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漂亮女配 第55節(jié)
想通順了,他說:“那就等過完年的吧?!?/br> 阮志高和劉杏花帶著阮長生在錢家提親過禮,和和氣氣聊了一上午,把該過的禮都過了,把該聊的事情也都聊了,連結婚的日子都定下來了。 聊到中午沒留在錢家吃飯,出來到國營食堂和阮翠芝她們碰頭。 兒子結婚這種事,想省錢也是省不下來的,中午這頓飯自然是阮家來請。 沒幫上任何忙的周雪云不好意思,硬是把錢和糧票塞給了阮翠芝。 坐下來吃飯的時候,阮翠芝問阮長生:“怎么樣啊?順利嗎?” 都是提前說好的事情,怎么會不順利。 阮長生笑著道:“明年五月份結婚?!?/br> 阮翠芝聽到這話笑起來,“那爸媽是可以放心了。” 阮志高直接嗯一聲,“先別急著走,下午我去趟郵局,直接寫封信寄給你大哥。” 劉杏花出聲說:“寄了也不見得能抽出空回來?!?/br> 阮志高道:“說不說是我們的事,能不能回來那是他的事?!?/br> 阮溪在旁邊吃著面,聽這話好像是在聽跟自己無關的事情。她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阮志高說的大哥,是“她”的親生父親阮長富。 因為阮長生的婚事是今天主要的事情,而且說著喜慶,所以阮翠芝阮溪她們也就沒說上午在國營商店碰上了劉母和二妮小虎子的事,全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說出來干啥,除了掃興沒有半點其他用處。 一群人在食堂里邊吃面邊說話,氣氛十分喜慶,然后忽聽到食堂里的一個工作人員說:“喂,今晚天鳳中學的cao場上放電影,你去不去看?” 身邊再嘈雜,阮潔也立馬就捕捉到了這句話。 她刷地一下轉過頭,看向正在說話的兩個工作人員。 另一個工作人員接話說:“今晚放什么呀?” “這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來來回回都是那幾部唄,能有什么新鮮的?!?/br> 阮潔聽到這里,咽下嘴里的面,抓上阮溪的胳膊使勁晃兩下,無比興奮卻又壓低聲音說:“姐,你剛才聽見沒有,我許的愿成真了,今天真的放電影!” 阮溪當然是聽到了,等阮潔不再搖她,她看向阮志高說:“爺爺,你聽到了不?今天公社這邊放電影,你孫女今晚想留下看一場電影?!?/br> 村里很多人都沒看過電影,阮志高看看阮溪,又看看阮潔,片刻道:“那今晚就不回去了,大家一起留下來去看電影,晚上直接住招待所?!?/br> 阮潔開心得直跺腳:“太好了!” 阮溪抿著笑看向她又說:“一定要早點去占位置,最好是坐在第一排。不然去的晚的話,站在后面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上次我和凌爻就是?!?/br> 阮潔使勁點頭,“那就早點去!” 下午的時候,阮溪和阮長生他們還是兵分兩路。 阮長生跟著阮志高先去郵局,現(xiàn)場寫了封信買了郵票和信封把信寄了出去。然后兩人又到招待所,憑阮志高大隊書記的身份花錢要了住的地方。 阮溪和劉杏花她們還是去逛集市買東西,把該置辦的年貨全部買齊,拿到安排好的平房里放起來,然后再馬不停蹄地趕去天鳳中學的cao場上。 到的時候電影幕布剛好掛起來,阮溪她們便直接去到幕布前距離最合適的地方坐下來,坐在草地上占到最好的位置就再也不挪地方了。 瞧著太陽落山還得有一陣,坐在這就當休息了。 阮溪坐在中間,左手邊坐著凌爻周雪云和阮翠芝,右手邊坐著阮潔劉杏花,還有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媒婆。至于阮志高和阮長生以及他的發(fā)小,她們沒多管。 他們個子都比較高,就算站在后面看也沒什么問題。 等著的時候,阮溪就和凌爻阮潔湊在一起閑聊天,沒事還找點小游戲來玩,玩得開心的時候就哈哈笑,笑得周雪云和阮翠芝也跟著心情好。 好容易等到天色暗下來,等到放映員開啟放映機,一束光打到幕布上。 等到電影正式開始的時候,cao場上的人全部都默契地安靜下來,然后便只剩下電影里的音樂和人物聲,以及放映機上膠卷轉動的聲音。 阮溪坐累了便用手掌托著臉。 她托著臉看一會電影,下意識向右轉頭看了看阮潔,只見阮潔盯著電影幕布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小的臉蛋上映照著電影幕布上散發(fā)出來的淺淺光芒。 再往左轉一下頭看向凌爻,剛好與凌爻四目相對。 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又默契地一起笑起來,不發(fā)出聲音,眼睛和嘴角的弧度相同。 阮溪托著臉再次看向電影幕布,在心里默默地想——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生是不是也像一部帶雪花的老電影,而今天幕布下的這一幕,會在以后漫長的歲月里,常常拿來懷念。 第042章 從鎮(zhèn)上回來后, 阮溪和阮翠芝在家休息了兩天,緩過精神后便開始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帶著縫紉機從村頭到村尾,從一個村子到另外一個村子, 給人做新衣。 忙完年前這段時間, 兩人在除夕前兩天歇下來,關了裁縫鋪的門不再接活,留在家里幫劉杏花一起炸丸子蒸饃饃炒花生, 做很多年上要吃的好吃的, 準備過年。 到了除夕當天,早上起來進行大掃除,把家里家外全部清掃擦洗干凈, 再燒火熬上一點面糊糊, 在門邊貼上對聯(lián), 在窗戶上貼上窗花,過年的氛圍便更濃了。 這貧苦年代沒有什么其他的盼頭,就盼著穿點新衣服吃口好吃的,所以人人都盼著過年。因為只有過年,家里才舍得花錢,才能吃到平時吃不到的東西。 不少人家辛辛苦苦攢一年,就為了過個舒服年。 也正是因為這樣心中滿懷期待,人人開心, 儀式感強,所以這年代的年味便格外重。 一家人開開心心忙碌一天下來, 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新,到傍晚開始做年夜飯。 阮溪做干煸四季豆和魚香茄子, 阮翠芝做干煸肥腸和回鍋rou, 阮潔做了個辣椒炒臘rou, 劉杏花則做麻婆豆腐和水煮魚。 阮志高和阮長生則洗干凈一盆蔬菜,拿出火鍋料,在燒炭小爐子上燒上一鍋小火鍋。 吃年夜飯的時候是年味最重的時候,一整年的開心與不開心,在滿桌子的魚rou面前都顯得不再重要。這一刻吃得開心滿足,那就是開心滿足了一整年。 阮志高和阮長生快意地喝了兩盅小酒,在油燈火苗的映照下,臉色比辣椒還紅艷。 阮長生燙一勺菜,吃完了端起酒碗說:“不知不覺這一年又過去了,新的一年馬上就要來了,我祝我們家每一個人,在新的一年里,都越來越好!” 阮溪笑著端起她面前的小碗,里面盛的是白開水,她和阮溪阮翠芝劉杏花都沒有喝酒。 她端著碗對阮長生說:“恭喜五叔在這一年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解決了婚姻大事,祝你在新的一年里,生活幸福美滿,萬事如意!” 看阮溪這么說,阮潔也跟風端起水碗來,笑著道:“那我祝爺爺奶奶,三姑五叔還有姐,在新的一年里,身體健康,事事順心,開心快樂,心想事成!” 阮潔說完,阮志高劉杏花和阮翠芝笑得開心,屋里氣氛好到不行。 笑過了,阮志高就著輕松熱鬧的氣氛,看著阮長生說:“你看看你兩個侄女說的,你再看看你說的,有沒有文化,一目了然?!?/br> 阮長生不和侄女比高低,只說:“您可別瞧不起我,我多少也是有點文化的?!?/br> 阮志高看著他,“那你說兩個成語來聽聽?!?/br> 阮長生想了一會,開口道:“恭喜發(fā)財,發(fā)發(fā)發(fā)發(fā)!” 阮溪和阮潔聽完愣一下,然后兩人一起噗一下笑出聲來。 劉杏花笑著瞪他,“你那腦子里只有錢?!?/br> 阮長生接話就是一句:“那可不對,還有您和老漢兒,jiejie,侄女?!?/br> 劉杏花被他哄得沒忍住笑出來。 …… 一家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吃完年夜飯,洗完鍋碗仍守在屋里聊天,守到半夜聽到有爆竹響起,阮長生拿起鞭炮就往外面沖,阮溪和阮潔忙起身跟出去。 等鞭炮在外面炸起來,阮溪捂著耳朵,臉上的笑容與這節(jié)日同等燦爛。 與過年相關的還有壓歲錢,還有大年初一穿著新衣服出去拜年。 雖然守歲睡得晚,但年初一大家都起得很早。阮溪和阮潔早上吃完飯便去了吊腳樓,第一個給凌致遠和周雪云去拜年。 拜完年得了花生瓜子和彩色的糖果,兩人把凌爻又帶出來,一起再到別家拜年去。 拜了半天的年,中午吃完飯以后,三個人又往老裁縫的墓前去了一趟。 阮溪在書包里揣了紙錢,帶了一盒火柴,到墓前蹲下來燒紙,一張張紙錢卷進火舌里。 燒完紙錢滅了火星,她在老裁縫墓前又默聲站一會,便和阮潔凌爻回家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全都是走親訪友這些事。 四姑阮翠蘭在初二回娘家,帶著丈夫孩子來熱鬧一場。 時間過了大年初五,年味才一點點淡下來。 春節(jié)過去以后,阮溪和阮翠芝自然又回到裁縫鋪開始接活干活。但因為剛過完年,要做衣裳改衣裳的人家并不多,所以每天都很清閑,沒什么人上門。 而阮溪每天的日常還是那樣,除了做裁縫鋪的活,剩下的時間就是看看書背背課文學學習。把那些簡單的小學知識,一遍一遍背爛在心里。 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的時候又熱鬧了一天,之后日子又如常下來。 傍晚瞧著太陽的高度,阮溪和阮翠芝收拾好裁縫鋪,帶著凌爻和阮潔關門回家。四個人走在山路上的時候看到山里的郵遞員,便招呼了一句:“送信呀?” 整個鳳鳴山就一個郵遞員,不管是寄信還是收信都只能指望他一個,所以不管是信件的收與遞,都要歷時很久。有人等不及,會自己去鎮(zhèn)上。 慢,是這個年代的主旋律。 日色變得慢,車馬慢,日子過得也很慢。 郵遞員回頭應一聲:“是的,送信。” 阮潔又問一句:“那是給誰家送信呀?” 年前阮志高給她大伯寫了信,怕不是是她大伯寫來的回信。 然后那郵遞員果然說:“是一個姓阮的人家?!?/br> 聽到這話,阮潔眸色一亮,看著郵遞員道:“那肯定就是我們家了?!?/br> 說著看向阮翠芝:“是不是大伯回信來了?或者又寄錢回來了?!?/br> 阮翠芝還沒說話,那郵遞員停下步子來。 他明顯累得不想再走了,停下來后微微喘會氣,看著唯一的大人阮翠芝說:“就這一封信要送,要是你家的那我就不上去了,在這里就給你吧?!?/br> 說著他打開身上的綠色郵包,從里面抽出一張棕色信封。 他把信封遞給阮翠芝,問她:“是不是你家的?” 阮溪湊到阮翠芝旁邊一起看了眼信封,只見信封上寫的收件人不是阮志高,而是阮翠芝。再看寄信人那一行,也不是阮長富,而是劉雄。 阮翠芝看完信封,轉頭和阮溪目光碰上。她倆都沒開口說什么,阮翠芝收下信封忙對郵遞員說:“我就是阮翠芝,是寫給我的信,麻煩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