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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臟六腑被擠壓這,就連心臟的跳動都變得困難,氣息涌入的地方開始流出紫黑色的鮮血。 新?lián)Q的寢衣已全然濕透,一個時辰后,痛意漸漸退去。 那股涌入身體的內(nèi)力開始滋養(yǎng)斷裂的經(jīng)脈和碎掉的骨頭,酸麻又逐漸蔓延開來。 就像是被蠶食的桑葉,一小口一小口得撮咬著你,身上的孔洞逐漸擴大卻不能給個痛快。 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尖銳處沒在rou里。 沒有任何一個夜晚比今日更漫長...... ———————————————— 玉溪被雞鳴叫起身,這客棧的墊絮厚實綿軟,她睡得比寨中更安穩(wěn)些。 桌上刻意被留下的一盞蠟燭已被燒盡,淡黃色的蠟水粘在桌上,她拿出釵子擰成長針,塞到蠟液下輕輕一撬,一塊完整的圖案。 桌上干凈地沒掉一絲漆塊。 推開小軒窗,窗下的早市已經(jīng)開始熱鬧起來,雖然沒人來光顧,但攤主都已經(jīng)將商品碼好。 就用冷水凈了臉,今日八成還是駕車趕路,她便沒有上妝。 頭發(fā)被兩枚釵子固定在發(fā)頂,從帽子中間穿過,十分合適。 在丁煙門外細細叩了叩,“咚咚咚?!?/br> 不知道這客棧門用的什么木材,聲音比王府中更悶實,不用怎么大力氣就能讓聲音傳地遠遠。 沒人應聲。 是又去練劍了嗎,她緩緩吐出一口氣,若是睿王不曾造反,丁煙也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何至于承受那么多? 不過也是因為睿王的策反,暗衛(wèi)和王府嬌小姐才有了可能吧。 她截住了準備下樓的伙計,還是昨天接見她們的那位,“可見我們少爺出門?” 伙計手還在系著圍布,半勾著身子,“昨夜不是我守夜啊,不過我能幫您問問?!?/br> 他一手扶著欄桿,一手在嘴邊擺成喇叭狀準備開口嚷嚷。 玉溪連忙止住他的動作,“喂!” “嗯?別慌嘛,這不正幫您問來著嗎?”伙計大大咧咧地嚷著。 “這個時辰有的客官還在睡覺呢,你不怕吵到他們?!” “啊——”伙計這才大大的冒出一個哈欠,面上十分不好意思,“對不住啊,昨日睡得晚,還有些不清醒,小的這就下樓幫您問問?!?/br> 玉溪冷著臉站在房門口,身子立得直直地,倒也別有一番風姿。 伙計這番又上了樓,“昨夜守夜的三兒說房內(nèi)并未有人出來,這天色還早,說不定人家小哥兒還在睡呢,我看年紀正是長個子的檔口?!?/br> 玉溪皺眉問道,“是嗎?” 這時一個伙計急急忙忙地跑上樓朝著未睡醒的這位耳邊嘀咕兩句,玉溪五感自是比普通人強,也聽得一清二楚。 “店里丟、丟了一架馬車!咋、咋、辦?。俊?/br> 玉溪心中咯噔一聲,暗暗覺得不妙,從頭頂拔出一枚釵子,挽了一個手花。 釵子瞬間變?yōu)殚L針模樣,她反身朝門的縫隙處劈去,“鐺——”,鎖應聲而斷。 房間內(nèi)空無一人,只在桌子上留著銀子與一封信。 信的封面上有著“玉溪親啟”的字樣。 一目十行看過去,玉溪咬牙,丁煙獨自一人帶著覃彧走了,并讓玉溪去追定遠王妃烏蓉,并一定要她見人。 信內(nèi)還有她的賣身契與幾張銀票,放在桌上的銀錠子是用來付房錢的。 玉溪心中搖擺不定,丁煙是真心讓她去找烏蓉,還是單純地不信任她? 丁煙又是如何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悄悄逃走的呢?甚至......甚至還順走了馬車。 信封隨著玉溪略微劇烈地呼吸碎成一片片的紙屑,伙計在一旁看著紙屑中甚至還有銀票的模樣,驚地長大了嘴巴,不知作何反應。 磕磕巴巴地說道,“真的、真的對不住客官,客棧里看馬的小伙計沒看住把你們的馬車丟了,您看這次住店不受錢可還行?” 他猴著腰,悄悄抬頭瞧,發(fā)現(xiàn)這看得像似婢女的人身上爆發(fā)出一股氣勢。 玉溪的眼瞳朝著伙計輕悄悄一掃,伙計的腿竟然開始打顫起來,“這、這樣吧,我們客棧再送您十日免費住宿!” 玉溪只是將長針收回變?yōu)殁O子,又插入發(fā)中,未置一詞,伙計看不清她的表情,幾乎要尿濕褲子。 好在這女人及時收了氣勢,變得和剛見面時一樣,她拿起桌子上的銀錠,朝店伙計的方向投擲去。 伙計展開圍布,接得挺準,又恢復那個嬉皮笑臉的模樣,“這?是打賞不是?” “住宿錢,多出來的賞給你了,是我家少爺有事連夜駕車離去,不必擔心?!庇裣呎f邊朝門外走去。 伙計跟在她的身后,“可還有吩咐?!?/br> “有緣再見罷,告辭了!”只留下一句話,伙計恍惚間看見一絲殘影。 一旁看馬的小伙計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還沒睡醒?六哥你快捏我一下!” 伙計此時已經(jīng)收了笑容,“蜀地江湖人士眾多,時不時就有高手出沒,看你這出息?!?/br> “這就是武林高手?我也想學武功。”小伙計的齙牙挺是嚴重,面向看起來有些像老鼠。 伙計往小伙計額頭上硬敲一下,“你以為什么人都能學武啊,這玩意兒要天賦的,還得能吃苦?!?/br> “我就能吃苦,空腹能喝膽汁兒!”小伙計揚起臉蛋,似乎還挺占理兒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