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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命越長,見識越加廣博,直至盡攬?zhí)煜?,所知由簡到繁,飛升卻是歸真,需由繁至簡。 丁煙覺得自己像是鉆入了牛角尖中,將路越走越窄。心思被分成了兩半,一面因聽到的日常而寧靜喜樂,一面卻升起濃郁的無奈與焦躁。 意識海面上卷起滔天的大浪,一道高過一道。方向互不相同,各自為陣,劍拔弩張,攪渾了海水、攪亂了人心。 越想越雜,呼吸也失了節(jié)奏。 眉心處陡然一痛,一道不屬于她的神識擠了進(jìn)來,裹在她神識之外。 “別想了,調(diào)息,入定第一步是什么?” 清透暗雅的草木香,是覃彧。 馥郁平撫著焦躁,丁煙忙通過神識問,“零他——” “入定!摒除雜念,抱元守一?!瘪麖穆曇袅鑵柶饋?,應(yīng)該是生氣了。 本著對他的信任,丁煙終究不再追問,從調(diào)息起,放空腦中所念所想。 自覃彧一入她的神識,意識海中的那些碎片就從旋渦中隱去,那些聲音、故事,轉(zhuǎn)瞬即逝。 覃彧竟能起如此作用,是因兩人曾雙修過的緣故嗎? 丁煙逐漸放下最后的雜念,清空了靈臺,神思?xì)w一。意識海上,有瑟瑟光。風(fēng)浪平息,重歸為廣闊之鏡。 ...... 醒后,竄入鼻端的香使她渾身舒暢,側(cè)了側(cè)身子,無端想再睡一會兒。 耳側(cè)的聲音穿層入腦,含著幾分霸道的靈力,“你的修為停滯多久了?!?/br> 這遠(yuǎn)比回憶中的鬧鐘有用,丁煙下意識爬了起來,睜眼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 覃彧用他一貫喜歡的姿勢,單腿曲坐在她身側(cè)。 二人身下是張大而密的網(wǎng),綠葉織就。丁煙這才發(fā)覺他們還在這棵巨樹上,覃彧使這樹的枝葉變了形狀。 墨眸深深,覃彧就這么看著她,丁煙知道他在等一個回答。 “剛才不是...”剛想說她坐在巨樹上眺望魔界版圖而機(jī)緣頓悟,可再一探自己的修為,靈力依舊飽和,境界卻仍半分未漲。 緊張地屏住呼吸,她怕是哪處出錯,忙再探一遍。 停滯。與覃彧問的一般無二,算上原主在世之時(shí),她的修為境界已停滯了百年多數(shù)。 “方才機(jī)緣有失,許是魔界靈氣稀缺,邪祟有擾。”覃彧似是已知道答案,他朝丁煙伸出手,“萬歲,你壽元才過三分,不足為慮。雙羅盛狀許多,下次去別處?!?/br> 第265章 神木(74) 他在關(guān)心自己吧,丁煙心中一暖。 跪坐在網(wǎng)上的她不顧細(xì)葉上下顛簸,朝前挪移兩段,握住覃彧伸出的手,甚至更進(jìn)一步,投入他的懷中,側(cè)身倚在他胸膛上,后背則靠在他曲起的腿邊。 覃彧輕嘆一聲,將另只手搭上丁煙的發(fā)頂,他感到心田上那株破土而出的幼苗在受到露水的恩澤后,拔高許多。 許是被這氣氛沖昏了頭腦,丁煙握著他的手,依戀之情油然而生,仰面凝視著他的面龐,“盛狀奇境,你會陪我去看嗎?” 起先是段不置可否的沉吟聲,當(dāng)她胸中的那股愛戀正要退轉(zhuǎn)之時(shí),聽他輕聲道,“我早已活過萬年,在余下的六千載中何時(shí)壽元將近,便是天命才知?!?/br> 即使說的隱晦,丁煙仍聽出話中之意,擰直了腰,送上櫻唇。 覃彧未挽發(fā),青絲大都落在她的面頰邊,有些癢意,撩得人心旌蕩漾。簡單的相貼于此刻如同杯水救薪,丁煙只能漸次深入,纏得更緊。 灼-·熱的吐息,燙得她憶不起該如何喘氣。覃彧頓在原處,輕啟雙唇,單手從她發(fā)頂上緩緩滑下,捻著丁煙的發(fā)尾,又任她施為。 丁煙嘗到幽幽的甜與淡雅的香,分明不濃烈,卻異常醉人;相握的手心微微有汗沁出,逐漸亂了心跳。 不知吻了多久,覃彧都不曾將她推開,甚至貼上了她的后背,放緩節(jié)奏,平息她的緊張。 在這溫度中,丁煙覺得渾身都被熨開了,舒展許多,一時(shí)間心間躁動不已,將抵在覃彧胸膛上的那只手慢慢下移,留在他的腰帶上。 “可以嗎?”她輕輕喘-息著,將食指停在衣帶的結(jié)處,凝視著覃彧的墨眸。 修士之間,若不是有意采補(bǔ),則修為低者更占便宜;像覃彧這種看不出深淺的半神之體,丁煙能從中獲得的裨益甚至超過所有的丹丸珍寶。 修為上百年多的停滯,丁煙不希望覃彧覺得她的親近是有目的、有計(jì)劃的。這一刻,她希望,情之所至遂水乳·交融。 覃彧的眸色更深了些,仍貼在她的唇前緘默不語。 半晌,丁煙眨了眨眼,見他仍沒有表示,隱隱的期寄降下。空氣涼了半截,她往后稍稍退開一段,貼在他衣帶處的手握成拳,垂下眼瞼,“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覃彧撩開她額前的發(fā),吻了吻那淡淡的圓形神紋。 被輕輕一推,倒在葉網(wǎng)上,覃彧松開與她相握的手,朝身側(cè)一抹。 周邊的枝葉聽話地蔓延開來,化作格窗擋在兩邊,又露出些菱格狀的空隙,使暗暗光透入。柔柔的亮色化在二人之間,氣氛愈加濃灼。 魔宮大殿后,神樹萬丈高,總有浮云蔽日,還見青枝掩映。 覃彧壓在上,撥了撥她的碎發(fā),重復(fù)著丁煙對他做過的動作。 指腹劃過微敞的衣領(lǐng),停在紗帶的花結(jié)處,話音微挑,反問道,“可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