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說話了，”

    電話那頭傳來謝時蘊的笑音：“哥哥就是問了你一句是不是開我家門了，你就這么緊張認(rèn)錯的?！?/br>
    慕綿心里有些悶：“你還不如，別告訴我……”

    謝時蘊：“那哥哥這不是怕么?！?/br>
    慕綿：“怕……什么啊。”

    她又不會真干什么壞事。

    謝時蘊：“這萬一哥哥衣衫不整地在家，你這突然開個門，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br>
    慕綿：？？?。?！

    “我、我今早開門是七點，你們高三早就上課了！”

    電話那頭了然地“嗯”了聲，“還知道高三的上課時間??？”

    慕綿心頭一跳，“雖然是初一，但我們也是有緊迫感的?！?/br>
    謝時蘊輕笑了聲，“那是該提早準(zhǔn)備，明天過來把牛奶喝了，有益腦部發(fā)育。”

    慕綿張了張嘴，“你是在說我傻嗎！”

    謝時蘊像是在掩嘴笑，“等你到哥哥這個年紀(jì)，想的就不是偷對面家的門了?！?/br>
    慕綿指尖抓了抓被單，她現(xiàn)在想的也不是偷他家的門，但她不敢說想偷人……

    “我就是好奇，你家的門是智能鎖，萬一沒電了怎么辦，就算有備用指紋也沒用啊?！?/br>
    對，她就是學(xué)術(shù)研究！

    謝時蘊：“我這不是還有備用房間么。”

    慕綿：“呃？”

    謝時蘊：“綿綿不是說，回家跟爸媽商量收留哥哥的事么，談得怎么樣了？”

    慕綿：？！？！

    謝時蘊：“嗯？”

    慕綿：“哥哥，我、我還有作業(yè)沒寫完，先不聊了！”

    謝時蘊氣息悠長地笑了聲：“后天。”

    慕綿愣了下：“什么事?。俊?/br>
    謝時蘊：“也過來喝牛奶?！?/br>
    慕綿怔愣了片刻，臉頰熱了起來，沒等她說不用，那頭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好像，叫她過去喝牛奶，不僅是在說他不介意她開門這件事，而是真的，想給她喝。

    -

    十月初的天氣，漸漸有些轉(zhuǎn)涼了。

    慕綿坐在課室里，雙手?jǐn)n著牛奶瓶在喝。

    校服的衣袖有些長，她剛好縮著手，以至于夏之星轉(zhuǎn)過來時，說了句：“綿綿，你怎么那么小啊?！?/br>
    慕綿眼睛瞪大，夏之星點了點頭，“不過，眼睛還是夠大的?！?/br>
    這時坐在她旁邊的沈欣宜笑了聲，“慕綿，昨天的籃球賽你沒來看可惜了，咱們班打得超厲害的！”

    夏之星揚了揚下巴，“江逾今天沒來，知道為什么嗎？”

    慕綿吸了口牛奶：“身體被掏空了？”

    眾人：“……”

    夏之星湊了過去，把慕綿的小下巴掰到走廊上，“你看，那些女生都是來看他的。”

    慕綿咽了口牛奶，“所以他不來是為了避蝴蝶？”

    “嘶?！?/br>
    坐在前面的許敏潔點了點頭：“是這么個意思?！?/br>
    慕綿想到他跟另一個女生分手還拿她當(dāng)幌子，心里頓時堵了口氣，“這種人居然還有人喜歡。”

    眾人：？？？

    夏之星晃了下她的腦子，“綿啊，你是不是瞎?。俊?/br>
    慕綿：“體檢視力4.7，沒有瞎。”

    夏之星沒好氣道：“江逾勾勾手指，多少蝴蝶朝他撲過去，你居然說這種話，別仗著人家對你偏心眼兒，你就這么說?！?/br>
    慕綿：？？？

    “你是沒見過他……”

    許敏潔：“就算他身邊的女孩換了一個又一個，但如果啊，他肯為了你放棄一整片森林，浪子回頭，你能不感動？”

    慕綿：“難道不能找一個潔身自好的嗎？”

    夏之星手肘撐在桌上：“像他這種極品，不可能缺對象的?！?/br>
    慕綿牙齒咬了下吸管。

    許敏潔的眼神落在慕綿臉上，“江逾雖然長得危險，但跟他在一起應(yīng)該很幸福吧，反正他那些前女友死活都不肯跟他分手?！?/br>
    “長得危險？”

    沈欣宜扶了扶眼鏡：“好看的東西都會遭人覬覦的，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br>
    她這一說，對面的夏之星揶揄道：“那長得丑還是有優(yōu)點的，至少有安全感。”

    慕綿用力吸下最后一口牛奶，咕嚕一聲，上課鈴響了起來。

    江逾有多好她不知道，但是，比他好那么多的謝時蘊，身邊的蝴蝶肯定密不透風(fēng)了。

    那她會不會，也是其中一只……

    想到這，眸光落在手里的牛奶瓶，上面寫著：高蛋白補充鈣質(zhì)，促進(jìn)兒童健康成長。

    慕綿：“……”

    是了，在謝時蘊眼里，她大概是一只……蛹。

    -

    和江逾這種可以隨心所欲來上課的學(xué)生不同，慕綿必須得吭哧地用功，因為馬上就要月考了。

    她是異地插班生，這個考試對她來說很重要，年級前一百名的學(xué)生可以上月考榜單，某種程度上，就像宣告她能正式地融入集體。

    比起課余活動，成績才是一切。

    慕澤和歷莉最近也是早出晚歸，慕綿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忙著考試，就連謝時蘊也沒見到。

    只能從爸爸的口中聽說，偶爾早上五六點的時候會碰見他出門。

    慕綿忍不住在想，那么忙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時間談戀愛吧……

    第二天清早，慕綿調(diào)了一個和爸媽出門時間一樣的鬧鐘。

    五點五十分。

    等大門一闔，她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趿著拖鞋跑到陽臺。

    晨光熹微處，還未被陽光照透的空氣吹來冷風(fēng)，她站了一會便覺得冷，可又怕跑回去穿衣服會錯過，便抱著胳膊固執(zhí)地站在陽臺邊。

    忽然，綠意掩映的榕樹下走出一道清朗的長影。

    慕綿心跳剎那間快了一拍，雙手撐在陽臺上看。

    晨風(fēng)掠過，吹了吹他干凈的衣角，慕綿記得他身上的味道，那天早上她去謝時蘊家里喝牛奶時，特意去看了他用的洗衣液。

    是橘子橙花味的。

    就在她晃神之際，那道干凈長影似察覺到了什么，步子驀地一頓，倏忽朝她這個方向側(cè)了過來。

    慕綿一瞬間嚇得魂都快撞出來了，猛地縮進(jìn)了陽臺底下。

    雙手抱著膝蓋，本就泛冷的手臂，這會更是打了個寒顫。

    緩緩地深吸一口，心里胡亂背了段古詩，等背完，再次起身往陽臺外看，踮起腳尖，卻再也沒有那道少年的身影了。

    慕綿垂下眼瞼，悄悄吐了口氣，可以不用緊張了，可又像丟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

    接下來的幾日，因為要看謝時蘊，所以她每天都早起，也睡不著了，索性就開始復(fù)習(xí)月考內(nèi)容。

    因為他，這反而成了她早起學(xué)習(xí)的動力。

    可這個動力也不是每天都能讓她看到的。

    慕綿從夏之星那里聽說，高三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就連周末也要上課，一個月也只有一次完整的雙休。

    和謝時蘊比起來，她的學(xué)習(xí)一點都不苦。

    晚上吃過飯后，慕澤開著電視看新聞，歷莉催促慕綿快去復(fù)習(xí)：“明天還有一天，細(xì)心準(zhǔn)備，早點休息。”

    “知道了?！?/br>
    慕澤喝了口熱茶，這會新聞播到天氣預(yù)報，窗外不時刮著風(fēng)，“綿綿，明天有大雨，你記得帶傘。”

    “知道了。”

    慕綿端了杯熱水進(jìn)房間，門還沒關(guān)，外面?zhèn)鱽砟綕珊蜌v莉斷斷續(xù)續(xù)的話：“這突然大雨，物流那邊肯定又要管制了……”

    -

    下午最后一科是英語，廣播里剛放聽力，窗外就開始刮起了哨子似的風(fēng)。

    一時間課室里都有些煩躁，慕綿壓了壓被風(fēng)撩起的卷子，隔著風(fēng)聲聽廣播里的男女對話。

    剛寫完作文，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地砸下雨線，她抬頭望天，烏云蓋頂，早已沒有了日光。

    考完試后出來，夏之星嘀咕了句：“好不容易周五，居然來下暴雨，綿綿，你帶傘了吧？”

    慕綿點了點頭，夏之星撐開傘：“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害，還說去高中部看學(xué)長打球呢，好不容易考完試給我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