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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怎么能說姑娘家重呢!”丁煙捏了捏他面頰上的rou,暗自思襯,難道換成這幅木制傀儡后真的重了許多?覃彧之前可是掠著她從雙羅最北到南面的八萬群山。 二人正好走出城郊森林,經(jīng)過一處村莊,清晨的雞鳴大都從這里傳出。 通往城中的小路邊上是層層梯田,南疆正值冬日休耕期,田中豎著幾根干枯中空的植梗,清淺的水面被田頭孩童的笑鬧驚出片凌凌波光。 三男兩女,幾個娃娃湊到一堆,捏著棍子戳弄地上的濕泥。 為首的男孩看起來比其余幾個年長些,將木棍斜插到泥面上,起身在自己腹上比劃道,“聽說陳大爺今日被巫醫(yī)開了肚子,血嘩嘩直流,豁口還是用針線縫上的?!?/br> “嘔,怪惡心的,真粗魯,還不如跟阿吉去捉魚?!迸蘼牪坏眠@些話,捂著嘴往后連退好幾步。 “我粗魯?”男孩叉起腰,“前些日子來了個游方道士,可說我是個成神仙的命呢,有靈根的?!?/br> 入了俗世凡塵后,丁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議論到修仙的事,便朝那男孩微微側(cè)目。 能見男孩身邊有些稀薄的靈氣漂浮著,約有三四種,無比駁雜。 偽靈根,幾乎沒有修仙的可能性。 那道士很可能是修仙界山門派出人間選好苗子的,也難怪沒將男孩帶走。 “哇,那兩人,真好看??!”女娃娃十分敏銳,發(fā)現(xiàn)丁煙投來的目光,便起身回望。 “嘖嘖...”為首的男孩嘴中滋滋作響,“小孩子可不能看這些?!?/br> 雖有男孩這么說著,可往他們這邊看過來的小孩更多了。 五個人,十只眼。 “咳,”丁煙面上一熱,忙將臉埋入覃彧肩側(cè),“快走快走。” 覃彧朝村中多看了兩眼,目光在一處炊煙上反復(fù)流連。 察覺到異樣,丁煙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有無根水的氣息,被炊煙裹夾著,很淡,轉(zhuǎn)瞬即逝。 想是有人帶著無根水在此有過短暫的停留。 “走了?!瘪麖Р较蚯?,十分干脆。 “不去看看嗎?萬一...”萬一有什么線索呢,好不容易摸到的尾巴,還不抓住嗎? “斷了的線,也接不回來,時機(jī)一到,自然會出現(xiàn)在眼前。”覃彧仍是尋常語氣,卻說些高深的話,沉吟片刻又道,“那位小姑娘還在旅店,說不定這刻便醒了?!?/br> 這城郊處的村落就緊挨在花云城邊上,隔城門不過五里,轉(zhuǎn)眼便到。 南疆城口的守衛(wèi)向來不比明周,今日卻多了許多穿著甲胄的士兵把手在外。 丁煙以為守衛(wèi)會挨個搜查證件,正琢磨著要不要翻墻入城。 覃彧可不管這些,抱著她直愣愣地走入城中,守衛(wèi)只呆呆地立著,也不見有詢問的意思。 城口便是家成衣店,攤外由擺著的鞋樣,可兩人身上都沒錢。她身上的衣服還是覃彧晚上從店里掠來的,更不好意思再順雙鞋。 街上許多人匆匆往城中處趕,不像是有急事,更像去看熱鬧的模樣。 人群堆擠著,覃彧只能靠街邊站。 丁煙之前為了方便將少年暗衛(wèi)送往巫醫(yī)處,寄宿的旅店也在城心處。 二人本來也沒留意街上人都在議論些什么,奈何眾人不是一點(diǎn)兒激動,扯著喉嚨嚷嚷,生怕有人錯過了城心的盛況。 “嘿,去看神仙啰!” “有仙人下山收徒,還不去湊湊熱鬧?” 聽著這議論聲,丁煙便想到之前在城郊村落處見到的那群孩子。 只怕真是有山門開始收徒了,可不論是哪個修仙門派,都會主動與凡人距離,更不論在一國之都鬧出如此動靜。 “有個男孩被選中了!” 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動,丁煙伸長了脖子,朝人海中心看去。 可放眼便是一群頭頂,她擺弄著動作,希望能看得高些,覃彧又很難抱穩(wěn)她。 “哎,這人怎么都這么喜歡看熱鬧!”丁煙噘嘴抱怨。 南疆多雨,就算是城中的地面上,也是常年濕潤,人來人往,多有灰泥。 光腳踩在地上,她怎么都不會愿意的。 “你不是也想看嗎,和他們又有何區(qū)別?” “那能一樣嗎,我這是調(diào)查情報(bào),萬一這事跟無根水有關(guān)系呢?” 覃彧雙目凝在她臉上好一陣子,抱著她往人相對少的街角又靠近了幾步,“抱穩(wěn)了?!?/br> 丁煙如今說破天也只是個筑基期的修士,別說御劍了,控制自己的平衡都是難事。 “抱穩(wěn)些,聽到?jīng)]?”覃彧說著,緩緩蹲下-身,側(cè)頭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肩膀,“上來。” “上哪兒?”難道要騎在他脖子上? 丁煙以為自己會錯了意,朝四處看看,都沒找到有什么能落腳的高地。 兩人的模樣放在凡間可是絕世,就算在這種“看仙人”的情況下,都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覃彧被旁人盯得有些暴躁,“快些!” 丁煙怕他生氣,慌忙照他的意思做。 她怕壓住他的頭發(fā),便先撐著他的肩,將他一頭長發(fā)挽起,攀上了他的脖子。 覃彧這身高在南國可是鶴立雞群,丁煙得了片分外敞亮的視野,一時間兩人周圍的人都將目光轉(zhuǎn)向他們兩。 丁煙硬著頭皮將外圈的人視作無物,朝城中的高臺那邊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