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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淪陷 第4節(jié)

    她剛坐下,看著原本剛才板著臉的宋國,現(xiàn)在變成了平日里她見的那副樣子,滿臉笑意目光慈祥的看著他們,宋以茉忽然想起來,昨天穆行之還說過兩天回來,怎么今天就急急忙忙趕來了,連衣服都沒來得急換。

    宋以茉:“阿行,你是不還要在忙幾天,怎么今天就回來了?”

    穆行之似乎不經(jīng)意間掃過了一眼宋國,把手里抹好奶酪的吐司面包拿給她:“想要給你個驚喜,抓緊時間回來為你補過生日?!?/br>
    穆行之的話剛說完,宋國渾厚的聲音就響起,盯著眼前的人,眼神充滿質(zhì)疑但說出的話音還是無限溫柔。

    “閨女,昨天是不是不開心?”

    宋以茉愣了愣神,自己留在老宅,昨天醉酒的事情肯定被父親發(fā)現(xiàn)了,估計是不知哪個多嘴的傭人說了什么。

    “沒有呀爸,我昨天我們喝了些酒,你這里的酒后勁太大了,我才喝了幾口就醉了,不想玩了就讓他們都先回家了?!?/br>
    宋國都要被自己女兒氣笑了,自己回來的時候明明看到外面?zhèn)蛉苏玖艘慌?,沒一個人敢進到屋里,而她窩在床上抱著酒瓶一看就是哭過的樣子。

    當(dāng)時宋國的火一下燒了起來,下意識就想到了是穆行之的原因,一問老吳他還真的不在,一通電話就打了過去。

    剛下飛機的穆行之接到電話,也是有些意外,他從沒想過宋國會主動給他打電話,第一念頭就是宋以茉出了什么事,電話還沒接通就吩咐童哲,改道開往宋家老宅。

    穆行之接起電話,彬彬有禮口吻十分謙遜:“伯父,您有什么事情嗎?”

    電話那頭的宋國,闖蕩商場幾十年,鐵血手腕著稱,光是話語中的震懾力就能讓人不自覺害怕,更何況現(xiàn)在的他是真的動怒了。

    宋國:“今天是茉茉生日,你不知道?”

    “我知道?!蹦滦兄B忙應(yīng)著。

    宋國:“知道?那你現(xiàn)在人在哪?”

    穆行之:“伯父,茉茉讓我回公司開會,要把今年生日往后延幾天,昨晚連夜開完現(xiàn)在趕回來想給她一個驚喜?!?/br>
    聽他這么一說宋國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女兒嘴硬心軟,估計擔(dān)心他這個新開的工作,嘴上催著讓他趕緊去忙,人真的走了就委屈壞了,可氣這個人還是個直性子,自己女兒嘴硬都看不出。

    吩咐了讓穆行之感覺回來,宋國把醉酒的女兒扶好,叫保姆為她換好衣服才在床邊,靜靜陪了女兒一會。

    宋國有些粗糙的手,輕撫在宋以茉額間,幫她把碎發(fā)理在而后,不知不覺間那個在懷里哭鬧的娃娃,已經(jīng)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孩,而自己也從雄心壯志到現(xiàn)在風(fēng)燭殘年。

    目光停留在宋以茉的臉頰邊,一個拴著紅繩的玉佛吸引了宋國的視線,一時間渾濁的眼睛像是被什么東西迷住,沒想到這么多年了這個護身符還是被她隨身攜帶著。

    小時候的宋以茉體弱總是生病,大概也是因為父母年齡都比較大,又有些早產(chǎn)的關(guān)系,雖然后天營養(yǎng)補充的很好,但比起同齡的孩子還是弱的厲害。

    宋以茉三歲那年,生了場肺炎差點要了她的命,宋國請了國內(nèi)最好的醫(yī)生,他不想剛送走了老婆,女兒再出什么意外,宋以茉就是他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藏。

    一向不信鬼神的宋國,在宋以茉肺炎好了之后,拋下了所有工作帶著她到了太山,身后的女兒睡的安慰,被綁在了年近五十的父親身后,這時候的宋國再也不是那個鐵血手腕的商界巨鱷,他只是以為祈求女兒健康的普普通通父親。

    上山的路十幾公里,宋國背著宋以茉一步一磕頭,兩天的時間才登上山頂寺廟,為她求了那個玉佛,作為她的護身符。

    也許真的是宋國的誠意感動了天地,自從宋以茉有了那個玉佛之后身體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容易生病,性格也活潑了很多。

    宋以茉:“爸?!?/br>
    慌神的宋國被宋以茉叫了聲,回過神。

    宋國:“怎么了?閨女。”

    宋以茉:“早飯吃完了,我和阿行就先走了?!?/br>
    看到宋以茉笑嘻嘻的穆行之擋住身后,宋國就猜出了一二,柔和的臉板了起來:“你留在家里,小穆跟我去公司?!?/br>
    一聽這句話,宋以茉馬上放棄了讓穆行之陪自己的想法,她知道穆行之的抱負,她也愿意讓他進入自家公司,只是之前父親一直不讓,現(xiàn)在好不容易松開,抓著穆行之的手往前推了推:“阿行,那你跟爸爸去公司吧,我去找安安逛街?!?/br>
    穆行之攥緊了她的手,把她拉向身后:“伯父,我趕回來是陪茉茉過生日的,公司我就不去了?!?/br>
    宋國看著他,審視的目光似乎能把人看透,饒有興趣的問:“你確定嗎?下次你可能就沒機會去了。”

    就像是高手之間的博弈,穆行之笑了笑,看著宋以茉滿眼柔情,沒露出絲毫破綻:“伯父,比起財富權(quán)利,茉茉更重要。”

    第6章 難忍6

    還沉浸在剛才的感動,宋以茉坐在副駕,看著開車的穆行之眼神堅定,好像不管他做什么都能有吸引人的魔力。

    車子停下等紅燈的空當(dāng),穆行之側(cè)過身看向正在看他的宋以茉,眼睛看到她手上那條手鏈,還是之前那條掉色的,不禁眉頭微皺不悅的神情一閃而過。

    每次看到那條掉色手鏈,就像宋以茉一直在提醒他曾經(jīng)的無能,莫名的煩躁讓穆行之語氣生冷:“怎么?送你的那條手鏈不喜歡?”

    “阿行,我很喜歡?!彼我攒园涯菞l手鏈往下推推,扯了扯衣袖遮?。骸斑@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我很珍惜一直舍不得摘下?!?/br>
    綠燈亮起手剎松開,穆行之一腳油門出去,突然的后推力嚇得宋以茉一慌,只聽到他冷冷一句:“沒用的東西不如扔掉,我還可以給你更好的。”

    車子一直開到公寓,路上兩人再沒有更多的話語,兩個人都沉默著各懷心事。

    那場雪后的第一個艷陽天,太陽高照地上堆積的積雪終于有了融化的趨勢,環(huán)衛(wèi)工人們已經(jīng)開始往樹上掛起彩燈,處處都有了過年氣氛,人們都在準(zhǔn)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新年。

    宋以茉的公寓不似老宅位置偏僻,而是在洛北最繁華的中心地帶,也是宋氏地產(chǎn)最優(yōu)質(zhì)的房源,在她的家可以俯瞰洛北最繁華最美麗的地段。

    回到家里,穆行之走進臥室,拿了身干凈衣服走進浴室。

    還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宋以茉一時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她應(yīng)該是欣喜的,他們在一起三年不是沒想過和穆行之發(fā)生那種事情,她也主動過,可穆行之總是點到為止,說要把那件事留在新婚。

    可是今天,宋以茉總感覺,穆行之的狀態(tài)似乎不太對。

    浴室流水聲嘩嘩,就想她此刻忐忑的心跳,直到浴室的水聲停止,宋以茉換上了件穿真絲睡裙坐在床邊,緊張的情緒讓她忍不住搓著自己衣角,有些害怕但又期待著什么。

    穆行之從浴室走出來,腰上圍著一條浴巾,身上的水還沒完全擦干,水滴劃過他的身體襯托著他完美的身材曲線,打濕的頭發(fā)稍顯凌亂的散開,一雙魅眼充滿誘惑。

    宋以茉站起身,向著他走了過去,摟住他的肩,踮起腳親在他的唇上。

    “阿行...”

    穆行之的手放在她纖軟的腰上,只是隔著一層真絲睡衣,骨節(jié)分明的手可以感受到她的身體和溫度,但穆行之卻是將她推開。

    “宋以茉,你清醒點?!?/br>
    宋以茉被推了個踉蹌,穆行之下意識去扶。

    看到她沒事,拉著她的手沒有片刻停留就移開,從桌子上拿起了吹風(fēng)機。

    吹風(fēng)機嗡嗡作響,穆行之修長的手指從發(fā)縫間穿過,濕發(fā)變干帶走了那絲魅惑,身材配上他的長相簡直極品尤物。

    穆行之吹完頭發(fā),換了一身新的衣服,一身倦意似乎也被趕跑,而宋以茉像是被抽空力氣一樣靠在床邊,她沒想到穆行之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穆行之:“新公司有些交接事情我要去忙,給你定了蛋糕不用等我,還不知道幾點才能回來?!?/br>
    宋以茉看著他,想起老宅里他的樣子,忽然有些心寒:“既然不是回來陪我過生日的,剛才為什么不去爸爸公司?”

    對著鏡子,穆行之打好領(lǐng)結(jié),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宋以茉,完美的表情沒有半分破綻:“怎么不是回來陪你過生日?我特意推了事情趕回來?!?/br>
    見她不接紙巾,穆行之便伸手替她擦掉暈了的口紅印記,饒有深意的說道:“如果這次去了,之后就再也沒機會去了,口紅花了,擦擦?!?/br>
    宋以茉紅著眼睛,第一次對穆行之發(fā)起了脾氣:“我是不是...只是,你用來往上爬的工具?”

    摸了摸她的頭,穆行之摟住她,用一個還算纏綿的吻安慰了宋以茉,沙啞的聲音按耐住欲望,眼里壓抑的□□并不虛假:“茉茉,懂了嗎?”

    宋以茉埋在他的脖頸,聞著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輕輕的點了點頭。

    穆行之輕咬著她的耳垂,炙熱的呼吸噴在宋以茉耳邊:“乖,在家待著。”

    利落的關(guān)門聲沒一點留戀,卻獨獨沒法把宋以茉叫醒,她以為自己終于把這個男人冰冷的心暖化,讓他愛上了自己,就這么自我麻痹深信不疑。

    公寓樓外,童哲早就等在下面,穆行之坐在車上,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有些厭惡的將它扔了出去。

    現(xiàn)在他有些討厭自己,和宋以茉在一起的種種只不過是一種演戲,可是時間越長他好像入戲太深,慢慢的快要把自己代入進了這個角色。

    情緒失控的穆行之,童哲還從沒見過,不由慌張起來:“穆總,咱們?nèi)ツ???/br>
    定了定神,穆行之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淡然的說出兩個字:“公司?!?/br>
    童哲:“還真去公司呀?那李小姐哪里?”

    穆行之凌厲的眼神掃到他,嚇得童哲不敢再多嘴:“我說過幾次,在洛北不許提起李苓煙?!?/br>
    --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開門聲響起,驟然亮起的燈光瞬間亮起,穿著黑色真絲睡裙的宋以茉,攤在客廳吧臺,手邊還有一個空了的酒杯,吧臺另一邊還有一個沒打開的蛋糕盒。

    聽到聲響,吵醒了趴在桌上睡著的宋以茉,耀眼的燈光刺目,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眼前影影綽綽的人影慢慢重合,她才看清了穆行之的樣子。

    “阿行,你回來了?!彼我攒晕⑿χ橆a被酒意燒得微紅,隨著身體轉(zhuǎn)動胳膊碰掉了旁邊的酒杯。

    酒杯碎裂的清脆聲顯得格外刺耳,宋以茉顯然是被嚇到了,慌張的想要站起來,卻忘了自己赤著腳。

    “別動。”

    穆行之幾步走過來,腳下的皮鞋踩在酒杯玻璃碎上,玻璃和瓷磚摩擦的聲音讓人聽了十分難受,宋以茉坐在吧臺椅上,彎曲了很久的腿突然受力,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被穆行之緊緊摟住。

    雙腳忽然懸空,嚇得宋以茉一聲驚呼酒都醒了一半,胳膊緊緊摟住穆行之的脖子,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他抱起。

    光滑白皙的腿在夜色的映襯下格外誘人,宋以茉雖然是幼態(tài)長相,但發(fā)育良好又在醉酒微醺的狀態(tài)下,身上帶著酒意散發(fā)著少女獨有的淡淡體香格外勾人。

    穆行之抱著宋以茉走向,薄薄的一層真絲睡裙藏不住她身體的觸感和溫度,可他就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樣,把她放在沙發(fā)上,沒有片刻留戀就離開了她。

    見她要起身,穆行之冰山一樣的臉終于有了些表情,搶在她前面開口:“別起身,我去把玻璃掃掉?!?/br>
    宋以茉哪里聽他的,在穆行之轉(zhuǎn)過身后,她就從身后環(huán)住了他的腰,耍賴一樣的不松開。

    今天穆行之走了之后,她只剩下久久不能平靜的害怕,她害怕有一天穆行之會真的再也不理她,她真的太愛他了,哪怕穆行之只是在利用她,她也心甘情愿。

    穆行之手放在她胳膊上,沒用幾分力氣就把她的胳膊移開,明明是關(guān)心的話,卻聽不出任何關(guān)心的感覺:“你不是腿磕傷了,就不要喝酒?!?/br>
    胳膊上的軟rou被掐的發(fā)紅,酥酥麻麻的痛感麻痹了大腦,讓宋以茉忍不住問:“你...真的是,回來給我過生日的嗎?”

    手拉住穆行之的衣角,可他沒回應(yīng)宋以茉離開的腳步也沒有停下,拉住衣角的手終究還是沒留下他,只留下了赤著腳蜷縮在沙發(fā)上的自己。

    寂靜的屋里只能聽到不遠處,穆行之清掃玻璃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聲音也消失了,燈光忽然變暗變得柔和。

    “生日快樂?!?/br>
    是穆行之的聲音,蜷縮在沙發(fā)上的宋以茉尋著聲音看去,穆行之捧著蛋糕向她緩緩走來,蛋糕上插著支蠟燭,隨著他的步子搖曳著。

    直到蛋糕放在了面前的茶幾,宋以茉才回過了神。

    穆行之臉上難得掛上了笑,目光看著手腕上的手表,冰山像是終于融化露出難得柔情:“23點55分,生日還沒過,快吹蠟燭吧?!?/br>
    宋以茉看著眼前的燭光被淚水迷了眼,穆行之抽出一張紙巾替她擦掉:“對不起阿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剛才竟然誤會你?!?/br>
    穆行之搖搖頭,揉著她的頭發(fā):“吹蠟燭吧,時間要過了?!?/br>
    宋以茉看著他的眼睛點了點頭,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愿,蠟燭被一口氣吹滅,只有那淡淡的一絲青煙,成為了證明它曾經(jīng)存在過的證據(jù)。

    蛋糕被切下一角,宋以茉拿給穆行之,蛋糕甜膩他本就不喜歡吃,也許是演的太久自己也在慢慢淪陷,他好像慢慢對眼前的人有了感覺,但這樣不行。

    “累了,我先回去休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