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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覃彧傾身往前一躍,恍若瞬移,甚至不見殘影。他反手揮劍,幾乎貼著丁煙的臉頰,將那劍氣擋了回去。 “有何貴干?”覃彧似乎惜字如金,聲音冷得不帶溫度。 丁煙這才來得及睜眼,邊急促地喘氣,邊近距離打量著覃彧。 這般看來,真就驚人的美貌,比之前見過的還要出塵幾分。眉目如畫,鼻梁高聳,鼻尖雅致,長發(fā)披肩未束,華貴儒雅。 只是瞳孔泛著猩紅色,嘴角也順著淌下一絲血跡。 “答話?!瘪麖B眼都不眨,將她帶到瑤草邊,自己坐在坪頂上,而將她懸空拎于手中。 丁煙這才覺得后頸被卡得有些疼,自己的模樣需看也知會有多滑稽,心下琢磨著,“你...是不是受傷了?” “呵...”覃彧嘴上輕笑起來,臉色卻未有一絲改變,他松開拽著她前襟的手,反問道,“你不認識我?” 丁煙一時竟不知答是還是否,只能訥訥點頭。心道,反正我點頭,就是認識你。 覃彧見她踩在短刀上,怯怯的模樣,卻無敵意,便反身又倚回了原處,閉眼假寐。 丁煙見他唇畔的血跡還未干,心間擔(dān)憂,但又不敢太過唐突,只敢往前傾著身子,拉了拉覃彧的袖擺,“你的傷...我這兒有些療傷的丹藥?!闭f罷,便從寶珠中取出瓶九級上品回轉(zhuǎn)丹,遞到覃彧面前。 這九級回轉(zhuǎn)丹屬實為稀世珍寶,能延壽千年,起死回生,令白骨生rou、枯木逢春。原主僅這一瓶,還是用西南方奇境中的鎮(zhèn)陣之寶藍岸業(yè)火與一煉丹師換得的。 這瓶丹藥雙羅大陸如今很可能無人能練,還是其千年前已飛升的師傅留下之寶。 覃彧倒是睜開了雙目,連丹瓶上的塞子都沒開,“哦,九級回轉(zhuǎn)丹?” 似乎是仔細嗅了嗅,只聽覃彧又道,“還是上品。自己留著吧,對我無用?!?/br> 第193章 神木(2) 白玉丹瓶順著瑤草上的菇坪打了幾轉(zhuǎn),最終立在丁煙身前,丁煙將丹藥收回琉璃寶珠之中。 覃彧側(cè)躺在瑤草中心,背對著她,看不清表情,顯然是不愿再與她搭話。 丁煙對這個世界說不上了解,又無任務(wù)壓身,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踩著短刀,繞著這柄巨大瑤草繞了一圈。覃彧可能是發(fā)覺她并無敵意,合著眼,不知睡沒睡著。 她找了找自己的儲物袋,撈出件火蜘蛛絲制的云紋薄毯,輕聲搭在覃彧身上。她發(fā)現(xiàn)覃彧皺了皺眉頭,卻沒什么大動作,果真沒睡著。 莫不是嫌棄自己...丁煙只覺得心上隱隱有些疼,這就是單相思的感覺吧。嘆了口氣,她菇坪邊上找了個空處,收起短刀,開始打起坐來。 此處靈氣出人意料得充裕,幾乎能與她的琉璃寶珠相比。就算她是與此地不太相關(guān)的冰靈根,體內(nèi)的真氣都能穩(wěn)步增長。緩緩分出一部分神識離體,以她如今的修為,凝神間能將意識籠住整個蕈島。 整個島上地勢還算一致,海岸線順滑平整,東北高西南低,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蘑菇林正處于島嶼的中心以北,占據(jù)了東北部的大部分的丘陵。 以此地再往北去有片凍原,上面密植著大片的巨型苔原菇,可能這就是她方才察覺到冰靈氣的來源;此地往西為片沼澤,沼澤圍著一口內(nèi)陸湖;此地往南是廣闊的平地,平地上有座村莊。 誒,村莊?丁煙定住仔細一看,果真有人活動的痕跡。這么偏遠的神秘島上真的有人,再一看,村莊中籠著濃郁的土木系靈氣,莫非是修仙者? 正經(jīng)的修仙門派全在雙羅大陸上,而散修沒有門派依仗,物資相對匱乏。為了提升修為,多半會四處求珍寶奇遇,尋至此處倒是不算稀奇。 南方的沼澤散發(fā)著股若有若無的臭味,她制著神識在上方飄了兩圈,終是忍不了那有些惡心的泥水腥氣,回到自己的意識海。 原主的工力法讓她能在吸納靈氣增長修為的同時淬煉元神,拓寬意識海。一般大乘中期修士會專門花時間修煉元神,跨過瓶頸的年齡幾乎都是五千歲以上。 意識海的海面無一絲波紋,平整若一面幽暗的鏡子。丁煙一頭悶入幽暗的海水,只覺腦中一陣針刺般的酸軟麻痛,卻清醒異常。 她忘卻時間,在海中飄蕩、沉浮,深刻地體會到自己的元神逐漸融入意識海,滲透到海水所在的每一處。 ...... 隨著元神在海中的深入,波濤漸顯。意識海正中有一團螺旋旋渦,從最深處而起,逐漸在海水內(nèi)趨于平靜。 丁煙想著再靠近一些,去探查旋渦的中心,元神卻被牢牢制住,就如被制住呼吸一般,絲毫不能動作。 這是什么?甚至來不及再細看一眼,猛地回神睜眼,不由地大口呼吸著,“呼——” 她撫著自己的胸口,心跳逐漸平穩(wěn),待她終放松抬首,便和坐在菇坪正中心的覃彧又對視了個正著。 覃彧他的瞳色已變,猩紅退散,留下的是片幽暗的墨綠。他有些懶散地斜坐在菇坪中,盤著一條腿,另一只腿微微曲起。丁煙先前給他蓋上的云紋薄毯被他掀開攥在手中,散落在腿邊。 “我...”丁煙不是沒被覃彧這么直白地看過,但這時臉上卻耐不住燒紅了一片,她擺了擺手,“我不是有意的,把你吵醒了?抱歉。” 覃彧站起身,拎起薄毯往丁煙那邊一扔,正好蓋住她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