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邀請
父親? 郁嬌驚訝地看著李皇后,驚得連呼吸都停住了。 那個北蒼國人人景仰的攝政王玉衡,居然是她這一世的父親? 她對玉衡并不陌生。 十多年前,玉衡來齊國時,曾和景老爺子有過來往,是忘年之交。 因此,景氏和林伯勇也認(rèn)識了才華橫溢的玉衡。 景氏帶著林婉音游歷北蒼國時,曾讓林婉音拜在玉衡的名下,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攝國術(shù)和琴律,林婉音一直稱玉衡為恩師。 她的印象中,玉衡性情淡然,從不關(guān)心男女之事,像個世外修行之人。 怎么會和大齊國的風(fēng)云人物,長寧郡主有過來往? 而且,他們還有了孩子? 這讓郁嬌很吃驚。 “娘娘……,這,這是真的嗎?我……我不是郁丞相的女兒?”郁嬌驚訝問道。 她之所以這么問,是顧全長寧的面子。 真相她早已得知。 她不是郁文才的女兒,更不是正德帝的女兒。 她不知道的是,那個“欺負(fù)了”長寧的男人究竟是誰。 當(dāng)時的長寧,中了藥,正處于混沌之中。 長寧是糊里糊涂地失了身,懷了孩子。 讓她萬萬沒想到是,那個男人居然是玉衡! 這太叫人意外了。 更叫她意外的是,李皇后居然知道真相! 李皇后還是那個李皇后,總是想著其他人,她知道長寧的秘密,居然沒有嚷出去! “對,你不是郁丞相的女兒。”李皇后道,“至于為什么……”她頓了頓,微微一嘆,“這件事,你娘心里最清楚。我想說的是,十四年前,不,時間算來,已快十五年了,那天是大公主的滿月日,你娘醉酒了,然后……” 她抿了下唇,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然后,北蒼國攝政王玉衡,忽然出現(xiàn)在她身邊了?然后他們……”郁嬌問。 作為女兒,為了長寧的名聲,她不宜問的過多,盡管她知道大半的真相,除了那個男人不知道是誰以外。 “嬌嬌?!崩罨屎蠓畔虏璞?,看著郁嬌,目光真誠,“你娘不是那種女人,你不要誤會她?!?/br> 李皇后的話,使郁嬌心中更是感激,李皇后竟然站在長寧那一邊,替長寧辯解? 郁嬌說道,“我從未怪過她,這種事,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決定的?!?/br> “……” “我想知道的是,當(dāng)時的真相,她當(dāng)時為何會醉酒?” “……” “身為高門女子,她應(yīng)該懂得,大眾廣庭之下不宜飲酒??伤粌H飲了,還醉了,這讓人匪夷所思。” 難怪楚譽(yù)查不到原因了,原來,是李皇后瞞著一切。 長寧擔(dān)心害她的男人是正德帝,不同意讓楚譽(yù)接近她時,楚譽(yù)進(jìn)宮去查過,卻什么也沒有查不來。 長寧的侍女辛mama去查,只查到了那個男人不是正德帝,其他的,也是沒有查出來。 “真相……”李皇后笑了笑,“眸光中閃著譏諷,“她是兩個男人玩弄后的犧牲品?!?/br> 郁嬌的眸光,頓時一沉,冷冷說道,“娘娘指的是,郁丞相和,皇上。” “對?!崩罨屎罄湫?,“丞相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娘,他是在利用你娘,為他謀求官職和財富?!?/br> “……” “當(dāng)年的那一天,他買通宮女,在你娘的酒水里下了藥,想將你娘送與皇上?!?/br> “……” “不過呢,被我意外地現(xiàn)了,我讓路過的玉衡救走了你娘,為了不讓皇上起疑心,我塞了個宮女給皇上。” “……” “皇上當(dāng)時也在醉酒之中,全程糊糊涂涂的,并沒有現(xiàn),人已被我調(diào)包了。” “……” “后來你娘有了你,皇上還一度以為,你是他的孩子,也因此,他對郁丞相大加封賞,將僅僅六歲的你,封為廣平縣君?!?/br> “郁丞相是個小人!”郁嬌冷笑,“他根本配不上我娘!” “關(guān)于他們的婚事,也讓我百思不解,你娘為何同意嫁給他?”李皇后嘆了嘆,“你娘做事,太過于優(yōu)柔寡斷,所以,才被有心之人,鉆了空子。” 郁嬌站起身來,朝李皇后深深一禮,“郁嬌多謝娘娘,將我娘救出水火之中,并替我娘瞞住了當(dāng)年的事情,若不是娘娘的善意,我娘早已深敗名裂了?!?/br> 她雖然不知,玉衡喜不喜歡長寧,也不知長寧是不是喜歡玉衡。 但是,前世的她,深知玉衡的為人,那是一個真正的君子。 他在北蒼國執(zhí)政多年,官聲極佳,聲望極高。 他更是北蒼國第一大儒,風(fēng)度翩翩,容貌俊美,是北蒼國大半女子的思慕對象。 北蒼國中流傳著一句話,玉衡之后,再無君子。 年過四十,身邊沒有一個女人。 出出進(jìn)進(jìn),只有一個書童相隨,清心寡欲得像個世外修行之人。 才氣,人品,相貌,比正德帝強(qiáng)上不止一百倍。 她寧可讓長寧**于玉衡,也不希望長寧被正德帝毀了清白。 因?yàn)椋碌鄹静慌洌?/br> 李皇后卻說道,“我和你娘年輕時,關(guān)系要好,我見她有難,當(dāng)然不能見死不救了?!?/br> 郁嬌又說道,“娘娘雖是舉手之勞,卻救了我娘。我娘心中一直以為是皇上,那件事情,讓她自卑了十四年。” 李皇后嘆了口氣,“倒是我的罪過的了,我擔(dān)心說出真相,會讓你娘和你的名聲受損,才一直瞞著?!?/br> “……” “但是現(xiàn)在,你馬上要嫁進(jìn)譽(yù)親王府了,身份地位旋即會改變。郁丞相已經(jīng)打著你的旗號,在拉攏朝中官員了?!?/br> “……” “想起當(dāng)年你娘**一事,就是由他一手主使的,我心中想想就惱恨不已?!?/br> “……” “所以決定,還是對你說出真相來。他害了你娘,卻踩著你娘的貞潔加官進(jìn)爵,這對你娘來說,太不公平了?!?/br> “的確不公平!”郁嬌冷笑,“娘娘不必?fù)?dān)心,郁嬌不會幫他的!譽(yù)親王,也更不會幫他!” 郁文才如此的卑鄙無恥,她何需等到大婚之后再休他? 她現(xiàn)在就想讓長寧休了他! 李皇后又道,“關(guān)于玉衡……”她望向郁嬌,“他為人正直,和你娘倒是一配,所以,我已經(jīng)差人送了貼子到北蒼國,請他來參加你和阿譽(yù)的大婚,到時候,你見一見他?!?/br> 郁嬌一怔,“娘娘已經(jīng)下貼子了?只是不知,他會不會來。我聽說,他已經(jīng)有十五年不來大齊國了,下貼子也請不到他?!?/br> 她的記憶中,玉衡最是厭惡參加這等俗世宴席的。十多年來,他從未參加過任何一場婚宴。 喪禮倒是參加了不少。 前世,她身為林婉音時,林伯勇派人親自去請,也沒有將他請來,他只讓人送來賀禮表示關(guān)懷和慰問。 林婉音是他的弟子,他都不來,郁嬌楚譽(yù)和他不熟,只怕,更加不會來了。 李皇后笑道,“事在人為,不下貼子,他不是更加不會來大齊?” 郁嬌想了想,也說道,“娘娘說的也是?!?/br> 不過呢,李皇后的話,倒是提醒了郁嬌。 郁嬌離開皇宮,回到郁府后,馬上寫了一封信,命霜月立刻飛鴿傳書到北地。 霜月看著郁嬌信上的內(nèi)容,眨眨眼問道,“小姐,郡主要休丞相了?沒聽說呀?是剛剛起的主意嗎?” 郁嬌狡黠一笑,“這件事情呢,先不要在京城傳出,先在北地傳開吧,叫姬師傅想辦法,讓消息傳到北蒼國去,事成之后,我送一壇子青果酒給他?!?/br> 霜月訝然,“小姐,你怎么知道,姬師傅喜歡青果酒?” 郁嬌瞇著眼,“你家小姐我神機(jī)妙算,快去寄,寄遲了,我有你好看!” 郁嬌神色肅然,霜月頭一回見郁嬌認(rèn)真吩咐事情,一頭霧水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姐放心,這就去寄?!?/br> …… 北蒼國,攝政王府。 攝政王玉衡,是北蒼國小皇帝的皇叔。 姓玉,單名一個衡字。 掌權(quán)多年,卻極少跟臣子們宴席間來往,下朝之后,便回自己府里種花看書撫琴。 府里只有少量的幾個仆人,而且大半是老仆人,沒有一個女仆,更沒有女主人了。 整座府邸的景色,比大齊國譽(yù)親王的王府,還要蕭瑟。 楚譽(yù)倒底是年輕人,他府上的護(hù)衛(wèi)和仆人,也以年輕人居多,府上雖然沒有什么花木,但是,綠樹卻不少,一年四季綠葉長青,生機(jī)盎然。 鳥雀在其間,嘰嘰喳喳地叫著,熱鬧得很。 但玉衡的府邸里,不僅花樹少,綠樹也少。 除了房子,放眼望去,還是房子。 府里唯一值得看的地方,便是他書房前的小園子。 那處小園子里,種滿了梅樹。 只可惜現(xiàn)在是盛夏,梅樹上只有綠油油的果兒和葉子,不見花兒。 玉衡坐在廊檐下,悠閑的撫琴。 面前焚著一爐香,香煙裊裊,四處靜謐,他的園子,怎么看,怎么都像個道士的居所。 一個十六七歲的仆人,手里捏著一份朱紅的貼子,從園子外頭,匆匆走進(jìn)園中來。 邊走著,口里邊說道,“王爺王爺,有喜貼到?!?/br> 這是玉衡的長隨。 玉衡沒有看他,手中的琴音未停,淡淡說道,“我不愛參加這等宴席,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何接貼子?退回去。” 仆人委屈說道,“退不回去呀,王爺,這是大齊國送來的喜貼。” 玉衡道,“路途遙遠(yuǎn),我更不會去了,放一邊吧?!?/br> 仆人眨眨眼,“王爺,是大齊國的攝政王和郁丞相的四女兒成婚,你也不去嗎?” 玉衡的手,忽然一頓。 郁嬌?成婚了? “不去?!笔治⑽⑼A撕?,他又撫起了琴音。 本院,請勿轉(zhuǎn)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