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借正德帝之手.
“你……你知道了?”李太師十分驚訝地看著楚譽。 女兒李皇后被正德帝打腫了臉,這件事傳出去,女兒的臉就得丟盡。 堂堂一國嫡皇后,居然被皇帝打! 所以,皇后一直裝病,即便是迫不得已的要走出宮苑處理事情,她只說臉上出了花粉疹子,不便見人,不讓人現(xiàn)她被打過。 連自己的三個皇子兩個公主,也瞞得緊緊的。 她被打的事,只有她的貼身大宮女蘭秀知道。他作為老父親,擔心女兒的身體,進宮問安時,女兒看到他,一時沒忍住,哭了出來。 他蹊蹺之下,扯下女兒臉上的面紗,才現(xiàn)了端倪,才知道她被打了。 他大怒著問了原因,女兒不肯說,是大宮女蘭秀說的。 當時,氣得他想提劍去殺了那個混蛋。 女兒制止了他,叫他不要沖動,要他裝著什么事情都沒有生過一樣。 他左思右想的,才忍著了怒火,他并沒有將事情對任何人說起過,但楚譽是怎么知道的? “宮中有我的人,他覺娘娘病得突然,便去暗查,本王才知,是那個混蛋打了娘娘?!背u咬牙冷笑。 那雙十分年輕的眼睛里,透著老成的狠辣。 李太師冷冷一笑,“在民間,打老婆的男人,只要沒將老婆打死,都不叫犯法。他是一國之君,打了自己的老婆,誰人又敢管,誰又敢說?這便是女子的可悲之處。盡管,她是一國皇后,也沒有例外?!?/br> 李太師氣啊,屈辱啊,可又能怎么辦? “本王就敢!”楚譽怒道,要不是不能以真正的身份現(xiàn)身,他早就沖進宮中去了,當面罵一罵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蛋! 不,他要當面給他兩拳。 楚譽臉上騰起的殺氣,嚇著了李太師。 “王爺,不可沖動!”李太師現(xiàn),楚譽的眼睛都氣紅了,嚇得趕緊著抱著他,“三思,三思呀!一個安王還沒有倒下,那個人,你不能輕易去動!只要太子一直坐在太子之位上,你且不必去管他!自有老天去收他!” 看著花白頭的老太師,楚譽忍著了。 “好,我不沖動?!彼o了靜心神,將老太師的手,輕輕地從身上拿下來,免強笑了笑,“那我就,用這一次的行動,來教教訓教訓他!” 李太師心中嘆了口氣,捋著胡子說道,“這件事,我們得商議得周密,萬一出了一絲絲地紕漏,我老頭子不要緊,我們李家的富貴是先皇給的,大不了,回到起點,可是王爺你……”他緊抿了下唇,目光肅然望著楚譽,“王爺就會有無盡的麻煩?!?/br> 楚譽冷笑著,拂袖說道,“他給本王的麻煩還少嗎?” 李太師默然不語。 楚譽的身份,始終是皇上心頭的一根刺,即便是他想低調(diào),也低調(diào)不起來。想躲,麻煩還是層出不窮地找上楚譽。 李太師十分了解楚譽的心情,但是,擔心他沖動行事,引火上升,不同意他目前對正德帝下手。 楚譽也不想太讓李太師擔驚受怕,點頭同意了,但是安王,他是說什么也不會放過! 兩人做了一番商議,才離開了密室。 不過呢,楚譽并沒有馬上離開李府,而是去拜見了太師夫人。 二更天的時分,太師夫人等著老太師,還沒有入睡,正坐在東側(cè)間屋子的燈下,同幾個丫頭婆子說著什么。 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 隔著珍珠門簾子,看著太師夫人的模樣,楚譽有些晃神。 他心中想著,要是他的外祖母還活著,或是他的母后還活著,老了后,也是這般模樣吧。 只可惜,他們都不在了。 楚譽心中長長地一嘆,走了過去。 丫頭見有人來了,而且是個臉上蒙著面紗的男子,好一陣訝然,又見李太師神色正常跟在一側(cè),忙起身去打簾子。 “老爺?!?/br> “都下去吧?!崩钐珟煶娙藫]了揮手。 侍女婆子們明白,這是太師帶著重要的客人,來見太師夫人了。 幾人應了一聲“是”,一一齊退下去了。 太師夫人看一眼太師,又看一眼蒙著面紗的楚譽。 “這是……” 屋子門關上了,屋中沒有外人,楚譽這才拉下蒙著臉的面紗,朝太師夫人俯身一禮,“譽,恭賀老夫人甲子大壽,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譽來遲了,還請老夫人原諒。” 太師夫人看著楚譽,半天沒有回過神,“原來是你啊,你不方便露面,我怪你做什么?”遂笑了笑,“王爺幾時回京的?” 太師夫人對楚譽和對太子,一視同仁,拉著楚譽的手,坐到身邊就說開了。 楚譽撿些不讓太師夫婦太cao心的話題說。 一直聊到三更天,楚譽才離開了太師府。 站在府門前,望著夜色中沉睡的太師府,楚譽的眸光,漸漸冷凝。 …… 楚譽回到景府。 利用輕功才翻進了府門內(nèi),楚譽便看到前方照壁一側(cè),站著兩個身影。 她們沒有提燈籠,但他目力極好,看清了她是誰。 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瘦瘦長長。 一個高高瘦瘦,一個瘦瘦小小。 “小姐說睡不著,想四處走走。”個高的霜月,望著楚譽訕訕笑道。 心說,郁嬌大半晚的不睡,居然是等楚譽? 不等楚譽說話,她又訕笑道,“奴婢到前方看看,灰寶那廝不知又跑哪兒去了?!?/br> 說完,她身影一晃,消失不見了。 楚譽朝郁嬌走去,目光溫柔似水,望著她,“三更天都過了,你怎么還不睡?” 他將手伸向郁嬌,郁嬌緊抿著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一把握住他的手,拖著他往府里就走。 景府里的護衛(wèi),都是些普通的護衛(wèi),而且,只有三五人。有霜月在,自然是全部“讓道”了。 這夜深人靜的景府大院中,就只“剩”了楚譽和郁嬌。 郁嬌不說話,楚譽便也不說話。 她拖著他的手,一直走到她的小園前,這處地方,更加的靜謐。 “你剛才去了太師府?”郁嬌轉(zhuǎn)身看他,目光中浮著擔憂。 楚譽伸著一根手指,揉了下額頭,“唉,瞞不過你,幸好沒干壞事呀?!?/br> 郁嬌沒理會他的調(diào)侃,繼續(xù)說道,“你去的方向是太師府,所以,我猜到了你要的地方,猜到你會找誰。” 楚譽望著她,“太師夫人前天大壽,我沒有正式的拜壽,所以,去補了個禮?!?/br> 郁嬌搖搖頭,“我不是怪你去補拜壽一事,李府于你有恩,你去拜會,這是應當?shù)摹!?/br> “……” “我是說,裴元志回京了,你去太師府的時候,有沒有現(xiàn)有人跟蹤你?我擔心他狗急了亂咬人。” “……” “你去的又是太師府,萬一被他知道,他會不會懷疑你有所目的,而從中搞鬼?” 楚譽去了太師府,一定是商議著,怎么借力的事情了。 裴元志要是猜出了楚譽的意圖,從中作梗,她和楚譽的計劃,就會全盤皆輸。 楚譽眸光一凝,“沒有人跟蹤我,不過嬌嬌,你是怎么知道,他又回到了京城?” 裴元志的動作,這么隱秘,居然騙過了他的人! 郁嬌抿了下唇,“你忘記了我的身邊有灰寶?它雖然個子小,但是,它可以抵十個護衛(wèi)?!?/br> “裴元志……”楚譽聲音低喃,“我知道了,嬌嬌不必擔心,他既然敢回來,本王就再教訓他一次!” “小心?!庇魦晌樟宋账氖?。 楚譽看著她,他當然會小心了,現(xiàn)在,林伯勇還沒有救出,景府力量太弱,林府只有一個林唯楓,也是勢單力薄,他若出事,她怎么辦? 她不希望,她成為第二個長寧。 楚譽撫著她的臉,笑道,“我會的,算命的說我,今生長命百歲?!?/br> 將郁嬌送回臥房,看著她睡下后,楚譽離開小園,馬上給赤焰暗號。 赤焰動作很快,尋來了景府。 “爺?!?/br> 楚譽沉聲問道,“你那里情況怎樣?林世安有沒有搞鬼?” 赤焰回道,“沒有,他被屬下打斷一根腿,老實多了。和安王的護衛(wèi)成非,露宿在城門外。不過……”他瞇了下眼,“屬下現(xiàn),有人在悄悄地跟著林世安?!?/br> “嗯?”楚譽的眸光,旋即一寒,“是誰?” 赤焰說道,“不清楚是誰。武功沒有屬下高,屬下正在暗查,因為擔心驚動成非,所以,沒有對他下手?!?/br> 楚譽拂袖冷笑,“嬌小姐說,裴元志回京了,那個人,很有可能是裴元志的人?!?/br> 赤焰斂了神色,“什么?爺,要不要屬下殺了他?” 楚譽搖頭,笑得狡黠,“不,他想跟著,就讓他跟著好了。你呢,想個法子,讓林世安故意說些話,讓裴元志和他的人認為,安王正在行動著。裴元志雖然聽命于安王,但是,他卻是想自己一人大功告成,跟安王根本不合心?!?/br> 赤焰目光一亮,“爺,你是說,讓他們二人起內(nèi)訌?” “沒錯,本王這次針對的本是安王,裴家父子一直按兵不動,倒沒想到將他們拉入這場游戲中,他們非要自己尋死進來的話,本王為什么要趕他們走?” 赤焰點頭,“是!屬下這就安排去!” …… 次日,一大早。 城門一開啟,林世安由安王的護衛(wèi)成非“護送”著,回到了林家二房租下來那座小庭院。 兩個姨娘看到他斷了一條腿,哭得跟天塌了一樣。 幾個女兒更是嚇得臉色慘白。 二房的女兒和姨娘對他有多少真心,不得而知,但是,林世安現(xiàn)在是林家二房的收入主要來源,是家中的頂梁柱。 他斷了腿,這往后,大家不得餓死? 尤其是林芷蘭,心中更是焦急,她的年紀已經(jīng)有十三歲了,到了該尋親事的時候了,母親一死,父親一倒,她還能嫁到高門中去? 她將來指望誰呀? 嫁個秀才小商戶,只怕都難了。 于是,心中一慌,跟著其他人嚎啕大哭著。 哭著哭著,更恨jiejie林佳蘭。 她知道林佳蘭的手頭上有私房銀子,而且還不少,平時呢,卻不拿出來分給她,現(xiàn)在忽然暴斃,那銀子不知在哪兒,這想想更可氣啊。 林芷蘭在心里頭,不停地咒罵著自己的jiejie,罵林佳蘭不該死得突然,后事都不交待就死了,死得太不負責了。死之前,將銀子留給她,該多好? 一家子正哭著時,家里打雜的婆子胡媽說道,“老爺,有個和尚前來求見,說是關于老太爺?shù)氖隆!?/br> 和尚?關于老太爺?shù)模?/br> 林世安煩燥地說道,“叫他進來?!?/br> 胡媽應了一聲,走出去請人去了。 不多時,人進來了,一進門就念佛,“林老爺請節(jié)哀?!?/br> 林世安的馬上頭皮一緊,聲音顫著問道,“你說什么?” “林老太爺他歿了。”和尚念了聲佛,嘆息一聲,并將事情的原因,說明了。 原來,就在林二夫人被休,自殺死后,林二夫人的娘家哥哥帶著人將林二夫人韋氏,葬在了寺廟的后山上。 韋氏的哥哥進廟里休息時,遇見了林二老太爺。 他心中憋著對林家二房的恨意,將一群野狗引進廟里,和尚們嚇跑了,苦了中毒半死不活跑不掉的林二老太爺。 結(jié)果呢,當然是林二老太爺被咬成了重傷,挺了幾天,今天終于挺不過去了,咽了氣。 真是禍不單行。 得知林二老太爺死了,林家二房的人又是一陣陣哀絕。 雖然老爺子一直半死不活著,但因為在朝中當差了一輩子,朝中對離休在家的老臣們,多多少少有些照顧,每年年末,有些許的俸祿可領,這人一死,那幾十兩的俸祿銀子也就沒了。 成非這時說道,“二老爺不必擔心,我們主子會關照二老爺一家的。” 林世安還沒有答話,他的兩個姨娘,馬上歡歡喜喜道了謝。 林世安只好也跟著道了謝。 只有他知道,安王的“關照”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一直挨到了晚上,對林世安寸步不離的成非,不好跟著林世安和姨娘一起進臥房,這才離開,去了別處。 林世安心中松了口氣,才敢跟身邊的陳姨娘低聲說道,“拿著這個,按著上面寫的,快些安排下去?!?/br> “是什么?”陳姨娘聽到林世安壓低著聲音說話,心頭不禁忤。 “自己看?!绷质腊驳穆曇舾土?。 陳姨娘愣愣著點了點頭,將紙攤開來看,從窗子外射進屋內(nèi)的月色太淡,她看不清,想要點燭火,都被林世安制止了。 “不許點燈,看慢點,仔細看?!?/br> 這看得清嗎? 陳姨娘被林世安的樣子,搞得心里毛。 她走下床,將紙挪到窗子邊看。 好在字寫得大,也就幾行字,陳姨娘看了個清楚。 看完之后,她大驚失色。 飛快關了窗子,將紙團成一團,跳到了床上。 “老爺,這……這……” “明天,按著上面的做,不許多問,否則——只有死!” 林世安擔心那個武功高強的成非,正坐在屋頂偷聽,是咬著耳朵對陳姨娘說的。 陳姨娘惶惶不安的點著頭,連應一聲也不敢了。 成非的確是想坐在林世安的屋頂上偷聽來著,但是他剛一走到院中,就現(xiàn),有個身影擄著一個人跑掉了。 被擄的那人,很像林世安,他大驚,于是,拔腿追了上去。 所以,林世安在屋子里跟姨娘安排事情,成非根本沒聽到。 但是呢,成非一走,馬上有一人推開了窗子,跳進屋子里,將林世安從床上拽了下來。 同時,一腳踢昏了陳姨娘。 林世安以為是成非偷聽到了他的話,嚇得連連叫饒命,“我沒有背叛王爺,我只是安排一下家事,我的兒女這么多,我總不能自己快活,不管他們死活。” “哦,是嗎?你若是話,我是不會跟成非說的。”這人聲音涼涼。 林世安一愣,不是成非? 是…… 郁嬌的護衛(wèi)?那個影子? 林世安心中松了口氣,他一抹額頭的汗水,“影護衛(wèi),你可嚇死老夫了。” 他斷了一條腿,站不穩(wěn),摸到桌旁的椅上坐下了。 赤焰也不計較,說道,“成非離開的時間,不會太長,你現(xiàn)在,馬上聽我吩咐?!?/br> 林世安聽出了赤焰的話中之意,原來,成非已經(jīng)被赤焰暫時弄走了。 “是是,你說吧,我聽著呢?!?/br> “給你一天的時間,安排好家中的事情,明天下午必須離開京城,趕往豐臺縣,繼續(xù)去給安王監(jiān)工火彈的研制?!?/br> 林世安一愣,又要回去? 赤焰見他不說話,只抬頭看自己,揚了揚唇角,冷笑道,“怎么,不愿意?你是想,被安王的人馬上殺掉嗎?” 林世安慌忙說道,“不不不,老夫只是意外,老夫給了安王圖紙,他自己就會做火彈了,這一時半會兒的,并不需要老夫,所以老夫想著,去早了沒有必要?!?/br> 林世安本想借著機會,讓安王的人成非,和郁嬌的人影子,互相廝殺起來,兩敗俱傷后,他好借機逃跑。 哪想到,這個叫影子的人好狡猾,不去打成非,反而是將他往豐臺縣趕。 他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要回去,這不是加快送死嗎? 林世安哪里愿意? “怎么,你是想斷另一條腿?”影子說著,擼起了袖子。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安王起疑心?!绷质腊不琶[手。 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赤焰冷笑,“這個不勞你cao心,我們主子會安排好一切,你要想多活些日子,乖乖的聽話。” 當下,赤焰對林世安說了郁嬌的吩咐。 林世安哪敢撞,不同意,也得同意著。 …… 成非追著那人跑了一陣,一直追到桃花湖邊,那人才停了腳步,“什么人?” 月色下,這人蓬頭垢面,像個叫花子,或者,一個瘋子? “嘿嘿……哈哈哈……,哇哇哇……,老子是你祖宗!”那人轉(zhuǎn)身,將胳膊底下夾著的“林世安”扔了過去。 成非大驚,慌忙去接。 接過來一看,差點沒氣得吐血,這是個大布偶,真人般大小。 穿著男子的衣衫而已。 根本不是林世安! 他被戲耍了! “這是你祖奶奶,你給看好了,每天供吃供喝,不準餓著?!蹦凶诱f完,甩袖就走,“老子走了?!?/br> 成非氣得扔了玩偶,拔劍來刺那人,“你敢糊弄我?找死!” “不得了啊,有人殺他祖宗??!”咚—— 男子轉(zhuǎn)身就逃,哪想到,身后就是桃花湖。 腳一滑,滑進桃花湖里去了。 水面蕩漾起一圈漣漪,男子的頭在水面上冒了幾下后,很快就看不見人影了。 “活該!淹不死你!”成非低罵一句,收了長劍,又飛快往林世安的住處趕回。 成非一離開,水面上馬上露出一個人頭來,那人從水里伸出手,抹掉臉上的水漬,“你才該死!” 然后,他慢悠悠地向岸邊劃水,往譽親王府方向而去。 成非飛快趕回林家二房的小宅,第一時間去查林世安。 他輕手輕腳,屏住了呼吸溜進屋子里,現(xiàn),林世安已經(jīng)摟著姨娘睡著了,不過呢,大約腿疼,時不時地哼著。 成非扯了下唇角,離開了。 原來,林世安并沒有離開,他將一個瘋子當成了刺客而已。 ……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林世安將林佳蘭和林二老爺安葬好后,又去牢里看望了兒子和自己的老母親。 成非說,只等安王的事情一了,會想法救出林世安的兒子林鴻志,和林世安的老母親。 林世安十分“真誠”地道了謝。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了,馬上要關城門了。 林世安聽從赤焰的吩咐,裝作忽然想起一件事的樣子,驚惶說道,“成護衛(wèi),老夫想了一晚上,還是決定快些趕回豐臺縣為好?!?/br> 成非瞇了下眼,這個林世安,一會兒要離開豐臺縣,一會兒要回去,究竟想做什么? 林世安怕他不同意,擔心成非會在京城對他下殺手,又說道,“老夫忽然想起,給王爺?shù)闹苹饛椀膱D紙上,有一處地方,有個細節(jié)沒有講明,雖是個小小的細節(jié),但很關鍵,如果弄錯了,會使火彈延后爆炸,而且,那個法子,只可用實物指出來,口頭說不清楚?!?/br> “什么?”成非大驚失色,想抽死林世安的心都有了,這么大的事,他居然搞錯了? 延后爆炸,那還叫火彈嗎? 等對手反應過來,將火彈扔回我方陣營里,又忽然爆炸的話,那就玩完了! “走,馬上回豐臺縣去!”成非忍著怒火,說道。 “是是是?!绷质腊不琶?。 兩人的對話,被暗中跟著林世安的一個人聽進去了,這人是裴元志的護衛(wèi)暗雕。 暗雕得了消息,飛快去找裴元志去了。 此時的裴元志,穿一身普通公子服,戴著垂著大斗笠,站在桃花湖旁的一株桃樹下。 桃樹的樹根處,葬著林婉音的骨灰。 他本不想來京城,他目前還有大事要做。聽說林佳蘭死,他才來京城的,他是來給林婉音報信的。 薄酒三杯灑上,低低說了句,“婉音,你的好meimei林佳蘭,已經(jīng)下地獄去給你賠罪去了,你想怎么虐她,就怎么虐吧。我不會再插手?!?/br> 多日的奔波,與不得志的煩悶,使他的臉頰,消瘦了不少。 暗雕大步走上前,“公子,林世安那兒有消息了。” “講?!迸嵩镜哪抗?,微微往后瞥了瞥。 暗雕說道,“果然如公子猜的一樣,安王等不及了,命林世安將火彈的方子寫出來,自己加快速度去做去了。不過呢,那林世安是個馬虎人,居然出了點差錯,現(xiàn)在,林世安又趕往豐臺縣去改錯去了。” “安王親自監(jiān)督?原來……”裴元志咬著牙,冷冷一笑,“我說我的好表叔,怎么會忽然去了豐臺縣呢?我去找他,他還不見我?這是嫌棄我了?” 安王一定是得知了他的身份,忌憚他,所以,想獨干! 裴元志的眸光漸漸變得森寒,“我們?nèi)ヒ藏S臺縣!” 林世安的事,倒是提醒了他,安王想撇開始他,他就給安王落井下石! 暗雕回道,“是!” …… 林世安和成非趕回豐臺縣的時候,裴元志也匆匆趕回豐臺縣去了。 這個時候呢,林世安的姨娘,陳姨娘得了林世安的吩咐,馬上著手帶著家中人趕緊搬家。 大宅子一時尋不到,尋個小宅子,還是不在話下。 陳姨娘拿著林世安給的一些錢,在城中另一處租下了一間宅子,帶著林家二房的幾個女兒和另一個姨娘住下來。 只不過呢,在這些婦孺?zhèn)兠χ臣?,說自己的屋子比別人的小時,霜月悄悄潛進了林世安一個姨娘的屋子里。 將一卷圖紙,扔到了床架上面。 那居然圖紙,是如何進鳳凰山挖礦石的暗道圖紙,還有幾份是火彈的配方明細圖。 霜月辦好事情好,陰陰一笑,悄然離開了。 …… 宮中。 李太師和楚譽商議好后,按著楚譽的指示,馬上安排起來。 將楚譽準備好的,偽造的豐臺縣縣令送來的折子,優(yōu)先遞到了正德帝的書案前。 那折子上說,豐臺縣的鳳凰山上,前一天傍晚時,居然現(xiàn)出了鳳凰形的云霞。 而且,當那云霞出現(xiàn)后,當晚的郁家別莊,會整體出淡淡的金光。 據(jù)查,當時的別莊,根本沒有點燭火,莊子里頭的人,全都睡下了。 正德帝看到這個消息,很是驚訝,然后是默然不語。 那豐臺縣的鳳凰山,原本是座荒山,長寧郡主少女時,去過一次,當時,天上就忽然出現(xiàn)了鳳凰形的云霞,一連幾天都有出現(xiàn)。直到幾日后,長寧離開,那云霞才沒有再出現(xiàn)。 宮中當時的欽天監(jiān),夜觀星相,說平南王府,夜冒金光,說長寧將來貴不可言。 所以,他才執(zhí)意要娶長寧,沒想到,長寧不肯嫁他。 他因此,氣惱了很久。 現(xiàn)在,長寧關在郁府里,而那豐臺縣又忽然出現(xiàn)了鳳凰的云霞,郁家別莊又忽然閃著金光,這又是怎么回事? “郁家別莊里,現(xiàn)在住著誰?”正德帝合上折子,問著御書房里的幾人。書房中,有李太師,有郁丞相郁文才,還有幾個尚書大人,以及兩個翰林。 大家不知道他忽然問起這件事,是什么意思,一個個面面相覷。 郁文才一直是正德帝的心腹走狗,上前說道,“莊子里住著一些農(nóng)夫農(nóng)婦,還有小女,她受了家母所托,是去莊子上查帳的?!?/br> “郁四小姐?”正德帝訝然,難道說……長寧的女兒,也是貴不可言的人? “正是微臣的四女兒,郁嬌。”郁文才點頭。 正德帝捏著胡子默了一會兒,說身子疲乏了,命臣子們退下了。 大家也不想看到他陰著的臉,紛紛離去。 只有李太師,離出門的那一剎那,微微扯了下唇角,拂袖離去。 這招借正德帝之手抓安王,果然是好計! …… 兩日后,正德帝讓隨侍的大太監(jiān)王貴海放出話去,說是身子染病,要靜養(yǎng)十天,任何人不得打攪。 臣子們山呼萬歲后,沒有異議。 但是呢,正德帝卻帶著王貴海,穿著尋常百姓的衣衫,往豐臺縣而去了。 ------題外話------ 皇帝找死去了~→_→ 本院,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