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奔向他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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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星緩緩抬起了頭,受了傷的臉在他人眼中極其悲慘。 他啟唇,吃力地動了一下,沒有發(fā)出聲音來。 他何曾沒想過要報警? 但在這種小地方,他沒錢沒勢,也沒個家人能做依靠,他根本不敢去報警。 主要是這次強jian是未遂,他也沒有人能為他作證。 反而是阿山,被他打成那樣,還被綁了起來。程嶸他們一個個說不定都會去做阿山的證人,倒打他一耙。 經(jīng)此一遭,他連林秀鳳都不敢信任了。 而就算阿山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被帶走了,最多也是拘留幾日就好。 林郁星知道阿山這種惡棍記仇,也預料到自己未來的日子不會再好過了,不免徹頭徹尾地涼了心。他很懼怕,像是一把拉滿了弦的弓,經(jīng)不住輕輕一撥,十分脆弱。 他很擔心阿山會在之后找去c大,去報復自己,從而牽連到無辜的顧鐘逸與蘇霂他們。 想到這里,林郁星戰(zhàn)栗不已。 他怎么敢去報警? 于是,望見已經(jīng)拿起了座機話筒的老板,林郁星連連制止:“不用幫我報警!”他整個人失去了力氣,猶如浸泡在冰水之中,瑟瑟發(fā)抖。 林郁星今年不過也才19歲的年紀,涉世未深。面對這樣的狀況,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須臾后,他臉色蒼白,雙手無助地捂住了面孔。 他原以為考上了大學,一切就都會往好的方向發(fā)展了。 現(xiàn)實卻給了他當頭一棒。 其實糟糕的日子只是被c大的溫暖暫且掩蓋,它沒有任何改變,它就是林郁星一貫的生活。 藥店里開著暖氣。 林郁星僵硬的手腳逐漸恢復了知覺,痛感緊跟著蔓延,遍布在他的神經(jīng)上,侵蝕著他的意志力。 他不斷地回想起早晨的經(jīng)歷,回想起拳頭落在自己身上的痛楚。 omega與alpha的體格本就懸殊,今早的一場爭斗,讓林郁星備感驚恐。就差那么一點,他就會被阿山壓制在身下,狠狠咬上一個標記,鎖上一條無形的鐵鏈。 他是劫后余生,更是傷痕累累。 - 同為omega,老板大抵是猜到了什么,也理解這份苦楚。她明白,在這種小地方,omega的命運不能和alpha或是beta相提并論。 她給林郁星端來一杯熱水,沒有驅(qū)趕他的意思。 店門上的鈴鐺響了,陸續(xù)有客人進來買藥,受了傷的林郁星成了大家矚目的焦點。 林郁星明白這里不是收容所,他不該久留。可他現(xiàn)在無處可去,身份證和手機都不在身上,想要回c市簡直寸步難行。 不過林郁星不打算坐以待斃。 他斷定阿山他們同樣不敢報警,所以他得想辦法在外面先混個幾天,然后悄悄地找機會和程韶華碰面。 程韶華雖然傻,但趁著程嶸喝醉的時候,幫忙偷偷地把他的身份證和手機拿出來,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問題。 目前林郁星最需要擔心的,應(yīng)該是如何找到一個容身之所,還有飽腹的問題。 他從方才的恐懼,到現(xiàn)在的憂心,每一刻都是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 思來想去,他的腦袋里不爭氣地頻頻出現(xiàn)顧鐘逸的身影。沒想到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在無形之中,已經(jīng)開始依賴于顧鐘逸的關(guān)照,思念顧鐘逸掌心的溫度。 甚至不需要顧鐘逸做出實際的幫助,只要顧鐘逸此刻能揉一揉他的腦袋,給予他一點鼓勵,他都能立刻充滿能量。 然而林郁星什么都沒有做,他甚至不敢告訴顧鐘逸實情。 可轉(zhuǎn)眼,他又想,反正……顧鐘逸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就當是隨便打個電話,聽一聽他的聲音也好,不然這種日子太難熬了。 只是不知為何,顧鐘逸的那句“郁星,朋友就是用來彼此依靠的”,無數(shù)次地在他腦海中響起,催眠他,且摧毀了他那份自我頑強的決心。 他實在是無依無靠,孤獨得可憐。從而在極度的壓力下,他竟然產(chǎn)生了卑微的幻覺。 “郁星。” “郁星——” 他聽到顧鐘逸語氣溫柔,一遍一遍地呼喊他,宛如綻開在冬日里的一抹暖色:“郁星,你可以依靠我?!?/br> - 林郁星倏而一怔,鬼使神差地望向柜臺上的座機。他的眼眶不爭氣地濕潤了,不知在心中與自己做了幾回辯駁。 最后,他終于說服了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柜臺前,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座機。 他的欲望也從最初的簡單聽一聽聲音,變成了:如果我告訴他,他會立刻過來嗎? 林郁星的腦子混沌,在忐忑中分不清真實與虛幻。 他用帶著沙啞的嗓音,對老板懇求道:“您好……我身上實在是沒有錢了,可以免費打一個電話嗎?”他連忙說,“或者我之后來付錢給您!” 老板人很好:“沒事,你打吧。” “謝謝!” 由于顧鐘逸是他的發(fā)薪人,他曾多此一舉地將顧鐘逸的電話號碼背了下來。沒想到,這個多余的舉動,今日竟成了溺水之人的一根救命稻草。 林郁星指尖冒著冷汗,一個接一個地按下數(shù)字。 他像是在做一場賭博。 上午九點四十分,顧鐘逸還在警察局查看監(jiān)控。 他勢單力薄,不得不求助了顧莊的秘書陳華。在這種偏遠的小地方,顧鐘逸光有錢還沒用,他得有人脈。 不然,顧鐘逸沒辦法單靠自己就很快找到林郁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陳華幫他安排的人遲遲不到,讓他的情緒不免焦躁。 陳華素來做事妥當,為了不讓顧鐘逸在那受到怠慢,他以電話的形式,托人率先打點了一下。 旁人知道顧鐘逸身份不簡單,特意端過來一杯茶:“我們這邊設(shè)施舊,找人一時半會兒有點困難?!彼f,“你先不要急,喝口茶?!?/br> “他受了傷,很容易出事?!鳖欑娨莸穆曇艉芾?,他不想將態(tài)度擺得難看,便轉(zhuǎn)移話題問道,“那兩個alpha怎么樣了?” 他指的是阿山和程嶸。 “你可能不知道,阿山是我們這的??土耍钦f林郁星自己也知情且同意這樁婚事,還說程嶸家是收了彩禮的?!?/br> “婚事?”顧鐘逸咬了咬后槽牙,壓下怒火,“既然知情也同意,那他為什么跑了?” 顧鐘逸認為房間里反抗過的痕跡便是林郁星被迫的證據(jù),他也不認為這個虧必須由林郁星咽下去。 說話的人自覺不妥,訕訕補充:“阿山和程嶸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的話可信度不高。我們不是不管,是真的需要一點時間?!?/br> 這也怪鎮(zhèn)子發(fā)展落后,連街巷中的監(jiān)控都不齊全,而林郁星熟悉地形,又專挑小巷子和小路跑。 顧鐘逸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幾下,是個陌生號碼。 他正準備接起,外面有個長相端正的alpha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周遭的人看到此人,紛紛起身問好。 “顧少爺您好,我是陳先生的朋友?!边@個alpha很是客氣,上前便同顧鐘逸禮貌地握了手,“我叫李元?!?/br> 顧鐘逸點了點頭,剛想說什么,手機再次顯示了那個陌生號碼。他眉頭一緊,意識到什么,抬起手,讓大家都安靜下來。 他接起電話,忐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聲音。 顧鐘逸喊道:“郁星?” “……” 電話猛地被掛斷了。 顧鐘逸再撥過去,那邊不接了。 顧鐘逸:“幫我定位這個號碼!” 李元動作迅速,道:“顧少爺,我開了車過來。這鎮(zhèn)子不大,我們現(xiàn)在過去,人應(yīng)該走不遠?!?/br> 此時的藥店里,老板不解地看著淚流滿面的林郁星,慌張地抽出幾張紙巾遞過去。她不明白,這個小伙子連上藥的時候都沒哭,怎么現(xiàn)在一下子就哭了。 還哭得毫無聲響,只一個勁地掉眼淚。 “是哪里又疼了嗎?”她見林郁星的年紀不大,關(guān)切地說,“你等等啊,我給你拿顆鎮(zhèn)痛藥吃?!?/br> 林郁星搖頭。 她道:“不收錢的?!?/br> 林郁星還是搖頭,他不是疼。 他是一聽到顧鐘逸的聲音,便陷入了深深的委屈與自責中。 從小就被人一次次拋棄的他,從未得到過什么。但唯獨顧鐘逸,他很想要,想要到立刻就想奔向那個溫暖的懷抱。 他貪戀顧鐘逸的溫柔,深陷于顧鐘逸的真摯。 他傻傻地迷戀上了不屬于自己的顧鐘逸。 聽筒中傳出來的短短兩個字,并沒有讓他勇氣大增,反倒是將思念鋪成了河,流淌在心里,怎么都斷不掉了。 林郁星明白顧鐘逸是充滿陽光的白晝,自己卻是深陷泥潭的黑夜,他又怎么可以去拖累他? 他猛然清醒,掛斷了電話。 當人見過一次陽光,炙熱的溫度便會令人永生難忘。 林郁星見過很多次,這份溫度每一次都將他灼傷,將他丟棄。 他也不敢再賭,不想連這一次都被殘忍拋棄。沒有人會想接納他的人生,他不該寄希望于任何人。 就像是5歲時,他的父親將他們丟在福利院門口;就像是8歲時,他的雙胞胎哥哥跟著養(yǎng)父母離開;就像是10歲時,阿熠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就像是現(xiàn)在,顧鐘逸接到了電話又能如何? c市與d市那么遙遠,遠到需要花費一整天的時間,眼下又是臨近新年。 他難道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