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妾重生后 第18節(jié)
說完又轉(zhuǎn)頭對景霜道:“二meimei,不如一起去前面看看!” 景霜看向楚凌,只見他冷冷的瞥她一眼,警告意味十分明顯,她縮了縮脖子,心里想拒絕,嘴上卻道:“也好?!?/br> 楚凌對清霜的態(tài)度,過于刻意了,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她知道清霜仰慕楚凌已久,卻不知道反過來楚凌對清霜是什么態(tài)度。 不過從剛才的三言兩語看來,不像是清霜仰慕楚凌,更像是楚凌仰慕清霜。 景霜低眉順眼走在楚凌身后,像個隱形人。 楚凌則一直走在清霜旁邊,走路速度也一直配合清霜,清霜見狀索性停下腳步等景霜。 前者立刻即察覺后者的意圖,搶先一步回頭對景霜道:“你不去陪你母親嗎?” 景霜停步,這是嫌她礙事了,看了清霜一眼才道:“去,妾這就去?!?/br> 見楚凌支開景霜,清霜暗嘆不妙,臉上卻沒顯露半分情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景霜低調(diào)走來后,楚凌三兩步追上清霜的步伐,他猶豫片刻,看了看前后左右,狀似不經(jīng)意問:“為何不見采露?” 現(xiàn)在的楚凌根本不可能認(rèn)識采露,他如是說,便是有意試探,看來她沒有替嫁的事情讓楚凌懷疑她也是重生的。 清霜暗自計較,楚凌疑心重,回答不能含糊。 她需要做到,既符合兩人初見時該有的客套,又要不動聲色的疏離。 清霜腳下如風(fēng),笑道:“二meimei怎么連我女使的名字都要跟將軍說?” 楚凌看她一眼,見她眉眼帶笑,神態(tài)淡漠自然。 她雖是嗔怪的語氣,表情卻無比坦然,既調(diào)侃了他和景霜的關(guān)系,又輕而易舉的避開了他問題的重點。 總之,她表現(xiàn)的跟他不熟。 楚凌忽然松了口氣,郁結(jié)多日的心情在一瞬間得到緩解。 從發(fā)現(xiàn)清霜沒有代替景霜嫁他開始,他就質(zhì)疑重生的不止他一個,而清霜的可能性最大。 這個結(jié)果無疑是他最無法接受的,他的十七倘若和他同樣重生歸來,卻另嫁他人,那他們上一世十年榮辱與共的感情算什么呢? 好在,不是她,她根本不認(rèn)識他。 他完全沒有深入求證的想法,因為他堅信,他的十七不會不要他。 回過神,清霜已然走遠(yuǎn),已經(jīng)到了正廳的后門,他忙加快腳步追上去。 清霜進入正廳,繞過屏風(fēng),才發(fā)現(xiàn)正廳里空無一人。 陳氏定然在安排宴席,邱辭多半跟天樞在一處,也就是說邱辭并沒有找她,是楚凌說謊。 她剛才也是迷惘了,邱辭若是找她,滿院的下人可以差遣,怎么會讓楚凌去呢? 正廳沒人,趁楚凌還沒過來,她忙往前門走,在聽到楚凌的腳步聲后又慢下腳步,她不能表現(xiàn)出絲毫想逃避的意思。 楚凌追上她的時候,她剛走到大門處,看了看外面,只看到來往忙碌的下人們,并沒有看到邱辭的影子。 深吸一口氣,她回頭問楚凌:“他們在哪?” 楚凌忽然走到她面前,擋住她出去的路,“倪氏!”他聲音低沉帶著疲憊,“你——你嫁給他——過得好嗎?” 第一次聽到楚凌這般語氣的清霜愣了一下,隨即目光在他臉上粗略的掃過,后退一步,“楚將軍逾矩了?!彼料履槪凵癖?。 楚凌卻瘋魔般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低吼道:“我知道你的心意,眼前邱辭背后勢力盤根錯節(jié),你給我點時間——” “楚將軍再不放手我叫人了!”清霜掙扎不得,便高聲打斷他的話。 見她態(tài)度如此堅決冷漠,楚凌心下更痛,一臉苦澀的看著清霜,半天說不出說來。 清霜趁機掙開手,往后退了好幾步,摸到身后的椅背穩(wěn)住重心,才站直了身體,冷然道:“楚將軍不把相府放在眼里也罷,定國公府也入不了您的眼嗎?” 楚凌一廂情愿的覺得清霜嫁給邱辭是被逼無奈,現(xiàn)在卻聽她竟拿定國公府來擋他,拼命壓制的怒火瞬間像火山一樣爆發(fā),“我看你是貪戀他邱家的權(quán)勢!你瞎了眼了,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家的功勛早就磨光了,這些貴族老臣無一不是圣上新政的絆腳石,你嫁給他根本就是去送死。” 不愧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楚凌,她若是不知道未來,恐怕要被他這番言論嚇?biāo)懒恕?/br> 她轉(zhuǎn)身隨手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楚凌面前。 楚凌一愣。 隨即,邱辭匆匆從門外走進來,越過楚凌,上前將清霜護在身后,“楚將軍這是要做什么?” 楚凌眉頭一皺,邱辭何時守在外面的?他竟一點都沒我快察覺到。 清霜本沒有被楚凌嚇到,但被邱辭這樣不顧前因后果的護著,心下頓生感動,立即掩去鋒芒,怯生生的站在邱辭身后,一言不發(fā)。 第二十四章 距離正廳不遠(yuǎn)處的涼亭里,天樞坐在案前,面色沉靜道: “這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此前他去行宮面圣也不曾提及,卻在今日這樣的場合說,實在不可信。”天樞越說越苦惱,楚凌剛才突然告訴他,他準(zhǔn)備明日進宮面圣請命前往封城大營。 封城是錦國的邊界城市,旁邊的梁國與錦國交好多年,幾十年無戰(zhàn)事,封城大營因此名存實亡,里面駐守的都是一些老兵。 楚凌空口無憑咬定兩國將有戰(zhàn)事,決定明日去行宮請旨秘密摔軍發(fā)往封城大營。 落櫻臨產(chǎn)在即,這時間上的巧合令天樞十分抓狂。 他如今在楚凌麾下任命,自然要唯主將之命是從,可他這個命令又實在沒有說服力。 他思量再三,便想請邱辭幫他拿主意。 天樞說完見邱辭毫無反應(yīng),抬頭才看見后者正盯著正廳的方向,天樞便也循著他目光方向看去,便看見楚凌和清霜走在一處,楚凌回頭和景霜說了句話,然后景霜就離開了。 這—— “楚將軍跑偏廳去做什么?”天樞質(zhì)疑出聲,這個行為很不合適。 偷窺被發(fā)現(xiàn),邱辭不等聲色的回頭看了天樞一眼,干咳一聲道:“梁國休養(yǎng)生息這么些年,國力日漸強盛。 新君剛親政不久,根基尚不穩(wěn)定,他自是想在此時拿回我錦國占他多年的柳、欣二城,一來可安民心,二來可穩(wěn)固自身地位?!?/br> 天樞思緒被拉回。“你的意思是贊同楚凌的說法?” 邱辭點了下頭,雖然同天樞說話,視線的重點卻始終不離走在正廳和偏廳之間的階梯上的清霜和楚凌?!皟蓢赜幸粦?zhàn),只是時間問題。不過我錦國剛結(jié)束與北疆的戰(zhàn)事,主戰(zhàn)力尚需要時間休整。梁國若想起事,眼前是最好的機會?!?/br> 天樞瞳孔放大,“你說的有理,如此說來,我倒是小看楚凌了?!?/br> 邱辭眉眼一垂,終于舍得收回視線,“此事陛下早有察覺,楚將軍請命,陛下定會同意。” 天樞的表情更糾結(jié)了。 邱辭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倒也不必立刻就跟他去封城,戰(zhàn)事若起,圣上必然要調(diào)狼牙山大營的軍隊馳援。你大可趁此機會,先安頓好嫂夫人,在一個月內(nèi)趕到狼牙山,就不會錯過這次機會了。 當(dāng)然,如若梁國沒有挑事,你也免于來回奔波了?!?/br> 天樞搓搓手,雙目中的光彩終于回來?!斑€是瀟塵兄最了解我?!?/br> 邱辭心不在焉的笑笑,猶豫了一下抬步走出涼亭,往正廳的方向走。 天樞跟在邱辭身后問:“你有什么打算嗎?這危難之際,可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機會,你向來深謀遠(yuǎn)慮,可想去前線一拼?”他知道邱辭的處境不比他好多少。 邱辭搖搖頭,“前線有楚將軍足夠了,我府中尚有官司在身,不便遠(yuǎn)行?!?/br> 說著,兩人已經(jīng)走到正廳門口,天樞走在邱辭身后,只見剛才還步履平穩(wěn)的他忽然一閃身站在了清霜面前。 天樞走到門口,看見楚凌捏著拳頭,目光死死的盯在清霜,眼眶微微發(fā)紅,不知為何生氣。 “將軍?”天樞叫了楚凌一聲,順利將楚凌的思緒從悔恨和憤怒中拉回。 楚凌如夢初醒,回頭看看天樞,又看看將清霜緊緊護在身后的清霜。 他認(rèn)識的清霜,最是堅強勇敢,從來都是她護著別人,何曾這般柔柔弱弱躲在別人身后過? 變了,一切都變了。 楚凌收回目光,對著清霜的方向抱了抱拳,“冒犯了?!?/br> 他轉(zhuǎn)身欲走,面對上一世把他扶到高處,后來又毫不猶豫要了他命的邱辭,他實在覺得自己會忍不住撲過去。 今后的路,需要邱辭的地方還有很多,得留著他。 通過這幾日的打交道,天樞知道楚凌此人雖然看上去暴躁了些,其實還是比較和氣的人,對他尤其和氣。 可他現(xiàn)在看邱辭的眼神可不是暴躁,根本就是毫無掩飾的殺意。 天樞摸不清頭腦,楚凌和邱辭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他們一個草根出生的少年將軍,一個是金尊玉貴的定國公繼承人,生活中應(yīng)該沒有交集才對??! 但見此氣氛,天樞還是忍不住腦補,兩軍對壘,誰會更勝一籌呢? 論武力,楚凌自然占上峰,可論智謀,楚凌會是邱辭的對手嗎? 天樞強制自己拋去無聊的思緒,解圍道:“伺候不周,將軍莫怪?!?/br> 楚凌回頭看天樞,緊握的拳頭終于打開,撫著墜在腰帶上的香囊下面的流蘇,清了清嗓子道:“兄長,我營中還有要事要忙,不能留下來用午膳了,抱歉?!彼麑μ鞓凶饕?,“方才跟你提過的事情,明日到軍營再議?!?/br> 這一聲“兄長”喊的天樞渾身不自在,楚凌抱拳作別,他便回以抱拳。 整個相府沒有一個人想到今日楚凌會帶著景霜回門,所以這下他要走反而讓人覺得正常。 只是他臨走居然提都沒有提到景霜和因為他給她爭了面子而忙的不亦樂乎的岳母陳氏。 楚凌轉(zhuǎn)身走,天樞跟著打算送他出去,卻被他嚴(yán)詞拒絕。 見楚凌遠(yuǎn)去,天樞忙轉(zhuǎn)頭看邱辭,眼神玩味,道:“瀟塵兄,你同楚將軍有什么仇怨嗎?” 邱辭搖頭,“尚不算有交集,怎會有仇怨?”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像恨不得吃了你一樣,他在軍營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又不是不懂得掩飾情緒。”天樞道。 清霜微微皺眉,楚凌對邱辭的態(tài)度,她看的很清楚。 邱辭不置可否,他并不在乎楚凌對他什么態(tài)度,他比較在乎楚凌對清霜的態(tài)度,轉(zhuǎn)而對清霜道:“夫人和楚將軍早就認(rèn)識嗎?” 他清楚的記得清霜聽到“楚凌”兩個字便會害怕到發(fā)抖,今天他又看到楚凌想方設(shè)法的想和清霜獨處。 “怎么可能?”未等清霜開口,天樞立即否認(rèn),“清兒是我一手帶大的,最是溫順乖巧,他們?nèi)羰窍嗷フJ(rèn)識,我怎會不知?” 邱辭沒有理會天樞,目光落在清霜臉上,清霜卻沒有任何要回話的打算。 她的思緒早已飄遠(yuǎn),眼前楚凌尚且顧及邱辭的身份克制自己,等到年底定國公府被奪爵抄家,豈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