛(wèi)衡忽聞細……

    時至半夜,衛(wèi)衡忽聞細小的啜泣聲,一時間分不出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待他清醒過來,猛然起身點亮燭火,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到小妻子縮成小小的一團,眉心緊蹙,雙眼未睜,渾身一抖一抖,淚流滿面。

    那哭聲里有傷心、委屈,還有恐懼。

    驟然間,他的心也跟著揪成一團。

    她這是夢見了什么?

    這時候哪里還在乎什么“銀河”,他拿開水碗,躺回床上,將俞靜宜圈進懷里,用溫熱的大手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

    俞靜宜本能地在他的懷里拱了拱,一只小手攥緊他的衣襟,唇瓣蠕動了一下:“……”

    什么?

    衛(wèi)衡沒能聽清她的話。

    得到了安撫,俞靜宜漸漸停止了哭泣,緊繃的身體也變得柔軟。衛(wèi)衡滿目愛憐,剛剛舒了一口氣,下一刻,好似被一柄利刃戳進了心窩里,痛不欲生。

    他聽見了,他聽見俞靜宜說:“衛(wèi)衡,救我?!?/br>
    他腦海中不自主地浮現(xiàn)出一具瘦弱的,冷涼的,僵硬的,毫無血色的,滿臉驚懼之色的尸體。

    上輩子,他在義莊找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那副樣子,雙眼睜得大大的,一看便知遭遇什么了讓她感到極為害怕的事。

    原來,她死前有喊過他的名字,向他求救。

    可他不在,他沒聽見,他去晚了。

    他不敢暴露重生一事,也有這一重原因。他猜測俞靜宜死的時候必是恨極了他,她只身相隨,他卻沒有護好她,致使她客死異鄉(xiāng),下場凄慘,所以這輩子才會堅定地想要擺脫他。

    他想留在她身邊,就只能徹徹底底地掩蓋一切,她才會對他放下心防。

    “衛(wèi)衡?!彼忠淮文畛鏊拿郑芮逦?,沒有下文。

    他說:“我在?!比缓笫直劬o了緊。

    眼球上倏然多出了幾條猩紅的血絲。

    ……

    三月的清晨,薄霧朦朧,大地猶如覆上一層白色的紗幔,在不知不覺中隨風飄散。

    頭一晚睡的不安穩(wěn),又起了一個大早,俞靜宜是被膝蓋疼醒的。

    她坐起身的時候,兩人之間的水碗四平八穩(wěn),位置與此前分毫不差,衛(wèi)衡睡顏安然,面朝上平躺著,四下被角平整,疑似整夜都保持著這個姿勢,不曾活動手腳,也不曾翻過身。

    俞靜宜倒是不覺得奇怪,從骨子里克己復禮的人,即便是睡覺的時候也是如此,說的就是衛(wèi)衡這種人,前夜應當是個例外。

    她不欲吵醒他,動作極微,一下一下地揉捏著雙腿。

    不時地抽一口冷氣,在內(nèi)心嚎叫,好痛。

    衛(wèi)衡悄然睜開雙眼,眉峰凌厲,眼底清明,眼瞼處有兩片暗影,襯得整個人有幾分陰沉。

    目光轉(zhuǎn)向身側(cè),小妻子一身質(zhì)地絲滑的中衣勾勒出玲瓏的曲線,水墨般的長發(fā)隨意地散落在肩頭,長而卷翹的睫毛好似蝴蝶的翅膀微微顫動,嬰兒般白皙水嫩的臉頰微微鼓起,鮮活俏麗。登時,陰霾散去,撥云見日,內(nèi)心一片柔軟。

    “娘子?!毙l(wèi)衡坐起身,同樣散著長發(fā),嗓音低啞磁性,看著她的動作,關切道:“腿疼?我?guī)湍憧纯??!?/br>
    俞靜宜扭頭,眼底泛著水光,排斥的意味很明顯:“把我娘請過來?!?/br>
    就這么一會兒,她越想越害怕,她的腿會不會出什么問題,還能不能站起來?

    郭芳蕊聞訊后,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幫俞靜宜檢查了雙腿。

    原是俞靜宜昨日練的狠了,傷了骨膜,導致膝蓋浮腫,疼痛,索性沒有什么大礙,只要不再走動,養(yǎng)兩日就好了。

    郭芳蕊囑咐了幾句讓她不要cao之過急的話,又趕去店里忙碌了。

    衛(wèi)衡趁勢彎腰抱起小妻子,將她抱到梳妝臺前的椅子上,服侍她凈面,漱口,更衣,束發(fā),做足了一個小贅婿的姿態(tài)。

    俞靜宜每每抗拒,衛(wèi)衡就會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青薈,她只得配合。

    青薈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眉眼官司,她鋪床,疊被,端水,遞上干凈的衣裙也沒閑著。

    早在衛(wèi)衡決定要入贅的時候,她就從旁人口中了解到,尋常人家的妻子該做什么,贅婿就要做什么,伺候妻主是應當應分的,所以她不認為有何不妥,還在心中暗暗贊嘆姑爺?shù)捏w貼。

    直至她看到俞靜宜頭上松松垮垮、搖搖欲墜的發(fā)髻才忍不住開口:“姑爺,還是讓奴婢來吧?!?/br>
    口吻中,滿是嫌棄。

    她家娘子是天仙下凡,唯妝容不能馬虎,否則就是褻瀆了仙人。

    衛(wèi)衡低頭看著自己的大手,指縫間夾著一根細長柔軟的青絲,趕忙攥緊手掌背到身后,退到一旁。

    若是被青薈發(fā)現(xiàn)他扯斷了俞靜宜的“金絲”,下次梳妝的時候一準會把他推出門外。

    “哎呀?!鼻嗨C拆發(fā)髻的時候,俞靜宜突然痛呼一聲,黛眉輕蹙。

    青薈道:“有幾根頭發(fā)纏在了簪花上,奴婢幫你解開。”

    說著,幽幽地看了衛(wèi)衡一眼。

    與此同時,衛(wèi)衡分明透過妝鏡看到了俞靜宜幸災樂禍的小眼神。

    衛(wèi)衡:“……”

    你贏了,我輸了。

    ……

    早間用膳。

    衛(wèi)衡自覺地為一家人布菜,忙前忙后,如同剛進門的新婦,伏低做小,盡心盡力地伺候著夫家人。

    “衛(wèi)衡,你坐下來,不必如此?!惫既镄奶叟隽?。

    沒分家的時候,俞家老太太就讓她這么伺候著,一家老小坐在一起吃飯,只她一人被排除在外。

    早前是把她當成下人,后面是以婆母的身份讓她盡孝。

    俞景山開口勸說,老太太就扣下孝道的大帽子,哭天搶地,要死要活的。

    至于為何不折騰大兒媳,老太太言明,她就喜歡讓二兒媳伺候,習慣了,舒心。

    如此胡攪蠻纏,蠻不講理,郭芳蕊一點法子都沒有。那時候她就想,將來有了兒媳婦可不能當個惡婆婆。

    豈料,婆婆沒當成,在女婿這里嘗到了當婆婆的滋味。

    衛(wèi)衡嘴上應下,給郭芳蕊添了一勺熱湯才入座,坐來下后也沒閑著,轉(zhuǎn)而給俞靜宜一人布菜,細心周到。

    郭芳蕊勾唇,女婿疼女兒她可管不著。

    俞靜宜悶聲不坑,她不禁惡趣味地想,等衛(wèi)世子恢復身份以后,這段經(jīng)歷絕對是他的黑歷史。

    這廂一家人其樂融融,青薈、張時和后廚的兩個幫工也在大塊朵頤。

    青薈看著張時手肘上一塊明顯的補丁,疑惑道:“這才幾日,你的衣服怎么就破了?”

    張時自己的衣服太寒酸,來到店里后,郭芳蕊便讓青薈去成衣鋪里給他挑了兩身。

    張時訕訕一笑:“我這人粗手粗腳,多好的衣服都穿不住。”

    “這手藝也太差了?!鼻嗨C蹙眉:“等一會兒你換下來,我重新給你補補?!?/br>
    新衣服,如果不是直接燒一個窟窿,何至于添上一塊兒色差這么大的補丁。

    張時微微一怔:“多謝青姑娘,不必麻煩了?!?/br>
    青薈兇巴巴地瞪著他,一副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什么麻不麻煩,讓客人看到了還以為店里苛待伙計,連身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br>
    她是為酒肆的聲譽著想。

    張時面露難色,欲言又止,頓了頓,低頭扒了一口飯。

    飯罷,正在收拾碗筷,一隊捕快突然沖進冷清的店里。

    為首的關捕頭凜然問道:“哪一個叫張時?”

    看這陣仗,張時嚇得一抖,放下手中的碗碟,咽了咽口水:“我是?!?/br>
    關捕頭冷喝:“拿下他。”

    話音落下,他身后的兩名捕快走上前擒住張時。

    俞景山作為一家之主,店里的東家,走上前拱手:“敢問官爺,他犯了什么錯?”

    關捕頭解釋道:“有人舉報,張時偷了你店里的錢。”

    “我沒偷錢!”張時掙扎著為自己辯駁。

    沒有抓現(xiàn)形,賊人又怎會自己承認。兩名捕快加重手上的力道,幾乎要掰斷他的骨頭,疼得他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