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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如虹不落在線閱讀 - 如虹不落 第58節(jié)

如虹不落 第58節(jié)

    “早就來了,”紀箏絞著手指:“我在樓下等了好久,后來下雨了,宿管就讓我進來等了?!?/br>
    “來來往往這么多人,不知道找個人上去喊我嗎?”

    “我找人喊你了,你沒下來,我還以為你生氣了,今天都不想理我了。”紀箏聲音低低,小手往前勾住他袖子:“別生氣嘛,對不起,我不該那么問你?!?/br>
    她刻意哄他的語氣,柔柔的,帶一點可憐勁兒,像小貓?zhí)蛑逃偷案庠谌鰦伞?/br>
    周司惟垂著眼,視線落到她扯他衣角的手上,也不知道怎么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撒嬌就愛輕扯人衣袖,繞在指尖,皺成一團,繞得人心尖發(fā)軟。

    他捻住瑩白的指尖,頓了一下說:“沒生氣?!?/br>
    他怎么可能會對她生氣。

    他是害怕。

    害怕她覺得,他不是她想象中寬容善良的樣子,是睚眥必報,乃至于心狠手辣的人。

    所以當(dāng)她用那種不可置信,微微驚訝的眼神問他“周司惟,真的是你嗎?”,他漫出了巨大的恐慌。

    這個世界瘋狂,沒人性,而她天真,善良,一塵不染。

    周司惟恨不得把她放在玻璃罩中,不叫她窺見自己的一絲陰暗面。

    他的聲音有點不正常的干啞,紀箏愣了一下,抬頭看到他略蒼白的臉色和眸中的微紅。她踮腳用手背探了探他頭上的溫度,瞪大眼睛:“你發(fā)燒了?”

    周司惟微微弓身,應(yīng):“吃過藥了?!?/br>
    紀箏更愧疚了,抱抱他:“那你快回去休息吧,多喝點熱水?!?/br>
    她柔軟的發(fā)絲貼在下頜邊,周司惟忽然想起一件事:“午飯吃了嗎?”

    對哦,紀箏坐到現(xiàn)在,光顧著擔(dān)心了,忘記了自己還沒吃午飯。

    她撓撓頭:“還沒有,你也沒吃吧?!?/br>
    周司惟揉了一下她的發(fā)頂,撐開傘。

    “等一下,”紀箏拉住他,把身上衣服脫下來:“你發(fā)燒了,你穿著?!?/br>
    大雨落地,一上午的悶熱都一掃而空,空氣陰涼。

    周司惟看了眼窗外涼絲絲的雨,把衣服重新給她穿回去:“你穿著,我再上去拿一件?!?/br>
    這樣也好,紀箏把衣服攏緊,坐下等他。

    過了飯點,學(xué)校食堂都沒開門,二人只好去校外吃。

    雨沒有要停的跡象,紀箏一抬頭,就看到周司惟又習(xí)慣性地把傘歪向她,明明他自己,才是發(fā)燒生病需要被照顧的那個人。

    她心底一軟,手繞過他腰抱緊,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仰頭笑嘻嘻說:“你把傘打正,我抱著你,這樣我們都不會淋到了?!?/br>
    周司惟攬著她的力道收緊,低眸,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我沒事?!彼f。

    他身上有藥汁的清苦氣息,紀箏蹙起好看的眉頭,拉拉他袖子:“有事,你都發(fā)燒了?!?/br>
    學(xué)校外開著的店也寥寥無幾,二人隨意撿了個面館,老板在里面嗑瓜子看劇,聽見有客人手一拍,抖落掉一捧瓜子皮,掛上笑招呼他們。

    二人都點了店里招牌的湯面,面的湯頭偏咸,周司惟沒吃兩口,放下筷子把她掉下來的頭發(fā)掛到耳后。

    紀箏抬頭,順手抓住他的手,彎唇盈盈一笑。

    周司惟望著她,眉眼溫柔下來。

    紀箏餓了一中午,倒是很快吃完,她咬著吸管喝店里自制的罐裝酸奶,視線挪到外面三四點就陰沉沉像晚上的天色上。

    周司惟去付完錢,回來猝不及防撞上她抬起的亮眸上。

    “周司惟,”她說:“要不我們別回學(xué)校了吧,我想跟你待一起?!?/br>
    周司惟腳步一頓,看了眼傾盆的雨霧:“你想去哪?”

    紀箏打開手機,攤到他面前:“你覺得這個酒店怎么樣?”

    第43章

    大學(xué)城附近總是有很多價格優(yōu)惠的酒店, 設(shè)施也還過得去,紀箏用房卡刷開門的時候,環(huán)視了一圈, 覺得還過得去。

    周司惟落后她半步, 進來的時候順手帶上門。

    他還沒回過神來, 就被人拉著手, 扯到了床邊,紀箏掀開被子命令他:“躺下。”

    這場景莫名叫人覺得詭異顛倒, 周司惟笑了一下, 回握她的手,往前一帶, 順著摟住腰, 居高臨下抬起她下巴,若有如無地親了一下:“躺下干嘛?”

    紀箏一愣,隨即臉紅,咬了一下他的下巴:“躺下休息,你不是發(fā)燒了嗎。還拖著病體到處跑?!?/br>
    她說著,踮腳再次摸了摸他的頭,憂心忡忡:“我怎么感覺你燒得更厲害了, 剛才就不該出來吃飯?!?/br>
    周司惟失笑, 順著她推搡的力道坐下,脫掉外套, 靠到床邊。

    紀箏扯過被子給他蓋上, 轉(zhuǎn)身尋找礦泉水, 隨口問:“你吃藥了嗎?”

    “吃了?!敝芩疚┞曇羟鍐 ?/br>
    房內(nèi)放了兩瓶礦泉水, 還有一個看起來半新不舊的燒水壺, 紀箏倒了一瓶水進去燒, 燒熱后斷電,把另一瓶水不拆包裝擱在熱水里加熱。

    周司惟看了半晌,朦朧的視線里全是淺紫色的身影。

    紀箏用紙巾把加熱完的水瓶身擦干,坐到床邊,遞給他:“喝一點熱水?!?/br>
    她坐過來,床邊陷下去一小塊,發(fā)絲馨香,認真看著他。

    周司惟擰開瓶蓋,水是溫?zé)岬?,溫度剛好適宜飲用。

    透過瓶中浮動的水,他看到小姑娘明亮的大眼睛,在透明的瓶后,瑩潤漂亮。

    周司惟視線凝在那,嗆了一下,放下水輕咳,唇角逸出一點水絲。

    紀箏蹙眉,湊過去抽一張紙給他擦領(lǐng)口的水,邊擦邊嘟囔著說話。

    灰色的衛(wèi)衣染上水漬,她簡單擦了兩下,抬頭對上周司惟近在咫尺的,直勾勾的目光。

    紀箏的手還停在他脖頸處,觸碰著突出的喉結(jié)。

    空氣靜了一秒,暗昧的氛圍悄然滋生,紀箏輕眨了一下睫毛,下一秒被人抓住手腕。

    他的手冰涼,五指泛著冰,然而身體卻因為發(fā)燒熱度極高。

    周司惟隔著一層柔軟的被子把她向后壓到床上,扣著她的手腕吻下來。

    唇柔軟而溫?zé)?,氣息guntang,瞬間包圍住她。

    他唇貼著她的額頭,呼吸之間,仿佛帶著無法克制的情-欲,一寸一寸,向下吻,捏著她的下巴,舌尖探入,占據(jù)她所有的感官。

    紀箏不由自主閉上眼,被他扣著的手指輕輕蜷縮,回握回去。

    他的力道漸漸加重,把橫亙在中間的被子抽開,唇挪到她耳下吻舐,一下下吻到鎖骨。

    有冰涼的觸感浮上來,周司惟微硬的長指在她彎起的鎖骨下,從柔軟的奶芋紫色毛線中解開最頂上的扣子。

    一顆一顆,漂亮修長的指和唇一同下移。

    他身上帶著紀箏極為熟悉的清冽香氣,然而被發(fā)燒的溫度催發(fā),又變得有點陌生,溫?zé)岬綆Я它c侵略性,發(fā)絲輕癢在她白嫩的脖子上。

    周司惟的手在腰際,若有若無地觸碰,唇像在縱火,點燃起春日柳絮一般的觸感。

    冰與熱的反差,紀箏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與此同時,不知道陷在床哪里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悠揚的音樂聲打破所有旖旎的氛圍。

    紀箏這才聽到門外一直有人敲門。

    她睜開濕潤的眼眶,小聲說:“外賣……”

    周司惟被她微小的推拒拉回理智,深呼吸了一口氣,掩去眸底欲念,克制地將解開的扣子,重新系回去。

    比針織的毛衣更柔軟細膩的,是指下泛著珍珠光澤的肌膚。

    他力道不輕地咬了一下她的唇,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外賣員,周司惟拿了外賣回來,床上的人已經(jīng)坐了起來,從臉到脖頸都粉粉的,正在整理著自己的頭發(fā)。

    紀箏把上衣?lián)崞?,指指他手中的袋子說:“我點的?!?/br>
    周司惟拆開外賣袋:“剛才沒吃飽嗎?”

    紀箏搖搖頭,走到他身邊坐下,把里面的盒子一樣樣拿出來:“給你點的,剛才看你沒吃多少東西,覺得你發(fā)燒了可能想吃點清淡的?!?/br>
    一份鮮蔬蝦仁粥,三個奶黃包,兩個米蘭蝦餅,還帶著熱氣,香味飄散在狹小的房間里。

    周司惟有一瞬間的怔忡。

    紀箏催他:“快吃呀,你發(fā)燒了得吃點飯。”

    她神色已經(jīng)平復(fù)了下來,只是嘴唇還有點紅腫,白皙的脖頸有點點微紅。

    周司惟頭一回經(jīng)歷,自己吃飯,有人在旁邊支著臉眼也不眨地監(jiān)督他吃完。

    紀箏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捏起一個奶黃包小口小口地吃,其實她剛才已經(jīng)吃飽了,只是看著周司惟的話也還能再吃點。

    吃完,她擦了擦手,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風(fēng)把雨和樹枝齊齊拍打在玻璃上,有種駭然之勢。

    反正今晚是回不去了,紀箏咽下周司惟喂過來的一勺蝦仁粥,含混不清地說:“那你吃,我去洗個澡。”

    她沒帶睡衣過來,好在酒店里有有白色的浴袍,紀箏關(guān)上浴室門之后,猶豫了一下,覺得長虹玻璃門好像有點透。

    浴室沒有做干濕分離,她把熱水打開之后,霧氣籠罩上玻璃,遮住視線,她這才覺得好了點。

    水霧氤氳,窈窕的身影隱隱綽綽,隱在濃重的霧氣里。

    周司惟把桌上垃圾裝到一起,起身的時候瞥見白色床品里的一點金色,是剛才動作間從口袋里掉落的。

    他勾起那條細細的鏈子,聲音輕響,混著安靜房間內(nèi)的淅瀝水聲。

    一貫的意志力似乎被高溫的病毒瓦解,周司惟合攏掌心,聽到浴室門開的聲音,他抬眸看過去,少女從氤氳著的熱氣中走出來,腰間系帶下一雙長腿骨rou勻停,纖秾合度,往上隱沒在白色的浴袍下。

    她歪著頭擦長發(fā),水滴進鎖骨里,臉頰被熱氣熏出酡紅,對自己的頭發(fā)不太溫柔,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紀箏每次洗澡,最煩吹頭發(fā)這項工作,往往要吹上好久才能吹到半干,吹風(fēng)機舉得手都累了。

    擦得差不多了,她往沙發(fā)上一坐,準備歇一歇再去吹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