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小青梅 第44節(jié)
第039章 挑紅繩的花樣……曦知一頭霧水, 下意識嘴快道:“沒有呀?!?/br> 沈序定定地盯著網(wǎng)狀的花繩。 梔禾舉手將它遞到主公眼前,小心翼翼地詢問:“您,也要玩嗎?” “不玩。”他收回目光, 梔禾誒了聲,心說自己就別在這兒礙眼,趕緊隨意扯了個(gè)理由先行告退。 曦知折好花繩, 拈了塊核桃酥嚼,因她有時(shí)愛吃甜食甚至連正餐都不去吃,在主公府沈序嚴(yán)令禁止下人們,只準(zhǔn)一天做一道甜點(diǎn)給夫人。 她小口咬著酥皮, 這回他倒是不說什么, 就著牛乳茶,小碟很快就見了底。 “哥哥, 昭瓊公主請我去參加她的大婚?!迸⒌馈?/br> 他也略有耳聞,薄眠向陛下請旨求娶昭瓊。 坐到像他們這種位置的人, 不可能不知道,和皇室聯(lián)姻等同于為大業(yè)鑄上一把枷鎖。 而薄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冠了一頂駙馬的鐵帽, 出于綱常短期內(nèi)必不能對大靖有所行動, 他渴望權(quán)勢卻下了這么一招, 讓人實(shí)在摸不透葫蘆里在賣什么藥。 春日宴畢, 二人定親消息傳出, 天下流言蜚語勢必迭起,薄眠雖有權(quán)勢傍身, 但他身有殘疾乃是不爭的事實(shí)。 到底不般配。 沈序制住了她蠢蠢欲動想再倒一杯牛乳茶的手, “讓我一起去?” 曦知不舍地將目光從牛乳茶滑過, “嗯?!?/br> “晉陽和梧州勢同水火, ”他挑眉,“你就不怕我砸了薄眠的成親宴,何況他也未邀我去?!?/br> “主公?!闭f曹cao曹cao到,來人恭敬行禮,遞上了兩封請柬。 去也不是不可以,正好讓他探探薄眠對昭瓊到底是一片真心還是虛情假意,另有圖謀。 沈序收好請柬:“便備一份薄禮賀他新婚之喜。” 如此,主公大人在庫房挑挑揀揀,最終選了個(gè)白玉瓷送子觀音。 春日宴后半月,他們便敲定了婚期,離吉日三天前,沈序曦知?jiǎng)由砬巴鶗x陽。 春狩上曦知沒過騎馬之癮,沈序拗不過她,退而求其次讓她跟自己騎同一匹,誰料一退再退,她獅子大開口硬要自己一個(gè)人騎。 興致頗高,沈序不愿意掃她興,隨行的婢子們單單僅有卷疏一人淺通馬術(shù),便由她隨行。 他在后頭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曦知時(shí)走時(shí)停,瞧樣子是特別興奮開心。 就夠了,七月、兄長都在催她快快長大,而他只想在如斯亂世中守護(hù)她的純真無邪和無憂無慮。 “夫人,小心些?!本硎柙诤筮呅市首鲬B(tài)道,其實(shí)恨不得那馬兒受驚狠狠甩她下去。 大部分人都在原地歇息,沈序囑咐她只可駕著馬在附近游玩。 曦知欣然應(yīng)允,然走著走著就不自覺脫離了范圍。 卷疏并不打算提醒她。 馬走到了一處懸崖邊彎下頭吃草,曦知蹲在旁邊采花。 人煙罕至,卷疏抱手立在一旁,不如趁此良機(jī)推她下去算了。 她是不大聰明,但還沒蠢到這個(gè)地步,曦知若是摔下懸崖,她自然難逃其咎,依沈序的性子讓她一人陪葬都算祖上積德,墳冒青煙。 寂靜山林,風(fēng)中時(shí)斷時(shí)續(xù)地夾雜著隱隱哭聲。 曦知蹙眉:“卷疏,你有聽到什么嗎?” 她豎起耳朵傾聽:“夫人,好像有女子在哭?!?/br> 聲音縹緲,從懸崖下傳來。 曦知趴在邊沿往下探頭,原來懸崖下并非萬丈深淵,巖壁上凸出一塊石板,連結(jié)著隱蔽的山洞。 石板上的女子仰著頭,一臉焦急,顯然是不小心失足被困在了這里,白凈的臉上抹了灰,衣服也被樹枝劃破幾道,但是瞧打扮非尋常百姓人家。 “拜佛有用!終于有人來了!”她欣喜若狂地合十還愿,“回去我就信佛,阿彌陀佛?!?/br> 曦知大概估量了距離,“我去找繩子拉你上來吧?!?/br> 卷疏登時(shí)生出一個(gè)主意,她找來一根粗壯的枯樹枝,“夫人,靠我們兩人的力氣應(yīng)該是能將姑娘拉上來的?!?/br> “試試,試試!”被困女孩眼里有光,“謝謝兩位活菩薩嗚嗚?!?/br> 曦知盡管心中遲疑,但救人要緊,她讓女孩抱住樹枝的另一端,自己和卷疏會合力拉她上來。 “夫人您放心,”卷疏笑瞇瞇道:“奴婢力氣可大著呢?!?/br> 懸崖下的女孩抱牢了樹干,叫:“我好了!” 曦知和卷疏對視一眼,曦知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卷疏自然也在使力,不過她分神看向了曦知腳下的泥土地。 因拉拽,塵土沙粒簌簌地往懸崖下去,她腦筋一轉(zhuǎn),稍稍松了力氣。 她感覺曦知敵不過慣性,逐漸往外走,猛地松了全部力道。 “哎——” 兩道尖叫重疊,下面的女孩屁股重重地著地,曦知失足也摔了下去,所幸高度不高,她摔得并不嚴(yán)重。 “夫人!”卷疏立馬裝得心急火燎,伏在崖邊哭:“夫人,我去叫人來幫忙,您等等?!?/br> 女孩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臀rou,攙扶起曦知:“快點(diǎn)快點(diǎn)?!?/br> 卷疏誒了聲,轉(zhuǎn)頭慢悠悠地走了。 懸崖下山風(fēng)瑟瑟,兩人躲進(jìn)洞里相互依靠著取暖。那名女孩朝她伸出手:“我是晉陽姬氏之女,姬妙,謝謝你來救我,等出去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讓爹爹送給你,我爹爹可是晉陽主公身邊最風(fēng)光的謀士?!?/br> 曦知告訴她自己的名字,“不用不用,舉手之勞罷了,而且我也掉下來了?!彼嘈Γ骸安贿^別擔(dān)心,我的婢子去叫人了,等哥哥來我們就能得救了?!?/br> 姬妙郁悶地?fù)沃^,肚子咕嚕響:“餓死我了,早知道不偷跑出來玩了,欸,我瞧你眼生,你是晉陽人嗎?” “不是,我是梧州人?!?/br> 梧州……姬妙若有所思地低頭,“我們和你們不久前才開過戰(zhàn)吧?!?/br> 曦知以為她對此心有芥蒂,姬妙道:“嗐,最討厭打仗了,打來打去弄得人心惶惶,如果我有能力可以當(dāng)主公,一定和鄰州講信修睦,聯(lián)姻啊互通貿(mào)易的,和和美美不好嘛。” 曦知很贊同她的觀點(diǎn)。 她們等了半個(gè)時(shí)辰,遲遲不見人來,姬妙肚子都餓癟了:“你的婢子怎么還不回來呀?!?/br> 她可能根本沒回去搬救兵。 求人不如求己,曦知仰長了脖子,姬妙聽到她忽地吹了個(gè)馬哨。 “這法子好。”她道:“馬能識途,若運(yùn)氣好它能回去,你的人就會發(fā)現(xiàn)端倪,順著原路就會找到我們了?!?/br> 馬蹄嗒嗒地跑遠(yuǎn),曦知嘆氣:“但愿吧,但我又不想他來找我?!?/br> 他?姬妙敏銳地探查到一絲曖昧氣息,“為何?” “因?yàn)椤标刂鄲赖囟自诘厣袭嬋θ?,“我不聽他的話,回去又要罰我不許吃甜的?!?/br> 苦惱她是一點(diǎn)都沒看出來,姬妙意味深長地勾唇。 聊天的功夫,崖上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喊聲,曦知聽到梔禾的聲音,連忙喊:“梔禾!我在這兒!” 梔禾從懸崖邊探出半個(gè)小腦袋,瞧見她喜極而泣:“快來!夫人在這兒!” 侍衛(wèi)們紛至沓來的腳步聲,兩人很快被拉了上來,曦知還來不及說什么,見梔禾心有余悸:“夫人,您可嚇?biāo)牢覀兞?,您不知道,主公方才發(fā)了好大的火?!?/br> 曦知心一咯噔,恰好士兵自覺分開兩列,沈序一臉不快地朝她走來。 倒不是害怕,女孩條件反射地藏到姬妙背后,偷偷瞟他。 沈序氣笑,“現(xiàn)在知道躲了?” 姬妙打量著眼前之人,悄悄問曦知:“他是誰,會罰你不許吃甜的人嗎?” 曦知點(diǎn)頭。 氣質(zhì)超凡脫俗,還有親兵,肯定是梧州的達(dá)官貴族,姬妙摸了摸下巴,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只是在裝怒,曦知還躲她后面。 噢~新婚燕爾的小夫妻鬧脾氣呀,姬妙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一眼看穿。 她趕緊識趣地推曦知出去,安慰她:“沒事沒事,男人生氣的時(shí)候最吃撒嬌這套了,你跟你夫君撒個(gè)嬌順個(gè)毛。” 夫君?曦知茫然地被推到沈序面前,他就想看小鵪鶉一樣,“是不是答應(yīng)過我不會亂跑,嗯?” “答應(yīng)過?!彼皖^拉他的袖子,晃啊晃。 女孩的頭上落了幾片枯葉子,摔下去的時(shí)候裙子也被輕微勾破,手肘關(guān)節(jié)處都有擦傷,狼狽地乖順地朝他笑。 “疼不疼?”他垂著眼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傷口。 其實(shí)不疼,不過她偏得說疼,還要用最可憐最委屈的語調(diào):“疼,哥哥你一數(shù)落我我就更疼了。” 沈序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盡扯歪理,回去給你上藥?!?/br> 她吐了吐舌頭。 濃情蜜意,姬妙嘖嘖感嘆。 “曦知~”她跑上去撞了撞女孩的肩,“左右我也不想回家,可以搭你們的馬車嗎,對了你們?nèi)ツ膬海繋衔以跁x陽境內(nèi)保管你們通行無憂。” “是朋友?!标刂蛏蛐蚪忉?。 他不說話算是同意,沈序從不妨礙她交朋友,除非是男性朋友,那他得把關(guān)。 兩個(gè)小姑娘登上馬車,行鳶坐在門口昏昏欲睡,車夫馬鞭一揚(yáng)繼續(xù)趕路。 姬妙就是個(gè)話嘮,曦知和沈序的相處模式徹底釣起了她的興趣,問問題也是滔滔不絕,曦知費(fèi)了好半天功夫才和她解釋清她還沒有成親。 “這樣啊。”姬妙失落,忽地又興奮:“那你喜歡他嗎?” 曦知一愣,她想和沈序一直一直在一起,但是。 “什么是喜歡呢?”她問。 “喜歡一個(gè)人就是想要嫁給他?!奔钜槐菊?jīng)道。 “嫁給他就可以一直在他身邊。”但是她又不知道沈序想不想。 薄眠和昭瓊都猶跨鴻溝,她和他只怕會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