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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今晚你準(zhǔn)備就睡床底嘛?” 見他從床底翻滾出來,發(fā)頂還沾著些碎屑,丁煙指了指一旁的墊絮與被褥,“你快去洗洗,委屈你只能睡地板了?!?/br> 覃彧逃也似的從窗口越出。 ———————————————— 北方情況依然嚴(yán)峻,好在大雪積得厚,北越人的馬匹也會陷入雪地里。 明周軍隊也臨時支了帳篷,虞朔愁眉不展,已是兩日滴水未進。 丁煊一身戎裝,端著食盒入帳中,“夫君,這是剛熬的清粥。” 虞朔沒理,盯著地圖不做聲響。 “形式再怎么嚴(yán)峻,也得吃飯?!倍§訉刂鄰暮兄腥〕?,用湯匙舀了一小勺遞到虞朔面前,“用點吧,啊——” 虞朔依言乖乖張嘴,吞下一小口。 “這雪真的大,從小就沒見過這般,恍若洪澇。昨日在雪地里丟了一枚釵子,今日再找都被雪蓋了個嚴(yán)實?!倍§酉乱庾R和虞朔細說些瑣碎的事兒,希望他能轉(zhuǎn)移下注意力。 據(jù)中原來報,睿王逼宮,這北邊若是拿不下來,再回臨都城就是另一片天地了。自古帶兵,若是勝仗風(fēng)光無限,若是敗仗,將領(lǐng)殺頭問罪,丁煊心中也不好過。 “今日埋入的東西,立馬就看不見了......看不見!”虞朔似乎靈光一現(xiàn),想起來甚么的樣子,猛地在丁煊臉上烙下吻吻,“夫人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倍诉^她手中的瓷碗,三兩下將清粥喝盡,出了帳門。 丁煊不知是跟還是不跟,中原大亂一事來源于父親與她的鷹書,虞朔和三皇子都完全不知情。 她的信里還寫了些有關(guān)大戰(zhàn)的事,女兒家本不應(yīng)攪和,還是等那邊有消息再說吧,至少希望北方不要再敗了。 虞朔一路去往三皇子帳中,見他面色不虞,大掌落在其肩上,“三皇子!這邊有對付那群騎兵的法子了?!?/br> 三皇子卻并非擔(dān)心北方戰(zhàn)事,這仗輸贏與否主也不至于死,但臨都城內(nèi)睿王若是成功逼宮,那他再回,定有殺身之禍。 見到虞朔一臉興奮的樣子,他先請他坐下,嘆到,“虞將軍可有得知今日臨都城內(nèi)部的事?” 三皇子面色極差,想來不是什么好事。虞朔心中大概有底,又不敢直說,只好連連搖頭,一臉茫然,“何事?” “睿王他,造反了。” 第85章 朝野風(fēng)云(7) 臨都城內(nèi)皇宮被圍了個水泄不通,烏和裕依然昏迷。 皇后揣揣不安,喚了轎輦直奔養(yǎng)心殿。 未想殿門前被攔下,安德才依然一副諂媚的模樣,佝僂著身子擋在路中間,“皇后娘娘?!?/br> 皇后一臉不愉,“讓開。” “皇后娘娘,這也不是小的能決定的,皇上清醒前有吩咐,不準(zhǔn)放任何人進入養(yǎng)心殿?!卑驳虏盼⑽⒙冻鏊且豢诩毤毜暮谘溃瑵M臉褶皺。 “這是要攔我?不過是個狗奴才?!被屎笠姲驳虏乓荒樣湍仯訁拹?。 安德才原地動也不動。 “滾!”皇后朗聲罵道,作勢要與安德才撕扯起來。 養(yǎng)心殿內(nèi)傳出一人的聲音,吳儂軟語、似水如歌,“皇后娘娘還是請回吧,皇上這兒有臣妾照顧著呢?!?/br> 手?jǐn)€成拳,尖銳的小指陷入rou里,皇后窩起一團火。貞妃這個賤-人人可愛給她找絆子,如果老皇帝真就此駕崩,萬這個賤女人篡改圣旨可怎么辦。 三皇子坐鎮(zhèn)北方,雖連連戰(zhàn)敗,但手握上十萬兵權(quán)。這圣旨一下,直接調(diào)頭往臨都城來,再同北越簽訂合約,他那位置不是得地名正言順了。 “來人,上座兒?!被屎髶]手示意。 皇帝確實下令不準(zhǔn)任何人進入養(yǎng)心殿,但卻未說不能等在殿前。 皇后的命令不能不聽,安德才招來兩名侍衛(wèi),不光給皇后備了座兒,還在周圍架起一圈簾子,燒旺了炭火。 即使如此,殿外依然寒氣通天,放眼望去,滿目白色。 見皇后勾了勾小指,菜嬤嬤趕緊湊到跟前俯下身子,皇后也不怕說悄悄話會隔墻有耳,對著她吩咐著,“去看看太子是怎么回事,這么緊要關(guān)頭還坐的如此之穩(wěn)?” “諾?!?/br> 說完看向安德才,從袖子里掏出一疊東西,“過來?!?/br> 安德才猴著身子往皇后的椅子那邊靠近兩步,“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皇后示意他再低頭,嘴巴湊到他的耳邊,將手上一疊銀票塞到安德才的拂塵柄上,“這是給你的?!?/br> 安德才目光利索地轉(zhuǎn)了一圈,先將銀票塞到衣襟內(nèi),才慢慢道,“這般奴才哪好意思???” “哼,收都收了,還有甚么不好意思的?” 安德才這才止住笑臉,凝神屏氣,悄聲又問一遍,“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皇后做出一個拿筆寫字的姿勢,安德才立馬心領(lǐng)神會,招人送來筆墨紙硯,“皇后娘娘此時詩興大發(fā),危急之際欲創(chuàng)作一番,來人,筆墨伺候!” 皇后寫道:[皇上清醒時可有什么異常之處?] 字跡與她那潑辣的性子一如兩人,起筆輕巧、行云流水、走勢婉約,落筆如云煙忽現(xiàn)。 安德才回:[除吩咐了不準(zhǔn)有任何人進入養(yǎng)心殿外,未曾有不妥之處。] 這筆跡全然不似一名太監(jiān),筆走龍蛇、抑揚頓挫,雄奇有力。 [可知傳召了哪名太醫(y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