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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小妾重生后 第26節(jié)

    邱辭神色微暗,上前幾步走到清霜面前,握住她交握腹前的手,溫聲道:“這幾日,讓夫人受委屈了?!?/br>
    今日的邱辭一改往常溫文爾雅的打扮,穿了黑色錦袍,整個人身上多了幾分凌厲。

    清霜沒有抽回手,任由他捧在手心,面上帶笑,卻并不接他的話,而是問:“郎君突然回來,可是有什么事?”

    不接他的話,是還在生氣嗎?

    邱辭沒能從清霜臉上看到分毫異樣,只好回答她的問題:“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起瑤瑤出生半月有余,我這個做姑父的還不曾去看過她,不知夫人明日可有閑暇?”

    廷遇奉上茶退出去,將門帶上。

    邱辭要去相府?莫非天樞該出發(fā)了?

    清霜這才握住邱辭的手,面露感激,“郎君有心?!?/br>
    當(dāng)晚,邱辭回海棠苑住,兩人關(guān)系算是和好如初,全府上下都跟著松了口氣。

    這夜該采露值夜,在確定邱辭已經(jīng)就寢后,悄悄走到清霜面前,啞著嗓子問:“夫人什么時候搬回正房啊?”

    清霜被問的一愣,這叫她怎么好意思主動搬回去?再說,邱辭也沒有絲毫想要她搬回去的意思??!

    說來奇怪,邱辭好像比她還不想圓房,不知這背后是什么原因。

    當(dāng)然,不論這背后是不是真的有原因,清霜都不在乎。

    不圓房,正合她意。

    次日,清霜和邱辭都起的很早,到相府的時候,陽光剛開始有溫度。

    天樞早已等在門口,一陣寒暄過后,清霜不免問到陳氏,得知陳氏前幾日帶著景霜回娘家,至今沒有回來。

    清霜聽了只覺得奇怪,陳氏自嫁進(jìn)相府,逢年過節(jié)都很少回娘家,這次這么忽然回去這么長時間,還帶著已經(jīng)出嫁的景霜。

    可畢竟與己無關(guān),清霜隨意問了兩句就把話題岔開了。

    邱辭去看了瑤瑤送了見面禮后便急著拉天樞到一旁說話,落櫻目光瞬間就暗淡了。

    清霜抱著瑤瑤,輕輕點(diǎn)她鼻尖,笑道:“小寶貝,你父親要為了爭個好未來呢!”

    落櫻強(qiáng)顏歡笑,“什么好未來啊,我覺得平平凡凡的就很好?!?/br>
    平平凡凡,上一世,清霜就是這么想的,可結(jié)果是什么?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

    清霜轉(zhuǎn)頭看落櫻,認(rèn)真道:“可我們不是一個平凡的家庭,嫂嫂,委屈你了?!?/br>
    這個無法平凡的家庭,落櫻如何不知?她搖搖頭,“不委屈的,對了,我跟你哥哥商量好不回娘家住,你若是在國公府受了委屈。盡管回家來,有嫂嫂護(hù)著你。”

    清霜眼眶一熱,摟著瑤瑤點(diǎn)頭。

    天樞和邱辭長談了近四個時辰才回來,帶回來的消息也果然不出清霜所料,天樞要出發(fā)了。

    清霜放心不下落櫻,把廷遇就在了相府。

    廷遇出身伯爵府,就是陳氏也要禮讓三分。又有著一身好武藝,算是給了落櫻護(hù)身符。

    第三十七章

    天樞離開不久,錦梁邊境發(fā)生了數(shù)次沖突,錦國次次落敗,眼看封城不保。

    宮里尚且平靜,一些十分關(guān)心戰(zhàn)事的百姓們卻坐不住了,紛紛跑到楚凌家門口請愿,請楚將軍去前線一雪前恥。

    蹲了數(shù)日沒有結(jié)果,民族英雄楚將軍不知為何又成了貪生怕死之輩,據(jù)說連后門收泔水的老翁都被吐了一身口水。

    清霜聽完采露的敘述敷衍的笑笑,楚凌家里的那一雙父母,從來只會背著楚凌收禮收女人,從沒干過半件對楚凌有益的事,眼前遇到這事,關(guān)門閉戶一句話沒有,想必是因?yàn)楦静恢莱璧男雄櫋?/br>
    提到楚凌,清霜不免心情煩躁,將話多的采露打發(fā)了出去,誰知她離開片刻又折了回來。“夫人,小公爺回來了,臉色看著不對,夫人要過去問問嗎?”

    清霜看了看窗外,見天還亮著,有片刻的猶豫,最后還是搖搖頭。

    邱辭不信任她,她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主動,便道:“你去打聽一下他用過晚膳沒有?”

    采露剛要應(yīng)下,邱辭站在了耳房門口,對清霜道:“夫人,出去走走?”

    清霜起身走到他面前,“郎君稍候,我換身衣服。”

    片刻之后,邱辭看見清霜換了一身淺藍(lán)色襦裙,妝容隨意,似有意掩蓋她身上那最容易吸引人目光的艷麗,但很顯然她失敗了,哪些與生俱來的傲氣是不會這么輕易的被掩蓋的。

    清霜走向邱辭,后者目光落在她身上,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

    她這才仔細(xì)打量眼前的人,他依舊一身黑色暗花長袍,讓原本高瘦的身材顯得更加纖細(xì),他膚色有些病態(tài)的白,整個人看上有有種弱不禁風(fēng)的俊秀,叫人忍不住生出保護(hù)欲。

    清霜被自己剎那間的念頭震驚到,上一世的邱辭可是憑一己之力護(hù)著一個國家呢,哪里需要別人的呵護(hù)。

    邱辭忽然咳嗽幾聲,他以手掩唇,紅暈迅速爬上白皙的臉頰。

    果真弱不禁風(fēng),清霜心道。

    “抱歉!”邱辭致歉后抬腳往外走,清霜緊隨其后。

    她知道他心有煩悶,但始終沒有主動開口詢問。邱辭喊她出來,必定有事,她只等著他開口便是。

    兩人出了海棠苑,將整個國公府逛了將近一半,邱辭終于開口?!胺蛉俗钍顷P(guān)心國政,最近怎么都不提了?”

    他居然好意思這樣問,清霜抬頭看他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郎君有話不妨直說。”

    邱辭抿唇,早就做好了被清霜冷言相對的準(zhǔn)備,不在意道:“那封家兄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梁國新君居然要御駕親征?!?/br>
    清霜一怔,上一世可沒這回事。

    封越這是打算直接把梁國新君送本朝嗎?真是好算計,沒了那位新君,他便能輕而易舉的繼任梁國國君之位。以他之能才,不出二十年,他定能帶領(lǐng)梁國挑戰(zhàn)大錦的地位。

    她抬頭看了邱辭一眼,他對封越的了解有限,不知會做何打算。

    清霜壓下心中震驚,面不改色的應(yīng)一聲:“哦。”

    邱辭看著清霜,心有不滿,卻也說不出什么不是來。當(dāng)初他忌憚清霜太過關(guān)心政事,如今人家不關(guān)心了,他該高興才是。

    可關(guān)于封越,他還是想聽聽她的意見。

    定國公府雖落魄了好些年,可邱辭到底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了貴公子,面對冷遇心中不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調(diào)整好情緒繼續(xù)道:“此戰(zhàn)我們已經(jīng)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那梁國新君此來,楚將軍勢必不會讓他輕易回去,夫人以為呢?”

    清霜微微皺眉,楚凌是知道封越之才的,可他此次或擒或殺了那位新君,便是為我朝立下汗馬功勞。

    封越早晚會登上梁國皇位,俘虜敵國國君的機(jī)會亙古少有,他會怎么選?

    邱辭見清霜皺眉,便知道她雖然態(tài)度冷淡,卻很仔細(xì)的聽了他的話,忙趁熱打鐵道:“倘若梁國新君御駕親征的事當(dāng)真是由封越一手促成,可見此人心機(jī)之重。城府之深,想必在梁國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要大的多,他若繼位,必成大患。”

    邱辭如此遠(yuǎn)見,令清霜側(cè)目。

    難怪他年紀(jì)輕輕便做了國公府的當(dāng)家人,如此厲害的洪氏也鮮少過問海棠苑的事。

    清霜心下微沉,邱辭遠(yuǎn)不是她想的那樣尚且年輕,猶可駕馭。

    如此,她該誠懇一點(diǎn)才是。

    清霜輕咳一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做那坐山觀虎斗的看客。”

    邱辭意外抬頭,顯然沒料到清霜態(tài)度會突然轉(zhuǎn)變,還轉(zhuǎn)變的如此合他心意。

    俘虜敵國君主,固然是揚(yáng)我國威的大好機(jī)會,但終究治標(biāo)不治本。

    邱辭看著走在自己身旁的妻子,有欣賞也有疑惑。他欣賞她的遠(yuǎn)見,但疑惑她一個弱女子能洞悉一切。

    可每當(dāng)他想將她看清楚,她就會像刺猬一樣立即豎起滿身的尖刺,不僅叫他觸碰不得,更叫他不敢隨意靠近。

    對邱辭來說,清霜不僅是摯友給的托付,更是他喜歡的女人,無論如何,他不愿傷她。

    “夫人好計策?!彼Φ?。

    邱辭不是疑惑的表情,清霜有些意外,他臉上不僅沒有往日常有的質(zhì)疑,還一臉的欣慰。

    清霜伸手抓住邱辭右手的衣角,示意他往回走,“郎君,我給你看個東西?!?/br>
    她主動邀請,邱辭自不會拒絕,即使他還有一肚子話想跟她說。

    海棠苑正房旁邊的耳房里,邱辭看著清霜給他的幾張寫著密密麻麻的字的紙,表情時而驚訝時而興奮時而惱怒,到最后都化為茫然,合上紙,他茫然的看向清霜:“這——?”

    清霜先奉上茶水,請他在案旁落座,然后才回道:“這些都是我的夢境,人人都會做夢,本不值一提,可很多都應(yīng)驗(yàn)了,故不敢不在意,郎君怎么看?”

    饒是京城人人夸贊行事作風(fēng)最是穩(wěn)妥的邱辭,也被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伸手翻開紙張,又合上,來回數(shù)次。

    清霜見狀并不在意,鄭重道:“我之所以將這些事情寫在紙上,是為了日后若我口中說出與紙上有出入的話,郎君便可以此為證據(jù)治我之罪?!?/br>
    邱辭心內(nèi)復(fù)雜,他并非不愿相信清霜,只是事情實(shí)在過于離奇,實(shí)在讓他摸不著頭腦。

    清霜也沒指望他會很快接受,心態(tài)要比后者好的多。

    二人正沉默了,邱辭手下最為穩(wěn)妥的翎驍突然沖到門口,只見他氣都沒喘勻,也不等邱辭示下,直接道:“主子,國公爺出事了!”

    第三十八章

    清霜給邱辭看的東西里面幾乎沒有提到國公府,但聽到翎驍?shù)脑挘€是下意識的看向清霜。

    清霜掃了翎驍一眼后起身,表情平靜,顯然對此事并不驚訝。

    邱辭沉默片刻,終究也沒有開口詢問。

    清霜送他出門,看到天空慢慢變黑,不知是因?yàn)橄﹃栁飨逻€是風(fēng)雨欲來。

    沒有廷遇的在旁管束的采露,憂心忡忡的跟在清霜身后,“國公爺出什么事了?夫人怎么不問問?”

    清霜將她打發(fā)了出去,自己獨(dú)自坐在窗前回憶上一世的事情。

    從不了解邱辭的角度來說,邱家四房的貪墨案是定國公府走上絕路的開始。四房死罪,定國公邱立岳四處奔走托人,最后不僅沒能保下四房,反而自己被告了個行賄罪。

    天子一怒,輕罪重罰,奪爵抄家,舉族流放。

    何等悲慘?

    可她現(xiàn)在了解邱辭了,知道他明面上在朝中無職,暗里卻直接為皇上辦事。知道他運(yùn)籌帷幄,不可能放任父親犯錯。

    可為什么?為什么皇上會毫不留情的抄了邱家?邱辭眼下負(fù)責(zé)的可不是什么小事。

    清霜繼續(xù)回憶。

    邱辭后來被流放永州,六年后立功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