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追
“好一個射殺四小姐呀,這便是,所謂的兄妹情?”左青玄從樓上,緩緩走下來,輕輕地拍著手掌,似笑非笑說道,“本公子活了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聽到,親哥哥派人殺親meimei?!?/br> “啊,這是真的是假的?這要是真的,這樣的親哥哥不認(rèn)也罷了。” “哼,要是我,不僅不認(rèn),一定還打一頓!” 郁嬌淡淡看著郁人杰,冷笑道,“二哥,你說,這樣的大哥,我要認(rèn)嗎?” 郁人杰表情一僵,心中則罵道,這個郁嬌當(dāng)真的狡猾,居然將大哥的人給抓了? 可是呢,他是不會承認(rèn),這些人是大哥的人。 郁人杰冷笑,“誰知道你從哪里弄來的幾個人,教唆他們胡說八道一番?反正大哥已經(jīng)死了,列無對證,由著你胡說八道!” 郁嬌淡淡說道,“二哥,我可沒有卑鄙到,誣陷自己的親人!” “你少狡辯,就是你!你欺負(fù)同胞姐妹,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的?”郁人杰袖子一甩,冷冷一笑。 欺負(fù)同胞姐妹?圍觀的人們,開始議論起來。 “想不到啊,郁四小姐小小年紀(jì),還這么歹毒?” “人不可貌相呢!” “是啊是啊。” 霜月和桃枝,臉都?xì)獍祝媸穷嵉购诎?,不講道理! 霜月眉頭一挑,就想開口回罵。 郁嬌悄悄拉了下她的袖子,使了個眼色給她。 霜月不服氣地皺眉,嘀咕起來,“小姐,這郁人杰在挑事呢!” 郁嬌不以為地一笑,“讓他鬧吧,一會兒打起臉來,才會更疼?!笔虑轸[得大了,郁人杰回府,少不了一頓挨罵。 錦夫人生的兒女中,就數(shù)這個郁人杰做事最沖動。說話做事,從不經(jīng)過腦子。 而郁文才呢,將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得知郁人杰在外面惹了事,丟了郁府的臉,還能饒得了郁人杰? 郁人杰見郁嬌冷著臉不說話,越得意起來。 他甩著袖子昂著頭,像一只戰(zhàn)勝的公雞。 反倒是郁來旺一直在勸著,“二少爺,你少說兩句吧。”一家子在外面鬧起來,很好看么? 郁人杰不理會,反而教訓(xùn)起了郁來旺,眉毛一挑,怒道,“這是你個下人該管的事嗎?” 郁來旺臉色一僵,氣得不說話了,他雖然是個仆人,但也是郁文才的遠(yuǎn)親,是郁人杰的堂叔叔。 “依本公子看,不如仔細(xì)問問他們,是真是假,一問便知了,何必吵鬧?”有聲音在人群后響起來。 人們回頭去看,只見一個白衣青年,正緩步從樓梯上走下來。 郁人杰看見來人,眼神縮了一下,左青玄? 又是這家伙? 上回在豐臺縣的縣城,左青玄就幫過郁嬌,今天又來管閑事? 左青玄可是楚譽(yù)的人! 郁人杰心里頭有些忤。 霜月看見左青玄,翻了下眼皮,沒說話。 桃枝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對對,就該問一問,你們都不問,怎么知道我家小姐是騙人的?我們小姐可是閨門中的女子,哪里有機(jī)會見到這些人?” 左青玄走到那幾人面前,聲音清冷,“說吧,將你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br> “是是是——”三個漢子被霜月打了一頓,胳膊腿都要打斷了,哪里敢不說實(shí)話? 于是,他們一個個說開了,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著郁人志做事起,又是怎么來的這長風(fēng)亭,了。 “在下們是大少爺?shù)陌敌l(wèi),拿的是郁府的月銀錢。本來有四人,趙一全死了,現(xiàn)在就剩下我們?nèi)恕!比嘶氐?,“大少爺說,四小姐活著總是壞他的事,要在下們趁著四季香茶館里鬧賊子的時候,趁亂殺死四小姐,武器是弓駑,在大少爺住的客房的床板下藏著?!?/br> 這三人說完,圍觀的人們,一個個大吸了一口涼氣。 “親哥哥要謀殺親妹子?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呀?” “這郁四小姐只是個女子,長大了嫁人了就是別家的人了,能跟做哥哥的有什么沖突?又不是男子會分去家產(chǎn)?” “心胸狹隘唄!” “也難怪這郁大少爺死了,郁四小姐不愿意回去了。有這樣的哥哥,想想都傷心吧?!?/br> “我看八成是的?!?/br> 郁人杰沒想到,這四人真敢說出來。 “不對,你們說慌,我們郁府哪有你們這樣的人?你們敢誣陷我大哥,我就要到衙門里告你們?nèi)?!”郁人杰?dāng)場大怒。 “在下們沒有說慌話。”那三人又說道。他們說起了郁府的事,將郁府的府門有多高,仆人有多少,府里亭子有幾個,管事仆人都叫什么名,一一說了。 又說了郁府對面的街名叫什么,郁大少爺平時喜歡什么,說了個詳詳細(xì)細(xì)。 這三人的話一落,人們個個驚異一番。 都說,不像是說假話的人。 若不是郁府的人,怎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郁人杰卻耍賴說道,“這有什么?一定是有人教的!” 左青玄又說道,“郁二少爺,你何必生氣呢?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派人去郁大少爺住的屋子里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郁來旺則說道,“二少爺,讓老奴帶人去查看一下吧?”他來長風(fēng)亭,本來就是要帶走郁人志的所有物品的。 “你去看看?!庇羧私茳c(diǎn)頭,這位是他父親的長隨,郁人杰相信郁來旺的為人。 郁來旺朝郁嬌和左青玄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隨侍的小仆,招手叫過一個客棧中的伙計,上樓搜查去了。 郁人志是丞相府的大公子,雖然他被抓,之后又被人殺了,但客棧中有丞相府的郁四小姐郁嬌在,因此,沒人敢隨意動郁人志屋中的物品。 客棧中的伙計幫著開了門,郁來旺按著那三人說的地方,果真在床板下找到一只弓駑。 郁來旺看著弓駑,心頭冷了一截。 大少爺郁人志自小愛弓駑,這只弓駑他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郁人志前年找到一個善做機(jī)關(guān)暗器的匠人做的,花了好幾百的銀子,他愛不釋手,幾乎天天戴在身上。 樓下吵架的兩人,一個是府里的二少爺,一個是府里的四小姐,他倒底幫哪邊呢? 正猶豫時,霜月的聲音在他身后說道,“來旺叔,你找到弓弩了沒有?找到了就快到樓下去吧,二少爺還在那兒罵我們小姐呢。哦,你手里拿著的東西,就是弓弩吧?” 有霜月盯著,郁來旺想瞞著,也瞞不了了。 他的本意是,先瞞著弓弩的事,將圍觀的眾人哄散了,再拿出來,讓二少爺給四小姐倒個歉。都是一家子,就不要鬧了。 可四小姐的丫頭卻看見了東西,他哪里還瞞得?。?/br> “找到了這個東西,不知是不是?!庇魜硗鷮⑹掷锏墓螅屡e了舉。 霜月道,“是不是這個,拿到樓下給大少爺?shù)娜齻€護(hù)衛(wèi)看看吧。他們可認(rèn)得?!?/br> “是呢,讓他們看看吧?!庇魜硗舱f道…… 郁來旺上樓上尋弓弩去了,郁人杰心中七上八下的。 他現(xiàn)在開始了耍賴皮,咬著郁嬌是個刁蠻女子不松口,各種編排郁嬌的是非。 什么狠惡的話亂說一氣。 因?yàn)樗F(xiàn),不管他怎么罵,郁嬌就是不還口。 想來也是呀,郁嬌可是個閨門小姐,哪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破口大罵? 他且將郁嬌罵得毀了名聲再說。 桃枝氣得臉都白了。 站在一旁的左青玄,臉色也微微沉了沉。 反倒是郁嬌,神色淡淡地看著郁人杰在跳騰。 郁人杰正罵著時,郁來旺和霜月回來了。 郁來旺的手里,握著把弓弩,還有三只短箭。 圍觀的人,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還真有弓弩啊。” “據(jù)說,這種弓弩比一般的長箭還鋒利,射進(jìn)身體里,能將人刺個對穿,能頃刻要人的命?!?/br> 人們一聲唏噓。 郁來旺走向郁人杰時,紛紛讓道。 “來旺叔,找到了?”郁嬌朝郁來旺微笑問道。 “找到了這個東西?!庇魜硗鷩@了嘆,將弓弩放在桌上,對那三個護(hù)衛(wèi)道,“是不是這個?” “正是正是,弓弩上面刻著的花紋,同大少爺平時穿的衣衫上面的花紋,是一樣的。”三人中的一個,伸手指著弓弩說道,“哦,這三只箭上還有毒,千萬不要用手碰箭尖?!?/br> 一說箭上有毒,圍觀的人嚇得紛紛后退了幾步。 “本姑娘來試試箭上有沒有毒?!彼聦⑷欢碳胚M(jìn)桌上的酒杯里,又拔下自己頭上的一只銀簪來,在酒水杯子里攪了攪,不一會兒,銀簪尖黑了。 “有毒!看,銀簪尖都黑了!”有人驚呼一聲。 “暗殺親妹子,居然用著這么歹毒的法子,這哥哥的心,是黑的么?” “也難怪這郁四小姐不想回京送親哥哥一程了,給氣的唄?!?/br> “要是老夫有這樣的親哥,哼,死了就死了,管他呢!” “就是!” “聽說,郁家大少爺生前,還和自己父親的姨娘不清不楚的,這郁大公子的為人……” 人們又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郁人杰氣得臉都黑了。 “二哥,大哥派人暗殺我,而且,還用的是抹了毒的短箭,這便是他的兄妹情深?”郁嬌眸光冷戾看著郁人杰,“你剛才毫無根據(jù)地辱罵我,當(dāng)著一屋子的人,惡意辱罵自己的meimei,這便是你所謂的兄妹情深?” “……” “就算我這meimei再不好,也是你的meimei,你這般當(dāng)著眾人的面惡意詆毀我的名聲,是想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做人嗎?meimei落得一個壞名聲,二哥很開心了?” 郁人杰氣得一噎,心頭暗道,大哥做事怎么這么馬虎?居然留下了證據(jù)?這下好了,事情一鬧出來,父親那里一關(guān)就不好過了,他一準(zhǔn)會被挨罵。 “我只是關(guān)心你,關(guān)心你還有錯嗎?你要是別人家的姑娘,我還懶得管呢?!庇羧私荛_始了耍賴,“來旺,還愣著做什么?將大哥的物品全都裝上馬車,時辰不早了,得回京了?!?/br> 說完,他再不敢說郁嬌,甩著袖子匆匆離去了。 引得客棧里頭看熱鬧的人,一陣哄笑。 “真是親兄弟呀,有怎么樣的哥哥,就有怎樣的弟弟!看,一個德行!” “就是,有這么做哥哥的么?” “今年是兩個無賴!” 郁人志惹出一堆亂子落荒而逃了,郁來旺身為郁府的管事走不掉,只好硬著頭皮,處理余下來的事情。 那三個護(hù)衛(wèi),他是斷然不會要了,將他們當(dāng)場趕走了。 這樣的人,身為武者,卻去暗殺一個女人,傳出去名聲也壞了,也沒有人敢聘用他們做護(hù)衛(wèi)。 圍觀的人,風(fēng)向標(biāo)馬上轉(zhuǎn)了個頭,紛紛說著郁家兩位公子的不像話,也同情起了郁嬌。 “真難像想,上頭有這樣的哥哥,有個瘋了的娘,這郁四小姐是怎么活下來的?” “是啊,誰說不是啊,怪可憐的。” 怪可憐的那一個,早已被郁人杰害死了,活著的這個,是來復(fù)仇的林婉音。 郁嬌的唇角揚(yáng)了抹冷笑。 你們這么想我死?我偏不死! 左青玄站在她身側(cè),看著她的臉,若有所思。 霜月瞧見左青玄在看郁嬌,身子一閃,擋在了兩人中間。 她輕咳一聲,對郁嬌說道,“小姐,這里沒咱們什么事了,咱們上樓吧?” 郁嬌當(dāng)然不會管郁人志和梅姨娘的后事了,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br> 郁來旺剛才已聽郁嬌說,不打算跟著他回京城了,也說道,“都是些雜事,不必四小姐cao心了,四小姐請回屋吧。一切,有老奴處理呢?!?/br> 郁嬌微笑,“好,來旺叔辛苦了。” 郁來旺笑道,“這是老奴的份內(nèi)事,四小姐不必這么說?!?/br> 郁來旺帶來的人,很快就搬完了梅姨娘和郁人志留下的物品。 那二人并未停放在客棧里,而是安放在這處集鎮(zhèn)的一處破廟里。 客棧是做生意的,當(dāng)然不會同意安放了。 郁人杰得知后,又是一頓罵郁嬌,“她一定是故意的!” 郁來旺忙著勸和,“四小姐只是一個女孩兒家,哪里會處理這種事情?沒嚇哭,也經(jīng)是很大膽了。相比其他府里的小姐們,已經(jīng)是很會處理事情了。看,她不是命府里的仆人們守在這里嗎?” 郁人杰接連幾回栽倒在郁嬌的手里,又想著自己母親的叮囑,他心中惱恨著,沒再說什么。 郁來旺忙前忙后的安排好,又來向郁嬌匯報,一行人往京城而去了。 …… 客棧。 因?yàn)樽笄嘈雒嫣嬗魦烧f話反駁郁人杰,上得樓來時,郁嬌鄭重向他道了謝。 “舉手之勞,郁四小姐太客氣了?!弊笄嘈\淺含笑。 “這是應(yīng)該的?!庇魦晌⑿Φ溃皶r辰不早了,我這里收拾收拾著,也該出了。” “那好,我們……半個時辰后,在前方七孔石橋旁見面。”左青玄微笑道。 “好。”郁嬌點(diǎn)了點(diǎn)頭,帶著霜月和桃枝轉(zhuǎn)身離開,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左青玄望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 進(jìn)自己屋子前,郁嬌往裴元志的房間處看去一眼,大聲對霜月說道,“去豐臺縣的時間緊,霜月,收拾行李的時候,動作要快一些?!?/br> 霜月眨眨眼,心說,行李不是早就收拾好了嗎?郁嬌為什么還要這么說? 她吶吶地應(yīng)了一聲,“……是?!?/br> 三人進(jìn)了屋。 前方,裴元志屋子半開的門,輕輕地關(guān)了。 站在門邊的裴元志,臉上又是一片鐵青。 郁嬌跟左青玄,同去豐臺縣? “暗雕!”他搖搖手里的小銅鈴,吩咐著護(hù)衛(wèi),“我們也行動起來?!?/br> “是!” …… 郁嬌吩咐好兩個侍女后,又馬上來景蓁的屋子看景蓁。 景蓁被裴元志哄騙著,來給她下套,計劃算計她,讓她就范。 但景蓁迷途知返了,沒有再聽裴元志的擺布。 郁嬌擔(dān)心,狡猾的裴元志猜出真相后,會報復(fù)景蓁。 她和裴元志之間的恩怨,不希望景蓁這個無辜之人參合進(jìn)去。 景蓁早已得知,郁嬌馬上要出去豐臺縣了,也命侍女童兒收拾著行李,見郁嬌進(jìn)屋,她笑著朝郁嬌招招手,“嬌嬌?你們幾時出?我正在收拾行李。” 郁嬌拉著她的手,擔(dān)憂說道,“蓁兒,你還是回京城吧,我已經(jīng)設(shè)法將裴元志引開了。他目前只盯著我,你悄悄離開,他不會現(xiàn)你的?!?/br> 景蓁卻搖搖頭,“不,嬌嬌,你一人去豐臺縣,我擔(dān)心你,我跟你一起去?!?/br> 郁嬌冷著臉,“我去那兒不是去玩!” “總之,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景蓁說什么也不同意,想著她之前做的糊涂事,差點(diǎn)害了郁嬌,景蓁心中一陣內(nèi)疚。 所以,看著郁嬌孤身一人去豐臺縣,她就想跟著保護(hù)著。 郁嬌望著景蓁一臉執(zhí)著的臉,只好說道,“那好,你收拾著吧,我先回去看看,我的兩個侍女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郁嬌回了自己的房間,馬上叫過霜月,“霜月,你將景蓁小姐,悄悄送回京城去?!?/br> 霜月一愣,“小姐,奴婢走了,誰保護(hù)你?” 郁嬌捏了捏蹲在椅上打盹的灰寶,說道,“不是還有灰寶嗎?” 灰寶聽得郁嬌提它,馬上得意地撩了一下眼皮。 霜月驚訝道,“小姐,就這只小東西,她能護(hù)你?” 灰寶馬上齜牙,“老子無所不能!” “現(xiàn)在,也只能這么辦了。”郁嬌說道,“景小姐幫我將裴元志整成了一個半廢的人,裴元志要是察覺是景小姐騙了他,他是不會放過景小姐的,所以,她不能跟我去豐臺縣,會隨時有危險?!?/br> “可是小姐……”霜月一臉的為難。 郁嬌又說道,“從這里回京,只有五十里路,你帶著她騎馬回京,快馬加鞭一個來回,并不會耽誤太久?!币娝潞懿磺樵福魦蓢@了嘆,“她是幫我才來的這里,又是我的親人,我不希望她有事,霜月,你明白嗎?她執(zhí)意要跟我去豐臺縣,會出事的。” 郁嬌再三請求,霜月只好說道,“那好,奴婢會快去快回的?!?/br> 她也明白,景蓁跟著,只會誤事,一個郁嬌就已讓她擔(dān)心,再多一個景蓁,只會更亂。 “另外……”郁嬌又說道,“她不原意回京,你想法將她騙走?!?/br> 霜月點(diǎn)頭,“這不是難事?!?/br> 郁嬌又叮囑,“而且要快,搶在裴元志反應(yīng)過來之前,否則,景小姐有危險?!?/br> “是,小姐!” 霜月離開,去找景蓁去了。 桃枝搬著郁嬌的貼身衣物,往樓下走去。 大件的物品,霜月早在一早的時候,已經(jīng)搬到了小全子的馬車上。 郁嬌懷里抱著灰寶,帶著桃枝匆匆走下樓,往客棧門口的馬車走來。 小全子候著她多時了,“小姐,馬車整理好了?!币娚倭藗€霜月,小全子眨眨眼又問道,“小姐,霜月jiejie呢?” “她另外有事,稍后會到,我們先走?!庇魦珊吞抑ψM(jìn)了馬車,又吩咐小全子,“將馬車趕到最快的速度,馬上離開!” 小全子驚訝問道,“為什么呀,小姐,小人可以趕得快,但是小姐吃得消嗎?前往豐臺縣的道路并不好走,有一段路還是山路?!?/br> 郁嬌說道,“你按著我的吩咐辦事就好,我沒有關(guān)系的?!彼糜米羁斓乃俣入x開這里。 這樣一來,裴元志看到她離開后,就會馬上跟來。 霜月才有機(jī)會,用更快的速度帶景蓁離開這里。 “是!小姐當(dāng)心啦。”小全子揚(yáng)揚(yáng)馬鞭子,將馬車飛快趕出去了。 …… 客棧中,裴元志看到郁嬌的馬車離開了,馬上吩咐起了護(hù)衛(wèi)暗雕,“出!” 客棧的另一間屋子。 一身如雪白衣的左青玄,伸著如玉竹般的修長手指,輕輕挑了窗簾,望著裴元志追著郁嬌而去,他的唇邊揚(yáng)了抹冷笑,朝小仆長風(fēng)說道,“出了。” 長風(fēng)手里抱著個小包裹朝他走來,“公子,咱們?nèi)ヘS臺縣做什么呀?” “玩?!弊笄嘈曇粲崎e。 “玩?”長風(fēng)眨眨眼,“那只是一個縣城,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多著呢?!弊笄嘈⑿Γ栈厥种?,窗簾子旋即垂下,“比如,看一場搏斗?!?/br> 他輕拂衣袖,緩步往房間外走。 長風(fēng)跟在左青玄的身后,“小的聽不明白,誰跟誰博斗?” “你跟著本公子走,自然就知道了?!?/br> …… 小全子將馬車趕得飛快,很快,便到了與左青玄相約的七孔石橋。 “停下。”郁嬌忽然說道。 馬車應(yīng)聲而停。 郁嬌挑了簾子,走下馬車來。 雖然才上午,但因天氣極好,陽光刺眼,郁嬌走到橋邊柳樹下的陰涼處站著,候著左青玄。 桃枝從馬車?yán)铮榱税炎厣挠筒紓銇斫o郁嬌遮陽。 這時,她看到一輛眼熟的馬車也往這邊而來。 “小姐,那是……” “那是裴元志的馬車?!庇魦蓳P(yáng)唇冷笑。 “???”桃枝氣得撇了下唇,“他怎么像個狗皮膏藥似的,小姐走哪兒,他就跟哪兒?” “是啊,狗皮膏藥!”郁嬌坐在一塊石頭上,淡淡一笑,然后,將頭扭過。 前世,她怎么沒現(xiàn),裴元志這么的無恥呢! 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 真喜歡目前的她嗎?她不相信,他不會做任何一件沒有利益的事。 很快,裴元志的馬車到了橋邊。 馬車停在了郁嬌的面前。 裴元志挑了簾子,從車?yán)镒呦聛怼?/br> 桃枝馬上警覺地看著他。 裴元志的目光,攸地一沉。 郁嬌站起身來,淡淡說道,“裴世子,有事?” 裴元志張了張嘴,他這才現(xiàn),他根本不出聲音來,一張臉氣得又黑了幾分。 “你不說話,就說明,沒事找我,既然沒事,我得走了?!庇魦煽匆膊豢此蟛酵约旱鸟R車走去。 裴元志現(xiàn),那個叫霜月的侍女不在,便飛快伸手去拉她。 但郁嬌的動作比他快,錯身而過,坐進(jìn)了馬車?yán)铩?/br> 連桃枝也鄙夷一笑,跟著坐進(jìn)了車?yán)铩?/br> 裴元志的手抓了個空,他咬牙切齒,心里罵了一句,該死的! 左青玄的馬車,這時也到了。 他挑著簾子似笑非笑看著裴元志,“裴世子?怎么,對郁四小姐有仇嗎?想推她落水?” 根本就沒有的事!裴元志冷笑。 他倒是想推郁嬌落水,但他現(xiàn)在根本辦不到,他中了毒之后,連郁嬌也抓不住了。 可他說不了話,只能在心頭生著悶氣。 “我們世子嗓子壞了,不能講話,左公子,還請海涵?!卑档駨内s車位上走下來,朝左青玄一禮,說道。 “既然是嗓子壞了,就好好地養(yǎng)著?!弊笄嘈恍?,他放下簾子,馬車隨后跟上了郁嬌的馬車。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離開了。 “世子——”暗雕扶著裴元志,“咱們也走吧?”他實(shí)在不明白,世子為什么一直想得到郁四小姐。 那個郁四小姐,明顯的不喜歡世子嘛。 裴元志的手指,緊緊地抓著欄桿,兩眼瞇起,因?yàn)閼嵟а狼旋X地抬起手,狠狠地錘了下欄桿。 “本世子,居然被兩個小女人給算計了!還險些死掉!”他咬著牙,用唇語說道。 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更是生不如死! 聽力變差,嗓子壞掉,武功盡失,等于一個廢人了,他居然連郁嬌也抓不??! 暗雕聽不明白他的話,忙問道,“世子,誰這么大的膽子,敢算計了世子?” “郁嬌,景蓁!”這兩個名字,幾乎是從裴元志的牙縫里吐出來。 暗雕眨了眨眼,“世子,景蓁姑娘不是喜歡世子的嗎?她怎會算計世子?” “因?yàn)?,她跑了!”裴元志冷笑,“郁嬌身邊那個會武的丫頭,也不見了,顯然,是郁嬌命那個丫頭,將景蓁送走了?!?/br> “跑了而已,能說明什么?” “說明她害怕了!心中有鬼才會跑!”裴元志冷笑,“景蓁早就叛變了本世子,她一直站在郁嬌那一邊!難怪她這兩天看本世子的的眼神變了,本世子病了,她也不來看看,這是倒戈了!該死女人!” 暗雕說道,“世子,要不要屬下追過去,殺了景蓁?” “不不不——”裴元志擺擺手,“景蓁中了藥,活不長的!” 他裴元志看中的女人,即便是不喜歡,也得入他家的陵園! …… 郁嬌的馬車,一路往豐臺縣疾馳,她捏了捏灰寶的耳朵,“后面那人追上來沒有?” “有,在后面?!被覍毩昧讼露?,繼續(xù)睡。 郁嬌輕輕挑起簾子一角,果然,裴元志的馬車,正緊緊地跟在她的馬車后面。 桃枝也看到了,緊張問道,“小姐,這個裴元志真是陰魂不散呢,怎么還一路跟著啊?!?/br> 郁嬌卻笑道,“你怕什么?沒看到他剛才的樣子?連我都打不過,他還能做什么?” “可是……,他身邊不是有高手嗎?”桃枝還是憂心不已。 “放心,他現(xiàn)在怕死,不會讓唯一的護(hù)衛(wèi)去殺人的?!庇魦衫淅湟恍?。 馬車走到正午時,前方的路,越走越窄。 左青玄的馬車,忽然晃了晃,滾下山崖去了。 只聽“砰”—— 一聲巨響。 桃枝和郁嬌,齊齊大吃一驚。 本院,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