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書迷正在閱讀:國民團寵反派小崽崽、戀綜的作精對照組覺醒了、我見小侯爺多嫵媚、暮色晚星、修羅場又又又翻車了[穿書]、就好了、女兒的火葬場、暗戀的直男白月光有男朋友了、jingye收集系統(tǒng)、男德班班長
當(dāng)初我與尋嫣約定以一月為期限,眼下也到了時辰。我熬服了樓蘭雪鷹,她卻什么都不曾馴成,想來是來認輸?shù)摹?/br> 我朗聲而笑,吹了個長哨,碧眸紅喙的雪鷹便迎窗飛到我腕上,頸子低垂,作出臣服的模樣。我道:“請進來。” 你遞給松煙一個眼神,松煙登時將手爐捧到你懷中,要走的模樣。你扶腰緩緩起身:“你既要見她,我一個夫道人家不便露面?!?/br> 我握住你肩頭,讓你重新坐回羅漢床:“當(dāng)日我與她立下誓約,你可是見證人,手印都按了,你怎么能走?坐下?!?/br> 正言語間,尋嫣繞過螺鈿畫屏,出現(xiàn)在我眼前。丫鬟瓊枝和煙羅跟在她身后。今日尋嫣身穿官裙,儼然一副罷朝不久的模樣,只是頭上未頂面見君王的珠翠滿鈿。 “嫡姐?!蔽逸p撫雪鷹的箭羽,似笑非笑看著她,“熬禽之約已過月余,是該交付獵物的時候了?!?/br> “是?!睂ゆ虄?yōu)雅頷首。丫鬟給她斟了碧澄澄的濃茶,尋嫣端過去,輕抿一口。 你聚精會神地看我與尋嫣對峙,指節(jié)握鎏金麒麟紋手爐握得泛白。 我的目光凝在她身上:“我熬服了樓蘭雪鷹,你熬服了什么?” 江浸月立在我身后,高聲道:“雪鷹乃西域霸主,樓蘭國的圖騰。傳聞它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又寧死不屈,從前從未有人馴服過。乃是天下公認的至猛之禽。” 尋嫣水杏似的眼眸漾了漾:“我這次來,的確什么猛禽都不曾帶?!?/br> 我走進兩步,逼視道:“那嫡姐是認輸了?” “卻也不曾認輸?!睂ゆ毯敛晃窇值仄鹕?,與我目光相觸,有笑意絲絲縷縷攀上她的眉眼,她輕聲道,“但我馴服了一樣比樓蘭雪鷹更桀驁、更不屈的?!?/br> 金錯刀驟然被尋嫣撂在案幾上,發(fā)出鏗鏘之音。尋嫣一寸一寸靠近,眉眼里笑意更甚。 “我馴服了你?!?/br> 正在此時,丫鬟瓊枝將手捧的紅木盒送到跟前,啟開來,正是我答應(yīng)賦娉婷與她共建盛世太平的那封文書! 我驚道:“賦娉婷是你的人?” 尋嫣從容坐回酸棗枝茶椅,指尖搭在雪白的汝瓷茶蓋上,含笑頷首。 怪道她這一月內(nèi)不弄禽獸在跟前,熬馴至服。原來是將我當(dāng)做掌中禽獸,一點點引誘,逐漸馴服! 她也的確馴服了我,我本愿毀天滅地,如今著手盛世太平。 “蜀中的孤狼,可比樓蘭的雪鷹桀驁不馴千萬倍?!?/br> 我久久望著她,尋嫣的氣質(zhì)仿佛龍泉劍(1)的鋒刃,即使藏鋒鞘中,卻藏不住呼之欲出的風(fēng)華。片刻后,我嘆道:“這一局,你贏的漂亮!我愿賭服輸?!?/br> “當(dāng)日我們約好,輸?shù)娜?,要任憑贏家差遣一件事?!睂ゆ虒獠栾嫳M,沉吟之際,耳中明月珠紋絲不動。 我心中猶如琴弦被緊緊繃起,再加一分力道,便要折斷。 瓊枝遞過白巾帕,尋嫣細細擦拭自己的手:“我不要你的命?!乙阍诖伺c我歃血為盟,以你師娘的名義起誓,從此以后,你不再是攝政長帝姬的座下鷹犬,你是五品高媛戚尋箏,你手中的機巧暗器,傀儡鬼魅,只為天下太平而出!我要你從此為我盟友,瀝膽披肝為天下百姓而戰(zhàn)!” 我心尖琴弦被她的豪言壯語折斷。尋嫣從來沒有那么簡單,她不是愚忠的臣,她有自己的謀算。 她在暗策謀反?! 我抬眸道:“我為你盟友,忠的是誰?” “忠的不是我,忠的是百姓。”尋嫣起身,在畫屏前緩緩踱步,她的身影仿佛佛龕上供的觀音,端莊無比,“我預(yù)備謀反多年,鎮(zhèn)北將軍龍醉歡、邊地侯爵沈靈韻、世家文臣冷畫屏、寒門狀元賦娉婷……逐漸都收成了盟友,尋箏,你擅制傀儡機巧,你的機巧秘術(shù)加上醉歡的戰(zhàn)中韜略,定能所向披靡?!?/br> 見我二人密謀朝野之事,房內(nèi)眾人皆兩股戰(zhàn)戰(zhàn),總旗、隨從、丫鬟、小廝皆退如鳥獸散,唯恐被我和尋嫣滅口。你也放下點心,預(yù)備退下。 我道:“你坐下。你我既要相伴一世,我的事,沒有你不能聽的。” 尋嫣也道:“你起坐不便,莫要勞動身子……” 方才還談的入神,眼下見她對你殷勤,我忍不住宣誓主權(quán):“他勞不勞動身子,與你甚么相干?他揣著的又不是你的孩子!” 你無奈地將荷葉碟中的點心握碎:“……” 我冷臉對尋嫣道:“你且說正事,別覷我的人!事成之后,誰登基稱帝?” 尋嫣道:“事成之后,這江山照舊姓趙。我們輔佐儲姬殿下稱帝?!?/br> 此言看似荒唐,可細想下來,我登時知曉她話中深意。 儲姬趙福柔于民間長大,她乍然進入朝堂,身后沒有世家勢力盤根錯節(jié)。由她登基,朝堂上會重新洗牌,添酒回?zé)糁亻_宴。 且趙福柔毫無心機,譬如一張白紙。尋嫣等人可細細調(diào).教,重塑心性,使之成為一代明君。就算趙福柔學(xué)不會帝王之術(shù),世家傾倒,也有新的內(nèi)閣擬定國策,澤被天下。 我笑嘆道:“儲姬登基后,麒麟臺可要改名作‘鹿鹿臺’了?” 尋嫣搖頭道:“這雖非絕善之策,可你還能想出旁的法子嗎?” 我往后一倚,姿態(tài)灑脫地坐在三角貂皮矮榻上,靴尖踏著青銅鶴鼎:“干脆把趙福柔這傻丫頭一殺,你登基稱帝算了。讓這天下也姓戚一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