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想和離(雙重生)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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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俞靜宜枕在他的肩頭,幽暗中,雙眼好似黑珍珠般發(fā)亮:“那些方子是外家?guī)状说男难?。?/br> 衛(wèi)衡追問道:“如今這些方子掛在溫大夫名下,等事情平息了,有沒有想過改成外家的名號?” 這一次俞靜宜沒有立即做答,過了半晌道:“娘擔心給家里招來麻煩,只能暫時如此,等我把心悅樓開遍整個大晉再為外家正名?!?/br> 等到那個時候,皇家想要問罪,就要給全天下人一個合理的交代。 至于那四種藥酒,會繼續(xù)掛在溫大夫名下,不會影響他的名譽。 短短兩句話,衛(wèi)衡已經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他在愛妻額心落下一吻,呢喃耳語:“我會助你得償所愿。” 言辭鄭重,嗓音繾綣,分不出是床榻上哄人的情話,還是許下的誓言。 俞靜宜仰頭,回應他的吻,雙手纏上他的脖頸。 妻主越當越有模樣,無需以酒水當借口,對小贅婿為所欲為。 翌日,玄風向衛(wèi)衡匯報了調查結果:“郭副院判出事的同年,玉貴妃住在同一個宮里的張婕妤死于時疫,李才人死于難產?!?/br> 衛(wèi)衡前一晚剛得知玉貴妃真正的死因,那張婕妤是怎么回事,一起喝了藥酒,抑或是她就是借郭家之手除掉玉貴妃的罪魁禍首? “繼續(xù)查?!?/br> “是!” 活了兩輩子的人豈會怕事,他勢必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 心悅樓一夕之間打響了名氣,一開張就涌滿了賓客,有喬家的老客,慕名而來的新客,湊熱鬧的看客。 喬忻當眾代表喬家人表達歉意,并附上賣藥酒所得的二十萬兩銀票,以及另外十萬兩銀票作為補償。 昔日的玉面小大夫留著一臉胡茬,眼窩青黑,他如今的日子不太好過,喬父有官職在身,不過問生意上的事,往上一輩年歲已高,不便出面,喬蘊和喬堰留下的爛攤子只能由他來收,他言辭間伴著幾分小心翼翼:“我接管了藥行,如果你需要什么藥材,我會以最低的價格供應。” 這銀票是自家應得的,且冤家宜解不宜結,俞靜宜就算心中仍然有芥蒂,也不想因此多一個死敵,沒有難為他,收下銀票道:“我會考慮的。” 就在這個當口,幾個小廝挑著扎著紅綢的木箱走進大堂,打開木箱,里面全都是字畫和瓷器,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隨后,莊笑妍面容憔悴,一身素靜的打扮來到俞靜宜面前,卑躬屈膝:“我是來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我不通藥理,錯信了喬家姐弟,希望你能原諒我?!?/br> 賓客們竊竊私語:“原來這位就是莊小姐,不愧是書香門第,居然舍得下臉面親自前來道歉?!?/br> 俞靜宜眸光一沉,公堂之上莊笑妍分明是有意為之,這哪里是道歉,是扛不住流言蜚語來作秀了。 莊笑妍等了半晌不見她來攙扶,自己站直了身子,紅著眼眶道:“俞夫人不肯原諒我,是覺得我的誠意不夠嗎,這些字畫和瓷器都是外祖的藏品,你若是不喜歡,可以拿去換錢?!?/br> 不是不夠,是沒誠意,然而賓客卻是被她帶歪了,罪魁禍首是喬家,她都原諒了,莊笑妍只是被喬家人蒙蔽卻得不到原諒,是因為賠禮太輕。 商人果然就是商人,只能看到銅臭,秦太師的藏品定是有市無價,豈是區(qū)區(qū)三十萬兩銀票能相提并論的。 有那尖酸刻薄的見狀道:“我瞧著俞家這是恃寵而驕,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連秦太師都不放在眼里?!?/br> 俞靜宜豈會不知,這件事尚不足以讓秦太師一脈傷筋動骨,拒之不理會給自家?guī)砺闊?,連被當成墊腳石的喬忻也只能隱忍不發(fā),可假意原諒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她都已經在莊笑妍眼底捕捉到了得意之色。 那些引導言論的人都是秦家安排的,計劃成功了,莊笑妍一高興露出了破綻,不過她根本不在乎,俞家別無選擇。 第92章 . 道謝 俞靜宜咬了咬牙,擠…… 俞靜宜咬了咬牙, 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莊小姐誤會了,我只是覺得錯不在莊小姐,何須帶如此貴重的禮物, 莊小姐還是讓人抬回去吧?!?/br> 莊笑妍把責任全都推到喬家身上,她索性幫她一把,徹底撇干凈, 過猶不及,她到底有沒有錯,大家嘴上不敢說,心知肚明, 這就夠了。 再者,莊笑妍是為自己道歉,卻帶著秦太師的私物,收下了, 無異于受下秦太師的禮, 門第相差懸殊, 俞家可受不起,占著理也變成沒理。 如此一來, 不但要幫莊家做臉面,還一文撈不到, 很氣,可只能忍著。 然而莊笑妍的算計卻并未止步于此, 她此行的目的除了為自己挽回顏面, 還想要釜底抽薪,反將一軍,只要俞家收下外祖的東西,自家的門人就能以此為突破點, 針對俞家人的品行做文章。 俞家自身有污點,那么對俞家出手的她就會被視為理所當然。 就好比一個小偷偷過一次東西,今后每次有人失竊,都會成為被懷疑對象的首選,即便事后查清與他無關,旁人也只會覺得他是活該,不會去指摘冤枉他的人。 莊笑妍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搖搖欲墜:“你不收,是不是還是不肯原諒我?” 貼身丫鬟扶著她的胳膊,看向俞靜宜道:“打從衙門回來之后,我家小姐愧疚不已,寢食難安,求俞夫人原諒我家小姐吧?!?/br> 主仆兩人一唱一和,把俞靜宜襯得像個得理不饒人的惡人,有人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俞夫人還是見好就收吧?!?/br> 俞靜宜進退兩難,袖擺下的五指收攏,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欺人太甚!張時看的分明卻不敢開口,擔心給俞家惹禍。 “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闭T外,玄風穿著一身布衣為一行人引路,然后悄無聲息地混入人群。 這廂俞靜宜尚未想出破局之法,門口突然涌進來一隊大理寺的官差,為首之人道:“哪位是玉瓊樓的東家?” 對方來勢洶洶,莊笑妍不明就里,但也知先避一避,事后再探究,豈料,跑堂的伙計抬手一指:“就是那位?!?/br> “帶走!”領隊一聲令下,身后的部下當即上前抓人。 莊笑妍的貼身丫鬟將她護在身后:“大膽,我家小姐是秦太師的外孫女,你們怎敢對她無理!” 正因為是官眷才會由大理寺出面,領隊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們要抓的是玉瓊樓的東家?!?/br> 莊笑妍疑惑道:“為什么要抓我?” “怡軒閣的掌柜狀告你強占他的店面?!鳖I隊應道。 “我沒有,是他主動轉租給我的!”莊笑妍理直氣壯。 領隊冷哧一聲:“有什么話,等進了大理寺再說吧!” 眾目睽睽之下,莊笑妍被狼狽帶走,混在賓客中的秦家人趕忙為她收尾:“莊家豈會缺一間店面,這肯定是有人對她懷恨在心,故意陷害?!?/br> 雖沒有指名道姓,可此情此景大家不免會想到俞家。 另一人附和道:“難怪不肯收下賠禮,是沒有臉收吧,呸,這種人家釀出的酒再好老子也咽不下去?!?/br> 兩人的嗓音都沒有收斂,言罷,憤然起身走向門外。 無論真相如何,引子先留在這里,事后再把污水往俞家身上一潑,一舉兩得。 俞靜宜一點都不懷疑莊笑妍是做出這種事的人,若非自家店面的房主巧妙應對也會落入同樣的境地,這口天降的黑鍋絕不能背,她正準備將兩人攔下,伙計高聲憤慨, “這件事我知道,怡軒閣的掌柜是我的同鄉(xiāng),他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就指望這間店面過活,租期還沒到,莊小姐相中他的店面逼迫他轉租,他每月要付給房主八百兩,莊小姐卻只給他四百兩,他不僅失了店面還要倒貼,他娘因為此事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希望官府能為他討回公道。” 那兩人一聽,頓住腳步,疾言厲色道:“少在這里胡說八道,小心我去官府告你!” 伙計揚著下巴,冷哼:“我說的是實情,倒是你們,從一進門就在陰陽怪氣地幫莊小姐說話,你們是秦家的人還是莊家的人,要不一起去官府說道說道,到底是誰在胡說八道?” “老子還有要事,沒功夫和你扯皮!”他們完全沒想到這么多賓客,自己的一舉一動會被一個伙計看去了,真是多管閑事,未免暴露身份,隨便敷衍了一句奪門而出。 伙計叉腰淬了一口:“一看就是心里有鬼?!?/br> 兩相對比,賓客們已然相信了伙計的說辭, “天吶,這算怎么回事,沒見過登門道歉還要一邊唱紅臉一邊唱白臉,這根本就不是誠心的!” “莊小姐也太無恥了,仗勢欺人還要推到俞家人身上,難道以前都是這么做的才沒被人發(fā)現?!?/br> “……” 自家還有一堆爛攤子等著自己,喬忻無心湊熱鬧,拱手道:“俞夫人,我先告辭了。” 送走喬忻,俞靜宜看著莊笑妍留下來的“賠禮”,吩咐道:“張時,你派人送到莊府去?!?/br> 有賓客聞聲接話:“既然是賠禮,俞夫人還客氣什么,就收下吧?!钡狼甘羌?,禮是真,不收白不收。 “就是就是,莊小姐不是說了,不收就是沒有原諒她,送回去人家還不高興呢?!北娙藨阎Т虿黄降男乃几胶偷馈?/br> 俞靜宜黛眉微蹙,猶豫再三,憂心匆匆道:“那就先抬到庫房去放著。” 說完,轉身離開,待回到自己的房中,她才肆意地露出笑容。 原本是氣受著,東西不能收,現下卻是反過來了,莊笑妍把東西送出去,還不討好,沒人會指摘俞家行事不妥。 …… 不多時,衛(wèi)衡風塵仆仆地推門而入,坐到茶桌前,從俞靜宜手里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道:“娘子,我打聽了一下,京城的鏢局定價太高,酒肆的位置又比較分散,請他們送酒頭不劃算,最省錢又便捷的方法是與商隊合作,他們有商船定期往返各地?!?/br> 俞靜宜沒有接話,雙眼噙著審視的目光看得他心里發(fā)毛,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明知故問:“我臉上可是又起了疹子?” 俞靜宜質問道:“我問你,莊小姐的事是你做的?” “什么事?”衛(wèi)衡裝傻。 “不是你做的那就是伙計為我這個東家抱打不平,不然,他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哪里冒出來一位當掌柜的同鄉(xiāng)。”俞靜宜作勢起身:“我這就去把他找來問問?!?/br> 衛(wèi)衡頭皮一緊,他按住俞靜宜的肩頭,悶聲道:“別去了,是我。” 伙計搞不清楚狀況,許是會露出更多破綻,還不如他親自解釋了, “若不是她做偽證,娘就不會生病,我只是想教訓她一下,怡軒閣的事是真的,沒有冤枉她,只是那掌柜原本想要忍氣吞聲,賣掉家宅抵租,我勸說他們告到大理寺?!?/br> 官司打贏了,郭方蕊心緒起伏劇烈,小病了一場,上輩子,俞家兄妹死后,郭方蕊大受刺激,患上心疾,死于心疾,這輩子,一家人整整齊齊,他有意避免此事,莊笑妍觸碰了他的逆鱗。 他是抱著以牙還牙的心思設計了這一出,莊笑妍登門道歉在意料之外,他臨時做了調整,這才出了岔子。 “那會不會給那家人帶去麻煩?”俞靜宜憂色道。 事情是真的,莊笑妍一時半刻脫不了身,可將自家的禍事轉嫁到別人家的頭上于心不安。 “不會的,等案子結了,他們會拿著錢去玄陽王的封地生活,秦家的手伸不了那么長?!彼麤]有浪費口舌,只是當了他們的靠山,讓他們有了底氣。 四目相對,俞靜宜小臉緊繃,衛(wèi)衡小心翼翼地補充道:“我沒有露面,他們不會發(fā)現是我做的手腳?!本筒粫o俞家招禍。 俞靜宜忽地起身,撲進他懷里,雙臂環(huán)著他的脖子,下巴墊在他的肩頭,在他的耳畔輕聲道:“衛(wèi)衡,謝謝你?!?/br> 謝謝你如此全心全意為一家人付出,俞家人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 衛(wèi)衡面上一怔,眼底浮出一抹柔色,手掌輕輕貼在她的背上:“傻瓜,我是你相公,是一家人,為什么要道謝?!?/br> “你還有沒有別的事瞞著我?”若非被她識破,他肯定不會坦白。 瞞著的可多了,只有人是真的,衛(wèi)衡抿了抿唇:“沒有了?!睕]有能說的。 “以后也不許瞞著我,有什么事要和我一起商量?!狈讲趴粗桓弊鲥e事的樣子,她突然就感到很心疼,懷疑自己是不是對他太嚴苛了。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