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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挑眉而笑:“別鬧了,美人,我與你談筆交易?!?/br> 畫上菩薩皆眉目慈靜,有的獻(xiàn)花供佛,有的捫心求索,有的合掌靜聽,無一人可渡我。 我一字一頓道:“我不會受你脅迫?!?/br> 麗喀麗婭又優(yōu)雅地吸了水煙,吐出云絲似的煙霧,笑道:“我不求你旁的,只求你留下自己的命?!彼绱绫平砩蠞獬淼牧懔晗悖?)逼得我氣息不穩(wěn),“否則,我就殺了你的戚姑娘?!?/br> 我心下更恨,委屈得雙目緋紅。 你斷了右手,想來武功失了十之八九。此時她要下手,豈不是易如反掌? 我微微垂下眼眸,喑啞道:“你要我活著做什么?你都將我利用完了,還不肯棄若敝履?你明明知曉,我恨你入骨,遲早會找到機(jī)會殺你。” 麗喀麗婭撫弄著翡翠水煙,望了一眼寒月如盤,低眉淺笑道:“你要刺殺,本殿下隨時恭候。” 她面孔媚惑無比,倘若旁人見了,定要沉溺其中。可我映入眼簾,只覺得忌憚憎惡。 麗喀麗婭脫下覆于肩頭的貂皮坎肩,隨手扔給其瑪,她背對著我說:“仙鶴公子,隨我回西域,我會讓你成為西域最尊貴的男人?!?/br> 第64章 ??戚尋箏 樓蘭右殺不曾違背她的誓言, 在我自斷右手后,即刻將斷腸草的花葉渡入你的血脈,解了蠱毒。 而我徹徹底底成了廢人。 幾日后,奉御醫(yī)官包扎了我的斷腕, 使我不至失血過多而亡。睜開眼睛, 是一扇剔紅雕漆屏風(fēng), 鑲嵌著碧玉琢成的枝葉, 你我曾無數(shù)次在屏風(fēng)前擁吻。 暖閣中除了冷畫屏,再無第二個人。 我忍著徹骨的疼, 笑道:“有酒嗎?” 琴音驀止。冷畫屏微微蹙起黛色彎眉,神色動容:“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要喝酒!你的……手腕!來日怎么辦!你——” “來日再論來日,今日且管今日?!蔽覠o所謂道,“來, 先給我一盞酒喝,讓我尋思尋思怎么辦?!?/br> 冷畫屏走過來,親自給我披上狐皮氅,又細(xì)細(xì)查看了傷口。她為我上藥時, 我咬緊了絹帛, 將□□聲咽回嗓眼。 冷畫屏那一雙靜美的柳葉眼望了我許久,我抬眸對視, 將那唇亡齒寒之意盡收眼底。她的眼神澄澈且堅定, 恰似一方美玉。 是我先移開目光, 調(diào)笑道:“其實,你不必時時看著我, 斷個腕而已, 我又不會尋死。” 冷畫屏沉吟片刻, 她頰邊垂落的翠葉銀絲流蘇紋絲不動,唯有眼波流轉(zhuǎn):“你睡著時,喊了師娘?!?/br> 我頷首道:“因為我疼。” 師娘是我這世上唯一能依賴的人。 可師娘死了。 冷畫屏理了理青白燙銀撒花穿蝶馬面裙的裙褶,軒窗外曦光穿過她的下巴,照亮屏風(fēng)里的塵埃。冷畫屏輕輕道:“這里只有我,你想哭就哭出來?!?/br> 可我十歲就戒了眼淚。 我只笑著搖頭,幾步走到妝臺前,用左手挽了個墜馬髻,以一支如意金簪系住。取過桌上杯盞飲了口,過口的成了清茶,想來我右腕有傷,沾不得酒,嫡姐便讓下人們換了。 我不滿地將描金瓷盞擱下:“是戚尋嫣讓換的?” 冷畫屏以細(xì)絹擦著桐琴:“正是她?!?/br> 我隨口道:“這兒是我的地盤,何時由她當(dāng)家了?” 冷畫屏淡淡道:“飲酒對傷口不好?!?/br> 我對鏡往自己唇上抿紫紅的胭脂:“現(xiàn)在我是病人,我想干什么干什么?!?/br> 冷畫屏:“……” 待我上好妝,便單手披上貂氅,喚上她一并往外走去。冷畫屏十分驚詫:“你要做什么?你去哪里?右殺她——” 我望著烈烈朝陽嘆了口氣,笑她癡傻:“眼下我斷著一只手去找她,不是找死是什么?你放心,我不去找麗喀麗婭,我去見尋嫣,去干活,還有一堆文書要批閱?!?/br> 冷畫屏擱下桐琴,替我掀開珠簾:“你……你右手……怎么批文書?” 我晃了晃戴著皮手套的左手:“它也能寫字刻璽?!?/br> 冷畫屏沉默半晌,終嘆道:“戚女俠,你、你是個高人。” 我隨口道:“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什么都會一些?!?/br> 我二人順著曲折回廊往凌煙閣走去,途中江浸月帶著不少緹騎亦步亦趨地跟著,貼身護(hù)衛(wèi),應(yīng)當(dāng)是防止我尋死。我哭笑不得,揮手令她們退下。 冷畫屏不愧是大家閨秀,與我這江湖逋客大有不同。她腰間配了大大小小十來片美玉,來往間卻行動有秩,不問其聲。 我驀然輕聲道:“其實這樣也好。” 冷畫屏眉心一動:“什么?” 我笑嘆道:“用一只手換他一條命,也不枉了?!?/br> 冷畫屏甚是動容:“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你覺得值得,那便值得。” 往后哪怕你與我無緣廝守,我知道你活在這人間的一爿角落,便合心意。 即便你不在我身邊,閑來無事,我還是會做一些云腿春餅和芙蓉蟹斗;過綢緞莊,我還是會扯上幾匹吳陵緞;夜半良時,我可以一個人剪燭花,假裝你在我身邊。 只要你在,我便有些許期冀。 冷畫屏拂開攔路的竹蘭盆景,她腕上掛著水透透的釉玉鐲兒,越發(fā)襯得肌膚勝雪。她的嘆息聲里有與我相知相惜的意味:“你為了這太平盛世,舍棄如此之多。” --