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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盛世神醫(yī)妃在線閱讀 - 第七十章 馬姨娘投誠

第七十章 馬姨娘投誠

    “四哥是剛從賢妃娘娘那里請安出來吧?!兵P輕看著鳳彬過來的方向說道。

    這個五弟可從來沒有這么熱心,遠(yuǎn)遠(yuǎn)的見到自己,就主動跑過來,打招呼,今天倒是稀奇了。

    看著鳳彬臉上戒備的神色,鳳輕無所謂的一笑,“我們兄弟也好久沒有聚一聚了,四哥不如去弟弟那里坐一坐?”

    鳳彬臉上閃過狐疑的神色,不過料想鳳輕也不敢做什么,于是笑道,“好。”

    鳳輕的生母是已逝的敏妃,敏妃去世時,鳳輕只有八歲,皇上擔(dān)憂他年幼喪母,被別人欺負(fù),于是將他交給皇后撫養(yǎng),他倒也算半個嫡子了。

    所以,鳳彬向來將鳳彬視為眼中釘rou中刺。

    鳳彬和鳳輕都還未大婚,因此統(tǒng)一都是居住在皇宮。

    鳳輕居住在飛鶴閣,而鳳彬則居住在騰云居。

    “五弟這飛鶴閣倒是愈的清雅了!”鳳輕向來自詡喜歡文人雅士的作風(fēng),所以在飛鶴閣內(nèi)種滿了青竹,鳳彬一眼望去,倒是真的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鳳輕對此但笑不語,起身,為鳳彬斟酒。

    “殿下,這酒不如讓藍(lán)安代喝?”站立在鳳彬身后隨侍見鳳彬抬手要喝,連忙說道。

    鳳輕忍不住大笑出聲,“四哥,藍(lán)安是擔(dān)心我給你下毒!初七,還不接過四哥的酒喝下去,好讓四哥知道,我沒下毒?!?/br>
    初七聞言,立馬上前打算拿過酒杯,鳳彬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子,“五弟,藍(lán)安只是太小心而已,你怎么可能會在酒里下毒呢?”

    鳳輕搖了搖頭,“四哥啊,這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我們還身在皇家,說不準(zhǔn)啊,我還真下毒了!”

    鳳輕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讓人一時間摸不準(zhǔn)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見鳳彬臉色一沉,鳳輕爽朗一笑,“好了,四哥,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你這么認(rèn)真做什么?真是不禁逗!”

    真的只是在開玩笑,鳳彬現(xiàn),好像他真的一直都不曾真正認(rèn)識過他這個五弟。

    鳳輕舉起酒杯,“四哥,不如我們共飲此杯!”

    “殿下,讓藍(lán)安代喝吧!”就五皇子剛才那番話,誰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酒里下毒,萬一殿下喝了——

    鳳彬不悅地擺了擺手,“五弟怎么會在酒中下毒呢?藍(lán)安,你也太小題大做了。”

    鳳彬雖然是訓(xùn)著藍(lán)安,可是眼睛卻緊緊的盯著鳳輕,眼里的意思很明確,在你的飛鶴閣,你敢給我下毒?

    鳳輕仿佛沒有看到鳳彬眼中的挑釁,仍然舉著酒杯,鳳彬見狀,也舉起酒杯跟鳳輕的酒杯碰了碰,隨即一飲而盡。

    “四哥,覺得這酒怎么樣?”鳳輕喝完之后,沒有放下酒杯,右手隨意的把弄著碧玉的酒杯。

    “嗯,入口甘醇綿軟,應(yīng)該是十年的女兒紅吧。”身在皇家,哪個會不懂酒的。

    “四哥厲害,不錯,這正是十年的女兒紅,不過四哥可知道,這酒,弟弟是從哪里得來的?”鳳輕突然玩味的看著鳳彬。

    鳳彬皺了皺眉,心里有種直打鼓的感覺,鳳輕話里有話,“這我可就不知道了?!?/br>
    “這酒是云曦在十年前埋的?!兵P輕突然看著鳳彬說道。

    聽到云曦兩個字,鳳彬下意識的蹙眉,隨即舒展開眉眼,“原來是云小姐十年前埋的,那五弟是怎么知道的?!?/br>
    “說來也巧,那時候正好打算去煙霞殿看望十妹,正好就看到云曦在煙霞殿的大桂樹下埋女兒紅。”

    “那這酒可不是五弟的,你這是不問自取了!”

    “不問自取倒是說不上,弟弟還記得,當(dāng)初云曦埋這壇酒的時候,嘴里還不停的念叨,以后一定要嫁給四哥,當(dāng)你的妻子。所以這酒應(yīng)該是為四哥埋得。只是弟弟的酒癮突然犯了,把這酒挖出來借花獻(xiàn)佛了,四哥應(yīng)該不會怪弟弟吧?!?/br>
    鳳輕嘴上說的抱歉,可是臉上卻一點抱歉的模樣都沒有。

    而鳳彬在聽到云曦說將來一定要嫁給自己的時候,心里涌起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鳳彬的神色變化,自然是沒有逃過鳳輕的眼睛。

    鳳彬的失神只是一瞬間,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五弟今天做這么多,到底有什么目的?”

    “怎么,難道弟弟做什么事,在四哥眼里都是有目的有陰謀的?”鳳輕挑了挑眉問道。

    鳳彬雖然一直將鳳輕當(dāng)做最大的敵人,可是他也不能不承認(rèn),他好像從未了解過鳳輕。

    別人眼里的鳳輕豪爽開放,快意恩仇,有著天生俠士風(fēng)范。

    可是鳳彬卻對此嗤之以鼻,皇家的人怎么可能會有真正單純的俠士,就是自己也一直用著溫文爾雅的假笑容來隱藏自己。

    但鳳彬一直看不透鳳輕,自己想要的是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可鳳輕想要什么,他一直都看不透。

    皇位?鳳彬搖了搖頭,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觀察,鳳彬別的不敢說,可他看得出鳳輕似乎對皇位真的是一點都感興趣,皇位在他眼里,甚至還不如他手中的酒來的吸引人。

    鳳彬有時候會覺得很可笑,自己孜孜以求的東西,在鳳輕的眼中卻是一文不值,不知道這是不是很諷刺。

    可就算鳳輕無意于皇位,鳳彬也從來不敢小看他,他是皇后的養(yǎng)子,本身就是半個嫡子,還有敏妃的母家章大學(xué)士,在文人清流中的勢力也不容小看。

    皇后無子,她身后的懷寧侯似乎也將籌碼都壓在了這半個嫡子身上。

    “四哥真的是想多了。對了,四哥,還記得半個多月前是姑姑的生日,曹勻那時候一身的血,就是胡太醫(yī)也說他活不了了,可你看到?jīng)]有,這才半個月,他又生龍活虎起來!”

    鳳彬一時間有些摸不透鳳輕的想法,說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扯到曹勻身上去了,“那是胡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高明?!?/br>
    “噗——”鳳輕忍不住將口中的酒全都吐了出來,幸虧四皇子避開的及時,否則真的要被噴一身了。

    鳳彬有些惱怒的看著鳳輕,“你笑什么!”

    “四哥,弟弟是覺得你的話太有意思了!胡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高明?嗯,確實不能否認(rèn),要不然他也做不到太醫(yī)院的首判。可是四哥難道忘記了,我們?nèi)タ床軇虻臅r候,胡太醫(yī)給曹勻診過脈了,而且也已經(jīng)說了,對曹勻的傷,他無能為力!當(dāng)時秦昊天也在,聽到他那話,差點沒上去跟胡太醫(yī)拼命!”

    鳳彬隨著鳳輕的話,不禁想到當(dāng)時的場景,好像真跟鳳輕說的一樣。

    “四哥,你可曾記得鎮(zhèn)國將軍府的賞花宴,當(dāng)時云曦跟易蓉打賭醫(yī)治王麗雪臉上的傷疤,在姑姑的壽宴上,我們可都看到王小姐李娜上可以說是毫無瑕疵??!”

    “她不是說是天機(jī)尊者給的藥嗎?”鳳彬皺了皺眉頭說道。

    “四哥相信?”鳳輕反問。

    鳳彬也不是傻子,任人擺布,不過,以前沒注意的細(xì)節(jié),如今經(jīng)過鳳輕一提醒,他確實好像忽略了很多。

    忽然,鳳彬直視著鳳輕,眼中閃過令人心悸的神色,“五弟告訴四哥這些做什么?”

    “四哥也太小心了,弟弟可沒有什么意思。只是想,既然云小姐對四哥有意,弟弟好心,想要撮合四哥跟云小姐而已。”

    雖然鳳輕說的叫一個情深意切,不過這話連三歲孩子都騙不過,更不要提鳳彬了。

    “那就多謝五弟好意了,這酒喝過了,談心也談過了,四哥我就先告辭了?!?/br>
    鳳輕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那弟弟就不送四哥了?!?/br>
    直到再也看不到藍(lán)安和鳳彬的身影,初七才忍不住開口,“殿下,您今天請四皇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難道就不能是本皇子突然有了良心,好好提醒自己的哥哥,免得錯失佳人?”鳳彬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女兒紅,淡淡的說道。

    “真的是這樣嗎?”初七不禁喃喃自語。

    “初七,在宮里,最忌諱的就是多嘴多想,這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兵P輕凌厲的眼神射向初七,生生讓初七打了一個寒戰(zhàn)。

    他怎么忘記了,五殿下雖然平時對下人很寬厚,可是也不喜歡別人多問他的事情。

    “是,初七明白?!?/br>
    鳳輕點了點頭,好似很滿意初七的識時務(wù)。

    “還記得云曦小時候最喜歡纏著四哥了,不知道如今四哥對她也有意思了,她會怎么樣?”鳳輕的聲音很輕,可是在一旁的初七還是聽到了。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巴,上次在慧榮長公主的壽宴,連他都看出來了,云小姐對四皇子一點愛意都沒有。五殿下這么說,是嘲諷呢?還是嘲諷呢?

    “沒關(guān)系,就算云曦心里還有四哥,相信那個人也絕對不會允許的。”鳳輕又突然說道。

    初七自然明白五殿下口中的那個人是誰。只是作為一個奴才,不該插嘴的千萬不能插嘴,不該問的,也千萬不能問。

    *

    “小姐,馬姨娘求見。”

    云曦正在朱嬤嬤的強(qiáng)勢要求下,練習(xí)女紅。

    云曦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可是今天才知道,這世上有種叫做女紅的東西,她是真的不會?。?/br>
    被朱嬤嬤教導(dǎo)了一大半天,她才懂怎么下針,花費了整整一個下午,她好不容易繡成了一條牡丹,可她真是沒有想到,她的牡丹到了朱嬤嬤的眼中居然成了太陽

    天啊!她繡的明明是火紅的牡丹??!貌似沒有繡葉子,因為麻煩,所以云曦直接省略了,可朱嬤嬤怎么能將自己辛苦半天繡的牡丹看成太陽呢!真是太傷她的心了!

    要是小桃和甘草在,看著云曦繡的一坨圓圓紅紅的,虧得朱嬤嬤的想象能力豐富,還能想到太陽,要是她們的話,稍微變下顏色,她們就會跟那不明物體聯(lián)想到一塊,黃黃的,臭臭的。

    此時還被朱嬤嬤抓著訓(xùn)練女紅的云曦,一聽到甘草的話,第一次覺得這馬姨娘是如此的可愛,“朱嬤嬤,馬姨娘來找我,我還是先去見她好了!”

    說完,云曦就放下手上的繡品,以馬拉松長跑的速度往外沖刺。

    朱嬤嬤好笑的看向云曦狼狽而逃的模樣,再看看她那根本就看不出是什么東西的繡品,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其實她也早看出來云曦八成是不會女紅,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差成這個樣子,繡朵牡丹,能繡成這副模樣,也是她的本事了。

    云曦沖出房間之后,才不禁深深吐了一口氣,尼瑪,這輩子她都不要再碰針線這類東西了,不對,除了她治病的銀針。

    跑出自己的寢室,被微涼的風(fēng)一吹,云曦的腦袋瞬時清明起來,馬姨娘,她不是云姜的生母嗎?她來找自己做什么。

    心下雖然有疑惑,可是云曦面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云曦走到大廳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馬姨娘筆直地站在大廳里。

    說實話,云曦對馬姨娘的關(guān)注不多,一來,她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趙姨娘身上,而來這馬姨娘平常就是個安靜的,很容易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可如今站在云曦面前的馬姨娘,瘦弱的身體站的筆直,雖然容貌不是絕美,可就像是一汪春水,給人平和之感。

    “婢妾見過大小姐?!瘪R姨娘見到云曦,恭恭敬敬的福了個身。

    云曦坐在正位上,淡淡的說,“馬姨娘請起,小桃還不趕緊的給馬姨娘拿杯茶?!?/br>
    “多謝大小姐賜座?!瘪R姨娘微微點頭,算是向云曦道謝。

    這倒是讓云曦多瞧了馬姨娘兩眼,這馬姨娘倒是個不卑不亢的。

    小桃很快就端了兩杯茶,一杯給云曦續(xù)了,一杯則遞給了馬姨娘。

    云曦在喝茶的時候,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馬姨娘,她倒想看看這馬姨娘什么時候才說明來意,反正她不急。

    馬姨娘喝了一杯茶后,還以為云曦會問她來意,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云曦開口,心下不禁焦急,轉(zhuǎn)念一想,明白了云曦的意思。

    “婢妾是來交還夫人的嫁妝?!瘪R姨娘從袖中拿出一個小小的首飾盒遞給了小桃。

    云曦皺了皺眉,結(jié)果首飾盒之后,果然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極為精致的首飾,不過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娘的嫁妝。

    云曦手里還沒拿到她母親的嫁妝清單,只是上次蘇蕓荷拜訪的時候,她聽她說了幾樣,碰巧,她說的幾樣,那日,她在榮壽堂都看見了。

    不過,云琳頭上戴的頭面到底是不是她娘的嫁妝,云曦還真不知道,不過還記得云琳當(dāng)時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就已經(jīng)告訴了云曦答案。

    云曦盒上蓋子,看向馬姨娘,“馬姨娘這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不要誤會。婢妾沒有膽子也沒有那個膽子去貪圖先夫人的嫁妝,這些都是婢妾曾經(jīng)得寵時,相爺賞賜的?!?/br>
    小桃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居然拿著自己妻的嫁妝去討好小妾,也虧得云戰(zhàn)天做的出來。

    云曦的臉色也沒有好看到那里去,心里越來越懷疑,當(dāng)初原主的母親到底怎么會嫁給那么一個表里不一、道德敗壞的渣!

    “馬姨娘把這些首飾送來給我又有什么目的?”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雖然馬姨娘肯定不會jian,也不會盜,但肯定也有目的吧。

    馬姨娘突然起身,往前走了兩步,站到整個大廳的正中間,緩緩給云曦跪下。

    云曦皺了皺眉頭,馬姨娘雖然只是個姨娘,可她是云戰(zhàn)天的姨娘,也算是云曦的庶母了,她這么給云曦跪下,要是傳出去,云曦的名聲可就算全壞了。

    甘草對關(guān)于云曦名節(jié)的事情是最在意了,一看到馬姨娘跪下,就連忙走到馬姨娘的身邊要扶她起來。

    “甘草,回來。”云曦淡淡的吩咐了一聲。

    “小姐!”甘草不依的跺了一下腳。

    “回來。外面有黃連守著,里面有我和小桃,馬姨娘在這跪著,怎么都不會傳出去的,你放一百顆心好了?!痹脐氐脑掚m然是對著甘草說的,可是眼神卻直直的看著馬姨娘,同時這話也是對他說的。

    甘草一聽,沒錯?。》凑粫鞒鋈?,這馬姨娘愛跪就跪好了,她才不管呢!

    不能不說,一向老實的甘草也有逐漸黑化的跡象。

    “馬姨娘,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說好了?!痹脐氐恼Z氣雖然還是淡淡的,可是小桃和甘草都從中聽到了一絲薄怒。

    沒錯,云曦最討厭別人威脅她,如今馬姨娘跪在自己面前,不就是想要逼自己答應(yīng)她的請求,這讓云曦心里已經(jīng)有淡淡的不悅。

    馬姨娘到底活了幾十年,自然也聽到云曦語氣中的不悅,心下一突,有些懷疑自己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

    不過,這一步既然已經(jīng)邁了出去,就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婢妾沒有要威脅大小姐的意思,只是——”

    “你這么突然向我跪下,難道不是威脅我的意思!”云曦秀眉一挑,隨即凌厲的看著跪在地下的馬姨娘。

    馬姨娘頂著云曦猶如尖刀利刃一般的眼神,抬起頭,直視著云曦,“婢妾只是相求大小姐將來能夠庇護(hù)姜兒?!?/br>
    “五meimei是丞相府的小姐,她的將來自然有相爺和老夫人做主。”言下之意,她云曦管不著,也沒有興趣管。

    馬姨娘一急,她怎么可能沒有聽出云曦的言下之意,“大小姐也知道相爺和老夫人都是自私自利之人,將來只要有利可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就將姜兒送人,婢妾嘗過這種苦頭,實在不想讓姜兒也受這種苦!”

    云曦詫異的瞥了一眼馬姨娘,這馬姨娘的話說的是有些大膽了,居然直說云戰(zhàn)天和老夫人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她是吃準(zhǔn)了這消息不會從她的鸞陵閣傳出去吧。

    “婢妾是吏部尚書的庶女,當(dāng)初父親看相爺步步高升,所以就將婢妾送給相爺做妾?!睆脑脐乜吹今R姨娘開始,她就是一副平淡至極的模樣,饒是剛才自己拒絕她,她也只是焦急了一會兒,可直到現(xiàn)在,她的眼中才閃過憤恨的表情,整個人才像有個人,有了七情六欲。

    “婢妾到丞相府以后,先夫人寬容,才讓婢妾生下了姜兒,婢妾一直對先夫人感激不盡。后來先夫人去世,趙姨娘當(dāng)家做主,想必大小姐也知道趙姨娘的為人吧?!?/br>
    趙姨娘肯定是一朝得志便猖狂,除了云琳和云晟兩個所出的是真好,云姜還有云紫過的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不對,馬姨娘和牛姨娘在她手底下過的肯定更爛。

    “婢妾說這些不是相求大小姐可憐婢妾,只是希望大小姐能念在血緣關(guān)系上,能對姜兒照看幾分,婢妾就感激不盡了?!瘪R姨娘說著,就開始給云曦磕頭。

    不知道磕了多久,馬姨娘的額頭都磕出了血,看的甘草都不忍直視轉(zhuǎn)過了頭。

    小桃不一樣,她是看慣了人命鮮血的,不過,心里也有些敬佩馬姨娘的慈母之心。

    “停下吧,要是你從鸞陵閣出去,滿頭的血,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怎么樣了。”云曦看著馬姨娘頭上的傷,忍不住勸道。

    馬姨娘驚愕的抬起頭,“大小姐——”

    “其實你也不必這么擔(dān)心五meimei,老夫人和相爺雖然會利用她去謀取富貴利益,那就說明嫁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不會低——”

    “不!大小姐,被送到高門大戶做妾的日子,妾已經(jīng)嘗了大半生了,怎么忍心姜兒也受這樣的苦。婢妾沒有其他要求只希望姜兒能嫁到普通人家做個正妻,哪怕是寒門子弟,婢妾也愿意?!?/br>
    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這馬姨娘倒是看得清楚。

    這道理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明白過來。

    云曦食指不斷叩打著桌面,“咚咚——咚咚咚——”

    一聲一聲直直的扣進(jìn)馬姨娘的心中,她原以為大小姐只是心機(jī)稍微重了一點,可到底只是十五歲還未及笄的女子,心機(jī)重能重到哪里去,可是如今她才知道她錯了,大小姐的心機(jī),就連她這個在丞相府后院傾軋了半輩子的人都沒有摸透幾分。

    難怪趙姨娘和老夫人對上大小姐,從來都沒有討過什么好,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上。

    “要我庇佑云姜,馬姨娘,你得拿出點誠意來。”

    “先夫人的嫁妝,婢妾沒有貪過一絲一毫?!瘪R姨娘連忙說道。

    云曦?fù)u了搖頭,“如果你能在我一回丞相府,就把這給我,那我是可以相信你的誠意。可是你卻在我成功向老夫人逼迫,取回嫁妝的時候才將這些送回來,那你的誠意可就有待商榷了。”

    馬姨娘咬了咬下唇,云曦說的沒錯,因為她一直在觀望,她想看看大小姐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讓她投誠,所以才一直——

    “當(dāng)年先夫人的嫁妝清單,婢妾曾經(jīng)偷偷的抄錄過一份。”

    “那對我沒什么用。護(hù)國公府也有備份。我隨時可以去拿。”雖然嘴上這么說,可云曦對馬姨娘還是高看了幾分,能在趙姨娘和老夫人的重重防備之下,還能抄下嫁妝清單,這馬姨娘果然不簡單。

    “婢妾——婢妾——”馬姨娘有些急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可以向云曦投誠的,突然,馬姨娘腦中靈光一閃,“當(dāng)年先夫人的死,婢妾知道一些?!?/br>
    云曦美眸一寒,聲音如同淬了萬年的寒冰一般,冷的讓人心肝都顫,“說?!?/br>
    馬姨娘顧不上害怕,連忙說,“記得當(dāng)初先夫人懷大小姐的時候,好似身體一直不適,所以后來到了一處陪嫁莊子去待產(chǎn)。這一待產(chǎn),就一直到了先夫人做完月子才回來。

    當(dāng)時跟著先夫人去的有宋嬤嬤還有她的貼身丫鬟?!?/br>
    宋嬤嬤已經(jīng)死了,那貼身丫鬟不會是——

    “大小姐想的沒有錯,先夫人的貼身丫鬟就是如今的牛姨娘。”馬姨娘看著云曦說道。

    牛姨娘,她娘的貼身丫鬟,“繼續(xù)說?!?/br>
    “當(dāng)時婢妾在府邸,有一次無意間聽到老夫人和趙姨娘說,莊子條件不好,就算難產(chǎn),母子俱亡也是正常的?!?/br>
    云曦想起當(dāng)初紅姑娘說的,娘的死,老夫人也是摻了一腳的,如今看來竟然是真的了。

    馬姨娘偷偷瞧了瞧云曦的神色,見她沒有怒,才繼續(xù)說,“婢妾當(dāng)時只是丞相府的一個妾室,就算想要通知夫人也是無能為力。所以婢妾在相爺來婢妾這里的時候,偷偷透露了一點趙姨娘要害夫人的意思。”

    “你竟然敢?”看著馬姨娘不是個愛挑事的。

    馬姨娘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給人做妾,主母磋磨妾室是天經(jīng)地義的,可是當(dāng)時先夫人仁慈,從對待底下的妾室也是從來沒有刻意打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br>
    “相爺是什么反應(yīng)?”連馬姨娘一個跟她娘八竿子都打不著邊的人,都知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不知道那滿嘴仁義道德的云戰(zhàn)天懂不懂了。

    “相爺,當(dāng)時大雷霆,狠狠的罵了婢妾。原本婢妾以為相爺就算不動趙姨娘,也會派人去保護(hù)夫人,可是最后——”

    可是最后云戰(zhàn)天那小人還是什么都沒有做。云曦對云戰(zhàn)天那渣是徹底的無話可說了。

    隨即云曦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馬姨娘,“難道當(dāng)初你這么容易就逃過了?”

    “婢妾是吏部尚書的女兒,當(dāng)時父親是相爺?shù)闹睂偕纤?。?/br>
    原來是這樣。

    “然后呢?”

    “后來婢妾就被禁足了,一直到夫人跟大小姐回府,婢妾才解了禁足?!?/br>
    “我娘當(dāng)初的身體怎么樣?”

    “很虛弱,都說夫人和大小姐能母女平安,真是多虧了老天保佑。”

    是老天保佑,在老夫人和趙姨娘的雙重陷害下,能保住孩子,還能保一條命,真是太難得了。

    “婢妾見夫人和大小姐平安無事,心頭的大石也就放下了。沒多久,就傳出夫人將自己的貼身丫鬟給了相爺。”

    “就是牛姨娘?”云曦問道。

    馬姨娘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如今的牛姨娘。又過了五年,夫人去世而大小姐您被送到鄉(xiāng)下,整個丞相府后院都可以說把持在趙姨娘的手中。婢妾和牛姨娘雖然個子生了姜兒和云紫,可是在趙姨娘的手底下過的還是艱難萬分?!?/br>
    云曦點了點頭,趙姨娘會折磨馬姨娘和牛姨娘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一點都不驚訝。

    “婢妾雖然是吏部尚書的庶女,可趙姨娘的娘家的權(quán)勢卻突然大了起來,趙姨娘的父親被封為趙侯,趙姨娘的親jiejie更是一朝選在君王側(cè),被封為熙嬪?!?/br>
    熙嬪,應(yīng)該就是上次云戰(zhàn)天帶著趙姨娘和云琳來逼迫自己,答應(yīng)讓趙姨娘扶正。趙姨娘嘴中懷上龍?zhí)サ馁F嬪娘娘了。

    “而且相爺?shù)男囊捕荚谮w姨娘身上,婢妾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只要守著姜兒平凡度日也就滿意了。可牛姨娘一直是一副不甘的模樣,婢妾曾有一次聽到牛姨娘和趙姨娘大吵一架,隱隱約約聽到牛姨娘說,自己幫趙姨娘害了先夫人之類的話。

    不過當(dāng)時婢妾太驚訝,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花卉,引起了兩人的注意,沒辦法只能匆匆逃離。

    事的第二天,婢妾就聽到趙姨娘院子里的一個三等丫鬟被活活打死”

    想來那三等丫鬟是做了馬姨娘的替罪羔羊吧。

    “牛姨娘后來怎么安分下來的。”自己見過牛姨娘幾次,簡直是老實的不能再老是了。

    甘草和小桃聽著馬姨娘說著丞相府的往事,嘴巴長大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乖乖,這丞相府的后院真是太骯臟了。

    “婢妾也不知道,只記得那日過后,牛姨娘似乎就安分了不少。馬姨娘回憶了一下說道。

    能背叛舊主獲取榮華富貴,會會怎么容易就安分,反正云曦是不怎么相信的,八成是趙姨娘抓到了牛姨娘的軟肋吧。

    馬姨娘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面帶希翼的看向云曦,”大小姐,婢妾知道的,都已經(jīng)說了,還希望大小姐能夠庇護(hù)姜兒。“”如果只是按你之前所說的,我答應(yīng)了。“

    馬姨娘面上一喜,”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好了,起來吧。不過,你要記清楚了,既然你投向了我,就要懂得忠誠兩個字怎么寫,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兩頭擺的墻頭草了!明白嗎?“”是,婢妾明白,婢妾明白!“馬姨娘如今只知道女兒的將來有保證了,哪里還顧得了其他。

    看著馬姨娘那副欣喜若狂的模樣,云曦不禁嘆了口氣,這慈母心腸真是讓人盲了心智,迷了眼睛??!”甘草,去幫馬姨娘的額頭上藥?!斑@馬姨娘這么出去,又不知道要有什么流言傳出來了。

    甘草接過云曦從袖口拿出的金瘡藥,將馬姨娘扶了起來,小桃也打了盆水,甘草輕輕的為馬姨娘擦拭傷口。”茲——“馬姨娘眉頭一皺,忍不住痛呼一聲。

    云曦沒好氣的看著馬姨娘,”剛才死命磕頭的時候,怎么不知道痛!“

    馬姨娘尷尬的笑了兩聲。當(dāng)時只想著姜兒了,哪里還顧得了這么多?!泵魅?,你讓五meimei來鸞陵閣。五meimei也十四了,還有一年也就及笄了,這規(guī)矩女紅的也該學(xué)起來?!?/br>
    馬姨娘面色一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云曦,”大小姐的意思是——“”讓朱嬤嬤教導(dǎo)云姜的規(guī)矩女紅,將來也好嫁個好人家?!胺凑约簩εt什么的,是完全不感冒,云姜肯定做得比她好,就讓朱嬤嬤教她吧。

    原本她讓干娘為她找嬤嬤,就是為了防止老夫人弄個間諜在她身邊,可是沒想到這朱嬤嬤實在是太盡職了,盡職的她有些想哭,如今有了云姜,自己好歹能輕松一點吧。云曦喜滋滋的想著?!辨炬嘀x大小姐?!榜R姨娘一激動,又打算跪下。

    甘草趕忙扶起馬姨娘,”馬姨娘趕緊起來,您這額頭的藥還沒有上好?!啊焙昧?,就這么一點事,有必要這么激動嗎?反正云曦就一點都不希望朱嬤嬤教她規(guī)矩。那是你啊!云曦同學(xué)!

    “這對大小姐來說,只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可是對姜兒和婢妾來說是天大的恩典?!瘪R姨娘一臉感激的看著云曦說道,隨即又有些擔(dān)憂看著云曦,“姜兒年齡最小,得大小姐青睞,可是讓朱嬤嬤教導(dǎo)一二,可是二小姐、三小姐還有四小姐她們——”

    云曦明白馬姨娘的顧慮,“你就直接跟她們說,是朱嬤嬤自己相中了五meimei,量她們也不敢多說什么。至于云戰(zhàn)天那里,相信馬姨娘是聰明人,應(yīng)該懂怎么說吧?!?/br>
    馬姨娘原本就是通透之人,一聽云曦的話,哪里還有不明白的,“是,婢妾明白了?!?/br>
    “這金瘡藥,你拿去,每天涂抹兩次,三天過后,這額頭就跟原來沒有什么區(qū)別了?!?/br>
    甘草為馬姨娘清理過傷口,又擦了金瘡藥之后,頭上的傷頓時好了不少。用額前的劉海微微遮擋,就似乎一點痕跡都看不到了。

    “還有,這首飾盒你拿回去?!痹脐貙⑹罪椇羞f給甘草。

    馬姨娘一驚,有些吃不準(zhǔn)云曦的想法,“你和五meimei這幾年在趙姨娘手下過的也不好,就算你有體己,又有多少。這些東西就當(dāng)我給五meimei添妝的。”

    “婢妾代姜兒多謝大小姐。”馬姨娘這次沒有跪下,只是給云曦行了個禮。

    “甘草送馬姨娘出去?!?/br>
    云曦?fù)芘艘幌虏璞?,看著馬姨娘離去的身影,“小桃,你說馬姨娘的話可信嗎?”

    “可信,馬姨娘為了五小姐應(yīng)該也不會說謊話吧。”小桃從馬姨娘進(jìn)來就一直盯著馬姨娘,一刻都沒有放松過。

    云曦在現(xiàn)代的時候,也接受過辨別一個人是否說謊的訓(xùn)練,從馬姨娘一進(jìn)來,其實她就一直在觀察,觀察的結(jié)果,她很滿意,馬姨娘確實是誠心投靠。

    對云姜,云曦有些憐惜她的天真可愛,也希望她能一生無憂,如今馬姨娘投誠,自己給云姜一些守護(hù)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桃觀察了一下小姐的神色,見她眉眼間隱隱有些舒展,才決定開口,“小姐,您跟世子是不是——”貌似自從小姐從靖王府回來之后,跟世子的關(guān)系就一直是這樣,冰冰的,冷冷的,一直到了現(xiàn)在,都沒有和解的意思。

    一聽到鳳祁兩個字,云曦剛有的一點好心情,可以說是徹底報廢了,“我跟她什么都沒有,以前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也什么都沒有,將來更什么都不會有!”

    小桃的嘴角抽了抽,心里默默的想:世子啊,不是奴婢我不幫你??!是您自己太作死了,如今小姐一提起您,就沒有好臉色,讓奴婢想幫您說話都沒有法子。您還是自求多福吧!

    要是小桃不提起鳳祁,云曦都快要忘記這么個人了,沒辦法,日子過的太繁忙,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自然是沒有必要記著他,要是鳳祁知道,自個兒在云曦的心目中已經(jīng)成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當(dāng)然了,他什么感受,也不關(guān)云曦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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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大家這個周末過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