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妾重生后 第50節(jié)
清霜等在客棧門口,極力放緩呼吸,深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緊張。 封越越過她走到客棧門口,見外面飄著雨,皺了眉,跑堂小二及時奉上紙傘,他不情不愿的接過見清霜還愣在原地,問道:“不去了嗎?” 清霜忙提起裙擺跨過門檻,“走吧。”廷遇撐傘跟在身后。 封越輕輕頷首,走在了清霜前面。 清霜小跑上前與他并排,邊走邊問道:“封大夫?qū)低醣卉浗氖虑樵趺纯???/br> 封越平時前方,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 她便換了說法問,封越依舊置若罔聞,一路下來,清霜說的口干舌燥,他始終似閑庭信步,姿態(tài)翩翩,卻半句話都不說。 清霜憋了一肚子氣,在快到焦凡住處的時候又忽然想開了。 封越雖然不太愛說話,卻是個知無不言的人,眼前他卻對康王的事情諱莫如深,想必是因為這其中有什么不能讓她知道的事情。 那日邱辭離開這個院子后,差人從康王府借了兩個人照顧焦凡,這兩個人中,一位是經(jīng)驗豐富的管事嬤嬤,一位是少不更事小女使。 短短數(shù)日,她們不僅將焦凡照顧的很好,連院子也收拾的比以前妥當許多,清霜看著煥然一新的院子,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從沒有把這里當家。 焦凡身體恢復的不錯,已經(jīng)能拄著拐杖四下走動了,聽到外面的動靜,急忙迎了出來,只是掃視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邱辭后,臉上喜悅的笑容瞬間變成了強顏歡笑?!氨怼砩┰趺磥砹耍俊?/br> 清霜笑著向前走,“我?guī)Х獯蠓騺斫o你看看傷勢,順道來取點東西?!闭f完看向廷遇,“你去收拾一下,若有找不到東西,便問院里的女使和嬤嬤?!?/br> 廷遇點頭應下。 焦凡尷尬的笑著,覺得這里現(xiàn)在到底是她的住處,倪清霜來找東西竟就這樣直接吩咐下人收拾,一點過問她的意思都沒有,真不客氣。 清霜說完話回頭見封越還站在門口,似乎沒有要進來的意思,以為他是故意擺架子,便道:“封大夫,請?!?/br> 封越回頭看他一眼,“她無事,我不進去了?!?/br> 清霜皺眉,想到邱辭曾說封越不喜歡靠近女子。 可她一直離他挺近的呀?也沒見他反感,她哪里與眾不同了?一會兒得問清楚了。 無暇細想,她客氣的讓焦凡趕緊回屋歇著,兩人客氣來客氣去,徒留一屋子尷尬。 清霜本想由自己來告訴焦凡邱辭的決定,可顯然焦凡到現(xiàn)在都只認為邱辭和她是自己人,清霜是個外人,外人說話,她是不會信的。 解鈴還須系鈴人,焦凡的事情還是邱辭親自處理的好。 清霜正好也想知道邱辭這次能不能干凈利落的將事情解決,未來還很長,焦凡不會只是個例,邱辭也需要成長。 廷遇收拾好東西回到清霜身后,清霜便借口告辭了。 走出大門,封越依舊站在原地。 清霜皺眉看著他,他后背像長了眼睛一樣,立即轉(zhuǎn)身回望過來。封越的長相的確是世所罕見的飄逸出塵,清霜即使心沉如石,也被這一回眸震了一震。 她干咳一聲,三兩步走到他身旁。“封大夫!” 封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明顯這短短一炷香的等待時間已經(jīng)讓他十分不耐煩。 清霜不由道:“你既不愿為她看傷,為何還過來?” 封越依舊步履如風?!扒褶o讓我護你安全?!?/br> 嗯? 清霜愣住,見他越走越遠又趕緊加快腳步跟上?!拔視惺裁次kU嗎?” “不知道。”他道。 清霜深呼吸,再不問出點什么就沒有機會了?!奥犝f你素來不喜女子靠近,為何對我有所不同。” 封越猛然停住腳步,回頭看向清霜,表情有些怪異,片刻后他指了指廷遇?!八??” 向來最是勇敢穩(wěn)妥的廷遇被他這一指生生往后退了兩步,將清霜暴露在風雨中。 清霜并不以為意,想著封越的意思說他也沒反感廷遇,因此他接受清霜靠近并不是個例。清霜松了口氣,繼續(xù)問:“總有個理由吧?” 封越微微皺眉,沉思片刻道:“大概是因為你母親于我有恩?!?/br> “怎么可能?我母親早就去世了?!痹趺纯赡苷J識你?清霜無力的反駁。 封越卻道:“是她將我送到封家,我才得以活至今日?!?/br> 清霜還是無法相信,“那你為何今日才說?”聲音已經(jīng)低若蚊蠅。 封越難得嘆了口氣,“誰想欠人恩情?” 清霜皺眉,“那你為何又說了?” 封越表情怪異?!澳銌柕??!?/br> 好像是怎么回事,清霜閉了嘴,絕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去想封越,他合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才對。 封越見清霜不再說話繼續(xù)往前走,廷遇道:“既然先夫人于封大夫有恩,那封大夫應該不會對我們不利吧?” 清霜也想這樣想,可這封越行事實在刁鉆古怪,叫人不敢相信?!霸倏纯窗桑磕銊偛趴蓡柍鍪裁磥砹??” 廷遇點點頭,“兩個都是王府的家生子,家里人也都在王府里領著差事,那姓孟的嬤嬤說她昨日去王府想找丈夫商議女兒的婚事,沒見到人,還說將她攔在門口的侍衛(wèi)她也從未見過?!?/br> 清霜扯著手帕,“她們也進不去?那我明日再去一次,他們上次既然沒有拒絕我,想必我對他們還是有用的?!?/br> 廷遇看了眼越走越遠的封越,“奴婢以為不妥,姑爺既然特意囑咐封大夫保護你,恐怕是有我等應付不了的危險?!?/br> 清霜點頭,“你說有道理,可我們就這樣干等著嗎?” 廷遇不知該如何回答,低下頭。 兩人垂頭喪氣的回了客棧。 清霜用完午膳后坐在窗邊看這幾日收到的信,看著看著眼皮打架,竟坐在椅子上睡著了,隨即窗子被風吹開,雨絲飄進來落在她的臉上,也沒能讓她蘇醒。 她夢到邱辭平安回來了,一直在跟她說話,她卻怎么也聽不清,掙扎許久后猛然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是做夢。 她看了帷帳片刻又閉上眼睛,然后又睜開。 她怎會在床上?邱辭回來了? 連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還沒來得及下床,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她循聲看去,看到一個高大的影子繞過屏風,朝她的方向走來。 兩步,三步,紫色衣角。 清霜對這個顏色太敏感了,頓時呼吸都停了。 紫衣人站到了她面前,溫和笑道:“沒想到吧?”是清霜以為永遠都不會再見的楚凌。 清霜悄悄蓋回被子里,努力做出平靜的表情?!皼]想到,你來永州做什么?” 楚凌自嘲似的笑笑,“我來永州做什么?你說呢?十七。” 這個稱呼讓清霜想抓狂,但是楚凌是軟不吃硬的人,她孤身一人,冒然針鋒相對只會讓她身陷險境,“不論你為何而來,我們開誠布公,好好談談?!?/br> 楚凌冷笑一聲,“怎么不裝傻了?” 清霜斂目,“你先出去,我起床。” 楚凌面色一寒,想拒絕,動作卻是退開了。 她穿著整齊,只是頭發(fā)有些亂,想來楚凌并沒有對她做什么非分之事,她松了口氣,整理好妝容出去見楚凌。 同上一次落入楚凌手里相比,這一次清霜的心情平靜多了。 她知道楚凌不會傷害她,這讓她心里很是安慰,至少證明她上一世的付出不是喂了狗。 門外細雨連連,楚凌負手站在廊下,紫色長袍在風中獵獵,雨絲細細微微的落在他身上,他渾不在意。 清霜想到了一天換三遍衣服的封越,他合該多跟楚凌在一起相處。 聽到清霜的腳步聲,楚凌回過頭來,目光略顯迷茫,但又迅速恢復冷漠。他上下打量她,并不說話。 清霜站在另一邊的石柱旁,伸手去碰雨絲,回憶道:“上一世的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名震天下的懷遠將軍,待永州事了,便是天家親封的鎮(zhèn)國將軍,我朝十數(shù)年來未有一個武將能與你相提并論,何等的榮耀?” 楚凌并不看她,只道:“那又怎樣?” 清霜淡淡一笑,“家國之間,你選國,我一直是支持你的,可是——你為何要動倪家?就算皇命不可違,你又為何不告知于我?”她嘆了口氣,“因為在你心中,我就應該遷就你?!?/br> “此事我并非有意瞞你,只是你那時身體羸弱,如何能承受得了那樣的打擊?”楚凌并不覺得自己的處理方式有問題。 清霜抿唇,還是忍不住溢出一聲冷笑,但她并不想和楚凌爭論什么,她對他沒有任何期待,“后來呢?他們都死了嗎?”她聲音平靜的像在問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沒有,邱——”楚凌忽然停住,沉默片刻轉(zhuǎn)身面對著清霜,“你知道你母親是怎么死的嗎?” 第七十一章 提到母親,清霜無法繼續(xù)保持緘默,可她也不想讓楚凌發(fā)現(xiàn)她的慌亂,便假裝不經(jīng)意的靠在身旁的柱子上。 她深呼吸調(diào)整了好長時間才問楚凌:“我母親的事,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楚凌一愣,“此事你已經(jīng)知道了?” 清霜看他一眼。“知道一些,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br> 楚凌的目光始終停在她臉上,她依舊冷靜自持,卻也不再是上一世那個事事只以他為中心的十七了。他也終于明白,失去的東西,便是永遠失去了。“我——很早就知道了,上一世康王謀反,便是打著為你母親復仇的旗號?!?/br> 原來他這么早就知道了,卻從未對她提過。 這句話讓清霜對楚凌徹底失望,他真的從未站在她的角度未她考慮過,她氣極反笑,“我母親是什么身份,何德何能成為皇家兄弟自相殘殺的理由?!?/br> 楚凌看見清霜的臉上有晶瑩的水珠滑落,如飛星過境,轉(zhuǎn)瞬即逝。 也看到她目光暗沉,布滿失望,是什么讓她如此失望,楚凌不懂,他好像從未懂過她。 他一直以為她母親去世的早,與她并沒什么母女情分。 沒有聽到回應,清霜轉(zhuǎn)過身看他,她非常努力克制情緒,可顫抖的雙手卻將她出賣。她道:“我母親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現(xiàn)在愿意告訴我嗎?”半哀求的語氣。 楚凌心如絞痛,她居然這樣問他,他怎會不愿,這世上焉有他不愿為她做的事?“官家授意,你父親傳的話,陳氏動的手,毒殺。” 雖然早有心里準備,清霜還是被嚇傻了,若非靠在柱子上,她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癱軟在地。 短短幾句話,輕而易舉的概括了一個鮮活生命的逝去。 怎么可以? 官家與母親不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