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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芮滿臉奚落地笑。 “理由在我現(xiàn)在聽來都很搞笑,她覺得自己臉上的傷沒好,太丑了,她不敢就這樣去見你,你猜她讓我干什么?她打通了我的手機,不讓我掛斷,就這么讓我去找你聊天,邀請你去參加她的生日宴,還不能告訴你是她說的,奇怪吧?她就是這么一個別扭的人?!?/br> “你還記得你說的什么嗎?” “文芮!” 謝知屹不贊同地喊她名字,希望她適可而止。 文芮對丈夫的阻止理都不理,有些話她如鯁在喉多年,實在是不吐不快。 她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喬朗。 “你說,你和她不適合,祝她和程嘉木過得幸福,你還說,你不會后悔。” “你說的每個字,她都聽見了?!?/br> 文芮停下來,看著他的眼睛輕蔑一笑:“喬朗,我問你,你現(xiàn)在后悔了嗎?” 在這樣字字誅心的詰問下,喬朗終于支撐不下去了,他起身狼狽地沖出茶餐廳,還在包廂門口撞碎一只立式花瓶。 生平頭一次,他落荒而逃,連頭都不敢回。 第96章 ??金腰燕 “喬朗!” 謝知屹在背后喊住他, 并且迅速追上去拽住他胳膊。 “你……” 看清喬朗頹喪的樣子,他不由得卡了下殼,一時忘記自己要說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文芮說的話你不要太放心上, 那不是你的錯, 她只是在遷怒你, 過去的事對她而言太沉重了, 她需要有人一起跟她背負這份罪孽?!?/br> 喬朗雙眼無神地看著他,仿佛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謝知屹把心一橫, 肅著臉說:“你知不知道書湘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一場事故。” 喬朗死氣沉沉的眼神終于多了一絲波動,他聲音嘶啞地問:“什么事故?” “瓦斯爆炸?!?/br> “就在她生日當天,你自己回去搜那天的新聞,十年前的帖子,找到應(yīng)該不難, 書湘的母親、弟弟、文芮的父親母親,還有她八十多歲的奶奶,都在那一場事故中喪生,書湘是唯一的幸存者, 當然, 文芮也算一個,那天聚餐中途, 她被康伯母找借口支了出去, 因此躲過一劫?!?/br> 找借口? 喬朗問:“這場事故是偶然還是人為?” 謝知屹苦笑:“是的, 你聽出來了,是人為, 兇手是文芮的mama, 康伯母?!?/br> 答案在喬朗的意料之中, 可是他依然不能理解。 他還記得文太太的樣子,她明明是那樣一位淡雅從容的女士,她對書湘也很好,甚至當初顏潔生產(chǎn)時遇到難產(chǎn),文老太太不同意轉(zhuǎn)剖腹產(chǎn),也是她將自己丈夫拉到一邊,柔聲細語勸他簽同意書,不然顏潔根本沒命從產(chǎn)床上下來。 如果是裝的,不可能裝這么像,更不可能戲一演就是這么多年。 他問謝知屹原因,謝知屹只是搖頭:“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當年康伯母的身體已經(jīng)很不好了,而文伯父有變更股權(quán)的意思,將屬于文芮的一部分股份轉(zhuǎn)讓出去?!?/br> 喬朗問:“轉(zhuǎn)給誰?書湘的mama?” 他只能想到她,畢竟那時她剛剛為文家生了兒子。 沒想到謝知屹卻說不:“轉(zhuǎn)給她弟弟?!?/br> 喬朗驚愕不已:“一個嬰兒?” “不必太驚訝,未成年也可以持有股份的?!?/br> 喬朗當然知道,讓他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文家重男輕女的程度,簡直匪夷所思,跟封建時代的大家庭沒什么兩樣。 謝知屹說:“估計就是這事讓康伯母升起了危機感,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文伯父當年是入贅進康家的,他接手的文氏地產(chǎn)之前是康家的產(chǎn)業(yè),但康伯母的父親去世得早,她一介女流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丈夫奪走了公司大權(quán),她忍氣吞聲多年,文芮是她最后的底線,誰動文芮她是會拼命的,這就是母親?!?/br> “同樣是母親,你知道書湘的mama做了什么嗎?當時書湘和她五個多月的小弟弟都在客廳,但她mama最后做的卻是保護她,而不是保護她的兒子,所以書湘才有命活下來?!?/br> 信息量太大了,喬朗一時不知道該以何種表情去面對。 他問謝知屹:“書湘小腿上的燒傷就是這么來的?” “是,但這只是輕傷,最嚴重的是她的大腦,受到了爆炸的沖擊,鼓膜穿孔,陷入深度昏迷,她在ICU躺了一個月,期間下了幾次病危通知,文芮和我?guī)缀醵家艞壛?,但她每次都能奇跡般地挺過來,醫(yī)生說她求生意識很強?!?/br> 喬朗說:“她很堅強?!?/br> 他的書湘,一直都很堅強。 謝知屹點頭認可,又嘆了聲氣:“所以你知道文芮為什么要怪罪你了,不然她就只能怪自己,其實她內(nèi)心就是這么想的,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因為她,康伯母不會做下這種事,你想一下,她等于是一夜之間失去了全部親人啊,只給她留下一個小meimei,而書湘還不記得所有事,這些痛苦都只能她一個人去消化。” 喬朗搖頭:“那不是她的錯?!?/br> “謝謝,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文芮像個幽靈似的從他背后冒出來,神情冷漠地說:“以免你對我產(chǎn)生誤會,有些事要向你說明一下,我沒有虐待文書湘的意思,更不會不管她,她剛出事那一段時期,我忙于跟家里親戚打官司爭財產(chǎn),或許對她疏于照料,但后來我中斷了學(xué)業(yè),帶她出國就醫(yī),一直寸步不離地照顧她,直到后來老謝畢業(yè)過來幫我,我才繼續(xù)完成我的學(xué)業(yè),婚后我也堅持將文書湘帶在身邊照顧,為此老謝放棄了記者的夢想,選擇成為一名辦公室文員,而我也因此失去了我的第一個孩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