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黑 第142節(jié)
“還有這事?”許景燁有些驚訝,同時心里也升起疑惑,“你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近了?” 周珩注意到他的關(guān)注點和用詞,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那你先告訴我,康雨馨找你什么事?” 許景燁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問,而他既然這樣問了,就說明有些事令他生了疑竇。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康雨馨找許景燁合作的唯一切入口,就是拿她和許景昕的接觸來做文章。 果然,就見許景燁笑了下,輕描淡寫的說:“也沒什么,無非就是她和老三的感情沒有處理好,她又不認(rèn)為是自己的問題,就把責(zé)任推到你身上?!?/br> “我?”周珩心里一緊,臉上卻故作不解,“他們的感情出了問題,關(guān)我什么……” 說到這,周珩又露出一副后知后覺的模樣,隨即恍然的看向許景燁:“她該不會認(rèn)為,我和老三有什么吧?” 許景燁仍在笑,仿佛對此并不在意:“是她小心眼,你別往心里去?!?/br> 可他越是如此平靜,周珩就越是心驚。 康雨馨的小人之言,她根本不看在眼里,但如果告狀的對象是許景燁,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 一陣沉默。 周珩盯著許景燁看了片刻,而許景燁始終保持著微笑,好像是在等她作何解釋。 周珩深吸一口氣,就在這一刻做了個決定。 “康雨馨這個女人,我一向沒什么好感。她給我爸送藥的事,我還沒找她算賬呢,沒想到這時候又咬到我身上了。好,既然她污蔑我和老三有什么,那她有沒有告訴你,老三為什么要換掉她的人呢?” 許景燁想了下,搖頭。 隨即就聽周珩說:“因為她給人下藥下上癮了,不僅害了我爸,還對老三出手。” 許景燁問:“有這種事?” 周珩觀察著他的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裝的,難道許長尋授意康雨馨用藥控制許景昕的事,他并不知情? 這么說,許長尋也并非完全信任許景燁,父子倆中間還是隔著一層的。 周珩又道:“我猜她也沒有告訴你,老三換人那天,是她叫我過去幫忙的。” 說話間,周珩拿出自己的手機(jī),點開她和康雨馨的聊天窗口,指給許景燁看。 “你看,不只是那天,前面還有好多次,都是康雨馨叫我過去的。其實我去老三的別墅,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因為康雨馨找借口約我。當(dāng)然我也明白她的用意,她是想跟我套近乎,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如果她約我在外面見,我一定不會赴約,所以她就利用老三身體反復(fù)這個理由,畢竟一年前我是答應(yīng)過董事長的,一定會照看老三,順便監(jiān)督康雨馨。其實董事長也不信任她?!?/br> 周珩一邊說著,一邊劃拉著她和康雨馨的文字交流。 許景燁全都看見了,臉色也漸漸沉了。 周珩見狀,心里暫時松了口氣,但也因為這件事生出警惕。 許景燁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他雖然相信了康雨馨是在挑撥,但說到底,也要有挑撥的空間才行。 她經(jīng)常去老三別墅的事,恐怕也已經(jīng)變成了一根刺,扎進(jìn)了許景燁的心里。 周珩正想到這,許景燁又一次望過來,帶著一絲歉意說:“這個女人太無聊了,我真不該去見她?!?/br> “你也沒想到她有這么多花樣。好在現(xiàn)在都說清楚了?!敝茜窠恿艘痪洌芸煊职言掝}往回帶,“反倒是她說要跟你合作,這點還挺好笑的。有我們周家在,哪還有她插手的余地?” 許景燁微微一笑,只說:“說的是啊,她的算盤打得響,我卻不一定要理會?!?/br> 許景燁說的輕巧,可周珩卻直覺地認(rèn)為,他似乎掩飾了什么,盡管從他的表情和眼神中看不出端倪。 尤其是他的用詞,是“不一定要理會”,而非“不會理會”。 再進(jìn)一步說,許景燁不是一個隨傳隨到,閑的沒事的人,尤其不會輕易和對自己毫無利用價值的陌生人來往。 如果許景燁真的不在乎康雨馨說什么做什么,他何必赴約? 反過來,以許景燁的性格,他一旦去赴約,就說明康雨馨一定給了一個足以令他出現(xiàn)的理由,同時他也會在求證之余,進(jìn)一步挖掘出康雨馨的利用價值。 而后者,才是主要目的。 只是話已經(jīng)說到這地步了,周珩知道不能再追問下去,最好是點到為止。 也多虧了康雨馨這些上躥下跳的小動作,要不是這波蹬鼻子上臉的cao作,她還真沒什么理由去拿她開刀。 原本她還想著,周楠申將高征這條線交給她,她下一步該如何去運用,是否要拿林明嬌和于真試水。 畢竟林明嬌和于真聯(lián)手害死許景楓,還利用這件事令她被警方盯了一陣子,如今雖然危機(jī)暫時解除,卻也令她上了觀察名單。 結(jié)果呢,康雨馨偏偏在這個時候鉆出來。 也好,不如就先拿康雨馨試試水,也好借此事探探高征父子的能力。 第92章 16 chapter 16 下午, 海外部發(fā)生了兩件新鮮事。 第一件說的就是周珩和許景燁,說他二人如何在辦公室里親親我我、打情罵俏,還說他們鬧到門口的時候, 還被周珩的助理黃瑛,和就站在不遠(yuǎn)處工位前的同事撞個正著。 這下,消息很快傳開, 不到一個小時就傳遍其他部門。 一時間,周珩又成了話題人物。 她曾經(jīng)是許景楓未婚妻的事, 大家可還沒有淡忘。這許景楓才死了有多久,她怎么就公然在公司里和許景燁搞上了? 有同事還跑去微博上, 將之前八卦她許家兄弟的消息搜了出來。 而私下里,大家也一邊吃著瓜, 一邊編排著內(nèi)情。 有些人認(rèn)為, 這是很正常的事,許景燁長得那么帥, 又有能力, 足以甩許景楓好幾條街, 再說了, 他還是周珩的初戀,兩人舊情復(fù)燃也沒毛病吧。 但有些人卻覺得,許景楓七七才過, 這兩人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難不成傳說是真的,許景楓的死真是他二人的手筆? 人人都有獵奇的心理,尤其是發(fā)生在身邊的男歡女愛, 愛恨糾纏, 越是狗血就越吸引眼球。 當(dāng)然, 這些謠言最終也通過黃瑛,傳到了周珩的耳朵里。 當(dāng)時的周珩,就坐在辦公桌后,一邊翻閱著面前的文件,一邊津津有味的聽著自己的八卦,時不時還應(yīng)上兩句,就像是個局外人。 直到黃瑛匯報完,終于忍不住問:“要不要抓幾個聊的最歡的出來,殺雞儆猴?” 周珩聽了,頗為有趣的掃過一臉認(rèn)真的黃瑛,反問道:“這么做了,謠言就會止于智障么?” 黃瑛一噎:“是不能,但也不能放任他們胡說八道啊。如果這次不理,那么還會有下次,他們只會變本加厲?!?/br> 周珩卻是氣定神閑,在文件的落款上簽了字,交給黃瑛,說:“其實他們也不算完全的胡說。我和許總要訂婚了,就在后天。” 黃瑛接過文件,反應(yīng)慢了半拍才道:“那……恭喜周經(jīng)理?!?/br> 周珩笑了笑:“不過我們不打算請客,就一家人吃頓飯,所以先不要聲張。好了,待會兒我還要開會,你先下去吧?!?/br> 黃瑛仍有遲疑,又追問了兩句,但見周珩對此一點都不在乎,還當(dāng)著她的面點開了手機(jī)游戲,玩了起來。 黃瑛便只好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不多會兒就離開了。 而黃瑛前腳走,周珩后腳就將游戲關(guān)掉,隨即點開許景昕的微信窗口,發(fā)了這樣兩句:“康雨馨今早約了你二哥見面,除了挑撥我們的關(guān)系之外,還有和他合作的意思??磥硭谀氵@里已經(jīng)沒有余地了,所以想再找個主人。” 不到半分鐘,許景昕回了:“我有點好奇,她能怎么挑撥?” 周珩指尖一頓,一時竟然也不知道如何措辭:“這你還猜不出來么?” “猜不出來?!痹S景昕非常老實的回了。 周珩默默翻了個白眼,開始給提示:“以我和你二哥的關(guān)系,你說她能怎么挑撥?” “哦。”許景昕這才明白,“你的意思是,她栽贓你和別人有私情?!?/br> 周珩飛快的回道:“對?!?/br> 許景昕好一會兒沒吱聲,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直到周珩以為他不會回應(yīng)了,他這才冒出一句:“可她能栽贓誰,誰有這個膽子招惹你,我實在想不出來?!?/br> 這下,反倒是周珩不說話了。 她盯著這句話,品著字眼里的意思,只覺得莫名其妙。 什么叫“誰有這個膽子”,她是能上天,還是會吃人? 不會兒,遲遲沒有等到消息的許景昕,又發(fā)來一句:“我還在等你的下文,你還沒說是誰?!?/br> 周珩瞇了瞇眼,終于毫不猶豫的打出一個字:“你?!?/br> 許景昕又發(fā)來幾個問號:“我什么?” 周珩說:“我的意思是,康雨馨污蔑你和我有一腿?!?/br> 許景昕頓時安靜了。 周珩將手機(jī)放到一邊,也不管他此時是什么心境,有沒有受到驚嚇,她就自顧自的收拾待會兒會議需要的東西。 等到所有文件都拿齊了,她的手機(jī)才響起來。 周珩點開屏幕掃了眼,就見到這樣三個字:“她有病?!?/br> …… 周珩沒有再理會許景昕,很快去了會議室。 而海外部迎來的第二件新鮮事,就要從下午的部門會議說起。 起因是姚心語突然調(diào)到海外部,而且職位還不低。畢竟她是從公關(guān)部平移過來的,工作上又沒犯錯,不好降職處理。 但問題也就在這里,姚心語對海外部的業(yè)務(wù)并不熟悉,過去也從未上過手,而這里同級職位已經(jīng)有人了,如今將她硬塞過來,眼下也只能擔(dān)個虛銜,沒有實質(zhì)的權(quán)利。 其實下午的部門會議,姚心語的流程最多也就是做個自我介紹,走個過場,讓大家正式正式認(rèn)識一下,心里有個數(shù)。 誰知姚心語卻并不這么想,還有點要急于表現(xiàn)自己的意思。 結(jié)果,原本預(yù)計只有一分鐘的自我介紹,直接被她拉長到十分鐘,而且在自我介紹之后還對海外部的業(yè)務(wù)提出一些想法和規(guī)劃,包括她接手工作之后打算如何施展等等。 其實會議上的幾位主管,都明白姚心語為什么這么著急表現(xiàn)自己,她在公關(guān)部因為和上司林明嬌不合才調(diào)到海外部事,這也不是秘密。 聽說公關(guān)部那邊已經(jīng)傳出來姚心語辦事不利,工作頻頻出錯的消息了,偏偏姚心語又不可能去理論,就只能先把這口氣忍下來,再找其他途徑證明自己的能力。 但問題是,像是這種部門會議本來就是提一下日程,互相給幾句不痛不癢的意見,之后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 姚心語早不發(fā)揮,晚不發(fā)揮,卻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地點和時機(jī)都不對,令在場的人都有些尷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最后只能看向許景燁。 許景燁先是一笑,隨即不緊不慢的來了句:“意見提得很好,但在實際cao作上很難推行,有點理想主義。不如你先花點時間了解下部門的運作,慢慢學(xué),慢慢看?!?/br> 這話落地,氣氛一下子就沉了,半晌沒人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