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妾重生后 第15節(jié)
次日天沒亮就被采露叫醒,新婚第一天,并不比昨日清閑。 清霜打著哈欠坐起來,采露打開門,伺候在外面的女使端著洗漱用品魚貫而入。 待梳洗打扮妥帖,天已經(jīng)亮了,不見邱辭過來,清霜便主動去書房邱辭。 到書房的時候,邱辭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坐在羅漢床上看書,神色清冷略有疲倦,想必昨晚也沒睡好。 清霜進門福了福身子,“小公爺,可以走了?!?/br> 聽見她平靜的聲音,邱辭的目光一沉,抬頭看向清霜。 看見她眉目含笑,沒有絲毫怨懟。 她沒有生氣,偽裝的嗎? 他目光在清霜的臉上停留片刻,不動聲色的離開,淡漠的應(yīng)一聲。“嗯。” 邱辭起身往外走,清霜走在他旁邊,微微落后他一步,出了書房門才對邱辭道:“我第一次見國公爺國公夫人,不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邱辭昨夜腦海里預(yù)演了好幾種清霜今日的反應(yīng),唯獨沒有像眼前這樣,毫不在意,仿佛他昨夜本就該睡在書房一樣。 所以,其實期待婚姻的人只有他嗎? 她只是為了逃離?逃離相府,逃離楚凌,可她又憑什么認為他身邊就是好的? 邱辭如鯁在喉,臉色更加難看,周身的氣息都跟著他冷漠的表情變得陰冷異常。 清霜暗想這才是他上一世見過的邱辭的樣子嘛。 不過,明明生氣的該是她,怎么現(xiàn)在她更像那個犯錯的。 也許是他的起床氣吧,她這樣想著。 “小公爺,見完長輩你可以回去睡會兒!”她再次打破沉默。 邱辭低頭看她。 她外穿正紅色紗衣,別無飾物,一條簡單的暗紅色腰帶輕而易舉將她曼妙的身材勾勒。 明明是嫻靜的打扮,在她身上卻憑空多出幾分屬于江湖俠女的灑脫。 她長發(fā)已經(jīng)盤起,為他而盤。 邱辭忽然覺得愧疚,僅憑楚凌一面之詞,就這樣對她,為免太不公平。 “父親脾性最是溫和,你不必擔(dān)憂,母親大概要說你幾句,你態(tài)度恭順些,聽著便是,若有過火之處,我自會幫你應(yīng)付?!鼻褶o道。 清霜點點頭,“多謝小公爺?!?/br> 邱辭目視前方,表情和他的走姿一樣端正正經(jīng),嘴里卻道:“這個稱呼不妥?!?/br> 清霜一頓,面露尷尬,但還是咬字清晰的叫了一聲?!袄删!?/br> 邱辭微微點頭,臉色沉穩(wěn)內(nèi)斂,嘴角偷偷上揚,大概自己都沒有察覺。 到達正廳門口,守在外面的女使立即轉(zhuǎn)身進屋稟報。 見高堂,清霜忍不住想到楚凌的那一雙極品父母,頓覺頭皮發(fā)麻。 可她沒有停下來休整情緒的機會,剛進去通報的女使已經(jīng)出來請他們進去了。 正廳里,兩位高堂坐在最上首,左右依次坐了不少人,見二位新人進來,表情明顯都不太好。 很顯然,昨夜的事情,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 邱辭的愧疚更甚,來不及做其他補償,便只盡可能的同清霜站的近一些,盡量顯得兩人足夠親近。 邱立岳說了幾句場面話,全是教育邱辭,話語間對清霜倒是很滿意的樣子。 大概他有多滿意,洪氏的臉就有多黑。 二人敬完邱立岳茶,邱辭扶著清霜跪倒洪氏面前,動作體貼入微。 洪氏果然如邱辭所言,開口就是教訓(xùn),清霜溫順的聽著,只點頭并不插話,洪氏說的口干舌燥見清霜態(tài)度依舊恭順,便也懶得再說。 其他長輩就沒有這么多事了,說個吉利話給個紅包也就行了。 只是國公府果然是個大家族,人口繁多,清霜敬完茶去用膳,竟已經(jīng)巳時了。 用完早膳,洪氏喊清霜去房里說話,明確拒絕了邱辭同行的要求。 清霜倒不擔(dān)心,洪氏雖然明顯是個有手段的人,卻也是個知理講理的,比講不清道理的人好相處的多。 邱辭目送清霜跟著洪氏離開,微微皺著眉頭,早聞婆媳之間最難相處,洪氏的手腕他最為清楚,對付他都毫不猶豫,可況對清霜呢? 還是早日分府別住比較好。 留襄居內(nèi)的氣氛卻并沒有邱辭想象的那般可怕,清霜投其所好,在洪氏面前對邱辭一頓猛夸,夸的洪氏很是順心,不由聊起了育兒經(jīng)驗,又從育兒經(jīng)驗扯到了生兒育女。 然后就聊到了昨夜邱辭睡書房的事情,話題順理成章談到這的時候,清霜頓了頓,心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洪氏已經(jīng)明顯的看出來邱辭有意護著她,自不會故意責(zé)問她而引邱辭不快。 眼前,洪氏既達到了打聽的目的,又不影響她和邱辭的母子關(guān)系。 可清霜卻不知怎么回答,畢竟邱辭之所以去書房睡的根本原因她也不知道,并且她也不想知道。 -------------------- 作者有話要說: 楚凌:我懷疑你說我父母不講理! 邱辭:反正我父母很講理的。 第二十章 留襄居里暗香浮動,屋里明明坐著十來個人,卻安靜的的像一個人都沒有,他們的神情平靜的詭異,目光都落在清霜身上。 有打量的,有看戲的。 清霜不以為忤,起身對洪氏欠了欠身,面色沉靜,她低聲道:“是兒媳伺候不周,才惹的郎君不快。”把責(zé)任都往自己身上攬,總不會錯的,洪氏也不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給她難堪。 洪氏斂目,揮手示意清霜坐下?!鞍⑥o被我寵壞了,新婦莫自責(zé),回頭我說說他?!焙槭系哪康牟贿^是想在清霜面前立威罷了。 清霜依舊站著,“母親言重了,媳婦自當(dāng)多看多學(xué),伺候好郎君才是?!?/br> 既然她想立威,她便一再退讓,盡可能避其鋒芒,洪氏十分受用,便扯了別的話題,話頭也不再往清霜身上指。一直到午膳時間,清霜才有機會以換衣服為由離開留襄居。 她離開留襄居只字未提邱辭,直接回了新房所處的海棠閣,換上衣服后讓采露和廷遇去收拾昨日從相府帶來的物品,身邊只留了廷柚一人?!白蛞箍纱蚵牫鍪裁戳??” 正低著頭專心為清霜梳頭的廷柚動作不停,下意識往門口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只小公爺一人進了正廳,小公爺也有意封鎖消息,什么也沒問出來,倒是聽了一耳朵楚將軍府里的故事,夫人要聽嗎?” 現(xiàn)在的楚將軍府事關(guān)景霜,清霜自然要聽,“說說吧!” 廷柚點點頭?!八齻冋f昨日楚將軍府納妾,對外宣稱是納妾,府內(nèi)走的都是娶正妻的流程,三書六禮都早有準(zhǔn)備,楚將軍昨日也因此未能來國公府赴宴,想來對相府對二姑娘都是極重視的。 所以奇怪,他又為何拋下新娘,深夜氣勢洶洶的跑來國公府呢?” 府內(nèi)走的都是娶正妻的流程? 清霜心內(nèi)一震,楚凌之所以找上門來,莫非是因為他本以為紅蓋頭下的新娘應(yīng)該是她倪清霜? 這個想法令她渾身發(fā)冷。 清霜忽然一笑,笑中嘲諷意味深長。 廷柚被她的笑聲驚的頓住手,“夫人?” 清霜臉上笑意未退,對廷柚道:“你去讓采露找件稍厚點的襦裙給我,屋里的冰塊放的太豐了,我有些冷?!?/br> 冷嗎? 挺熱的呀! 廷柚疑惑了一下,還是乖乖領(lǐng)命退了出去。 邱辭去祠堂燒完香便在書房坐著看書,時不時抬頭往外看看,終于看見他留在留襄居門口的女使綺紋過來,忙放下書站起來。“如何了?” 綺紋在邱辭身邊伺候多年最是知道他是個寵辱不驚的冷淡性子,像今天這樣坐立不安的實為少見。 她借著行禮的時間掩飾自己的驚訝,回道:“沒什么事,夫人已經(jīng)回海棠閣了。” 邱辭頗意外,確認道:“她沒哭吧?” 綺紋搖搖頭。 “她差你找我的?”邱辭又問。 綺紋還是搖頭,“夫人正在換衣服,興許覺得不方便,主子不如晚點過去。” 哪有妻子換衣服,丈夫避嫌的道理,邱辭冷冷跑了綺紋一眼,負手離開書房。 他走到門口,特意屏退要進來通報的女使,進到正堂,便聽到她們主仆二人的這一席話。 退出來的廷柚轉(zhuǎn)身看見邱辭,嚇一跳,忙高聲道:“小公爺來啦!” 邱辭點點頭,“我剛到,夫人可好?” 清霜迎了出來,“郎君怎么來了?” 邱辭的目光在清霜臉上停留片刻,見她神色如常,便把目光移開,道:“你我剛成婚,除了每日晨昏定省,一日三餐暫時也需要同長輩們一起?!?/br> 清霜點點頭?!班牛赣H也同我說了。郎君稍候,屋里的冰放的太豐了,我腿最怕冷,想換件厚一點的衣服?!?/br> 腿最怕冷? 和清霜并肩往內(nèi)屋走的邱辭腳步一頓,看向清霜雙腿的方向,沉默片刻才問:“腿怕冷,可是受過什么傷嗎?” 傷過,不過是上一世。 那是她第一次隨軍出征,一個月的路程,路上一半的時間都在下雨,她原本坐在馬車里被保護的很好,可不忍楚凌日日風(fēng)里來雨里去,便舉著傘跟在他左右,想為他多少遮擋幾分。 時間一長,腳踝膝蓋俱被寒氣入侵,每遇下雨陰天都要疼上一段時間,到后來生病,腿上的疼痛愈發(fā)厲害,直接影響到了她的正常走動。 那么長時間的煎熬,讓她到現(xiàn)在腿上只要感受到了點涼意,她就會感覺那刺骨的疼痛又要來了。 清霜搖搖頭,淡然道:“沒有,只是怕冷而已。” 怕冷而已? 邱辭腦海中回蕩昨晚楚凌說的話,“夫人同楚將軍相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