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小青梅 第19節(jié)
“安心,并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要你們悄無聲息地做掉她,隨便扔到亂葬崗去就好,不會有人懷疑的。” 打頭之人緊張道:“莫不是你要殺的人知曉了我們主公的計劃?” “自然沒有,私人恩怨罷了?!?/br> “私人恩怨?”另一人陰陽怪氣說:“那我們可不奉陪。” 陳敏比了個數(shù)字,淡淡:“我懂天下沒有免費的買賣,事成之后你們每人都能分到一筆不菲的銀子。噢對,還有另一種可能,你們也不過就是繡花枕頭,連個普普通通的鄉(xiāng)村野丫頭都不敢殺?!?/br> 這話激怒了他們,頭頭一拍桌案:“成交!” —— 抄完佛經(jīng)的最后一天,沈序臨時有事沒有來接她,曦知同安蓉蓉告別,獨自一人走在回客棧的路上。 天空密密織起小雨,女孩撐了把油紙傘慢步過橋。 “陳敏說的人就是她?”衛(wèi)兵頭頭“切”了聲,“什么深仇大恨,我瞧那姑娘長得還挺可愛的。” “算了,拿錢辦事,對不住她了?!?/br> 三人抽出長刀,虎狼般的眼睛緊緊盯著曦知。 這里人煙稀少,衛(wèi)兵迅速包抄,貓著腰向她靠近。 離女孩兩步距離時,曦知聽到了動靜下意識地回頭。 偏生這三人里真有個愣頭青,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暗殺都?xì)⒉幻靼?,若陳敏在場,怕是恨不能五雷轟頂,一梭子刺死算了。 他行動著急,竟腳底一滑,刀直接脫手了不說,人也向前沖去,曦知眼睜睜地瞧他胡亂抓空氣,最后還一腳絆倒了她。 兩人應(yīng)聲倒地,曦知屁股都快摔成了兩瓣,紙傘猶如蝴蝶飄飄悠悠地落到地上。 另兩人趕緊去扶他,事到如今干脆破罐子破摔,頭頭攙著疼得嗷嗷叫地老三,氣勢先xiele一半,舉著刀對向曦知。 煙雨朦朧,頭頭想起陳敏挑釁他的那番話,咽了口唾沫。 他的刀可不長眼! “老大!等等!”老二忽然叫住他,聲音發(fā)著顫:“你看看那丫頭帶的玉佩?!?/br> 他們和曦知同時低頭去看。 腰帶上懸掛著的美玉因曦知跌倒而顯露無遺,雨點打在上面,滑下絲絲水痕,更是幽碧翠綠。 那是沈序在她生病時送給她的,說是辟邪消災(zāi)。 難道……他們要劫財? 女孩立馬護(hù)犢子地?fù)ё×擞衽濉?/br> 三人心有余悸地對視一眼。 老二:“老大,你也看到了吧,玄鳥圖騰?!?/br> 曦知聽到衛(wèi)兵頭頭啐了聲。 “他娘的,陳敏,誆騙老子說只是普通的野丫頭,差點著了她的道!老子要是真動手了骨灰都沒了!” “她是梧州主公的人,老子有幾條命夠他梧州主公砍?!?/br> 曦知聽得云里霧里,結(jié)果那三人迅速遁走,她迷茫地爬起身。 “梧州主公?”女孩撫著玉佩,柳眉蹙起,“我什么時候是梧州主公的人了?!?/br> 奇怪的人,奇怪的話。 她無所謂地哂笑一聲,繼續(xù)往客棧走。 道旁的柳樹,黑影一閃不見。 —— 陳敏遲遲沒有等到消息,夜色將深,她收拾好自己翻身上榻。 今晚倒是安靜,守夜的行鳶也沒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動,她怔怔地望著承塵。 絲毫沒有注意到軒窗外閃過的影子。 門被輕輕推開,她以為是行鳶:“本小姐有些餓了?!?/br> 來者沒有應(yīng)答,寂靜的房間響起低低的冷笑。 陳敏迅速抓著被子坐起來,警惕地望向那里。 為什么!她什么都不看到! 那人站在陰影里,半分光籠罩不到,他全身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像極了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陳敏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 那人走近了些,卻是答非所問:“你想殺她?” 除了行鳶,除了那三個衛(wèi)兵,陳敏冷汗直冒,仍是硬著舌頭:“殺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他的聲音很耳熟,又很陌生,陳敏被回憶撕扯得頭疼欲裂。 “為何,”他說,“世人都愛裝傻呢?!?/br> 陳敏的牙關(guān)止不住地碰撞,她能感受到自己正被壓制于一股極強(qiáng)的戾氣之下,讓她害怕,“行鳶……行鳶!” 下一刻,女人面部一疼,她被人捂住了嘴狠狠箍在榻上。 “好聒噪?!彼z憾地?fù)u頭,望著陳敏驚恐的眼神,“啞了就好了?!?/br> 第020章 紅日冉冉升起,細(xì)碎的光斑透過窗牗灑向帷帳,陳敏皺了皺眼,漸漸蘇醒過來。 是夢吧,她還好好地躺在這兒。 印象里黑衣人的輪廓模模糊糊,她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自己不僅沒死還毫發(fā)無傷。 陳敏摸遍全身,松了一口氣。 噩夢而已。 不過這都什么時辰了,行鳶怎么還不伺候她盥洗。女子氣惱,怒氣沖沖地張大了嘴巴。 所有的詞句都轉(zhuǎn)換成了“啊啊…嗯啊啊…”,她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嚨。 全身的血液一瞬間逆流,從頭到腳地發(fā)涼發(fā)冰,她試著說話。 什么都說不出來。 “聒噪,啞了就好了?!?/br> 那不是夢! 她說不了話了!她被毒啞了! 緊扣著的雙手恨不能將喉嚨捏碎,陳敏開始歇斯底里地砸東西。 “小姐,小姐?!毙续S聽到動靜,哭著上前抱住她:“您怎么了,您別砸了?!?/br> 都是這個賤奴,不好好守夜,讓那個黑衣人趁虛而入。陳敏惡狠狠地盯著她,突然伸手掐住了行鳶的脖子。 她下手之毒辣,用力之重,行鳶幾乎一霎那飆出了眼淚,女孩的手腳瘋狂掙扎,“小姐……饒命小姐?!?/br> 她置若罔聞,下決心要殺了她泄憤。 行鳶的眼前白一陣黑一陣,出于人求生的本能,她爆發(fā)出一股力量終于掙脫開了她。 “咳咳——”她不敢逗留,連滾帶爬地逃出屋子。 夏日伊始,沈序在梧州似乎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也許跟他的家世有關(guān),常常不見人影。反正林翊也回來了,曦知索性就在這里多待幾天。 林翊的狀況不好,即便服下了陳敏的解藥,頭三天還是發(fā)起了高燒,前半夜曦知照顧他,后半夜她扛不住,沈序就會來替她的班。 他可真精神,白天忙,晚上也不怎么睡,女孩攀著門沿,望沈序坐在矮凳上煎藥,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輕搖著扇子,騰出的煙氣圍繞在他身邊,跟仙境下凡的神人似的,格外好看。 七月說,男子若精力旺盛不嫌累,就是在那方面也不會差的。 那方面…… 咦!她在想什么。 曦知連忙將那些個壞臆想晃出腦袋。 寬肩窄腰,龍精虎猛。七月變成了小人,一直在她耳邊嘰里呱啦地念緊箍咒,女孩的臉愈來愈紅,在沈序瞟向她時,曦知逃回了房間。 她摸了摸臉頰,頹喪地坐在銅鏡前。 心思飛到了九霄云外。 連沈序何時端著藥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 銅鏡里倒映出少年俊俏的容顏,她托著下巴反應(yīng)遲鈍地眨了眨眼睛。 “哥哥。”女孩慌慌張張地站起面對他,“我,我沒有在想你,我在練習(xí)畫眉?!?/br> 所謂不打自招。 沈序嘴角彎起一個細(xì)小的幅度,動作依舊是波瀾不驚:“是嗎?練得怎么樣?!?/br> 她被迫坐在銅鏡前,顫顫巍巍地提起眉筆,在他面前大展身手。 然而,曦知壓根沒接觸過這些女子飾品,她畫的眉磕磕絆絆,像一條蠕動的毛毛蟲。 就連自己都看不下去,她傷心地遮住額頭。 “撲哧?!鄙蛐蛐Φ煤芎每?,他慢慢拉著曦知的小手下移,女孩垂著眸子,睫毛一顫一顫的不敢看他。 少年重新執(zhí)起眉筆,認(rèn)真仔細(xì)地描摹,他靠的近,呼出的氣撓得她癢癢的。 “想我就說想我,這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br> 他的手掌抵著曦知的太陽xue,半晌又懶洋洋地笑道:“當(dāng)然,你只能想我,不能想別人?!?/br> 曦知斜眼瞥了瞥銅鏡里二人的影子,總感覺男子給女子畫眉隱喻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