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先下手為強(qiáng)!
安王停了腳步,煩躁地甩了下袖子,眼神在亂閃著,顯示著他內(nèi)心在極度地不安著。 “不會錯!我已經(jīng)將事情查清楚了。”安王說道,“那天,掉到永安侯書房前的鳳釵,原本是林婉音的,但是,林婉音早在多日前,就給了林佳蘭。” 昭陽聽出了安王話里頭的重大信息。 她驚愕得睜大了雙眼,“哥,你說什么?鳳釵被林婉音給了林佳蘭?怎么會是這樣的?” 安王又說道,“當(dāng)時,我和永安侯父子聽到書房外有腳步聲時,追了出來,正看到林佳蘭一路跑過去,口里喊著林婉音的名字,裝著一副尋找林婉音的樣子。” “……” “昭陽,這不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嗎?心中要是沒有鬼,她喊什么林婉音的名字?她應(yīng)該大大方方地給本王幾人問安。就在剛才,我逼問林佳蘭,她怕死之下,全供出來了!” “……” “當(dāng)時,是林佳蘭在偷聽,她怕我們罰她,故意說,林婉音來過這里了。又悄悄丟下一只林婉音的釵來迷惑我們,她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跑了!我們?nèi)急凰A?!?/br> 昭陽嚇得臉色更加的慘白了,這么說,他們錯怪林婉音了? 那天去了永安侯書房前的,不是林婉音,而是林佳蘭? 難怪她老是夢到林婉音對她說,“還我命來!”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她以為,林婉音喊冤,只是說被誣陷私通一事,原來,是說偷聽一事。 昭陽的一顆心,狂跳起來。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是這樣的? 該死的林佳蘭,這個大騙子! 林婉音那個目空一切的高傲女人該死,但林佳蘭也絕對不能活! 昭陽瞇著眼,冷冷一笑,“居然是她!這個該死的賤人,敢瞞了我們這么久!” 安王冷笑,“她已經(jīng)被我除了。你不必?fù)?dān)心她的事了。怕只怕,林佳蘭將事情告訴給了林世安。” 昭陽忙問,“哥,她告訴給林世安了嗎?” 安王神色肅殺,“不清楚。她撒謊說沒有聽到我們的事情,哼!以為本王是三歲小孩?” “……” “她說沒有聽到,就沒有聽到?她要是沒有聽到,為什么要栽贓給林婉音?” “……” “可見,她聽見了,她迫切地要找個替死鬼,才扔了那只釵子!只要她聽了去,就一定會對林世安說的?!?/br> 昭陽咬著牙,“難怪了,林世安敢?guī)状稳貜奈疫@兒拿銀子,還拿得理直氣壯?!?/br> “……” “每回要銀子,都是直接開口,說,手里銀子用完了,要我再給點。一點都不像個打秋風(fēng)求施舍的樣子!” “……” “他一定知道了我們的事情,在威脅我們!在敲詐我們!哥,林世安不能再活著了!” 安王眸光漸沉,想了想說道,“可是,豐臺縣的火藥還沒有制好,事情才進(jìn)展了一半,這個時候殺了林世安,我們等于前功盡棄了?!?/br> 昭陽說道,“那就找人替代?” 安王搖搖頭,“替不了,京城中的幾個制火藥的人,在兵部都備了案,人員的流動去向,要時刻向兵部匯報,我沒法私自調(diào)動他們?!?/br> “……” “只有林世安和他父親,沒有在兵部備案,而且他們父子會研制火藥的事,是個秘密,并沒有公開。” “……” “如今林世安的父親又已中了毒,成了個半死不活的人了,根本無法辦事。所以,只能依靠林世安了。” 昭陽站起身來,“那咱們該怎么辦?殺不得,留著又是個禍害!” 安王轉(zhuǎn)身過來,看著昭陽,眸光忽然一亮,“你府上那個異人,莫師傅呢?讓莫師傅給林世安下蠱毒,cao控他。” 昭陽冷哼一聲,一臉的抱怨,“云游去了,不曉得在哪兒呢!我飛鴿傳書出去找他,連個回信都沒有收到?!闭殃栂氲角皫滋旄镌庥龅淖児?,氣惱說道,“我府里機(jī)關(guān)壞了,得靠他修理,他卻不回我的信,著實可氣!” 那些機(jī)關(guān)壞了,毒箭亂飛,射死了好幾個武功高強(qiáng)的護(hù)衛(wèi),昭陽又心疼又氣憤。 因為,培養(yǎng)一個護(hù)衛(wèi),可不是一個小工程。 安王看了眼昭陽,沒有說什么。 昭陽貪玩,什么都敢玩,手段狠辣,不亞于一個男人。 一個女人的府里,設(shè)那么多機(jī)關(guān)做什么? 安王不贊同。 但因為是親meimei,安王也不好駁了她的興致,便睜只眼,閉著眼的由著她。 他其實呢,還有一點私心,是看中了昭陽手中的那個異人。 可昭陽卻說,莫霓云游去了,并不在京城中,這讓安王很是失望。 “既然莫師傅不在京城,那就另想辦法?!卑餐跄笾蛹?,眼神變得陰狠毒辣,“與其冒險被宮中的那人和楚譽抓著把柄,不如,舍了林世安。” 昭陽說道,“可這樣一來,哥哥的大事,就又會延后了。” “只能這樣了,我已經(jīng)派人去監(jiān)視林世安了。”安王說道,“雖然我將林佳蘭的死因瞞著,但怕林世安細(xì)查,要是仵作驗尸,一驗就出來了。那些化骨粉,偽裝不了多久?!?/br> 昭陽抿了下唇角,焦急又無奈,“只能這樣了。” 安王看著昭陽,又說道,“林世安知道了我們暗中進(jìn)行的事情,一定會泄露出去,宮中那位雖然沒有對我們施壓,但不代表他沒有對我們起警戒之心。你最好收斂一點,少惹事!” 昭昭從小到大,聽的都是奉承話,哪里受得了被人批評? 況且,她也自傲自大慣了。 她撇了下唇角,不以為然地說道,“我需要收斂什么?我的臉也傷了,又不能出府。” 安王低聲怒喝,“我是說,林伯勇的事!你是不是想占有他?” 昭陽臉色訕訕的,偏過頭去,“哥哥,沒有的事,你胡說什么呀?他大我十二歲呢!” “你撒謊也沒用。你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楚譽一直在暗查林伯勇的下落,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要是鬧出一絲動靜來,他一定會狠查不放!他會順著你的事情往上查,咱們都會完!” 安王沉著臉,目光中騰著怒火。 因為面對的是唯一的妹子,安王是既恨又愛,無可奈何。 昭陽不以為然,“哥哥,林伯勇被我關(guān)在密室里,況且,又中了咒術(shù),他走不出那間屋子的。而且服侍他的,是我自己的人,不可能會出事的。你還是cao心林世安的事吧,目前來看,那林世安才是個大麻煩?!?/br> 安王當(dāng)然知道,眼下林世安才是大麻煩,但是昭陽一向無法無天,他怕昭陽給他惹了亂子,打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我的事情你不必?fù)?dān)心,你管好你自己,你要想得到林伯退勇,等我除了楚譽再說!” 昭陽勾了下殷紅唇瓣,不耐煩地回道,“是。” …… 京城,天機(jī)閣三樓密室。 秘密回京的左青玄,正站在窗子旁看街景。 一身如雪白衣,更加襯得他身姿頎長。 顏如玉,身如竹。 他神色平靜,一線薄唇緊抿,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街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右手里,捏著一柄沒有任何花紋與裝飾的白紙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地敲擊著左手心,顯得他的心情,十分的怡然。 通身上下,看不到一件值錢的裝飾品,乍一看去,還是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出身高門的貴公子。 “公子?!庇心_步聲停在了門口,這是個青衣護(hù)衛(wèi)。 “講?!?/br> “林世安的女兒剛剛被安王殺了。安王已經(jīng)得知了年初二月十八那天的真相,去昭陽府找他meimei去了?!?/br> “嗯。”左青玄聽到消息,并沒有意外,“他是去警告他meimei去了?!?/br> “公子。”青衣護(hù)衛(wèi)又說道,“據(jù)查,楚譽似乎也回了京城?!?/br> “郁嬌在京城里,他跟著回來,這沒有什么奇怪的。因為,他擔(dān)心郁嬌被景家那個書呆子搶走了?!弊笄嘈坪跣α诵?,眸光微微一閃,拿扇子敲擊手心的動作停下了,“不必去查楚譽,別弄巧成拙!他太機(jī)警了?!?/br> 青衣護(hù)衛(wèi)看向左青玄,驚疑問道,“公子,是不是他懷疑公子了?” 左青玄輕笑一聲,眸底里閃過一抹奇異的情緒,“他什么時候,信任過本公子了?十年前沒有,現(xiàn)在,更不可能信任!” 青衣護(hù)衛(wèi)點了點頭,“公子說的,似乎是這么回事。表面上看,他將公子當(dāng)作心腹。他跟誰有仇,他的大志向是什么,都沒有瞞著公子,但實際上呢,卻又秘密的派西門鑫處理事情??梢?,他是明面上信任公主,私底下,將公子排斥在他們?nèi)酥狻!?/br> 護(hù)衛(wèi)提到楚譽不信任他的事,左青玄并沒有惱恨。 他依舊笑得淡然,“公孫霸是他的生死之交,西門家對他有恩,他當(dāng)然會信任那二人了,……我算什么?” 護(hù)衛(wèi)往左青玄的臉上看去,雖然左青玄極力將神色表現(xiàn)得平靜無波,但那雙漂亮如星子的眼睛,出賣了他。 他的眼底里,有仇恨。 仇恨?這是為什么? 護(hù)衛(wèi)想不出所以然來。 楚譽對左青玄,表面親和,暗中提防,他家公子也是如此。 公子是從什么時候起,和楚譽結(jié)怨的? “下一步,一定是林世安了?!弊笄嘈叩阶肋?,扔了枚棋子在棋盤上,忽然說道。 一線薄唇唇角微微翹起,噙一抹冷笑。 護(hù)衛(wèi)問道,“公子有何吩咐嗎?” 公子說,他下了一盤棋,這大齊國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他是執(zhí)棋人,他們這些護(hù)衛(wèi),是幫忙遞棋子的搬運工。 左青玄微微一笑,眼波瀲滟,“沒有吩咐,郁嬌有能力殺了林世安?!彼鄣醉匆缓?,“林世安一家子,本公子也十分的不喜,早死早好。” 護(hù)衛(wèi)看了他一眼,“是?!?/br> “林家的事,不必再問了,基本上已經(jīng)成了定局。你們的下一步,該將目光,放在昭陽公主那兒?!?/br> 護(hù)衛(wèi)問道,“為什么不是裴元志呢?” 左青玄說道,“不,裴元志還有用處,他的用處,比昭陽的要大!而昭陽,空有一副嫉妒狠辣的心,實則,根本辦不了大事,留著她,一點用處也沒有,還不如,送給郁嬌玩玩?!?/br> 能將殺人,當(dāng)成游戲,只怕,這世間只有他們公子了,護(hù)衛(wèi)驚得渾身一涼。 “屬下明白。” …… 因為太師夫人是長者,又是超一品的誥命,又是當(dāng)今皇后的生母,因此,不僅有李家子孫上前拜壽,一眾賓客們,也來拜壽。 雍容華貴,滿頭珠翠的老太師夫人,端坐在李府的正堂里,笑容慈祥地看著一撥一撥給她拜壽的人。 旁邊的大丫頭,清脆的嗓音一聲一聲喊著“起”。 起身后,便是打賞。 壽宴辦得熱熱鬧鬧的,一直到了一更天過半,賓客們才三三兩兩散去。 景家人離府的時候,仍不見景蓁回來。 郁嬌不禁擔(dān)心起來。 景老夫人說道,“瑞王妃剛才派了人來傳話,說會派人送蓁兒回府的,你就別擔(dān)心了?!?/br> 景夫人也笑著說,“嬌嬌。那可是瑞王妃,還能將蓁兒弄丟不成?你真是瞎cao心?!?/br> 郁嬌點了點頭,笑道,“對,我怎么忘記了這件事?” 景老夫人和景夫人認(rèn)為,堂堂瑞王妃,是不會對一個弱女子怎么樣的。 但郁嬌熟知皇宮的規(guī)矩。 皇家子嗣們,看中一個姑娘,那會將那姑娘家的九族都要查清楚。 更要考驗女子。 郁嬌擔(dān)心,天真不諳世事的景蓁惹著高傲的瑞王妃,而被穿小鞋,她命灰寶,悄悄地去尋景蓁。 灰寶的動作很快,在景家的馬車駛離三里路左右時,灰寶回來了,跳進(jìn)了馬車?yán)铮瑢τ魦芍ㄖㄟ磉淼卣f了起來。 車?yán)铮侣牭靡活^的霧水,但郁嬌聽懂了。 灰寶說,景蓁正和瑞王妃在下棋。 瑞王世子楚禎,坐在一旁相陪。 都能在一起下棋了,看來,不是討厭的意思了。 郁嬌放下心來。 霜月笑道,“小姐不像是蓁兒的meimei,倒像是jiejie?!?/br> 郁嬌睇她一眼,“你主子我,天生早熟?!?/br> 霜月又哪里知道,此郁嬌,非彼郁嬌,郁嬌的身體里,住著林婉音的記憶。 到下月,林婉音就十八歲了,而景蓁,現(xiàn)在才十五歲。 所以,她和景蓁在一起,當(dāng)然是顯得她像jiejie,景蓁只是meimei了。 再說了,景蓁被景二夫人保護(hù)得很好,一點委屈也沒有受過,心思單純,當(dāng)然看起來年紀(jì)小了。 郁嬌想到這副身體的生壽日,不禁驚得吸了口涼氣。 林婉音,和郁嬌是一天的生壽,都是六月初六! 這,難道是林婉音重生成了郁嬌的另一個原因嗎? 兩個人都叫嬌嬌,兩個人都是同一天壽辰日。 郁嬌想著這件事,心中唏噓不已。 命運這件事,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 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前而行,不知不覺間,回到了景府。 郁嬌安排仆人們護(hù)送景老夫人進(jìn)了府里后,她和霜月,還有府里的大管事藍(lán)嬸,往二房這邊而來。 景蓁沒有隨同她們回來,她得親自來說給景二夫人聽。 進(jìn)了二房的府里,仆人們引著她們?nèi)ヒ娋岸蛉恕?/br> 景二夫人聽說景蓁沒有回來,而是被瑞王妃請去了,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又擔(dān)心起來。 “她從小到大,一點規(guī)矩沒有學(xué),要是失了禮,可如何是好?”景二夫人嘆息著,一臉的焦急。 她后悔沒有好好調(diào)教女兒,因為只生了一個孩子,一直是可勁地寵著,誰想到,忽然會惹著瑞王妃? 郁嬌這時微微一笑,覺得,是該坦白一切的時候了。 “二舅母,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現(xiàn)在,覺得該告訴你了。” 景二夫人心中擔(dān)心著景蓁,心不在焉的,只隨口說道,“是什么事呀?” 郁嬌笑道,“瑞王妃忽然找蓁兒,是有原因的。因為,瑞王世子喜歡著蓁兒,還說,非蓁兒不娶,一定是這件事,驚動了瑞王妃?!?/br> 景二夫人赫然抬頭看向郁嬌。 瑞王世子楚禎,不止一次來景府長房,假意說找景昀,實則呢,跨過一扇角門,進(jìn)了二房找蓁兒來了。 她心中早已猜到,瑞王世子喜歡蓁兒。 好在蓁兒不喜歡瑞王世子,瑞王世子一來,蓁兒就走開了,也沒有鬧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可怎么就驚動瑞王妃了? “是因為瑞王世子?是世子讓瑞王妃請蓁兒過去的嗎?” “大約是的?!庇魦烧f道。 景二夫人沉著臉,“他們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這個瑞世子,太沖動了,要是瑞王妃不同意蓁兒和瑞王世子再來往,這又見了面的話,蓁兒將來還怎么尋婆家?” 哪有納采禮不送,就先見長輩的? 可瑞王妃的身份又高貴,女兒哪里敢違抗? 景二夫人十分的不滿。 郁嬌嘆了口氣,“二舅母,但是,瑞王世子很執(zhí)著。而且,蓁兒上回的病,并不是霜月的功勞,而是瑞王世子的功勞。是他救了蓁兒?!?/br> 景二夫人大驚,“嬌嬌,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是瑞王世子救的蓁兒?我明明看見,是霜月每晚來施的針呀,瑞王世子連蓁兒的面都沒有見著呢!” 郁嬌說道,“蓁兒喝的藥中,有瑞王世子的血。他的血,天生異樣,能解百毒。那個裴元志要挾蓁兒嫁他,便是尋到了跟瑞王世子相同的血來救蓁兒。被瑞王世子得知后,用自己的血搶先救了蓁兒。要不是他,蓁兒這會兒,要么迫不得已受了裴元志的救治。要么一直貞烈著,已經(jīng)……” 景蓁當(dāng)時的病,來勢洶洶,郁嬌說了一半,景二夫人哪里不懂? 景二夫人抿了下唇,“原來是這么回事……,這樣一來,蓁兒算是欠了他一大筆的人情債了?!?/br> 郁嬌說道,“二舅母,這樣看來,瑞王世子是十分在意蓁兒的,舅母就不必?fù)?dān)心了?!?/br> 景二夫人看著郁嬌,點了點頭,沒有太擔(dān)心了,卻也沒有太高興起來,就算瑞王世子護(hù)得了女兒,但是,她們家,只是個商戶人家,瑞王府,那是皇室! 天差地別呀! 離開景家二房,郁嬌回到了景家長房這邊的住處,一座小園里。 她剛走進(jìn)了院子里,她懷里的灰寶就吱唔了一聲,“楚譽來了!” 郁嬌挑了下眉尖,這灰寶的膽子,越大了? 敢直呼楚譽的名字了? “他反正聽不懂?!被覍毢吆摺?/br> 郁嬌:“……”她好笑地點了點灰寶的頭,對一旁的霜月說道,“你去備洗浴水,我跟你主子說幾句話。” 霜月早已現(xiàn)楚譽進(jìn)了小園,正藏身在暗處,她撇了下唇角,點了點頭,“是?!苯舆^郁嬌懷里的灰寶,先離開了。 郁嬌走到院中的一張小石桌旁,坐下來,閑閑拂著袖子,說道,“出來吧?!?/br> 只聽一聲輕微的,衣袂飄動的聲音響起,郁嬌的身旁多了一人,是熟悉的氣息。 郁嬌微微笑著,偏頭看向楚譽,眸光促狹,“王爺,天黑了,你得去休息去了?!?/br> “嬌嬌,今晚不要去桃湖邊了?!背u望著她,“昭陽起了疑心,對你不利。” 郁嬌斂了笑容,林佳蘭已死,她的確該去桃花湖畔放孔明燈了。 該升起“奠”字燈了。 楚譽是在擔(dān)心她,才不準(zhǔn)她去。 但郁嬌并沒有懼怕,“不,我得讓昭陽,害怕起來!我要讓她日日夜夜不得安寧,要不是她的授意,林婉音怎么會死得那么慘?她位高權(quán)重,有人撐腰,我殺不了她,卻不能讓她過舒坦日子!” “我去放,你不要去!”楚譽伸手按著她,他理解她心中的恨,昭陽不死,她心中的恨意,會一直存在著,“另外,你府里那個叫菊香的侍女,最好也叫她不要跟她哥哥見面了,昭陽為人機(jī)警,一定會順著查,查到你這里來,你會有危險,我不放心你,嬌嬌,明白嗎?” “楚譽……?!庇魦筛屑さ乜粗?,他丟下自己的事情,相隨在她身邊,只為助她復(fù)仇,叫她拿什么來還呢? 楚譽站起身來,雙手按著她的肩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郁嬌。 月色下,他的眼睛里,閃著瀲滟之光,“聽話,不聽話,你該知道,我會怎么罰你!” 郁嬌:“……” 他抬起手來,伸著纖長手指,輕輕捏著她的下巴,“我可從來不覺得你小?!?/br> 郁嬌臉一窘,“王爺,老牛強(qiáng)吃嫩草,是不厚道的?!?/br> 楚譽瞇著眼,“剛才,你的眼神在說,不知怎么報我的恩,是不是?” 郁嬌臉上訕訕,“沒有的事。”他居然能看出她的心思?她就算想報恩,也不能跟他說,否則,他會提各種非禮的要求。 比如,要跟她睡一張床。 “拿你自己來還,我不介意?!?/br> 郁嬌臉一黑,跟他說話,總能越說越離譜,她就猜到他會這么提要求。 “林世安這個人,我們得想辦法搶在安王的前頭,將他扣?。 庇魦珊鋈徊骈_話題,看著楚譽說道,“安王想殺人滅口,那么,我們偏不讓他得逞?!?/br> 楚譽微微一笑,“嬌嬌,這一點,我也想到了,已經(jīng)安排下去了!等安王的信送到林世安的手里,再馬上扣下林世安!” 郁嬌揚唇一笑,“我的信,會先到吧?” “這個自然?!?/br> 郁嬌說道,“仍和上回一樣,我的信先到,林世安一定相信先到的信,安王再怎么解釋林佳蘭之死,林世安也是不會相信的,那個時候,林世安只會更恨安王?!?/br> …… 楚譽擔(dān)心郁嬌親自前往桃花湖放孔明燈,引得昭陽派人暗殺。 他阻止了郁嬌前往,他親自去了。 郁嬌不會武,面對昭陽的暗衛(wèi),只有挨打吃虧的份。 而昭陽的暗衛(wèi)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 在兄長安王走后,昭陽的心神更加不寧了。 因為有件詭異的事情,讓她猜對了,林二夫人死后,死的果然是林佳蘭! 那天,用血紅的字,寫著林佳蘭的素白孔明燈,清清冷冷飄在夜空中,就已經(jīng)預(yù)示了,林佳蘭活不了多久。 她以為,至少也會過上個一二個月,但沒想到,也只過了短短的幾天時間,林佳蘭就死了。 雖然,林佳蘭是哥哥殺的,但是,昭陽總感到,有一只無形的手,正在推動著林佳蘭的死。 那個人,借著哥哥的手,殺了林佳蘭。 會是誰? 誰在cao控著這件事? 昭陽心中煩燥不安。 夏天的夜,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昭陽的心情,更不好了,一連打了兩個侍女,一個小太監(jiān)。 這時,她身邊的女護(hù)衛(wèi)春芽,忽然驚呼一聲,“公主,快,那邊天上!” 昭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凝眸看去,只見桃花湖方向,又升起了一只素白色的燈籠,因為風(fēng)兒極小,孔明亮升得極慢,也飄得很慢。 那燈上的血紅色字——林佳蘭,三個大字,看著叫人滲得慌。 昭陽驚得臉色大變。 果然,又來了。 “春芽!”昭陽瞇著眼,怒喝一聲,“速去查,看看是誰在那兒搞鬼!給本宮活捉了來!” “是,公主!”春芽提著劍,飛快往桃花湖而去。 楚譽放好了孔明燈,便走到那桃葬有林婉音骨灰的桃花樹旁,靜靜地候著昭陽的人來刺殺他。 如他所料,一刻的時候后,有人施展輕功而來。 “,是不是你放的孔明燈?你還有膽子,敢在這兒一直站著?”春芽提著劍,兇狠狠地朝楚譽刺來。 “本王不僅候著你,還候著你們公主!”楚譽冷冷一笑。 當(dāng)春芽提劍沖到了他的近前時,他的身影飛快一晃,閃過了刺來的劍,一只薄如蟬翼的小刀,飛快劃過春芽的脖子。 “……王?”春芽的脖子被割了一條深深的口子,驚愕地看著楚譽,“你是……誰?” 楚譽冷冷一笑,“你說,這世上還有哪一人,最在意林婉音的死?有哪一人,愿為她枯守一生?” 春芽驚愕地喃喃說道,“你是……譽……啊……” 一聲低哼,春芽倒地不起了。 楚譽的聲音,低低響起,透著肅殺,“對,本王是楚譽!你們這些人,有什么資格,肆意奪人性命?死她一人,本王會要你們所有人陪葬!” …… 因為晚上的風(fēng),實在太小,那只寫著林佳蘭血紅字跡的孔明燈,一直在桃花湖上空飄著,仿佛被人施了咒一般,一直對著昭陽府。 昭陽看到那只孔明燈,心神不寧,無法安睡,她在等侍女春芽的回復(fù),她要知道,是什么在搞鬼。 但是,直到第二亮,府里護(hù)衛(wèi)打開府門時,驚訝地現(xiàn),春芽的尸體,靜靜地躺在在她的府門前。 上面有一張血色的字條,“還有誰來?” 昭陽得知這件事,嚇得差點沒昏過去。 那個人是誰?居然殺了她的女護(hù)衛(wèi)? …… 林世安剛剛回到豐臺縣不久,就又收到了那封詭異的信。 這回,信中的內(nèi)容更叫他害怕了。 女兒林佳蘭死了。 信中說,是林婉音在收債。 下一個,會是他。 本院,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