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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卻很不喜歡眼前的小孩用黝黑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這種安靜的表情放在一個兩三歲的孩子身上,成熟得有些違和詭異。 “不詳?shù)臇|西,真該一生下來便拿去喂星獸。”男孩冷冷地罵道。 男孩面無表情地看著桑晚,仿佛這不是他的meimei,而是一團令他多看一眼便覺得惡心的垃圾,嫌棄地快步走遠了。 女傭抱著桑晚穿過奢靡的廳堂和長廊,走進了內(nèi)殿。 她們表情立刻變得無比的恭敬,俯身行禮:“家主大人?!?/br> 一個身著華服男人轉(zhuǎn)過身來,高大而英俊,五官俊美得無可挑剔,他皺著濃黑的眉毛,看著女傭懷里兩三歲的孩子,眼底卻無半點身為親生父親的慈愛,而是和所有人一樣露出了嫌棄憎惡的表情。 “還真是黑頭發(fā)黑眼睛?!?/br> 男人露出一副心煩意亂的表情:“偏偏基因檢測顯示這毫無魔力的廢物還真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桑氏倒也不怕白養(yǎng)一個廢物,但她這副天生不詳?shù)哪?,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今后一定會有很多關(guān)于桑氏不利的流言蜚語的……” 他的眼底忽然有一絲陰鷙飛逝閃過,讓桑晚身軀一僵。 就在桑晚以為他會真的將年幼的自己處理掉的時候,男人摸了摸下巴,一副自以為很仁慈的模樣:“算了,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派人把她送到邊境,隨便找戶普通人家,給些錢財把她過繼出去吧?!?/br> “從此與桑氏,再無瓜葛?!?/br> 桑晚心頭一松。 她本來就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平安度日,現(xiàn)在能繼續(xù)活下去,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但是桑晚怎么都沒想到,乘坐星艦舟車勞頓地到了邊境,手下們卻對這筆贍養(yǎng)的錢財起了歹心,又嫌給桑晚找養(yǎng)父母麻煩,直接打開了星艦的艙門,把年幼的孩子丟到了下方的密林,竟是想要活活摔死。 狂風(fēng)烈烈,從高空墜落的巨大壓力拉扯著桑晚年幼的身體,仿佛直接能將桑晚碾碎,桑晚極其絕望地睜大眼睛,看著眼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深林面露不甘和憤恨。 她不想死。 上輩子她因為先天性疾病身體孱弱,剛剛成年便病重去世,現(xiàn)在好不容易再活一次,有了健康的身體,她不想死。 重來一世,她想要在這個異世界好好地活下來。 桑晚看見自己絕望無助的眼淚像是無數(shù)顆晶瑩的珍珠從眼角滑落,在空中飄起來,隨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桑晚只看到一絲璨煥的綠芒閃過,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細碎的聲音不斷在她耳邊纏繞,像是嗡嗡亂叫的蟲鳴。 桑晚想睜開眼睛,眼皮卻似有千鈞,沉重?zé)o比。 眼前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漆黑,就像坐上了一場永無止盡的過山車,頭暈?zāi)垦?,天旋地轉(zhuǎn)。 整個身體都失去了控制,已經(jīng)感覺不到四肢的存在,連呼吸都是劇痛。 桑晚忍著五臟六腑都似被撕裂的痛苦,強撐著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眼睛剛剛勉強半睜開一條縫,刺目的光線讓她瞇了瞇眼睛。 她還活著,這便是足夠幸運的一件事。 桑晚的求生欲極強,用小短手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起來,開始打量起眼前的環(huán)境。 雜亂幽深的密林,盤虬臥龍的古樹密布叢生,枝干盤曲嶙峋,繁茂的樹冠卻像是炸開的焰火,日光從挨挨擠擠地縫隙里鉆進來,在地上映出銅錢大小的光圈,遠處偶有鳥叫蟲鳴,一片寂靜。 桑晚的目光看向眼前不高的樹枝上懸著幾顆的青色果子,但她實在是夠不到,只能選擇了放棄。 但她一定會找到其他方法活下來的。 桑晚咬了咬牙,就算憑她現(xiàn)在如此年幼的狀態(tài)真的沒辦法找到可以果腹的食物,就算是咬樹根或者是吃樹皮,她也一定要活下來。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是草木灌林被拂開的聲音。 可能是有什么動物正在靠近。 桑晚心頭一驚,知道現(xiàn)在自己這副模樣恐怕是所有野獸的盤中餐,連忙躲進了身側(cè)一叢矮小的灌木林里。 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明顯,還有一陣低沉的呼吸聲,桑晚的瞳孔猛然一縮。 一頭銀色的巨狼緩緩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 一頭狼的出現(xiàn)本就讓她驚慌失措,而這頭狼的大小簡直不符合常理,竟然有現(xiàn)代的一輛汽車大小,更是讓桑晚心驚膽戰(zhàn)。 她下意識地往后縮了幾步,身后的灌林枝丫摩擦,很快發(fā)出了細微的聲音。 桑晚忍住心底的驚懼害怕,再也不敢動彈分毫。 而銀色巨狼的耳尖一抖,一雙琥珀色的瞳孔,陰冷嗜殺地望向了桑晚的方向。 第二章 幾乎是在那雙陰鷙凜肅,琥珀色瞳孔掃過來的瞬間,桑晚連呼吸也凝滯了一瞬。 桑晚透過枝葉的縫隙,看見巨狼緩緩地抬起前肢,慢悠悠地踱步而來,銀色的皮毛猶如飛山澗雪耀著日光,璨煥生光竟有幾分炫目。 巨狼在灌林面前頓了頓,桑晚只覺心跳得越來越快,簡直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住不發(fā)出任何聲音。 它琥珀色的瞳孔人性化地瞇了瞇,有抹復(fù)雜的情緒飛逝一閃而過,恍若錯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